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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如果她是言漫漫，而凌珑又是他们口中那个小妹，她或许真是凌霄的外甥女，比他们安排给她的那个身份可要亲近多了。

　　　　可皇室的身份，总让人觉得少了几分亲情羁绊。

　　　　连凌希这个王子都不愿回来，她又何必过来攀亲？

　　　　“是个可怜的。快到饭时了，留下来吃个饭吧。”

　　　　安容眼里流露出几分悲悯，视线黏在凌琦身上撕不下来。

　　　　凌霄和凌芸对视一眼，瞥见彼此眼底的无奈。

　　　　他们是知道凌琦的身份的，只是现在的情势不好相认。

　　　　而且，他们对凌琦所做的一切，又让他们没法以舅舅和表姐的身份去面对她。

　　　　如今看安容对凌琦这样亲热，恨不得认她当干妹妹的架势，除了无奈也不好说让她扫兴的话了。

　　　　而且，有安容这么横插一杠，对挽留凌琦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凌琦本就没指望能离开王宫，安容再挽留一次，自然答应。

　　　　吃完饭，安容还有个宴会要参加。

　　　　这宴会是在几天前就定下的，没办法推掉，只能和凌琦互留了联系方式，再三叮嘱她要经常联系，没事来王宫走动走动，这才换了衣服去宴会了。

　　　　而凌琦，也终于见到了凌芸之前说要让她见的那个人。

正文　第1826章　汇报任务

　　　　凌芸说的人是田恬。

　　　　因为给自己下药的事情，凌琦对田恬生出了些芥蒂，从年后就没怎么见了。

　　　　最后一次联系，是凌琦察觉自己怀孕，想去打掉孩子，让田恬帮忙向战谦言证明是去找她了。

　　　　只是战谦言并没有找她，这一番安排也就没什么用处。

　　　　当时，她也没说是因为什么要瞒着战谦言，只是让她帮忙打掩护。

　　　　那时候，听田恬提了一句，她和风绪已经有了矛盾点。

　　　　只是她心里恼她，已经生了抵触，不愿去理会她和风绪之间的事情。

　　　　田恬看起来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甜美的外表下是近乎冷酷的冷漠。

　　　　都说面由心生，她却让凌琦觉得长相并不是完全由性格定的。

　　　　如田恬，她严肃起来的时候，甚至能够让人忽略她甜美的外表。

　　　　“报告公主，编号169田恬前来复命。”

　　　　田恬站在门外，行了个标准周正的军礼。

　　　　站在那里，甚至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那不高的小身板里惊人的爆发力。

　　　　凌芸正拿着凌琦拿回来的项目资料细看，一双妙目偶尔掠过一抹激赏和了然。

　　　　凌琦知道，凌芸是很少接触项目的。

　　　　在没有任何注释的情况下，还能看的一知半解，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个数据这样变动的原理是什么？”

　　　　在田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之后，凌芸指着文件里其中一处问凌琦。

　　　　凌琦看一眼虚掩的房门，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门外的人，门外的人如果不刻意去看，又不容易看到她。

　　　　清清嗓子上前给她解说。

　　　　并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徐徐传入门外田恬的耳朵里。

　　　　眼里闪过惊讶。

　　　　她怎么回来了？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Z市和战谦言在一起吗？

　　　　还是说，战谦言失去了一切，连他们的爱情也禁不住考验？

　　　　所谓感情，难道真的那么脆弱吗？

　　　　眼底的惊讶泯灭，化为淡淡的悲哀。

　　　　“原来如此。战谦言确实堪称鬼才。”

　　　　听完凌琦的解说，凌芸由衷赞道。

　　　　听她称赞战谦言，凌琦心里颇有“这是我男朋友”的骄傲感，心里也越发想念他。

　　　　“田恬进来。”

　　　　收起那些资料，凌芸依旧是那副温柔矜贵的模样，却比单独面对凌琦时少了几分柔和，唇角线条细微的改变，就给人一种不敢逼视的压迫感。

　　　　田恬推门进来，凌琦这才看清她。

　　　　她本来就属于娇小型的，这么一段时间没见，比以前看起来又瘦了许多。

　　　　本来就长了一张娃娃脸，这么一来，更像个高中生一般。

　　　　“重复一下你此去a国的任务。”

　　　　端正坐姿，凌芸修长的颈部线条优雅白皙，轻柔的嗓音刻意压低，语速也很慢，凭空多出些威严味道。

　　　　“保护凌琦，在不泄露她身份的前提下，督促协助其完成获取项目情报的间谍任务。”

　　　　田恬身体站的笔直，形如一杆锋锐的标枪。

　　　　“汇报任务完成情况。”

　　　　在她说完后，凌芸眸色沉下一些，嗓音沉缓如故。

　　　　田恬垂下视线，半晌无言。

正文　第1827章　从不撒谎

　　　　“169，请完成你的任务汇报！”

　　　　凌芸眸色更沉，紧抿的唇瓣显出危险的线条。

　　　　田恬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全，身体更加绷得笔直，抬眼直视前方，字正腔圆，“报告，我未能按要求执行任务。因个人情况耽误任务进度，未能完成相关协助工作。

　　　　请求公主殿下责罚！”

　　　　“如果我派出去的每一个任务者，都去谈感情，谁来完成任务？

　　　　169，你是这一批任务者里面我最满意的一个，如果不是风绪发现你的身份，你是不是就留在a国了？”

　　　　田恬脸色煞白，单膝跪地，半句也不为自己辩驳。

　　　　早该知道她的一切都在凌芸监视之下。

　　　　这世上的事只有她愿意和不愿意知道的，没有她不能知道的。

　　　　“你既然认罚，就该知道这种行为是为叛国。叛国罪该怎么处置，你知道吧？”

　　　　“169号自愿脱藉，成为死士。”

　　　　凌琦蓦然一凛，抬眼看向田恬。

　　　　坚毅的眸子里不见往日半点甜蜜灵动，里面一片死灰之色。

　　　　哪有人自愿当死士的？

　　　　这又不是旧社会。

　　　　脱藉，也意味着此人已死。

　　　　叛国罪只有两个结果，要么真死，要么假死。

　　　　对于一个对凌芸纯粹敬畏的人来说，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成为死士，却是放弃生命放弃自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死人。

　　　　“去吧。”

　　　　凌芸淡淡抬眼，丢出一张名片大小的硬质卡片，从田恬生出为了爱情留在a国放弃使命的想法这一刻起，她就已经成为了不堪重用的弃子。

　　　　她从不为任何不可用的人浪费过多心力。

　　　　凌琦用力抿紧唇角，看着田恬漠然起身，捡起凌芸丢在地上的卡片，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后，凌芸偏头去看凌琦，眼底的冷意散了些，染上淡淡的探究，“你让我意外。”

　　　　“为什么？”

　　　　凌琦垂下眸子，低声回应。

　　　　“我以为你会为她求情。”

　　　　“田恬不是一个会感恩的人。”

　　　　“我以为只有我帮人之前才会斟酌得失。”

　　　　“我并不是圣人。”

　　　　凌琦弯唇，不置可否。

　　　　她对人好，对方可以不感激，可她做不到去救一个随时可能反咬她一口的豺狼。

　　　　有些事情，一次就够了。

　　　　“你很介意读心术的事？”

　　　　凌芸一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美眸凝着凌琦，唇角含笑。

　　　　凌琦不语，不说是，也不否认。

　　　　“你看下这个。”

　　　　凌芸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档案递给凌琦。

　　　　凌琦把档案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份病历。

　　　　她看不太懂，但下面有注释，内容尚算通俗。

　　　　“我不否认给你用药是有算计在内的，但你这读心术是一种毒。那毒查不出来不代表就没了。

　　　　与其说她给你用的是毒药，不如说是给你治病解毒的药。

　　　　蛰伏的病毒解了，你这读心术自然也没用了。”

　　　　直到凌琦看完，从档案上转开视线，凌芸才柔声道。

　　　　凌琦不语。

　　　　凌芸算计向来很多，但她也最不屑说谎。

　　　　她唯一说过的谎，大概就是关于她的身世。

　　　　但事实上，她这身份也是通过别人说的，凌芸从未亲口说过。

　　　　她说过的话，只是，“我们有些亲缘，到底都是一家人，你不用与我拘束。”

正文　第1828章　三天之内绝无可能

　　　　凌珑是凌芸的亲姑姑，自己又是凌珑女儿，彼此也算两代内血亲，也不算外人。

　　　　她这话，倒也不算撒谎。

　　　　这就是凌芸的高明之处。

　　　　她能不用一句谎言，达到最高的谎言效果。

　　　　“这药，怎么现在才用。是你认为现在我的读心术会成为你谋算中的阻碍么？”

　　　　良久，凌琦才听到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

　　　　“我说年前才研究出这解药你怕是也未必会信。在你去a国之前半个月这药就出来了。

　　　　只是你的任务线尚未展开，如果没有读心术佐助，一年内你不可能在那个圈子里太深入。”

　　　　“公主，我想求个恩典。”

　　　　凌琦默然，许久才退后一步躬身行礼。

　　　　“你想离开b国？”

　　　　凌芸问。

　　　　凌琦摇头，“我想知道巧儿的父母是谁。”

　　　　“这事容我日后告诉你。届时，我会告诉你更多你想知道的。只是现在不行。”

　　　　凌芸摇头，并不介意凌琦的试探。

　　　　凌琦深吸一口气。

　　　　她从凌芸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同时带走了更多疑惑。

　　　　凌芸又翻开项目文件细看，问了凌琦两个问题，等她全部回答了，才让她离开。

　　　　b国的项目在凌琦回来之后一个多月，就已经进入了尾声。

　　　　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进行的，但瞒不过一些有心人。

　　　　在最后关头，风君临得到了消息。

　　　　他亲自去了项目部。

　　　　秦安的办公室已经搬到了88楼。

　　　　占用的是凌琦之前所在的战谦言隔壁那间办公室。

　　　　只是门口“部长办公室”的牌子换了过来。

　　　　秦安亲自把风君临迎进办公室，风君临挥退众人，到办公室只剩下他和秦安两人，他才铁青着脸问，“这已经快两个月了，项目最后一点收尾工作你都做不好？

　　　　当初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战谦言离开之前，打乱了后期数据。我已经让人加紧拼凑了，再有一个月一定能完成。”

　　　　秦安一脸愤恨，仿佛十分恼怒战谦言离开前的“捣乱”行径。

　　　　“一个月？这话一个月前你就说过。最多再有三天，b国项目就能全面发行，到时候我们落于人后，什么优势就都没了！”

　　　　风君临“啪”的一声拍在办公桌上，气的有些上火。

　　　　“不可能！b国进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秦安愕然反问。

　　　　“哼，战谦言那个好女朋友，是人家派来的间谍！”

　　　　风君临不欲多说，毕竟这些事情属于机密。

　　　　话题适时打住，强忍火气问秦安，“真的不能完成项目收尾？”

　　　　“三天内，绝无可能。”

　　　　秦安惭愧摇头，没有战谦言在，他们谁都不行。

　　　　风君临甩了甩袖子，脸色难看至极。

　　　　片刻后，摸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被挂断了。

　　　　“啪！”

　　　　风君临脑子里“嗡”的一下，把手机砸了出去。

　　　　那人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他却完全没想过，他要人家的命，总不能因为对方还活着，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战谦言不接他的电话，他总要想其他办法的。

　　　　如果b国抢在前面发行项目，别人终归不会说是战谦言的错。

正文　第1829章　幸不辱命

　　　　战谦言放下手机，薄唇勾起冷冽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一阵短促铃声响起，战谦言把手机重新拿起来，拨开短信，只见一段看起来有些不知所谓的话呈现在眼前，

　　　　“赌约已成，盼能见证奇迹。”

　　　　手指微动，短信被删除。

　　　　战谦言的矜持只持续到晚上。

　　　　到了晚上，风宸亲自来访。

　　　　同时带来的，还有警察局长的革职通告。

　　　　“谦言，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这件事情没法查，只是那局长行为荒唐，我从帝都调派了人过来当局长。”

　　　　风宸送上了最大的诚意，战谦言如果还再抓着不放，也不合适。

　　　　次日，战谦言重回项目部，秦安也当回了之前的总经理。

　　　　两日后，项目落成，功在千秋。

　　　　战谦言的名字，也传遍了各国，和项目彻底挂了钩。

　　　　而b国，进度却出奇的停滞不前。

　　　　直到又过了两个月，才成为第二个全面施行项目的国家。

　　　　这期间，a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媒体忽然爆出，风君临与某个杀手组织有所关联，并且还做出一系列黑幕。

　　　　那杀手组织头目也都承认了。

　　　　因风君临行为有失偏颇，德行有失，被议会联合送下台去，然后风宸上位。

　　　　风宸上位后，第一把火烧向Z市。

　　　　Z市的黑道交易被连根拔起。

　　　　在某次交易中，他成功抓获一直逍遥法外的肖进堂，他的亲外公。

　　　　所谓的商联，是一个洗钱的大型机构，收缴现金二百七十六亿八千多万，震惊当局。

　　　　Z市几乎所有企业，都被商联一网打尽。

　　　　商联的揭秘，引起Z市经济动荡，同时又有大量企业受到牵累，经济周转不开。

　　　　战谦言自然在这时候拿出大量股份，成功在Z市重新占据一席之地。

　　　　任何一个地方的经济都不可能是一家企业集团所能带动的。

　　　　战谦言经济背景再如何雄厚，也不可能吃下所有。

　　　　到最后，战氏失去的一切被他翻倍拿回来，那些股份成了战谦言手里拿捏他们的筹码。

　　　　只要他们好好经营，战谦言手里的股份只是分红。

　　　　一旦他们有所异动，那些股份将成为他们破产的送命符。

　　　　而庆吉的麻烦，也被解决。

　　　　造成那些悲剧的，是战清泽。

　　　　在被捕之后，战清泽咬出了风君临。

　　　　他是战谦言的堂弟，却连战家大门都进不去。

　　　　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落魄花花公子，又有什么能量去做这些？

　　　　在之后不久，有人拿出了风君临多项罪证，其中就有他如何怂恿和暗地里协助战清泽将庆吉逼上绝路。

　　　　风君临身上背了命案，下台后晚节不保，终究和他的岳父双双落入法网，被剥夺终身政治权利，牢底坐穿。

　　　　风宸上位后第二把火，是承平。

　　　　那样一个三不管地带，病毒受到控制，原本的乌烟瘴气被规范整理之后，承平首次被揭开了神秘面纱。

　　　　而承平，也被纳入了a国板块。

　　　　“幸不辱命。”

　　　　江明站在战谦言面前，脸上挂着笑。

　　　　短短几个月，他成长了很多，对战谦言自然也是感激的。

　　　　仿佛，他过去确实的几十年成长经历，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全部补齐了。

正文　第1830章　异能者的情况

　　　　“有没有想过把你身体里的这些病毒彻底去掉？”

　　　　战谦言拍一下他肩膀，是对外人难能一见的温和。

　　　　江明腼腆一笑，依稀可见数月前的青涩模样，“战大哥，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以前自己身上的病毒神憎鬼厌，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体内到底有多少病毒。

　　　　如果不是惦记着姐姐，他或许早在当初已经死在实验台上了。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

　　　　没有能力，他什么都做不了。

　　　　有了这个控制病毒的能力，他救了姐姐，还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价值。

　　　　他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可怕，反而庆幸能因此保护姐姐。

　　　　“你看一下。”

　　　　战谦言拿出手机，翻来一张图片递给江明。

　　　　照片上，是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约莫四十多的样子，一头半长的头发却像枯草一样毫无光泽，几乎白了一半。

　　　　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眼底也是一片死灰，唯一的亮光大概就是对生的渴望，还有对造成自己如今这模样的人的痛恨。

　　　　这个人江明是见过的。

　　　　最初他们姐弟两个不堪病毒折磨的时候，她曾安慰过他们。

　　　　那时候，她才不到三十岁，一个有着温柔和绝望并存眼神的女人。

　　　　只是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更想不到她会是如今的模样。

　　　　“她也是王智成功的异能者。和她一起成功的还有她的哥哥，只是她哥哥被活生生的解剖了，而她逃了。

　　　　去年我见她时，她还不是现在的样子，但是在亲手杀死王智离开之后，她就渐渐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她以前之所以表面上没看出什么异常，都是那个把她带走的人用一种药物维持，达到透支她生命换取几十年正常生活的效果。

　　　　她没有完成任务，还把人出卖了，那人没再给她用药，并且她本身的生命力也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就成了你所看到的样子。”

　　　　“她现在人呢？”

　　　　江明想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