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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野被她气得不轻，气氛微僵。
　　江归晚出来调和，转移开话题，“最近都没看到你朋友圈有什么动静，不像你了啊林星野。”
　　林星野行事高调，爱呼朋引伴，更爱秀得人尽皆知。
　　“你想看什么？”林星野乜她眼，语气虽凉，但到底不冲了。
　　江归晚眨眨眼睛，眼神狭促，“你小女朋友呢？就那个巴掌脸、下巴尖尖的。”
　　他玩得花，上学的时候，情书每日一叠叠收。
　　再后来，只要身家摆在那，便有人巴巴往上凑，何况他还长得跟个妖孽似的。
　　尽管他那些流水似的女朋友基本不带到她们面前来，但江归晚还是好奇。
　　“早分了。”好几礼拜前的事。
　　虞夏猜到这样的回答，眼皮一翻，想挑毛病，余光里忽闪过道身影。
　　她顿住嘴，看两人眼，熄了火，“你们先聊着，我去处理点事。”
　　“闻暖姐。”
　　闻暖洗净手，回头看见她，眼里丝毫不意外。
　　镜子里映出的身影纤细却不单薄，眉眼清雅而微含冷艳，鹅蛋脸上最为出挑的却是两瓣朱红小巧的唇。
　　冷美人，虞夏沿用江归晚的评价。
　　美人红唇微抿，冲她一笑，虞夏得了令似的凑过去，举止间尽显亲昵，“上回那个宴会，你看见我了嘛？”
　　闻暖回挽住她的手，“看见了，还看见你躲开了。”
　　虞夏摸摸鼻尖，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麻烦你帮我保密啦，千万不要说出去。”
　　闻暖清冷的眼漾出零星笑意，缓缓点头，“你放心。”
　　出来时，原先不过只有林星野二人的地，又多两人。
　　虞夏一眼望见燕璟，脚步不停走过去。
　　闻暖顿了顿，才跟上她。
　　“你怎么来了？”她语气斥满毫不掩饰的欢喜。
　　过于明亮的眼神落入几人眼里，心下各有猜测。
　　林星野斜眼燕璟，心生厌烦，向前两步杵在虞夏身边，“刚去哪了？”
　　虞夏低声同他解释。
　　炽热张扬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燕璟真切感受到那一瞬它是如何离去的。
　　上午她还把他认成他。
　　燕璟眉头蹿紧。
　　这边暗流涌动，陆以行已不动声色靠近闻暖，有张椅子斜在那，隐隐将几人划分成两片。
　　手臂一捞，掌心落入只小上许多的手，察觉到反抗的意图，陆以行轻轻笑开。
　　手腕翻转，手指勾在她掌心，挠了挠。
　　闻暖面色愈发冷，欲抽回时，他靠在她耳边，提醒道，“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缱绻字眼里，温柔又暴戾。
　　闻暖动作瞬时僵住。
　　解释完，虞夏拉住江归晚，眼底露出不安，“没生气吧？”
　　虽然她说与闻暖只是认识，却仍怕江归晚生气。
　　江归晚比个唇形，“回头跟你算账。”
　　那就还有得商量，虞夏笑开，重新问燕璟，“你来做什么呀？”
　　在她转过来前，燕璟已将目光收回，“工作。”声音闷闷的。
　　陆以行把玩了掌中软软的一阵，见好就收，视线巡过几人，扬声提议，“看来都是朋友？既然如此，不如等下一起吃个饭。”
　　“不怎么认识的，可以借机深入交流一下。”
　　说到深入时，陆以行舌尖将音节微微咬重，侧眸轻佻地看向闻暖。
　　虞夏看向陆以行，那日宴会上，跟闻暖拉拉扯扯也是他。
　　男女间关系无非就那几种，虞夏看了眼，便不再打量。
　　饭局定下来。
　　燕璟独自走在众人前，背影一如既往挺拔俊秀，后脑勺落在虞夏眼里都比别的人要更好看。
　　但是好像总有那里不对，虞夏拉住江归晚，下巴点点那道身影，“他是不是不高兴？”
　　江归晚睨她，“我怎么知道。”
　　******
　　2
　　饭桌上，其他人点完饮料，轮到虞夏，随手指了个，服务员问她冷热，不及开口，有人先她一步，“热的。”
　　服务员记下。
　　大夏天的，喝热饮是想她死么？
　　不及反驳，虞夏对上燕璟的目光。
　　一秒后，她默默改口，“常温就好。”
　　简短的对话并未引起旁人注意，除却注意力不时放北北在虞夏身上的林星野。
　　估算了日子，林星野猜到缘由。
　　可燕璟又是如何知道的？他们关系亲密到这个地步了？
　　林星野忽而想起，搬家那日，虞夏说的话。
　　“我好像，看上了一个男人的，身体。”
　　水煮鱼片端上桌，转到虞夏面前时还滋着油花，辛香气扑鼻而来，尚未入口，舌尖便分泌出口水。
　　刚要落筷，盘子生生从她面前转走。
　　虞夏，“？”
　　林星野夹住片鱼肉搁进碗里，鲜白的肉表面挂了层晶莹剔透的红油。
　　掐断思绪，他眉也不抬，“你最好别吃辣的。”
　　燕璟听见他话，顿时没什么胃口。
　　陆以行挑起眉，看完戏，再看冷美人，桌底下，又将冷美人的手攥进掌心。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索然无味极。
　　虞夏没吃到心心念念的水煮鱼片，神情焉焉，听他们到怎么走，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江归晚下午杀青，收拾收拾就可以打包回家。
　　闻暖肯定要回剧组，林星野送江归晚，她跟燕璟走，这么安排正好。
　　至于陆以行，他爱去哪去哪。
　　虞夏靠近那道熟悉清冷香，“我跟他走。”
　　燕璟凝住身侧探出的细白手指几秒，久久攒住的眉头忽而松开。
　　霓虹从手边滑过，斑斓色彩映在他面颊上，光怪陆离。
　　虞夏欣赏了会美色，才开口，“上午真是个误会。”
　　这回她老实许多，不敢满嘴花花，“高中的时候，林星野经常那样捉弄我，我是真怕了他了。”
　　夏日午后。
　　教室里人不多，多数人回家午休，虞夏嫌晒，懒得来回折腾，在附近吃了饭困境上来，便趴在桌上睡觉。
　　林星野却跟个猴子样的，整天蹿来蹿去，球场游戏厅来回转，每回回来，要么将校服兜头盖住她，要么坏心眼儿地抽走她睡觉垫的衣服。
　　虞夏烦他，跟他吵过不少回，他笑嘻嘻应下说以后不会了，隔天又故技重施。
　　“你信我，我那是条件反射！”仔细解释完，虞夏去看他神色，似是缓和不少。
　　她扬起笑，“璟哥哥，你——”下文被吞没。
　　“不对。”微顿，她笑意更甚。
　　“璟哥哥，你又吃我的醋。”
　　“这是第二回　了。”
　　车头左转，刹车停住，燕璟目光一齐望过去。
　　“胡说八道。”是他一贯的语气。
　　虞夏听这几个字听得腻味，训她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
　　除却第一次他送她回家那晚，说话时语气里带着莫名的火气，再来后的训话，听来都不痛不痒。
　　今日的事在脑海里连贯回想了一遍，虞夏心头泛甜，“你下回骂我要不要考虑换个词，你这样已经骂不住我了。”
　　燕璟，“？”
　　对上他讶异的眼，虞夏笑嘻嘻跳下车，趴在车边，双眸亮如皎月，“红糖水我喝完了，我们明天见。”
　　娇俏身影从眼前消失，光影几度明灭，燕璟在车上坐了阵，回过神来。
　　又是明天见。
　　谁要跟她明天见？
　　他才不要。
　　******
　　2
　　锦苑夏日的夕阳景色一直很好，整个别墅区笼在无边霞云下，白色尖顶的小屋错落布置。
　　虞夏捏住水管，沁凉的水从指缝钻出，浇在叶上，暴富在她手边刨土，她将暴富赶远了些，余光瞥向左侧车库。
　　燕璟一直不怎么喜欢暴富。
　　暴富呜呜叫唤两声，讨不来主人的目光，独自去角落垂泪。
　　好看的人做什么动作都是赏心悦目的，下车、落脚、弯腰、低头、再直起腰，每一步做来都带上三分风流。
　　虞夏蓦地心悸。
　　她没想到燕璟会直接向她走来。
　　即便在意料之外，她仍扬起笑，“今天见到啦。”
　　昨天说了明天见，今天一整天在公司都没碰面的机会。
　　训练结束后，虞夏直接回家。
　　燕妈妈在园子里浇水，两人私下有一阵没接触，眼下有空，虞夏替燕妈妈接过浇水的活，也算履当初说要帮她将玫瑰重新养好的约。
　　燕璟不接她话，只问，“天娱的事，看了吗？”
　　虞夏点头，对燕璟主动提起这事感到意外。
　　天娱在南城不算排得上名号的公司，但背靠大山，才得以不温不火地发展。
　　这回被爆出来的□□，以股东张董和某女明星车震为始，顺藤摸瓜牵连出不少人。
　　锤很实，但里头大多都是些十八线，本不算爆的话题，却被送上热搜一整天，评论里指骂人渣的不少，或是由于正义感的被天然赋予，每个人身上看起来便有更真切的动力，一整天，那条热搜排名没掉。
　　沉默一阵，虞夏捏着水管换了个方向，空气中氤氲的水汽清新好闻。
　　她眯起眼，带了笑，“跟你有关，还是——跟我有关？”


第15章　你没反应么
　　1
　　听着像问话，又带着莫名笃定。
　　“都不是。”燕璟面色淡淡，“别人做的。”
　　只不过他从中掺和了一下而已。
　　这话的意思，像是他不屑于做这样的手脚。
　　虞夏有些好笑，燕璟在某些事上，当得上分外傲娇几字，甚至有些刻板的固执。
　　张董做这样的事定然不是第一次，与她先前被盯上的事不过前后脚，怎么看怎么像是他为她出气。
　　那丝甜腻再次钻上心头。
　　水关小些，鼻尖玫瑰香渐渐浓郁。
　　燕璟侧头，看她，“以后别人递过来的东西，不要随便喝。”
　　“为什么？”虞夏明知故问，偏过眸去，眸中星芒撞碎那道目光中的清冷。
　　须臾，燕璟敛回视线，低声道，“钱财与安全于你，哪个更重要？”
　　“你最重要。”虞夏不假思索地答。
　　“……”
　　逗一下适可而止，虞夏笑笑，“知道了，但是如果我直接拒绝，他们以后偷偷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人心有时比鸡眼还小。
　　燕璟沉默几秒，虞夏以为他要如同往常那般，碰上亲密或是过界的话，就装聋作哑。
　　结果听见他慢悠悠道，“穿回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
　　虞夏愣了愣，唇边漾出个笑。
　　燕璟电话响起来，他直接接通，不准备避开她。
　　“嗯。”
　　“不用。”
　　公事公办的语气，没多客气，也不算疏离，应该是熟人，虞夏猜是小谢。
　　燕璟眸光忽转过来，虞夏明目张胆盯他看许久，他转头，正巧被她抓住。
　　燕璟又吐出两个字，“不要。”
　　看样子应该是跟她有关。什么事能跟她有关？
　　虞夏猜对一半。
　　小谢电话过来商量明日晚宴的安排，问他要不要女伴陪同。
　　这次宴会不同以往，去的皆是名流和大腕，于燕璟是习以为常，但小谢还是甚而重之。
　　燕璟出席很少有女性相陪，不喜欢接触是一面，不想给有心人可趁之机惹身骚是另一面。
　　得到拒绝的答案，小谢本该住嘴，心思一拐，问起虞夏来，虽然得到的仍是拒绝的答案，却不想此刻虞夏会跟他在一块儿，他还看了虞夏眼。
　　等他收线，虞夏直接问，“刚刚你们说什么了？跟我有关？”
　　她猜也猜不到具体事宜。
　　“明晚宴会的安排。”燕璟回答了前一个问题。
　　宴会能跟她有什么关系？以她现在的身份，最多陪人出席。
　　只言片语间，大致还原事件轮廓，虞夏轻轻笑开。
　　小谢对她真不错，没枉费她平时送不少东西给他。
　　她目光停驻在他身上有些久，燕璟以为她想去结交人，便问，“你想去？”
　　“陪你去嘛？”他递下根杆，她就手脚并用蹭蹭往上爬。
　　自然不可能。
　　燕璟垂下眼，“我不用人陪。”
　　虞夏不以为意，陪他去，那意味，可大了。
　　“等着，以后我让你求着我陪你去。”
　　燕璟没反驳，霞光披在他身上。
　　“小夏，弄好了就进来帮阿姨打下下手。”
　　燕妈妈厨艺极好，平时有陈嫂负责做饭，得空的时候，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之前虞夏有心跟她学一手，掌了几次勺后，燕妈妈就只让她帮忙择菜。
　　虞夏应声，关掉水龙头，指尖探向厨房，“我先进去。”
　　燕璟颔首。
　　步子踩上阶梯那刻，虞夏心尖忽动，回过头。
　　万丈霞光下，她从他形状完美的唇里读出四个字。
　　而后，虞夏微微瞪大了眼。
　　******
　　3
　　接过从冬给的邀请函后的几个小时，虞夏见到了新生一代里唯一的影帝，封弈。
　　邀请函边上烫了花，轻飘飘的一张纸，从冬说有钱难买，眼下却被人直接送到她手上。
　　从冬说这话时，没多大波澜。
　　虞夏从他眼里读出几分深意，她只笑。
　　从冬盯住她眼睛盯了几秒，跟着笑开，拍拍她的肩，“好好抓住机会。”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靓女，硬照好看，真人比硬照好看的却没那般多，封弈算后者中的翘楚。
　　有超然的脸，加之过硬的演技，怨不得他绯闻一波接一波，仍有大把粉丝喊老公。
　　虞夏停在他身上的视线不过须臾，被他捕捉到。
　　封弈牵起唇角，低头，压到她耳边，“我好不好看？”
　　从冬将人拉开，“你给我老实点，少动手动脚。”
　　警告意味这么浓，还让他带人出席，估计来头不小。
　　封弈瞬间没了兴趣，看是好看，但有主的花瓶，再好看他也不想碰。
　　进场没多久，虞夏颇明白小谢的慎重。
　　徘徊在华美室内的人，一眼望过去，都是叫得上名号的人，不仅是圈内，不少资本大鳄亦在其中。
　　“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封弈对她虽没了心思，但带人进来一直闷着不说话也不像样，少不得客套两句。
　　虞夏点头，脖子浮动的弧度都表现着恰到好处的乖巧，“所以还请封前辈多关照些。”
　　按她目前的身份，她合该没见过世面，
　　封弈盯着她眼珠子瞧了会，那双眼清澈得有些过分。
　　那目光在她面上停顿得略久，虞夏挽起个笑，似羞似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封弈挪开目光，摆摆手，笑，“没，看你长得不错，跟我不相上下。”
　　虞夏，“……”
　　陪她呆了会，封弈心痒痒，“我去洗手间，你一个人玩会儿？”
　　这不过是个托词，一直陪她实在无聊，美人眼里没他，无论说什么都接得滴水不漏。
　　太聪明了，封弈彻底失掉兴致。
　　今日这样盛大的宴会，没人会主动生事，封弈看她眼，只要小美人不主动找人麻烦，想来也没顾虑。
　　虞夏露出真诚而恰到好处的笑，“前辈去吧，不用管我。”
　　封弈笑开，聪明也有聪明的好处。
　　******
　　4
　　“闻暖姐。”
　　虞夏早早看到闻暖，此刻得空，闻暖身边恰巧没人，便去找她。
　　闻暖见到她，想起昨日的事，面上情绪淡几分，整个人愈发清冷。
　　“怎么啦？”虞夏不解。
　　闻暖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闻暖脸色更难看，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
　　虞夏顺她目光望过去，隽秀挺拔的两人信步而来。
　　她有几分明了，但于她而言，看见他们是令人开心的事。
　　“人我先借走了。”陆以行冲她礼貌一笑，扣住闻暖手腕，径直将人拉走。
　　虞夏甚至还对他们挥了挥手。
　　“璟哥哥，你不跟他们一起？”虞夏指向几个大鳄。
　　大佬云集的宴会，燕璟却在她身旁，虞夏心情愈发舒畅，但嘴上功夫少不得做。
　　燕璟淡淡摇头，这种局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谈不成什么实事。
　　虞夏意会，“我们要不要去外面？”
　　里面人太多，站在他身旁，她要小心控制着距离，说话要注意着分寸，束手束脚极了。
　　在里面待得有些久，出去走走也不错，燕璟应下她的提议。
　　后花园。
　　夜色静谧，天空看不到星子，但微凉的风与空气都比室内更令人畅快。
　　没人主动开口，隐约传来的喘息与娇。吟让气氛忽然变味。
　　“不…不要在这里。”
　　男人低声笑，“那你要在哪里？”
　　似在笑她欲拒还迎，又似在调。情。
　　女声没再继续，只剩细微的喘息。
　　以前听人说起这样的事的时候，虞夏都当笑话听，眼下碰到真人真事，止不住好奇，还真有这样管不住下半。身的。
　　虞夏看眼身面冠若玉的人，心下叹息，挂不得别人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燕璟听见第一声异样的声音，微顿，而后反应过来，径直迈开步子离去，面上无异。
　　走远几步，身后娇小的影子仍怔在原地。
　　燕璟回身，“还不走？”
　　他伸出手，还没碰到她，被她反握住。
　　“非礼勿听，我们走啦。”
　　这话说得好像是他要赖在这儿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