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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替他高兴的。
　　二人之间又是寒暄了几句。而言琛此行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便是不在做过多的停留，起身告辞。
　　送走了言琛之后，栗若言将那个小礼盒打开，是一枚做工精美的胸针。她拿出来看了看，上面点着点点碎钻，很是漂亮。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容凌沐浴完毕，看着栗若言把玩那枚胸针的模样，便是走到她身边。
　　“对于言琛，你完全没有印象么？”
　　“嗯？”栗若言回头看他，回答道：“他说的那个时间点，我都还十分小，还是不能下地走路的样子呢。不过我记得我娘和我说起过，有一年确实是她带着我回家祭祖过的。”
　　闻言，容凌面露沉吟之色。
　　栗若言想了想，说：“你是在怀疑言琛的这番话是杜撰的么？可是他确实是知道我的闺名呀，而且从时间线上来说，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后来你母亲在你面前说起过他么？”
　　栗若言想了想，好像没有听她母亲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人。不过虽然对于那个时候的言琛来说，栗若言母亲的举动可谓一大善举了。可是可能在栗若言的目前眼里，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举手之劳，根本不足以一提。而且再加上她母亲以前是伶女的关系，嫁了人之后就愈发沉默寡言了，平时就不怎么说话，每日吃斋念佛，更不用说提起个她母族的什么人了，还是个小孩子。
　　“容凌，你怀疑那个言琛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我的名字的？然后编了这么一通毫无破绽的谎话在我面前说起？”栗若言问了一句，不过又是接着说道：“随便那个言琛什么意图吧。总之我也没打算和他深交下去呀。以后恐怕是没机会再碰面的。他就算是有什么对我不利的意图，也没有契机施展。”

　　☆、第65章　消失

　　至于那个半路冒出来的亲戚，究竟是身份，倏然过来与她认亲，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图，栗若言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她从来都是一个不把没所谓的人放在心上浪费时间的人。
　　日子相安无事过了好几天，栗若言便是了解到她的前东家秦敏便是又招到了代替她的新人了。不过说是新人好像也不太对。
　　因为那个人，据外出了解了一些情况的林佳嘉告诉她，是上海滩出了名的秦楼楚馆翠楼里出来的女人，叫白鸽，还是翠楼里当红的红倌人。
　　栗若言没有见过白鸽本人，不过其在上海滩的艳名却是有所耳闻。又恰巧这几天，自从容凌看了那晚她递给他的那份资料之后，就一副很繁忙的样子，也没有多少时间来陪她。
　　所以栗若言便是决定带着林佳佳去她原先工作的地方看看那位艳名远播的白鸽本人究竟是怎样的人，毕竟能入得了她老东家秦敏的眼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才是。
　　不过此番之行，栗若言还没见到白鸽本人呢，便是遇见了她的一个算是熟人的人——谭敏毓。
　　据林佳嘉说，这几天谭敏毓像是一条疯狗一般，四处乱咬人。
　　栗若言虽然见识过谭敏毓的暴脾气，不过还是不大清楚她这几日这般怒火中烧的原因是什么，后来林佳嘉告诉了她原因之后，她也同样是微微惊讶了一番。
　　谭冥消失了。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在了上海滩。如今到底是生是死，还是一个未知数。
　　见到栗若言出现在了魅夜，谭敏毓得到消息之后便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甫一进门，便是丝毫不客气地吼道：“栗樱！”
　　谭敏毓的这么一声吼，吸引了不少在座之人的目光。
　　林佳嘉警惕地望着那一众来势汹汹的谭敏毓等人。
　　谭敏毓一马当先，冲到栗若言的身边便是质问出声：“我的弟弟谭冥七天之前就已经不见了。从他消失的第三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他。可是杳无音信……”
　　栗若言打断她，不客气地道：“你弟弟谭冥消失不见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谭敏毓似乎是这几日以来一直都在为了找她的弟弟而奔波劳累，都没有了几天之前栗若言初初见她的时候那股子浓妆艳抹了。一时之间好像苍老了许多。
　　不过她的气势扔在，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抬头恶狠狠地看着栗若言，道：“真是好巧啊栗樱。我弟弟不见的那天，正好是你与他发生口角的那天晚上。而就是在那天晚上过后，谭冥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而你——居然在事发的第二天向你东家秦敏提出了辞职。你可别告诉我，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巧合？”
　　栗若言摊摊手，表示和自己没关系，道：“你既然知道巧合，还征询我的意见做什么？你家弟弟不见了。谭冥的私生活你又不是不知道，强抢民女的事情他可不是做不出来，谁知道他这几天是不是到哪里和哪个女人春宵几度去了。你作为他的姐姐，不去上海滩各大窑子里去招招他，反而质疑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一点也不相信这是巧合！你说——”谭敏毓逼近一步，道：“谭冥的消失和你从魅夜辞职有没有关系？”
　　栗若言冷笑道：“有关系。我是怕你家弟弟将我强行带回去做他的十三姨太，可是又不想自己羊入虎口，所以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哼！”谭敏毓嗤之以鼻，道：“你栗樱本事可大的很。我弟弟一个市井流氓你有什么不敢惹的？不是还有兰景舟为你撑腰吗？据我所知，那晚你和谭冥发生口角，还有一个陌生男人为了你将谭冥和他的手下们痛揍了一顿。这些，你可别说不是事实！”
　　“是事实，可有能说明什么？凭此你就可以证明谭冥消失的事，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但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说，那晚为你出头的男人究竟是谁？”谭敏毓显然没有往兰景舟的方向去怀疑，而是认为和那个陌生男人有关系。
　　栗若言道：“容凌。”
　　“你说是谁？”谭敏毓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容凌。”栗若言再次说道。
　　听到了这个回答，谭敏毓不仅没有流露出半点忌惮的情绪，反而倏然间将腰间的枪支掏出来，指向栗若言。林佳嘉反应迅速，同样是掏出手枪指向谭敏毓。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愈发剑拔弩张。
　　对于指在眉心的枪口，谭敏毓完全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栗若言，道：“我看你是以为我很有耐心继续和你废话下去是吗？开这种无稽的玩笑。竟然拿容凌的名号来压我？你当我谭敏毓白混迹上海滩这么多年了吗？还是只有你栗樱不知道容凌不近女色？容凌虽然有那个教训我弟弟的身手，但是他会了你这个小小的歌姬出头吗？真是笑话！那晚有兰景舟保你所以我没有动你。今晚，”说道此处的时候她瞥了一眼林佳嘉，不以为意地道：“你以为一个区区的女人就能保住你不成？”
　　栗若言回呛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那晚兰景舟为我出头的事情，你那个时候不也没想到吗？”
　　栗若言觉得谭敏毓的与谭冥不愧是一对姐弟。那目中无人的态度简直如出一辙。既然她一直以来都对她这般。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专挑谭敏毓不爱听的话说。
　　果然关于兰景舟的话简直是谭敏毓的七寸。那句话简直是往她心口上扎。之前谭冥口中的什么兰景舟是她姘夫的事情，完全是假的。那晚她不过是受了伤而又不能名正言顺去医院做手术，兰景舟便是亲自操刀给她做了手术。对此，为了保密。她没有向谭冥透露半分。而谭冥自然也以为他们一直同居在一起。
　　而实际上兰景舟除了动手术的时候碰过她，日后的相处完全是与她保持了距离！什么逾矩的事情都没有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晚兰景舟护着栗若言的时候，她怒不可遏，这不仅是出于对谭冥的护短，更是出于对栗若言的嫉妒！
　　栗若言也不怕那处于暴走状态的谭敏毓真对她开枪，毕竟在她没有问出她满意的答案之前，她起码性命是无忧的。
　　可是林佳嘉显然是没有那层顾虑，见到那边的谭敏毓拿着枪指着栗若言，而她的职责便是保护栗若言，这一点不能违背。即便谭敏毓不会伤了栗若言的性命，可是看对方的架势却是打算将栗若言带走，所以一场恶战不能避免了，林佳嘉便是有了动手的打算。
　　正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
　　那人正是兰景舟。
　　他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一点和沈亦清很像。不过不知是不是处于职业的原因，兰景舟一举一动之间，都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认真与内敛的味道。
　　谭敏毓与栗若言也看见了他。
　　兰景舟看着谭敏毓拿着枪指着栗若言，原本挂在唇角的笑意收敛住，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记得谭敏毓你答应过我的不再找栗樱的麻烦的。”
　　看着兰景舟站在栗若言那边，谭敏毓愈发火冒三丈，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简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兰景舟解释了一遍。
　　“谭冥消失了？”听毕谭敏毓的话之后兰景舟微微皱眉，道：“所以你是觉得，这件事情即便和栗樱有关系？那也至少和那晚帮栗樱出面教训谭冥的那个神秘男人有关系？”
　　“是。”谭敏毓回道。
　　兰景舟转过头看一脸无惧的栗若言，竟然是调笑了起来，“栗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不过我们的见面方式好像从来都处在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
　　栗若言看了兰景舟一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兰景舟见到栗若言不回他的话，不放在心上，继续笑盈盈的说话。这种模样与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不相符。也同样的愈发让谭敏毓的面色难看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既然谭敏毓想知道那晚那个替你教训谭冥的那个神秘男人是谁。你告诉她就好了。”
　　“我说了。”栗若言道：“可是她不信。”
　　兰景舟听了，转身过去看着谭敏毓。
　　这种无声的“明明别人都告诉你了你无理取闹”的神情让谭敏毓心底一股气憋着。她道：“兰景舟！你也不听听她告诉我的那个男人是谁？那说那晚帮她教训谭冥的男人是上海滩的军阀容凌！你说我会相信吗？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
　　“容凌……”听到这个名字，兰景舟显然是相较于谭敏毓的态度冷静很多。他只是轻声地呢喃了一句。
　　见到兰景舟听了这个回答之后都没有站到她这边，这护着栗若言的短的态度是没跑了，谭敏毓颇为悲愤地道：“总之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拦我将栗樱这个贱人带回去！谁拦着我杀谁！”
　　说完便是右手动作，朝某处的一个装满酒的酒杯开了一枪，以警示众人！

　　☆、第66章　白鸽

　　谭敏毓的这一枪，让得原本就受不少关注目光的这方愈发让人注目了。
　　秦敏本来就想出面帮助一下栗若言的，一来是以往的交情——栗若言本人不仅能为他赚钱而且性情也不坏，二来，还是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可以卖容凌一个面子。可是他方才见到兰景舟已经出面了。便是不好出面，毕竟这种算是私人的纷争他还是不好介入的。
　　不过眼下的局势已经不同了。谭敏毓公然在魅夜开枪扰众，这便是给了他讨伐她的理由了。
　　“谭小姐，虽然你是青帮的舵主之一，不过你公然在我秦某人的地界上闹事，是不是有些不把我秦敏放在眼里？”
　　秦敏虽然面容和煦，言语之间其实还算颇为客气，可是语气之中的不满可谓是也没有隐藏。
　　谭敏毓此时已经被她失踪的弟弟的事情以及面前兰景舟护着栗若言的举动给气疯了。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事情或者人的心情了，她现在只想一心把栗若言带走，好好审问一番，即便不是她做的，也能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一些线索来。而即便是没有任何线索，也能泄了她的心头之愤。
　　“秦老板，想必我弟弟谭冥这几日消失的事情，以您的本事也耳闻过。栗樱是我弟弟扬言要带回家的女人，如今他消失了。我可不相信这事和她没关系。我弟弟纵然有万般不是。可始终与我同出一母，血浓于水。我今日也把话放在这里，今日我要带栗樱走，若是谁有本事拦着，那就别怪我刀枪相向了！”
　　青帮行事之霸道兰景舟是知道的。而且这件事情虽然谭敏毓急于寻找谭冥的下落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就这般迁怒与栗若言。他是必须要插手的。
　　谭敏毓这番话一说完，秦敏尚未开口，兰景舟便是像是朝谭敏毓挑衅一般，一把捉住栗若言的手腕，什么话没说，作势要朝外边走去。
　　那边的谭敏毓万万是没想到兰景舟竟然会做出这么一个举动出来。真是比她行事还要霸道万分！
　　栗若言也是有些懵，她和兰景舟不过只有过一面之缘，交情更是说不上，上次的对话还让对方都是极为不满的样子。可是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举动，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做什么？！”栗若言反应过来，不客气地甩开了拉着她的手。此时林佳嘉也是紧跟在她的身边，一脸警惕地看着兰景舟。
　　“做什么？”都这种时候了，兰景舟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懒洋洋的，弯下腰来与栗若言对视，道：“我这是在护着你，栗樱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需要你护着。”栗若言道。
　　“兰景舟！”
　　谭敏毓整个人都爆发了。几步走上来，明显是要对栗若言开枪的样子，而兰景舟的反应则更为迅速，在她刚刚要动手的时候，便是将她手中的枪支给抢了过来。
　　谭敏毓的身手是什么样的水平一众了解其在青帮地位的人等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不过她还是轻而易举地被兰景舟给夺了枪过去，可见其身手的本事。
　　而谭敏毓的手下们见到其被掣肘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开枪。大家都知道兰景舟在谭敏毓心中的分量，可是总有人看不清局势，竟然是以为兰景舟会将谭敏毓的枪支抢了过去之后便是对她开枪，为了避免谭敏毓受伤，那个人竟然是开了枪！
　　那枪正好打在兰景舟胸口的位置。
　　这让原本是局势一下子变化万千。
　　谭敏毓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可是她依旧是保持了冷静，那个朝兰景舟开枪的人自然有人会对付。不过眼下却是他的伤势要紧，也顾不上栗若言了，使出全身力气将已经昏迷了过去的兰景舟给朝外面扶去。出了魅夜之后便是紧急上了车。
　　这一幕看得栗若言却是有些瞠目结舌。她也同样没想到局势会急转，会往这个方向展开。
　　她本来是想着，兰景舟说到底也算是受伤了。怎么样自己都应该和他之前的不快给化解掉。可是他是被谭敏毓给带走的。所以眼下即便是她有心关注一下兰景舟的伤势，也没有那个环境。
　　谭敏毓见了她之后只会更加生气吧。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改天有时间在去医院看兰景舟吧。毕竟她总感觉事情有蹊跷。怎么会受伤的这么突然。按理说如兰景舟那般慧黠如狐狸般的人，行走在外不可能这么没防备心。能轻而易举将谭敏毓手中的枪支抢下的他，就这么被谭敏毓手下的人给伤了去？
　　栗若言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不过在她的猜想没有得到应证之前，她还是不想和人多说什么。
　　栗若言客气地上前，与秦敏寒暄了几句，也便是带着林佳嘉离开了魅夜。
　　不过她此番专门来看接她手的那个名为白鸽的女人究竟是长什么样的。不过还是没有见着。后来秦敏告诉她她才知道，原来那个白鸽，只是偶尔来一下魅夜的。
　　她的卖身契还在翠楼的老板那里，翠楼的老板为了扩大白鸽的名气，所以才让她来魅夜兼职的，所以她其实是翠楼里的红倌人。
　　“翠楼啊……”
　　栗若言呢喃出声。她如今来了上海有了七八年了。那样的真正的风月场所她还没有去过。一来是她总觉得那里的环境恐怕不是很好，更为重要的是，她自从害了那场病之后整个人的身手都比以前在闺阁的时候弱了许多。若是遇到一个劲敌还好，若是遇到了一群人，那她还真是应付不过来。
　　不过眼下栗若言有林佳嘉这样身后不凡的人保护着她，所以她算是借着林佳嘉的本事，艺高人胆大。
　　她本来就都对从来没有到过的翠楼颇为感兴趣，如今还能见到白鸽，一举两得。
　　所以即便是林佳嘉极为的劝阻她，她还是拉着林佳嘉，去了一间服装店换了一身男装的打扮，朝翠楼所在的地方行去。
　　因为她头戴一顶黑色礼帽，压低了帽檐，微微垂首，只露出一个光洁的下巴，还真让人认不出来她是女子。而林佳嘉更是懂得如何掩饰自己，更是练就了一口随便改变口音的本事，就更让人无法认出她是谁了。
　　不过到了翠楼之后，栗若言找了一个颇为不怎么起眼的角落，放眼望去，竟然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而那个人，赫然便是昨天才出现在容公馆的她的那个身份颇为神秘的表哥——言琛！
　　他竟然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