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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冬是个冷血动物，很多他手下的艺人都这么评价他，他看起来是温热的，会待你很好，会给你最好的资源捧红你，但他骨子里流动的血是冷的，再苦再累都是成名应付出的代价，他不会心疼你。
　　虞夏此刻意外从他眼里读出担忧，人多复杂啊，谁说别人说的都对。
　　她笑笑，“从哥，别这么看我，怪吓人。”
　　从冬拍上她肩膀，“去卸妆吧，回家好好睡一觉。”
　　化妆室。
　　虞夏站在门口，看到安静坐在位子上的男人，进退不得。
　　“夏夏。”他撩起眼，眼底静若深潭，甚至唤她的语气都如常。
　　她点头，示意听见了。
　　“最近过得太清淡了，今天想开荤，你说呢？”
　　从他口中听到最大尺度的话也不过如此，虞夏不知男人解决问题前是不是都喜欢暴力疏解顿慾望，起码此刻她能确认，燕璟是这么想的。
　　外头工作人员交谈声不时传入，化妆师不知被他打发到哪去了，只要随意闯进个人，就可以戳破今日她在舞台上的谎言。
　　而她口中不认识的男人，想在这里跟她开荤。
　　虞夏嘴角微抽，旋即面不改色扑过去，到底是她错，先稳住他再说。
　　她假意嘤嘤哭泣，抱住坚实有力的手臂，“璟哥哥我错了，我没办法，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手上接住了投怀送抱的美人，燕璟表情仍旧冷凝。
　　他掐住怀中纤腰，以吻封缄，眸子深不见底，“不许撒娇。”
　　娇軟嗓音被他吞入腹。
　　两具身体紧贴，慾望蓬勃生长。
　　虞夏上衣被解开，又躲不开，只得低声哄他，“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现在我没有办法，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公开好不好？”
　　纽扣一粒粒解开，他恍若未闻，动作带着压迫性地强制，男女力量间天生存在的差距在此刻暴露无疑。
　　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虞夏急得眼泪珠子似的滚落，压着嗓子唤他，“燕璟！”
　　他终于愿看她，拇指抚在她面颊上，没了其他动作，“你哭什么？你都不认识我，对着我哭做什么？”
　　虞夏脸埋了下去，抽噎声始终未停。
　　猫儿似的细弱呜咽下，燕璟轻轻叹出口气。
　　小谢在朱砂上出租前方找到她。
　　散场时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火气都在上涌，司机回头吼，“上不上车啊？不上车都下去。”
　　朱砂掰开小谢的手，只道一句话。
　　“我辞职了。”
　　******
　　2
　　虞夏被摆成羞恥的姿勢，夜色弥漫在室内，不论她说什么，燕璟这回都没再听，他狠了心要惩罚她。
　　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身体，她是被操纵的木偶，线在他手中，而她无能为力。
　　天边亮起鱼肚白，漫长的挞伐随红日溢出地平线而结束。
　　燕璟在她耳边烙下灼熱的吻，“夏夏，我等你自己想清楚。”
　　她困得模糊，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睡过去前，不知自己再度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网上吵翻了天。
　　一个大v发文质问，虞夏作为拾景旗下的艺人，怎么可能不认识一手打造出拾景娱乐帝国的掌舵人燕璟。
　　粉丝纷纷跳出来回答。
　　「夏天夏天悄悄来临：虞夏参加选秀的时候糊成狗，不认识燕璟不是很正常？难道你知道校长，你就可以大言不惭地告诉别人我认识思聪吗？＃手动再见＃＃手动再见＃」
　　「虞夏粉丝团团长：我们夏天要是认识燕璟，现在还每天那么卖命干什么？抱走夏天，不约。」
　　「洪世贤：难道没有人想看他们谈恋爱吗？＃狗头＃」
　　「路过一米五兵长：洪世贤，雨你无瓜。」
　　……
　　这边吵得热火朝天。
　　朱砂微博同样炸开锅，长期努力下，她早成虞夏的大粉。
　　昨晚质问虞夏的视频流出，有粉丝认出她来，扒了她的身份，外面骂完，再跑回窝里继续斗狠，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铺天盖地的谩骂声袭卷而来。
　　还有不少娱乐博主私信她，表示愿意出高价购买独家爆料。
　　朱砂翻过几条，关了私信，了无兴趣躺在床上。
　　这回朱明琅没敲门，他拿钥匙直接开了锁，径直走到窗边掀开窗帘。
　　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得眼睛生疼，朱砂抬手挡住眼，不高兴极，“朱明琅，你干什么？”
　　朱明琅操手斜靠在窗边，目光逼人，“你追星追魔怔了吧，整天想些什么？我也老早告诉过你离燕璟远点，他会不会娶你，心里没点数？也跟老头子一样铁了心要往人面前送？”
　　字字见血，朱砂快被他扎透，她从床上跳起来，插腰对骂，“朱明琅你懂个屁，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多难受，他们都是群骗子，你知道什么，你给老子滚。”
　　没骂完，她便哭了，眼泪流得汹涌。
　　朱明琅无措，他极少见她哭，两人从小吵得再狠，朱砂只会骂回来，鲜少落泪。
　　扯几张抽纸塞到她手里，朱明琅拍拍她的背，“行了啊，哭一场得了，别把自己整天搞得个偏瘫患者一样赖在床上。”
　　朱砂擤把鼻涕，哽咽着回，“你才偏瘫，你不仅偏瘫，你还脑瘫，浑身上下都瘫。”
　　******
　　3
　　虞夏睡了一整日，手机铃声狂响之下，她才醒过来。
　　接通，从冬差点拿出以前训别人的架势，劈头盖脸一顿骂，好在还记得她身份，缓了口气，“给你二十分钟，马上赶过来。”
　　晚上是燕氏旗下一个产品新品发布会，七点开始，虞夏作为代言人却睡到四点半点，两个半小时，化妆、做造型满打满算也不够。
　　时间太紧，化妆师临时给她换成更简洁的妆容，下手化妆时，看见她脖颈、手臂、耳后四处散落的吻痕，脸色微微僵凝。
　　从冬催她，“还愣着干什么？”
　　目光寻着她望的方向落下，面色也变了，停顿几秒，他作出决断，“给她换套衣服，能遮的地方全遮住。”
　　虞夏始终抿着唇，一言不发。
　　最后紧赶慢赶，好在没迟到。
　　虞夏在台上凹着造型，供人拍照，动作谨慎，目光不时望向台下眉目矜冷的男人。
　　昨晚他实在过分，虞夏精疲力尽，脑子里空荡荡，什么都想不起来，更别提今日的安排，若不是他，她怎么可能睡这么久，又怎可能今日出这样糗。
　　她有些恨，又有些没底气。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同人踩在三月冰面上，落脚，裂缝向四周蔓延，前进或许会落水，后退却没了路，如履薄冰不过如此。
　　燕璟只装未察觉那道炽热，专心同身旁人交谈。
　　拍完照，燕璟已不在那处。
　　她提着裙摆往台下走，犹疑是否要去找他、又该上哪儿找，刚走至处侧门，望见堂内被众人围堵的燕璟。
　　两人目光对上一瞬。
　　虞夏微怔，臂上多道力，将她拉走。
　　记者没等来回答，复问，“燕总，请问你怎么看关于昨晚虞夏在个人演唱会说不认识你的事？你们真的不认识吗？”
　　面前杵了好几个话筒，燕璟皱紧眉。
　　小谢出来提醒，“时间宝贵，请各位不要问与品牌无关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小剧场：
　　夏夏：谁把老子拉走了？？？
　　小璟：谁把我家夏夏拉走了？？？
　　…
　　你们这群小妖精，到底要怎样才肯留评，到底要怎样！！！（吼得好大声）
　　小汽车不要催，明天抽空写，今天真的累辽，明天睡醒我一定安排出来_（：з」∠）_
　　哎这对太甜了，我虐不起来，怎么写都是甜的基调，搞矛盾都有点甜，头秃，我想着写虐文嗷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水蜜桃味的么么哒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iniver（一槿）　1个；


第39章　虞夏的身份
　　1
　　林星野放开虞夏的手，力度向下；　颇有几分甩的意思；　他来了火气，“你是猪吗？他那边那么多人你也傻不愣登忘他那儿走；　你就那么想替他解围？他个大男人这点小事都需要你帮？”
　　一连串炮弹将虞夏砸得头晕；　好歹从里面抓住缕关键信息；　“我是想找他，但是也没别的意思了。”
　　她连燕璟被堵在那儿都不知，刚走过去，被他拽了过来。
　　说着，虞夏望他眼；　眼波写满委屈。
　　林星野意识到自己发错火；　高涨气焰转瞬被她一个眼神熄灭，尴尬摸摸鼻尖。
　　虞夏却好奇其他，“刚你说我替他解围是什么意思？”
　　林星野哼了声；　眉梢上挑；　桃花眼风流之下飘出讽意；　“昨天你自己说的话忘了？”
　　抓不到虞夏；　此刻大好机会能抓住另一个当事人，敏感的娱乐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端还在问，小谢重申几次，并无效果。
　　燕璟递个眼神过去。
　　小谢暗暗将冲在最前头几个娱记记下来，护住燕璟往后撤，“我们燕总还有其他事；　采访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
　　天布上云雨，雷声间或响起。
　　燕璟撤走，记者们苍蝇似的开始找虞夏，叮完这叮那。
　　楼道空旷，混乱脚步回响，愈发杂乱。
　　虞夏在里面等许久，人群散了，方出去。
　　外头下起淅沥的雨，街道转瞬淋湿，从冬将她接走前，虞夏没再瞧见燕璟。
　　她没想，再见会是那样的场景。
　　******
　　2
　　道路两旁霓虹徐徐退后，黑色大众夹在车流里毫不起眼。
　　今日小谢忙得够呛，虞夏不在南城，老板气压一天比一天低，给朱砂发的消息也没人回，随意望眼路边，黯淡的眼若黑夜萤火，乍然亮起。
　　在路边停好车，管不得会不会罚款，小谢箭步冲过去，扣住丸子头女生的手，“朱砂。”
　　女生回头，满眸惊讶，是张全然陌生的脸。
　　小谢讪讪放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朱砂望着这幕，扑哧笑开。
　　小谢再度亮眸，人流穿行，他看她两眼，别开目光，再看两眼，跟着笑出来。
　　咖啡厅。
　　服务员给两人上了咖啡，朱砂倒进三包糖，小谢目瞪口呆，“你这是吃糖，还是喝咖啡？”
　　朱砂斜他眼，“我乐意，想放多少放多少。”
　　话被堵死，顾客进进出出，邻桌换了批人，小谢重新开口，“这几天你怎么样？我看你微博……”
　　他未再说下去。
　　朱砂搅拌汤匙的动作未停，未抬眼。
　　“不瞒你说，我过得还不错。”
　　铁器刮过陶瓷容器的清脆声止，小谢看见朱砂面上露出浅淡的笑。
　　矫情点来说，朱明琅将她骂醒。
　　最起码，他给予她发泄的出口，积在胸口的淤泥，猛然倾泻。
　　从小到大，朱砂未吃过苦，追星，利用家中提供的机会，她可以轻易见到她喜欢的人。
　　直到虞夏横空出世，再遇上燕璟。
　　她一边在父亲灌输的婚姻观念里探看燕璟，从欣赏到认定，一边在养成偶像的快感中获得自我。
　　那天在后台，现实粉碎美好的泡沫。
　　芳心暗许的男人，与一路支持的偶像是那般亲密的关系。
　　而虞夏还欺骗了她。
　　朱砂描绘不来那样的感受，不是背叛，胜似背叛。
　　冷静想过，其实他们又有什么错？
　　她为虞夏付出许多，虞夏或许知道她的ID，却不知她皮下何人，更不知她会公然质问与燕璟的关系让她下不来台。
　　众目睽睽下，换做她是虞夏，她同样会否认。
　　而燕璟，从头到尾不过她一厢情愿，她对他表露出的爱意，甚至不及对虞夏的一分一毫。
　　朱明琅说，她的人生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才会遇到一点打击就轻易崩溃。
　　朱砂不大想去承认，事实却如此。
　　出门前，她给虞夏发了条私信，来龙去脉或许说得不清楚，道歉真心诚意，只是不知虞夏有没有机会看见。
　　说完，朱砂松口气，恍觉同旁人说出这些，并不如想象中困难。
　　******
　　3
　　回南城的路上，虞夏接到小谢来电。
　　虞夏以为是燕璟有事，不想说完，小谢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去看一个人给她发的私信。
　　要个正当红的人去找条粉丝的私信，无异于大海捞针，小谢拜托得诚恳，虞夏只好费些时间去找。
　　很长、很长的一条私信。
　　与其说看完了段文字，她更像，读完了一个追星女孩的心事。
　　南城巡演，最后的发问，超乎所有人意料，当晚从冬守了整夜，随时准备危机公关，以处理爆出来的不利消息，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好像，只是那个女生无心提了个问。
　　虞夏未将她划入自己粉丝范畴，也未给她贴上各种标签标榜她的身份。
　　她没追过星，做不到为一个几乎接触不到的、甚至不相干的人付出那般多，巧在世间所有的情感大抵都是相同的，喜欢也是。
　　此刻知道了，意外又新奇。
　　她们爱慕同一个人，而她那么喜欢过她。
　　一切奇妙得不可言说。
　　金钱最易交易，人情却难，这笔账纠缠得盘根错节，没了算清的必要。
　　虞夏徐徐打下行字。
　　「感谢你付出的所有喜欢。」
　　她接受道歉，也为她的隐瞒抱歉。
　　******
　　4
　　朱砂辞去工作，成了自由的小鸟。
　　整日焦头烂额的人换作朱明琅，朱砂在旁看好戏，朱明琅反手抄起抱枕，扔过去。
　　他咬牙切齿地骂，“你最好这几天别再我眼前蹦哒，我他妈早说过燕璟不是个什么好人，那么点事，他不记恨你，全算到朱氏头上来，算什么男人？”
　　接住抱枕，朱砂顺手塞怀里，盘腿坐起，“我觉得很好啊，如果他是我的男人，他为我这么做，我一定很开心。”
　　“……”朱明琅，“滚。
　　燕氏，顶层。
　　燕月臣将燕璟近来业绩夸过通，临了，皮笑肉不笑给他倒杯茶，“我听说，最近你和朱氏有点小摩擦？”
　　燕璟淡淡点头，眉目不动。
　　茶水收住，他端起，慢慢品了口。
　　燕月臣唇角笑意不改，心里怄得紧。
　　小兔崽子，你赶紧端架子，赶紧喝，看噎不死你的。
　　“给点教训出了气就行，别做太过，传出去不好听。”燕月臣劝道，毕竟两家交好已久。
　　燕璟撩眼望，双眸黑沉，“我有分寸。”
　　他将朱砂塞过来那一天，就该知道，碰到他底线会如何。
　　许久以前，他也不知他的底线在哪。
　　如今，心上住了个人，她成为最后的防线。
　　******
　　5
　　临近傍晚，虞夏抵达南城。
　　萧随截住她，“明天一起去喝个喜酒。”
　　虞夏满身疲惫，她不想去，明日她想去见燕璟。
　　上次站完燕氏的台，马不停蹄去外省跑了几个通告，两人已有小半个月未见，搬家一事皆由从冬着手安排。
　　狗仔两边盯，等不到他们碰头的时间，时不时放出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挑拨众人神经。
　　而时至今日，虞夏不知燕璟那天跟记者说了什么，没有任何采访流出来，她也没找到机会问。
　　今日萧随不如以往好说话，“你要不去，家里那位就坐不住了。”
　　虞夏烦躁，挣了两下挣不开他的手，“要我去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很久没出现在你们那个社交圈了。”
　　“所以才必须让你去。”萧随卖起关子。
　　虞夏懒得费神跟他绕圈子，一屁股跌在沙发上，“说重点。”
　　萧随给了她两个选择。
　　跟他去喝喜酒，跟他相看人。
　　或是回北川，跟老头子去相人。
　　她选择了前者，毫不犹豫的。
　　不忘垂死挣扎，“你都知道我在跟燕璟谈恋爱了，做这些无用功有什么意思？”
　　“那你带回家给老头子看看，看他怎么说。”萧随抿了口茶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绯闻炒太过了，他现在觉得你心尖上那位，在蹭你热度。”
　　虞夏，“？？？”这是加了多少层滤镜才能看出这个效果。
　　酒宴持续到夜幕降临，水晶灯亮起，大厅照得敞亮，虞夏立在萧随旁，笑容优雅得体，旁人问起，萧随淡笑介绍，“舍妹。”
　　对方恭维几句，算是知道虞夏如何在娱乐圈走得那般稳，南有燕璟，北还有个萧家，她不红，谁红？
　　对方转身，虞夏嘴角弧度跨掉，“萧随，我累了，我想走。”
　　萧随不理会，给她挑了两块甜点，“走什么走，待会好好表现，我回去好交差。”递过去，“你这么着急，是怕遇到什么人？”
　　虞夏抿紧唇。
　　她微小变化落进眼底，萧随脸上溢出抹坏笑，“虞小夏，你不会到现在，都没告诉他你是我妹妹吧？”
　　没等来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他，直直落在身后方。
　　萧随回过头，燕璟一套纯黑西装，剪裁得体的衣物勾勒出劲瘦漂亮的身形，扣得一丝不苟的白衣领下，缀条猩红的领带，他往上看，面冠如玉的脸上两汪寒潭。
　　虞夏心口剧烈跳动。
　　******
　　6
　　悠扬乐曲奏响，新人在舞池带头跳起第一支舞，一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