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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北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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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琳摇摇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怜悯:“情报院就没教过你吗?保护线人安全,比任务成败更重要。”
  “妇人之仁。”林东权撇撇嘴,“这次行动结束,你以为我们谁还能回日本?”
  副驾驶座的门被拉开,有人拍拍他的脊背,示意让出位置,一道沉默的阴影很快爬进来。
  灰色眼眸向后瞟了一眼,沉声道:“好了。”
  话音落定,车厢里的气温立刻降低了几度,似乎在回应着窗外的冰天雪地。
  用力抹了把脸,宋琳翻身回到驾驶座上,点头招呼道:“那就准备出发吧。”
  听闻此言,林东权再次认命的俯下身子,捡起一块块遮光板,小心地隐蔽货车上的监控设备。
  美军对基地周围的无线电管控极严,这些摄像头分布范围太广,回传信号只能近距离接收。为了便于行动开展,林东权设计了一套低频视讯系统,就安装在车厢夹层里。经过巧妙伪装,旁人根本发现不了这辆车的异常。
  出厂过程十分顺利,他们早已熟悉各个岗哨布局,并且对每天的交接班情况了如指掌。
  宋琳把车停下来的时候,总会和当班的警卫聊上几句——尽管衣着简朴,却无法掩饰女人俏丽的五官,林东权以为,她是在有意无意地和这些男人调情。
  从厂区出来,他踢了一脚驾驶座的椅背,讽刺道:“要不你干脆跟贝克尔睡一觉,直接让他帮忙把激光器偷来吧?”
  车厢内没人说话,只有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响。
  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突然开口,把林东权吓了一跳:“替换下来的激光器是正常损耗设备,如果只是在清点时不翼而飞,各级部门都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人为制造意外情况,反而会让日方警觉,为接下来的出境运输制造障碍。”
  “那也不怕,反正你们俩一个比一个能打,索性杀出重围嘛。”
  宋琳猛然踩了脚刹车,将货车停在高速公路的应急道旁,转身一把抓住林东权的衣领:“要么直接去朝鲜送死,要么老实配合,反复讲这些没意义的话,你很无聊吗?!”
  桃花眼渐渐瞪大,他用力挣开女人的钳制:“我宁愿去送死!”
  说完,林东权一脚踢开后门,跳下车,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神经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宋琳的火气也渐渐降下来,锁好车门后,弯腰爬回驾驶座,重重地靠到椅子上。
  “金亨德的身份被核实了,朝总联要召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李正皓坐在一旁,淡然出声,“他叔叔一旦被召回首尔,很可能要引咎辞职。”
  宋琳还没来得及曝光剩下的三个人,“脱北者”事件就已经被媒体炒上天。韩国情报院和民团自顾不暇,反而制造出机会,让她能多做些安排。
  林东权突然爆发的情绪得到解释,宋琳渐渐恍然:“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看新闻。”
  愣了几秒钟,她犹豫道:“你来开车,我去找找他吧。”
  “没必要。”李正皓低头俯到女人身前,伸手转动车钥匙,“他没带钱包,哪都去不了,只能回车库。”
  他们在青森县市中心租了一间车库,白天假装送货,晚上反复推演行动计划。
  为避免行动失败遭到搜捕,三人顶用了物流公司其他员工的身份——证件不合法,他们在美军基地所处的青森县内几乎寸步难行。
  宋琳关心的则是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没带钱包?”
  李正皓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真皮钱夹,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刚才上车时顺手拿的。”
  这只钱夹做工精细,是属于齐藤株式会社社长的私有物品,却不该出现在一个装卸工的身上。开始共同行动的第一天,宋琳便对此提出质疑,林东权却完全不以为意。
  李正皓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会趁其不备将钱包藏起来。吃亏的次数多了,林东权只好把钱包随身携带,就连睡觉也枕在脑袋下面。
  依然防不胜防。
  此时,某人还在高速公路上暴走,不晓得当他发现自己身无分文时,又该作何感想。
  宋琳笑起来:“我们用他的钱去吃顿大餐吧?”

  屋台通

  行动时,李正皓从来不发表意见。
  他是那种顶级的特勤人员:冷静、强悍、机敏、服从。如果没有这样的人从旁辅佐,宋琳很可能会放弃整个计划,或者选择直接牺牲贝克尔。
  虽然保护线人安全很重要,但总会有一项任务,比任何线人都更为重要。
  将车停回车库,宋琳换了条呢子裙,套上牛角扣大衣,看起来就像个放寒假的大学生。
  她从林东权的柜子里翻了套行头出来,强迫李正皓穿上:“既然要出去吃饭,就装得像一点。哪有大学生和搬运工约会的?”
  男人挑眼看了看她,不置可否地转身进房,老老实实换衣服去了。
  他跟林东权一样高,身板却厚实得多,该有的肌肉全都有,是副天生的衣服架子。原本穿在花美男身上略显颓废的长外套,被生生地撑出强大气场,衣襟半敞、露出干净的衬衫领口,令人眼前一亮。
  宋琳踮起脚,将同色系的羊毛围巾搭在他颈上,退后两步,满意地欣赏最后的“成品”,忍不住轻轻吹了声口哨:“在朝鲜流行穿什么衣服?”
  李正皓警惕地退开两步,眯着眼睛看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她耸耸肩,转身开门,“只是发现你这样挺帅的。”
  男人跟在后面,明显愣了愣神。
  林东权的钱包很鼓。
  因为要来青森县隐姓埋名,他准备了不少现金带在身上,欧元、美元、人民币,简直可以开一家国际汇兑银行。
  其实,只要对生活条件没有严格要求,宋琳准备的物资供给三人绰绰有余。
  即便是正在恢复期的李正皓,蛋白质等基本营养也得到了充分保障,已经接近最佳状态:肌肉爆发力、身体耐受力都有明显提升,宋琳甚至不再轻易和他动手。
  伪装潜伏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尽量减少在外抛头露面的次数,多以冷餐果腹,维持着基本的生理需求。
  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宋琳才会同意外出改善伙食。
  眼下无疑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林东权负气暴走,剩下他俩和一叠现金——即便日后警方追查,也不会把临时出现的情侣与三人行动小组联系起来。
  租用的车库紧邻青森市中心的古川大街,这里办公楼、百货商场鳞次栉比。与东京的丸之内类似,白天时是一条忙碌拥挤的商业街。
  每当夜幕降临,街上的风景则会悄然改变。
  楼宇间闪亮着无数灯火,正是青森市历史悠久的“屋台通”:一辆辆小推车伫立街边,靠外侧是桌椅、靠内侧是炉灶。热腾腾的各式美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促使归家的路人排排坐下,享受难得的轻松时刻。*
  掀开门帘,便进入了雾气弥漫的另一时空。
  面条、天妇罗、煮杂烩、烤鸡串,平凡的餐点总会令人食指大动。价格便宜倒是其次,味道鲜美、饮食方便是夜市永恒的魅力所在。
  沿街的“屋台通”有十几家,各有所专、各有所长。其中几家特别热闹,甚至需要客人排队等待。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没有选择那些最受欢迎的店面,而是走向街角稍显冷清的拉面铺子。
  她推着李正皓坐进去,自作主张地要了两碗牛肉面,兴冲冲地掰开筷子,盯着灶台的目光显得很清亮。
  此刻的宋琳,倒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对凡事都充满期待。
  李正皓日语说得不好,为了防止被猜疑,干脆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地待在角落里,置身事外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们是外地人吧?”老板娘一边抻面,一边热情地招呼道。
  宋琳点点头:“是啊,到这边来办事。”
  “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呢,青森的冬天太冷了,过段日子就该下雪了。”
  “多好啊,”她笑起来,“我还没见过雪呢。”
  锅里的水开了,老板娘低头忙活起来,锅碗瓢盆、叮叮梆梆,营造出“屋台通”特有的市井味道。
  李正皓忍不住低声问:“你没见过雪?”
  “真没见过。”
  莫名地,他相信对方这次说的是实话。
  沉默片刻后,李正皓苦笑道:“下雪一点都不好,路没法走,庄稼也会烂在地里。第二年春天树木还要生虫害,连生火的木头都没有。”
  宋琳抬头,视线飘向遥远的夜空:“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皱皱眉,努力地搜寻自己的记忆:“主体85年……哦,就是你们说的1997年。”
  朝鲜国内通行的年号是“主体”,以建国主席金日成出生的1912年为元年,采用了独立的纪年方法。
  然而,再伟大的主席最终都难逃一死。
  1994年,金日成去世后,朝鲜天灾人祸接连不断,接下来的十年被称为“苦难行军”,旨在鼓励国民饿着肚子坚持革命。
  “我出生的地方,用的也不是公元历。”她垂眸浅笑道,“‘黑蚩拉’起算于默罕默德迁都那年,从麦加到麦地那。”**
  李正皓愣住了:“你是伊斯兰教徒?”
  “我只是出生在黎巴嫩而已。”宋琳耸肩。
  这是一颗位于西亚北非的地中海明珠,夹在以色列和叙利亚之间,背靠土耳其、约旦,二十年前的一场内战却将整个国家逼近崩溃的边缘。
  如果她能在那种地方长大并且活下来,似乎就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了。
  或许是“屋台通”独特的氛围所致,今晚的宋琳看上去特别容易亲近。
  老板娘还在精心准备着食材,旁边座位的客人刚刚离去,雾气缭绕的棚帐里,只有他们俩并肩而坐。
  李正皓用指节敲击着桌板,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当过童军吗?还是雇佣兵?”
  宋琳突然大笑起来,把老板娘都吓了一跳。她连忙摆摆手示意无碍,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眼眸中闪烁着幽暗的荧光:“果然还是不放心我吗?李正皓同志。”
  他咬紧了唇,拒绝作出评价。
  “我父亲是黎巴嫩人,母亲是日本人,内战结束前,我们就已经离开贝鲁特了。”
  面对这突然的坦陈,李正皓颇为意外,四目相对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她却率先移开了视线,瘪瘪嘴道:“爱信不信。”
  一转眼,宋琳又变成女大学生的模样,语气娇嗔地冲老板娘抱怨,说自己肚子饿了。
  热气腾腾的面条终于出锅,猪骨熬成的浓白底汤散发着浓香,搭配丰盛的浇头和佐料,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两人用餐,似乎非常期待顾客的反应。
  宋琳双手合十,闭眼作了个感谢的姿势,随即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痛痛快快地吃起来。
  进食时不甚雅观的动静,令李正皓差点以为她又变成了女司机。
  “慢慢来,”老板娘却很高兴,笑得心满意足,“不够还可以再盛。”
  桌板下,李正皓被人踢了一脚,正在觉得纳闷,却听宋琳囫囵地低声说道:“快吃啊,这种面条就是要吸出声音,越大越好。”
  两人始终用韩语沟通,老板娘只当他是外国游客,根本听不懂对话的内容,反而愈发期待地望过来。
  李正皓犹豫片刻,埋下头、端起碗,凭借强大的肺功能,连筷子都没用,直接两三口吸光了碗里的所有面条,发出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再抬眼,老板娘和宋琳都呆住了,或站或坐,像两个木头人一样愣在原地。
  “对不起!”老板娘率先反应过来,在柜台后连连鞠躬,手忙脚乱地把其他面条扔进锅里,“我这就多煮一些,请您稍等。”
  宋琳憋着笑,一边暗地里掐他的大腿,一边用日语假装客套:“给您添麻烦了。”
  拜经年累月的残酷训练所致,李正皓对疼痛的感觉很迟钝,女人的那点力道毫无效果,和被蚊子咬了差不多。
  等待的间隙,他鬼使神差地主动开口:“我生在咸镜北道的清津市。10岁时进入万景台革命学院,受训九年后直接参军,入伍时就在侦查局服役。”
  三十年的人生经历,能说的却也只有这些,李正皓勉强松了口气,感觉不再亏欠。
  万景台革命学院是朝鲜著名的军事院校,专门招收烈士子女,培养出血统与自身都绝对忠诚的人民军战士。
  尽管如此,想要在全民皆兵的朝鲜做到少校,依然需要付出旁人无法想象的心力。
  宋琳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表白,始终直视着汤锅底翻腾的细白面条,眼里的光亮闪着闪着,渐渐消失不见,就像萤火虫飞进了黑暗幽深的洞穴之中。

  鼠标线

  天边有几颗星星闪烁,在寂静的冬夜里显得颇为黯淡。
  宋琳将手插在衣兜里,踮脚走在窄窄的路沿上,偶尔跳过某处障碍,动作轻盈得如同精灵。
  李正皓跟在她身后,长腿交错慢慢踱步,感觉酒精浸染视线,给世界蒙上了微醺的色彩。
  因为那狼吞虎咽的食相,拉面铺子的老板娘感觉受到莫大鼓舞。餐后,对方特意拿出自己私藏的清酒,给他和宋琳分别斟满。
  面对这般盛情款待,原本滴酒不沾的李正皓也只好端起杯子,仰头一干而净。
  宋琳似乎很能喝,陪着老板娘推杯送盏几个回合,最后还像没事人一样,显得毫无负担。
  眼前一阵晕眩,脚下差点踉跄,李正皓后悔先前拒绝得不够干脆,最终自讨苦吃。
  从酒量上看,宋琳确实不太可能是个穆斯林。*
  看着那忽上忽下的背影,他又开始猜测对方的年龄:二十?二十五?
  1991年黎巴嫩内战结束,如果出生在此之前,她应该已经超过二十五岁。李正皓很少与女人打交道,频繁转换的身份又太具有欺骗性,根本无法作为客观年龄的参照。**
  话说回来,生于战乱之中的女性,心理年龄恐怕早就超出生理年龄一大截了吧。
  回到车库时,林东权还没有回来。
  李正皓把那身行头脱掉后,整个人如释重负。和大多数穿惯了军装的人一样,他其实不适合便装。洗澡时顺手将衣物洗净烘干,送去林东权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对方仍然不在。
  “没关系,”宋琳对此不以为意,“他会回来的。”
  第二天早上打开车库大门,林东权果然已经靠在墙角里睡着了。
  宋琳上前踢了他一脚,幸灾乐祸地问:“真走了一夜?”
  男人揉揉眼睛,满脸委屈表情:“……我钱包不见了。”
  “哦,”她点点头,“不见了好,省得暴露身份。”
  林东权埋怨:“里面还有好多钱呢。”
  李正皓站在一旁,听到这番对话,下意识地将衣兜捂得更紧。
  三人如今就像一根绳上的蚂蚱,被迫团结在一起,出于不同的动机,试图达到同样的目的。尽管矛盾在所难免,终归还是会妥协、退让,继续合作下去。
  这里是一间商用车库,一半停车一半仓储,方便物流公司随时理货。后半截还有生活区,配备了基本的卫生设施和休息室,应付日常需求绰绰有余。
  他们将没用的家具推开,在生活区中央搭起沙盘,模拟核燃料再处理工厂的实景,标注出各类布防信息。从进入警戒范围的第一步开始,详细周密地安排整个行动计划:具体到每一道门怎么开、可能的监控探头如何避让,以及应对突发状况的撤离方案,但凡能够想到的,几乎全都有了应对。
  林东权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一夜暴走,郁卒烦躁统统散去,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对现状的无能为力。
  与其替叔叔担惊受怕,他更希望好好活下去。
  借助之前拍摄的视频,仓库通风口的高度被最终确认——2。5米,和货车顶棚差不多——李正皓尝试几次之后,冲宋琳点点头:“我能上去。”
  女人将旅行箱掂了掂,确认道:“能跳下来吗?”
  李正皓接过箱子,抿住嘴唇,不再说话。
  旅行箱里装着千斤顶和几块废铁,模拟出激光器沉甸甸的分量。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重,但要保证在奔跑过程中的稳定、避免磕碰,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角落里,林东权用3D软件建模完毕,随即一把推开电脑桌,滑动椅子靠到沙盘边,再次提议道:“还是用动滑轮吧?先把东西放下来,后面就好办了。”
  “那得在房梁上打洞,墙体也会有损伤。”宋琳皱紧眉头。
  按照之前的计划,李正皓拿到激光器后,必须把仿制的模具放到原处。如此一来,至少外观看不出异常,厂方日后销毁这批设施的时候,也不会因数量短少再起怀疑。
  多亏贝克尔和那枚随身佩戴的“护身符”,他们提前掌握了激光器的外观特征,并且仿制出足以以假乱真的模具——只要不是真的用来它浓缩核燃料。
  然而,没有工具、从两米高的位置往下跳,即便是赤手空拳的人也站不稳,更何况还要带上几十斤的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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