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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心动:如果没有遇见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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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站在聚光灯下，弯下腰，正要说“对不起”，此时，从舞台侧边上跑上来一个人。
袁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上冒着热气，递给李墨一把长笛。
李墨顿时大喜：“你怎么知道？”
“少废话，赶快表演！”
拿到了长笛，李墨适才的紧张狼狈烟消云散，将长笛放到唇边，吹响了音符，记忆深处的回忆扑面而来。
她仿佛是在村中那个古老的风雨桥里面，周围烟雨蒙蒙，雨水缠绵，溪水猛涨，如同她又柔软又激烈的少女情怀，台下的观众只剩下他一人，只有师傅一人，只有高晨一人，“雨中曲”悠悠地响起，这是晨离开的那一天，她吹奏的曲子。
七年前。
那时候高晨刚刚大学毕业，准备向唐婉求婚时，才知道她已不辞而别，去了国外。
失恋的他心灰意冷，一个人来到了小山村里写生。小山村隐藏在深山远岭之中，犹如世外桃源，不被外人所知，保有了浓郁的乡土风貌和原始状态。
黛瓦粉墙的徽派建筑群静静地坐落在青山绿水中，青石板路掩映在金灿灿的油菜花里，渺渺炊烟中到处都散发着农家饭菜的香气，鸡鸣狗吠声夹杂着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忙碌，只有风儿撒野似地吹，野花烂漫地开遍田野，乡下醉人的气息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树影疏疏，柳条低垂，清澈的溪水可见小虾的嬉戏，高晨跳到沟渠里，想要洗掉脸上的尘土。
却吓得一个女孩大叫一声，高晨这才发现小桥下有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女孩剪着短短的头发，正挽起袖子洗衣服。
“想不到这里还有个人，我还以为是个阿谷女孩呢。”高晨打趣道。
“阿谷女孩是谁？”女孩好奇问道。
“阿谷女孩呀，你不知道么？没学过？她是古时候孔子路过一个叫阿谷之隧的地方时，遇到的一个洗衣女孩，她知书达理，聪敏秀惠，美丽异常。”
“我才不叫阿谷女孩，村里人都叫我小丫。”
“小鸭？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鸭？”高晨打趣。
“不是那个鸭，是丫头的丫！”女孩嚷嚷。
“鸭头？那还不是一只小鸭的鸭头嘛？”
“不是一只小鸭，是一个小丫！”女孩急了。
“小鸭不是一只一只的吗？”
“不是那个鸭头的鸭！是丫头的丫！”
“鸭头的鸭？”
……
高晨很喜欢这个地方，索性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吃的是农家人自己种的蔬菜，农家人自己栽的稻子，喝的是山泉水。
村里人淳朴热情，生活惬意舒适。每天早上，高晨都在若隐若无的笛声中醒过来，笛声有时古朴自然，有时婉转悦耳，有时又清淡简练。
他推开窗，循声望去，笛声在山川中荡漾、缭绕，找不到源头。
每每这个时候，高晨的心柔软宁静，在这个僻静偏远的地方听到笛声，仿若回到了远古的时空，乐声袅袅，穿林度水，让人心净神澄，妙不可言。
☆、169。第169章 表白（3）
那笛声又有股天趣盎然的味道，灵韵策动，醇醪醉人。
于是，闲淡又充实的一天便开始了，他喜欢在清晨写生，这个时候的光影变化绚丽多彩，古老的村落静谧安详，他激动地捕捉一刹那转瞬消失的色彩，陶醉在艺术的创作中，唐婉留给他的愤懑和伤痛，每在此时就会淡去。
每当他专注于画画时，村里的小孩总喜欢围着这个外地来的哥哥，看着他画画。
那个叫小丫的女孩每次都不缺席，她喜欢看他的画，仿佛那是另外一个她所不能了解的世界。有时候，她还会带来一个香瓜，或者一个梨子给他。
“给，这是我妈妈刚做的酥饼，我给你带了一个。”一大早的，小丫又跑来了，把饼塞给高晨后，就一脸羞涩地站在画架后端详着他。
高晨咬了一口，饼真香，有农家地里新割的野韭菜的味道，一口气把饼吃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小丫看到他贪吃的样子，噗地笑出声来：“哥哥要是喜欢吃，我叫我妈天天做了吃，带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买吧。”
“不用买！你教我画画就好了，我每天给你带饼，怎么样？”
“你想学画画？”
“嗯！”小丫点点头，指着画架，“画得真好看，把我家房子也画了进去，哥哥是学画画的吗？”
“其实也不算是专门画画的，我是学建筑学的，要画建筑。”
“那我以后也学建筑！”小丫不假思索地说。
高晨笑了，问小丫：“你到底是要学画画呢还是要学建筑？”
“都学！”小丫脱口而出。
“小贪婪鬼！”高晨哈哈大笑，“你上几年级了？”
“初中刚毕业，我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了。”
“哦，这么厉害？祝贺你！上了高中就更要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名牌大学学建筑好不好？”
“好！”小丫响亮地回答。
小小的梦想在小丫心中像种子般的植下了，终有一天，她也要像哥哥一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高晨手把手地教小丫画画，小丫认真地听着，可每次都被姐姐叫了回去。
小丫有个大嗓门的姐姐，每当小丫在全神贯注地画房子时，姐姐的声音总是石破天惊地响彻在村中上空，惊起一群群麻雀。
“小丫，吃饭啦！”
“小丫，割一背篓猪草回来！”
“小丫，把羊牵回来！”
每在此时，小丫就冲高晨吐了吐舌头，丢下笔，跑回去了。
那天，雨从晚上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稀里哗啦地拍打在屋瓦上，在屋檐前织成了珍珠似的帘子，窗外的大叶树与雨水悉悉索索地交谈了一夜。
等到天明时，高晨一眼望去，雨还没有停，湖水白茫茫的一片，古村落笼罩在雨帘中，更加静谧神秘。
有早起的村民，戴着斗笠，三三两两地担着青菜，在水岸边的青石板上冲洗着。
雨帘中隐隐传来笛声，悠悠荡荡，拨动着滴雨的声音，与氤氲着的炊烟融在了一起，渐渐地，笛声越来越清晰，高晨侧耳倾听，笛声分明是从风雨桥那边传来的。
☆、170。第170章 表白（4）
在这样的天气里，最适宜画一张浓墨重彩的古村雨景图，他拿起画板，撑开雨伞，走出了屋子。
刚到溪边，就看到风雨桥上的小丫正坐在美人靠上吹着笛。
高晨一愣，想不到那优美的笛声原来是小丫吹出来的。
小丫也看到高晨来了，欣喜地放下笛子，一蹦一跳地跑到他跟前：“哥哥你可终于来了，我吃了早饭就来这里等你，等了好半天。”
“这么早？”
“小丫风雨无阻，哥哥却变懒了，一下雨，哥哥就图凉快睡大觉。”
“我可没有睡懒觉，一大清早都在听你吹的笛子，这么好听的笛声，听得我都舍不得出来。小丫，你是从哪里学的吹笛子？”
被高晨表扬，小丫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道：“是我爷爷教我的，小时候我常常跟爷爷一起出去放牛，爷爷就砍了竹子做笛子，这个曲子叫雨中曲，我看今天刚好下雨，就吹了这个曲儿。”
“小丫呀，笛声很美，只可惜我以后可能听不到你的笛声了，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小丫笑得像花朵一样的脸瞬间不见，失望、难过在她稚嫩的脸上展露无遗，“再多呆几天呀，小丫还没学会画画，哥哥就要走……”
“小丫，学画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好的，如果你有兴趣，就要保持这样的热情，按照我说的，每天都坚持画下去，好吗？”
小丫的嘴撅得老高，头垂得更低了，显然不快活。
高晨也有些伤感，在这个村里待了半个月，小丫总是与他如影相随，要不是她的姐姐总叫她回家，她会一天到晚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这个女孩虽然正值豆蔻年华，十分羞涩可爱，可也有青葱少女细腻的心思，善良和淳朴。
跟她在一起久了，有时候，高晨都有些错觉，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的那些纯真岁月。
“小丫，画画主要靠自己是不是？我走了，难道你就不画了？”
“当然不是，小丫每天会坚持画的。”
“所以啊，不管我在不在你旁边教你，你都不用担心的。”
小丫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
高晨有些慌神，替小丫擦去眼泪，笑着安慰她道：“你要是再哭，那这节课我们就不上了。你要是不哭，今天我送你一副画。”
小丫使劲擦擦自己的眼泪，又哭又笑。
“来，小丫你来看我画一张雨景图吧，”高晨打开画架，铺好水彩工具，“画画各有爱好，这样的景色中，我偏好用紫色，因为它最能表现神秘、凝重的场景……”
小丫给高晨撑起雨伞，静静地听着他讲着，静静地看着他画着，雨水缠绵，溪水猛涨，就如同她又柔软又激烈的少女情怀。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山色空蒙，倦鸟绝迹，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她和他，她忍不住轻轻地俯下头，轻轻地靠近他好看的侧脸，闻着他脖子间散发的温润气息。
“小——丫——！”姐姐那雷声似的声音突然贯彻在静静的村落，吓得她从梦中惊醒，手中的伞没拿稳，滚落到溪水里，幸好高晨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来。
☆、171。第171章 表白（5）
小丫的脸烫得像是烧红的铁锅，不敢正眼瞧着高晨。
“你怎么了？”高晨注意到她的窘迫。
“没……没什么，”小丫掩饰着，“我该回去了，姐姐叫我。”说着，就要匆匆离去。
“等一等。”高晨把伞递给小丫，微笑着看着她，“你的伞，别弄丢了。”
“嗯。”小丫魂不守舍，脖子根还在发烫，拿了伞转头就走。
“再等一等，”高晨又叫住了她，把还未完成的画收好递给她，“给，不是说好了吗，这幅画要送给你的，没有画完，只好留个遗憾了。”
“你真的要走？今天？”小丫不肯接过画，接了，他就走了。
“是的，小丫，我必须得走了，我们后会有期。你要加油哦！要好好考上一所好大学！”
“小丫——！”姐姐的声音开始不耐烦了，震得村里的空气都不安分。
小丫望了望家的方向，又回过头看看高晨，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去吧，小丫，再不回去，你姐姐就着急了。”
“你还会再来吗？”小丫不放心地问。
“怎么不会？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来的。明年这个时候，得空我又来了，那时小丫又长高了是不是？画画更好了是不是？她要是画得不好，那我就再也不会来了！”
小丫噗嗤一笑，说道：“我的画肯定会好好的，哥哥那你说好的哦，一定要来的哦，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小丫恋恋不舍地走了回去，分开如此让人难过，可还是要学着承受，学着成长。
只是哥哥再也没有兑现他的承诺，一年一年的此时，小丫都在桥头盼着，望着，每当她听说村里来了个陌生人，都紧张地跑出去看，可惜，从来都不是她想看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在等着的那个人。
小河的水枯了又涨，稻子割了一茬又一茬，小丫从一个稚嫩女孩成长为秀气的少女。
她站在风雨桥头，孤独地吹着长笛，笛声缭绕，可是那个喜欢听笛声的人，再也没有来了。
为了那个等不到的恋人，那个食言的恋人，笛声有些哀婉，不知何时，她的泪水已经潸然落下。
仿若是在旷山林间，乐声穿林度水而来，观众静谧无声，一段终了，良久，会场里爆发了持久的掌声。
陈欣惠气得脸都在抽搐。
夜色下，又开始在下雨，高晨携裹着一身的疲惫，撑着雨伞从工作室回去，走过林荫道的时候，似有隐隐的乐声传来，他停下了脚步，在雨中侧耳倾听，那轻灵的笛声，似乎在哪里听过。
顺着笛声，他走进了晚会现场，他看到了她，他就那样看到了舞台上的她。
仿若在山色空蒙的小山村里，在那个古旧的村落里，那个小女孩站在正无忧无虑地吹着笛子。
记忆之门一下全部打开，多年前的时光排山倒海地挤满了他的脑海，在那个僻远又美丽的小山村，他每天在笛声中醒来，清晨抱着画板在古村里四处溜达画画，还有那个永远都围着他转、叫他师傅的小女孩，那个临别时依依不舍的小女孩。
☆、172。第172章 表白（6）
高晨呆呆地望着舞台上的她，柔和迷醉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显得那么不真实，她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窈窕青春的女孩。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在灯光下泛着光，笛声如此哀婉，听着听着，他的心突然间就疼了起来。
一曲终了，她不说一句话，静静地朝大家鞠躬，静静地走出了晚会现场，走出会场后，开始狂跑，外面狂风暴雨，她一口气跑了好远，再也跑不动。
她无力地靠在树上，一个人安静地梳理自己的感情，这一段前程不明了又灰暗的感情，该如何是好？晨，你知道咫尺天涯的距离吗？你知道一旦你离开我的视线我就开始想你了吗？
“小丫，是你么？”
李墨的身子一抖，是高晨的声音。
“真的是你？”
“你才知道！”李墨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有些委屈地叫道，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此时此刻，等到了他听到了她的笛声，等到他来到了她的身边。
“原谅我的眼力不好，你给了我那么多暗示，我都不知道。你的笛声，你家的煎饼，那么独特，只存在我一个人的记忆中，可我为什么就没想起来呢？”
“你走时说明年要来的，可是你食言了。”
“是我不好，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没有去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食言，我却当做珍宝一样去信奉，你的一句明年再来，我却用全部的心灵去守候。你知不知道！我还在等着你听笛声，我在风雨桥上一直在等，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等到稻子一茬一茬地收割了，你却再也没有来！”
高晨温柔地将她扶起，揽在自己怀里，轻轻说道：“对不起，小丫，对不起，原谅我好吗？请你相信我，那个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分别时那样的一个谎言，我没想到你是如此在意。”
“是！我在意你的一切！我在意你的心情好不好，在意你的工作室能不能办好，在意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可是你知道吗？我却不能跟你说！
多年前，我还在风雨桥等你来的时候，我总是期待着你会来，终有一天你会再来这个地方来看看，我从失望等到绝望，后来我知道等不来了，那就自己去找吧，于是我很用功地去读书，很努力地去画画，只要学习累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我会想，在一个遥远地方，你正在做什么？
我好想去你所在的大城市里看看，好想在茫茫的人海中能和你重逢。我知道这是个遥远而飘渺的梦，一个一击就碎的五彩泡泡，可我就是愿意生活在这样的梦中、这个泡泡里，因为，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人生理想，我奋进的动力。
后来我没有考上你所在的大学，我想，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我和你没有缘分吧。哪知在前不久，你却就这样突然地走进了我的生活，你完全搅乱了我的平静。老天爷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原来命运早就安排你我重逢，只是要经历这么多的时光。
☆、173。第173章 表白（7）
你知不知道在教室里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有多惊喜！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可你却早已经不认识我了，可是这一切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我就像是一个不相关的路人，只能远远地观望着你，注视着你，你的任何一件事都能牵扯我的心，我为你心痛，为你心忧、为你心焦，为你心碎……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高晨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等不及李墨说完，便捧起她的脸，堵住了她的唇。
于是，她亦忘情地、不顾一切地热烈回应。
这一刻，她像是绽放的玫瑰，沾着稀薄的露水，轻轻地颤动。
舌与舌的纠缠，用尽力气的拥抱，指尖掐入彼此的肌肤，想要把彼此都要嵌入自己的身体。
青葱岁月的无数等待与落寞，那些看不见的孤独与泪水，此刻都有了回应，如此不舍、缠绵、悠长而舒缓的热吻，又如此苦涩浪漫。
有声音渐渐窜入高晨的脑海，“师生恋……师生恋……唐婉……唐婉……”这声音渐渐越来越清晰，他猛地推开李墨，李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高晨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而克制：“你回去吧。”
李墨茫然又困惑地望着他。
“你回去啊！你走啊！”高晨提高了音量。
“晨……”
“不要碰我！”高晨触电般地推开了她，冲她吼道。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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