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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长夜,也是灯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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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像什么呢。
  温凛越想分散注意力,思绪就像铅云,越来越集中。
  她望着不息的车流,好像它会回答她; 杨谦南现在在哪呢?
  他还好吗?
  *
  大年初五,一场婚礼把她从这压抑氛围中解救出来。
  顾璃找了个小开,在浦东ritz大摆宴席,给大学同学都发了请柬,特意叮嘱人到就行,不用给礼金。
  年初五还在法定节假日,老同学们来得都很齐。
  温凛听说顾璃和新郎认识三个月就闪婚,并没有多惊讶。她只是有点意外,顾璃竟然一视同仁,是个同学就请。她刚一走近大学同学那一桌,就凭借声音认出了周妍。
  她正和一个男同学津津乐道:“你真别说。那种抠抠搜搜的小婚礼广撒请帖,就显得挖空心思要赚你的红包。顾璃这么一搞,请柬全班同学人手一张,倒像是人家卖你面子。”
  而那个男同学,居然是柯家宁。
  他没搭周妍的话,见到温凛,很客气地给她拉了张凳子。
  温凛愣了愣,不好驳了他的好意,道了声谢坐下。
  她从来不去同学聚会,在座十几个人,毕业后她都是第一次见,好些个已经忘了名字。
  只有柯家宁,她没法装作忘记他。
  婚礼办得很隆重,司仪是沪上一位知名男主持,据说是新郎的朋友,很会调动气氛。一对新人在台上回忆甜蜜时光,时而被逗得捂嘴大笑。顾璃穿着一件定制婚纱,笑容像被厚重的妆容塑封在了脸上,从头保持到尾,甜甜地看着新郎,说:“我愿意。”
  温凛多喝了几盏红酒,隐隐觉得,新郎笑起来有点像程诚。
  但她清楚地知道,程诚是给不了她ritz的婚礼的。
  餐后,众人都聚在一块儿三两聊天。柯家宁很照顾她,时而自然地和她搭几句话。他近年来气质从容了许多,看起来不再是当年那个哪里呼唤哪里就有他的老好人,也变得有些健谈,酒过三巡,就主动和她怀起旧。
  他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什么地方吗?”
  温凛说不知道。
  他便兀自笑起来,说:“我记得是系里新生大会那天。离开会时间还早,大家都挤在会议厅外面闹哄哄,有些人带来两个家长,站在门外给孩子不停地交代。只有你没有家长陪同,很早就坐进去了。”
  “班主任吩咐我提前进去开多媒体。我一进去,会场灯全是暗的,只开了讲台边一盏追光。我一眼就看见你,静悄悄坐在第一排边角,一只大箱子搁在脚边,眼睛又冷又清。”
  他描绘得坦然自若,像在说上辈子的场面:“那时候我想,这个女孩气质怎么这么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柯家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轻轻一笑:“后来我知道了,叫温凛。”
  温凛被夸得不好意思,赧然说:“是吗?这是在哪里,我没什么印象了。”
  柯家宁转过来看她:“就是管院那个经常出借的会议厅。你还管过一年钥匙,你忘了?”
  温凛呆住了好半晌。
  怎么会忘。怎么可能会忘?
  那一年,所有的故事都才刚刚开始。
  可事到如今,故事里的有些人,这辈子却已见过最后一面。
  *
  顾璃和程诚的最后一面,是一次偶遇。
  年初新天地一个club开业,请了好些红人去热场。顾璃和几个朋友去喝了两杯酒,精心拍下食物和彼此的侧脸,正在热火朝天的DJ音乐里修图,忽然来了一个熟人。
  她其实已经快要认不出他了。
  但他一年年的没有改变,竟然还在做夜场领班,只是胸牌上叫得好听,写的是某某经理。他们猝然间重逢,竟互相交换了名片。程诚脾气好了不少,她朋友调戏帅哥调戏到他头上,他也不生气,朝人家笑笑,借着和顾客搭讪的那句话,潇洒对顾璃说,常来啊。
  顾璃微笑着点头说一定。
  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她再也不会去了。
  钟惟最后一次见到庄清许,是在后者的婚礼上。
  那是很早之前了。2017年她火到有私生粉跟踪,去哪里都不得自由。但在一两年之前,她还能自由地出入酒店。
  后来她参加过不少极尽奢华的世纪婚礼,连新娘头上披的一块白纱都出自赫赫有名的比利时设计师之手。相比下来,庄清许的那一场,显得太过普通。钟惟站在照片墙前端详了好一阵子,也没认出她身上婚纱的牌子。
  那是国庆节的第三天,地点在北京城里叫不上名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婚宴厅门口摆着巨幅婚纱照,甜点架上,鲜花缠绕粉蓝两色纸杯蛋糕和马卡龙。
  最俗气的地点,最俗气的布置,连摆酒时间都不能免俗地挤进国人结婚的大潮里。
  钟惟心想,庄清许这个人,可能除了名字以外的部分,全都是用世俗写就的。
  她是个正常人。
  所以会在婚礼的煽情环节哭成泪人,会哭着点点头对新郎说愿意。
  就连出来送别她的时候,她也红着一双水泡眼,说:“你连饭都不吃就走呀?”
  钟惟笑她:“你老公知道你这么爱哭么?”
  庄清许小心地擦擦眼睛,说他知道啊。
  钟惟挑眉揶揄她:“不嫌弃你啊?”
  她摇摇头,说不嫌弃。
  钟惟于是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说晚上还有事儿,得先走了。
  彼时彼刻,庄清许没有告诉她,她正在借着官媒圈子的资源,收集钱东霆公司暗箱操作的证据。
  钟惟也不会料到,几年之后时局大变,案子得以曝光,那条新闻下署名的供稿记者正是庄清许。
  那时她走得匆忙,庄清许提着敬酒服跑出来追上她,塞给她一盒喜糖。糖盒是个心形,系着着满溢小女人心思的粉色丝带。钟惟拿在手里,听见她殷切地说:“阿惟,你没空吃晚饭,只好给你一盒糖。回去路上吃。”
  *
  冰消雪融,又是一春。整个二月,杨谦南依然杳杳无踪。
  温凛有一天打开自己许久不用的笔记本电脑,发现上面还登着他的账号。
  不知是哪次杨谦南来她家,无聊用她的电脑刷网页。历史记录里一堆英文网站,是他工作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温凛麻木地浏览着这些痕迹,仿佛在参观一座荒塚。
  但哪怕是墓穴里,也能发掘出令人意外的遗迹。
  她把历史记录拉到底,突然瞟到一个新浪博客,中文字样格外突出。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写博客。温凛点进去一看,最后一篇博文果然发表自好几年前。博主是一位已故的中文系教授。她拿他的名字搜索,百度显示的联想赫然是叶蕙欣。搜出来全是零几年的网页,一群人在本地论坛上七嘴八舌讥讽他的情史。
  温凛一目十行,看着那些难堪的过往,实在联系不到那个出没在慈善活动现场、永远一身翡翠首饰的女人身上。
  她直到这一天才明白,杨谦南为什么一直和他妈关系紧张。
  温凛倒回去看那个博客,上面只有一些学术心得和讲座照片。水平笃深的学者,即便几篇随笔感想也很见功底,偶尔挥毫泼墨,手誊几篇范文正公今体诗钞,字迹简淡秀润,风神疏朗。温凛无意识地往下翻了几篇,电脑忽然卡住。
  这篇博文全是大图,刷出来要慢些。
  她刚想关网页,却被一张合影吸引住。
  那是一次学术活动,博客文字里写了众多领导、知名学者莅临。博主一一感谢,但不知为何博文配图里,每张都有一个他没提到的女人,好像她是自己人,不必向外人介绍。只有最后一张图,是他在著作扉页送给她的赠言,隐晦地提示了她的身份——叶女士惠存。
  温凛看了好几遍,那女人的耳垂下,是一对双环绞合,钻石镶嵌的翡翠耳坠。
  原来她也不是生来一副宝相庄严,皮笑肉不笑的脸。这些合影里的叶蕙欣姿态端庄,但笑容分明是那样粲然,眉眼都眯成了两条线。
  再不堪的故事,再不堪的人,到底也有过那么一两个美好的时刻。


第56章 大结局
  温凛再一次见到杨谦南; 是在三月。
  她在生日前夕收到一封电邮,一个北京的律师约她见一面,说要找她谈房屋赠与合同。对方声称他的委托人会为她缴纳七位数的产权变更税; 俨然一个浮夸的骗局。
  但她看完详细的产权信息; 当天就买了去北京的机票。
  她和律师约在一个咖啡厅,开口便要求见他的委托人。
  律师素养绝佳; 不动声色地向她说明,他只是负责和她拟定赠与书; 等到公证阶段自然需要当事人出面——“由于房产所有人杨老太太已经失去自理能力; 房屋将由监护人; 也就是她的女儿杨蔚女士出面与您签订协议。”
  温凛放下咖啡杯,锁起眉道:“我问的不是什么公证不公证。我要见你的委托人。”
  兴许是她太过难缠,那位律师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手机号。
  温凛当场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 磁波里唯有一阵缄默。
  她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这片缄默就告诉了她,那个委托人不是杨蔚。
  那一霎许多情绪翻涌上来,是怨恨,是不解; 是庞如饕餮、吞噬一切的心酸。她声音不住地带哭腔; 斥责般问他; 时局这么紧张; 你回来干什么啊?
  那头默然半晌; 还是那副万事不上心的死样子,说:“在外头待不下去。成天想你。”
  直到确认是他; 所有情绪反而一扫而空。
  温凛双唇泛白,觉得那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你出来。”
  他们约在夜星。
  这间餐厅所有人还是叶骞。应朝禹过世之后他总觉得睹物思人,也无心经营,营业状况很惨淡。但温凛觉得这算是朋友的地方,比较掩人耳目,便选了这里。
  很奇怪,她不知道风声还紧不紧,不知道他是光明正大地回来,还是靠着他信息错乱的证件蒙混过关。但她下意识地在助纣为虐。
  桌上摆着一碗鱼汤,和律师给她的那份赠予书。
  她问起这份合同,他便轻浮一笑,说:“生日礼物,喜欢吗?”
  杨谦南让她放心收下。
  他奶奶意识不清醒之后,财产就由他姑姑全权料理,把颐和园边上那四合院给了他。他说,横竖到他手上也捂不热。这院子是老太太的财产,干干净净,是一块法外之地。无论他今后会在哪里,它都会安安稳稳地待在她手上。
  杨谦南一挑眼,说:“正好你住得习惯。”
  正值三月,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院墙内外,皆是好时节。
  温凛如鲠在喉,无言地望着他:“你姑姑同意你这么胡搞?”
  杨谦南是周身烟火气很淡的人,所以能有漠对众生的凉薄,也有拱手山河的气魄。他端起碗给她盛汤,说这部分你不需要挂心。
  温凛一动不动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平平稳稳盛足一碗汤,热气腾腾端到她面前。
  她克制着声线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杨谦南吹了吹热气,说,“陪你过个生日。”
  *
  那段饭是她付的钱。
  北京的春天常有风沙。出商场之后,一道风刮起街道上的沙尘作乱,他们并肩走在这个混乱的阴天,拦下一辆出租车。温凛吩咐师傅随便开,之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
  风仍在呼啸,他们挨坐在一起听沙沙声响,观赏铬黄滤镜下的京城。
  不知过了多久,温凛望着灰秃秃的道路,说:“杨谦南,我要这种礼物干嘛呢,是敢住还是敢卖?我揣着它做什么,帮你看家吗?”
  杨谦南也看着路面,脸上少有表情:“那你想要什么?你说说看。”
  温凛面朝着车窗。
  她想说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希望他平安地活在世上某个角落,自私冷漠,一生浪荡,一生自由。最好最好,不要再与她的人生交汇。
  但当初精心谋算才赶上脚步的人,时过境迁,竟用八年和她打了个死结。
  这辆车这么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温凛望着两畔缓缓倒退的街景,忽然妥协一般,轻声说道:“你陪我去普济寺拜个佛吧。”
  她记得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个寺庙,也是在京城某条公路上。叶骞讳莫如深道,普济寺年年开春闭寺一天,是因为他妈妈要去敬香。
  今年已经不会了。
  满城烟沙里,杨谦南执起她的右手,扣着她的五指在唇上一印,轻声说好。那力度是安抚性的,从她手背通达心尖,会有一瞬间的抽搦。
  温凛余光里瞧着彼此交握的手,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下车付车费,杨谦南就跟在她身后。他们好像能去任何地方。
  温凛到了寺外才知道,她今年的生日正逢观音诞,每座佛刹里皆是人山人海,还没进门便能想其盛景。
  北京城仿佛哪里都不缺人。可是他们俩一起挤进人堆里,还是头一遭。
  温凛出生在姑苏城,自小被母亲领去过许多江南古刹,无不是宝塔飞檐、层林叠嶂。她对寺庙最深刻的印象,依然是那首著名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香客熙来攘往,莲花幡悬迎风而飞,大风扬起大雄宝殿前宝鼎里的红纸与香灰,像许多破碎的宏愿弥散在空中。
  杨谦南和她都没有接法物处递来的香,如同两个过路客,两手插口袋,一进一进佛殿往前走。只从殿外望,佛堂里总是暗的,长明灯燃不尽曛晦,两侧烛檠照亮幔帐,有僧侣一身海青立在门沿,漠视香客下叩。
  再往东边去,钟楼隐隐放着大悲咒,来往人群愈发密集。
  行至门口再也走不前,杨谦南问她,要不要进去?
  温凛点头说:“进去看看吧。”
  地藏殿是巍峨的三层飞檐,殿宇大而空旷,蒲团摆得齐齐整整,上有僧众念经。温凛独自绕至谛听座下,瞻仰地藏菩萨的佛像金身。
  来往人声隐没在浅浅佛乐中,温凛驻足良久,再回头时已然和杨谦南走散。
  温凛呆呆地看着眼前画面——杨谦南似乎出佛殿走了一圈,在熙攘人群中遍寻她无果,又折返回来,终于找到她。
  他三两步走来,见她站在一柱檀香边,牵她的手让她换个地方站:“这地方不呛?”
  温凛摇头说没事,却突然一低头,鼻子泛酸。
  她喜欢他身陷茫茫人海,人头攒动,烟熏火燎,菩萨低眉颂,红尘万户侯。他下意识地回眸,频频找她。
  据闻地藏王菩萨曾发大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到今日,度尽了吗?
  她想起许多许多往日,想起许多许多过去,那些恨意淬骨,刀刀锋利。到后来乱剑迷作尘烟,洪流筑成佛像,半生仿佛在这一眼流逝殆尽——
  这一生高楼危塔,纸醉金迷。为你疯魔,是我罪名。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歌单:网易云音乐搜索「你是长夜,也是灯火」
  作者微博@岁惟,河蟹章节见相册。
  实体书预计明年见。
  【作者的废话】
  虽然改了四版大纲,重写过五六七八遍,但是结局没有改过。
  命运能拿人怎么样呢,左不过是相安无事,或者分离几年。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凛凛终于住进了那双对众生都漠然的眼睛。
  结局停在她得偿夙愿的这一天,就是HE。
  *
  有很多人想知道最开始的那个版本。
  那其实是最贴近原型的版本。
  凛凛出去以后就不会再回来,她会经历一场婚姻,有一个孩子。
  杨谦南会去看她一次,问她说,你希望你儿子将来遇到你这样的女人吗?
  他们会纠缠,但不会有结果。
  但那时候我三次元很忙乱,自己检查出了肿瘤,家人又在住院,我一边赶毕业论文一边勉力维持日更,终于把这个版本写崩。我去动手术之前尝试过一次重写,但是情绪不稳定,评论区正回馈也很少,最终焦虑作罢。
  后来再捡起来长夜,心态到底变了很多。
  凛凛和杨谦南到底已经是新的两个人,我向凛凛妥协,给他们在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结局。
  北京和上海这两座城,我用了很多真实地名,就连大部分日期的天气和温度都是真实的。
  但普济寺是假的,它曾经存在过,但北京城内早已只剩一个遗址。
  许多奇迹,存在过就好了。
  *
  长夜从清明节那天写到立冬时节,怎么说呢,写得非常痛苦。
  但还是谢谢相逢。【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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