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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总在逼我开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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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文,小文你没事吧?”陈阿婆焦急地问。
  文蔷深吸一口气,勉强朝着陈阿婆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陈阿婆道:“那好,你快点上去休息休息,不要太劳累了,剩下的我和明仔妈帮你处理。”
  文蔷和陈阿婆说过谢谢,才来到二楼。
  她坐在窗台前面静静地看着花瓶里的白蔷薇,却想象不到柯氦在这样看着曾经的‘自己’的时候,会思考些什么。
  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实验室这边。
  小艾发现自家的柯教授最近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柯教授还是和之前一样高冷神圣,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正纳闷,就看林芽芽又出现在柯氦的办公室外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艾思索了许久,终于还是提醒道:“教授,林教授似乎有事找你。”
  柯氦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口。
  林芽芽的手里抱了几本书,在接触到柯氦眼神的瞬间,她有些紧张地挪开眸子,可两秒后又逼着自己正视柯氦。
  她走上前来,将几本书往柯氦那边递了递,道:“这是我拜托植物学研究的朋友帮忙找的书,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柯氦稍微垂下视线。
  这些书都是和养护植物,特别是养护鲜花有关的。
  柯氦生平第一次觉得有东西能够不顺眼到这个地步。
  “不用了。”柯氦的语气冷到了极致。
  不仅如此,他还将抽屉打开,将林芽芽之前借给他的那本书拿出来,递还回去,才道:“林教授,谢谢你的好心,但是已经不用了。”
  林芽芽愣了愣,还以为柯氦是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
  她又是尴尬又是着急地说:“上次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我和倪倪说了的,叫她不要联系你,我……”
  “林教授。”柯氦喊了一声。
  林芽芽的眼眶都红了,她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男人。
  一腔的愧疚无处弥补,对方不仅不在乎她的歉意,更是清清冷冷,客气疏离。
  活像是她甚至不如他桌面上的那一根光秃秃的植物茎秆。
  “别再提起那天的事情。”柯氦的语气淡淡的。
  林芽芽却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漆黑的风暴。
  像是那席卷着的罡风正在将眼前这男人的理智片片割裂。


第16章 薄荷
  林芽芽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艾想到林倪倪一再拜托自己在柯氦的面前替她的姐姐多说说好话的事情,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好话哪里是这么好说的?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柯氦放在旁边的手机振了振,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接过:“莫支队。”
  “柯先生是这样的……那几个混混砸了你的东西会按照原价赔偿给你,当然还有精神损失费,不知道这个判决……”对方还没说完。
  柯氦就道:“不满意,我非常不满意。”
  对方沉默了瞬间,问:“那依柯先生看?”
  “他们弄丢了我一份特别重要的实验数据,那是唯一一份的,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份的数据。”柯氦一字一顿,声调平缓。
  电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柯氦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僵持之上,他稍微换了个姿势,整个人看上去越发规整笔挺,像是剑锋出鞘,“我可以放弃追究,只要他们上面的人给我一个交代。”
  “我的意思是,要常席给我一个交代。”
  文蔷已经接连好几天没睡好了。
  每天晚上她都能听到水滴坠落的声音,但是爬起来一看水龙头,根本没有滴水。
  陈阿婆担心文蔷的身体状况,让她去医院看看,却被文蔷否决。
  这天下午,好像感冒了的文蔷正昏昏沉沉的。
  叮铃一声,花店的门被推开了。
  “你……好。”文蔷的眸子顿住。
  戴着蓝色口罩的男人像是跨越了时空,和初见那次彻底重叠在一起。
  ‘错了。’
  ‘是氦气的氦,一个气一个亥。’
  挺拔的男人进了花店的门,扫了一圈周围的花,最后似是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
  他缓步来到柜台前,闷闷道:“你们这里有……”
  说着,柯氦的目光在柜台旁边的一朵白蔷薇上顿住。
  文蔷心道不好。
  就见柯氦默默地挪开了目光,道:“你们这里有养花的营养土吗,还有花盆那些。”
  文蔷点了点头,因为感冒了嗓子有点哑,道:“有的,先生稍等。”
  虽然是鲜花店,但是文蔷也会偶尔准备一些园艺的东西卖。
  毕竟在这样的小城里面,一家店身兼数职都再正常不过。
  文蔷的目光在一排花盆上扫过,出于私心拿了一个浅绿色的出来。
  “先生,这是你要的花盆和营养土,这里还有营养液。”文蔷将东西放在柜台上。
  柯氦看着那浅绿色的花盆,道:“有别的颜色吗?比如白色的。”
  文蔷点点头,心想柯教授又是没有审美的一天。
  绿色多好看啊,不喜欢绿色居然喜欢白色。
  有毒。
  文蔷给柯氦换了花盆,柯氦付过钱抱了一大堆东西走了。
  文蔷目送着对方走到花店门口。
  没想柯氦还是顿下脚步,远远地看着柜台上的那朵蔷薇,道:“……那朵花,能卖给我吗?”
  文蔷的呼吸一顿,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这个……是我自己……当然,送给你吧。”
  “谢谢,我付钱。”柯氦转身回来拿花。
  文蔷将花连带着花瓶递出去,想想还是忍不住道:“那个……之前谢谢你了。”
  柯氦看着她。
  文蔷这才发现这男人的眼底带了些许的乌青,应该又是熬夜了。
  文蔷沉默了瞬间,才道:“……没什么。”
  感谢之前的照顾。
  感谢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守住了我的立身之本。
  可其中的任何一个理由,此刻的文蔷都说不出口。
  柯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拿过花走了。
  等到文蔷意识到对方留下了钱后,柯氦已经走得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她将那张纸币收起来,突然觉得舌根有些发苦。
  柯氦回到家里洗过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自己带回来的那朵白蔷薇。
  不一样。
  花瓣、叶子、花萼甚至花茎的形状,都不一样。
  唯一相似的,或许只有那一抹白色了。
  白色的蔷薇正绽放着,柯氦稍微凑过去嗅了嗅。
  粉尘扑鼻而来,其间夹杂着几乎细不可查的蔷薇花香。
  柯氦侧过脸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隐约发疼。
  他的面色沉了沉,莫名有些恼火。
  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带回来这么一朵东西。
  将白蔷薇放在了窗台的最外面,柯氦这才眼不见心不烦。
  另外一边,仅剩下的一根花茎上托着可怜兮兮的几片枯萎了的花萼。
  供养着花茎的杯子里面的水正泛着不正常的浅红色。
  柯氦一言不发地将花盆和营养土准备好,对照着自己找好的资料将蔷薇花茎扦插好。
  才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卧房的窗台上。
  随后他拿起美工刀,稍微抬起手,面无表情地割下去。
  滴答——滴答——
  猩红的液体瞬间没入黑色的营养土消失不见。
  柯氦小时候开始,只要敢从他手里夺走任何东西的人,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敢招惹他了。
  某一天有人发现了他阴暗的秘密,那人告诉他,做事不能锋芒毕露,钢过必折。
  柯氦觉得他说得很对。
  所以后来他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敛尽刀锋,变成所有人眼底温驯的大人。
  可这一次,他不准备当一个温顺的人了。
  柯氦面无表情地缠好纱布,关门出去。
  在见到柯氦过后的那天晚上,文蔷终于没有再听见滴水声了。
  但是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沉重的,带着泥土湿腥气息的。
  她几乎快要窒息。
  于是她拼了命地想要从那些湿腥的东西下面钻出来。
  可直到天色大亮,她都没能挣脱那股窒息感。
  她坐在床上,撩起被汗水沾湿的刘海,发现自己的头似乎更沉了。
  陈阿婆几乎是把文蔷扭送去医院的。
  检查过后,高烧39度,文蔷这回只能乖乖地吊着点滴。
  陈阿婆让明仔去买了糖,道:“喏,吃个糖就不苦了。”
  被药水苦得脸色都扭曲了文蔷接过棒棒糖。
  正好输液大厅那边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笑眯眯地和病患小孩说着什么。
  陈阿婆疑惑:“小文在看什么?”
  问完她顺着文蔷盯着的地方看去,她的眼神不太好,远远看了一眼就高兴道:“那不是小柯吗?”
  文蔷摇摇头,道:“不是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是上次从她的手里买走雪山玫瑰的那个男人。
  陈阿婆仔细打量了好几眼,才带着些不确定地说:“这个医生不会是小柯的兄弟吧?长得这么像。”
  文蔷又看过去。
  之前她只觉得这人和柯氦之间的哪一些相似,或许只是俊美之人的眉眼大多相似。
  可陈阿婆这样一说,文蔷也不太确定了。
  或许是因为她们的眼神太过不加掩饰了,穿着白大褂的俊美医生若有所感地看了过来。
  文蔷正觉得尴尬。
  对方就笑着走了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巷口花店的老板娘吧?你好,我是新搬过来的,叫姜怀。”医生朝着文蔷伸出手。
  文蔷还没动。
  旁边就有小护士喊道:“姜医生,这里有病人呢。”
  姜怀笑了笑,“来了。”
  他收回手,对文蔷道:“那么,再见。”
  他就这样过来了,又离开了。
  像是根本不在乎文蔷叫什么,也不在乎文蔷有没有和他握手。
  他像是文蔷高中时代见到过的那些草草完成了任务的不良少年,听到下课铃声就跟着同伴们跑去打球了。
  文蔷心想,又一个怪人。
  这点滴吊到了临近中午,下午的时间陈阿婆坚决不让文蔷守店了。
  倒是自己带着明仔坐在文蔷的花店里。
  文蔷又梦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她想要醒过来,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
  为了不窒息,她只能拼尽了全力地往上钻。
  终于,她看到了细微的光明——
  文蔷睁开眼,夕阳已经落到了窗户最下面。
  肚子里传来交响曲,正好明仔的声音从一楼传过来:“蔷姐姐起床吃饭啦!”
  “来了。”文蔷应了一声,嗓音已经不再和白天那样沙哑了。
  她吸了吸鼻子从床上起来。
  能自由自在走动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相较之下,无论是之前当花被困在花瓶里,还是现在晚上梦到的被什么东西掩埋的感觉,实在都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文蔷正伸着懒腰从侧门往陈阿婆家里走的时候,柯氦的自行车正好从花店前面骑过。
  柯氦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扦插的蔷薇花茎。
  意料之内的一动不动。
  柯氦没有失望,只是滴过了浅蓝色的营养液才转身出去。
  正在此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柯氦将矿泉水喝完了,才接通电话。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他妈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电话那边的男人颇有些气急败坏。
  柯氦面无表情地将手里捏瘪了的矿泉水瓶抛进垃圾桶,缓声道:“上回的那个酒吧,七点钟。”
  说罢,他挂断电话。
  柯氦提前了十分钟到,没想到对方居然比他更早。
  足以见得对方这几天估计过得十分焦头烂额。


第17章 杉树花(小修)
  隔着一张水晶桌的距离,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常席一边的眼眶有些发青,也不知道是被揍了还是摔着了。
  他忍着怒气问:“姓柯的,你到底要怎么样?非要把这件事情闹上法庭你才开心?!”
  柯氦倦懒地坐在沙发上,道:“无论闹到哪里,赢的都会是我,为什么不开心?”
  常席面色绿了绿。
  要是常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放大话,常席早就把对方收拾得明明白白了。
  可偏偏这个姓柯的是块铁板。
  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关系网里的人对他避而不见的有大半,小半表示蹚不了这趟浑水,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暗示他这回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常席偏不信那个邪,一个实验室里的呆头鹅教授能不好惹到哪里去?
  直到今天下午他亲爹从京都那边飞过来,当着一众小弟的面差点没把他给揍死。
  被赶出家门,表示如果没有搞定这件事就别再回来的常席,这才意识到柯氦并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现在浑身还疼的常席的一万句国骂憋在胸口。
  想想还是试图和柯氦讲道理,“我好不容易策划了一出英雄救美,被你搅和黄了,我稍微给你一点教训算是正常的吧?你说你丢了实验数据,多少钱我可以赔啊,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我不缺钱。”柯氦的语调淡淡的。
  放在别人身上就是嚣张和装x,但到了他这里,却宛如在阐述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常席一口血卡在喉咙里,糟心地问:“那你缺什么?我要怎么赔偿你才愿意放过我?”
  柯氦道:“我要你向我道歉。”
  常席愣了瞬间,似乎没想到柯氦的要求如此简单。他沉默了瞬间,而后十分真诚地道:“对不起,我为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道歉。请你原谅我。”
  常席说完,垂着脸等待着柯氦的回复。
  三秒,十秒,十五秒过去了,整个包厢一片寂静。
  常席终于等不住了,抬起脸。
  柯氦正好开口。
  因为语调很慢,所以显得十分真诚。
  柯氦道:“还不到时候。等你变得和我一样悲惨的时候,我才会原谅你。”
  等你长夜漫漫无所依托,等你目光所至满是疮痍。
  等你浑身腐败,仅剩下的生机都被挖走,寸寸碾碎。
  你才配得到我的原谅。
  他大半的脸隐没在黑暗里,越发显得那双黑色的眸子宛若一潭恶毒的沼泽。
  常席的背后起了一层冷汗,他瞪大眼睛看着柯氦。
  那样子不像是在看着一个人,反倒像是看着一只怪物。
  这场对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结束得宛若一场玩笑。
  柯氦丢下浑身僵硬的常席,缓步走出酒吧。
  酒吧外月朗星稀,夜风带来凉意,远处的主街道上传来嘈杂的汽笛声。
  柯氦在梧桐树的阴影下站了一会儿,才终于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他整个人沐浴在路灯暖黄的灯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文蔷又梦魇了。
  她朝着光明透进来的方向努力挣扎,终于得以重见天光。
  清晨的阳光十分的温柔,文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终于,她猛地察觉到了什么——
  熟悉的,被扩大了的视野,这个窗台和外面的景色。
  她……她怎么又变成花了???!!!
  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文蔷猛地转过脸,正好对上从床上爬起来的男人。
  柯氦的面色十分难看,眼下的乌青似乎更严重了。
  他盯着文蔷所在的方向,眼睛里像是燃烧着两团漆黑的火。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长在这里……”他低沉道,嗓音沙哑,杀气毕现。
  文蔷被吓得腿肚子抖三抖,在心里尖叫道:“别杀我!”
  柯氦正朝着文蔷伸过来的手猛地顿住了。
  那样子活像是被人按下了静止键。
  文蔷双手抱头,也不敢看柯氦,又在心里焦急道:“别杀我,我真不是故意消失的……还不是因为你把我丢在办公室,我的花瓶被摔了,还被人踩了脸……虽然不疼但真的好耻辱好吧?”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不出现的啊,我也是爬了好久才爬出来的,你是不是把我埋土里了,柯教授你的心真黑……我爬了好几个晚上……”
  柯氦看着长在蔷薇花茎旁边,正瑟瑟发抖的小杂草。
  耳边嗡嗡响着。
  “我知道你听不见我讲话,但是看在我这么心酸的份上别杀花了,也别往我的瓶子里滴血了,我真的很怕那个味道……”
  它在轮番解释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熟悉的声线和说话的腔调。
  哪怕是在求饶也隐约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他听过的,听过两次。
  原来不是幻觉,更不是梦。
  文蔷没等到柯氦的下一步动作,想想还是睁开眼睛。
  正好看见柯氦双眸漆黑,死死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看个对穿。
  文蔷心想:“干嘛这样盯着我,怪吓人的……”
  柯氦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
  又听那小杂草嘟囔道:“这是不生气了么?说起来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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