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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别哭，等大柱放假我们就回来看你们。”
　　不劝还好，一劝泪都止不住了。
　　双胞胎眨巴着大眼睛。
　　“奶奶羞羞。”
　　“哭鼻子。”
　　张爱华听到他们的话一下子又笑了。
　　顾国强在旁边拍了拍自己媳妇的肩膀，对他们俩说，“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有空回来看看就行。”
　　道了别，坐上火车，在清水村的生活算是彻底告了个段落。
　　两人在开学前终于在市中心边缘找了个二手房子，三室两厅带个小院子，好在七十年代房价还没后来的夸张，不过也是一部分不小的支出。
　　等收拾好一切都快开学了，顾忠湛拿着通知书研究了好几遍，“以弦，上面没说必须要住校，哥哥天天回家住怎么样？”
　　“行了，家离你们学校也不是很近，别折腾了，好好上学吧。”
　　顾忠湛还想说啥，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夫妻对视了一眼，毕竟这个地方还是刚买的，人生地不熟的，谁会来这里？
　　俩人一起走到门口，打开门，都有些呆愣。
　　门外徐沫拎着行李笑的有些勉强。


第47章　
　　夏以弦夫妇俩愣了下还是把徐沫请了进来。
　　他们给家里寄信，分两份寄，一个寄给爹妈，另一份寄给顾忠义。
　　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从家里直接寄给顾忠义说家里的情况，现在顾忠湛他们出来自己打拼，也算是和家里脱离，所以寄信交待情况就直接寄两份。
　　也省的顾国强他们再费钱费劲给他哥寄信了。
　　所以徐沫是知道他们在哪里住的。
　　“嫂子咋有时间来我们串门了，大哥呢？”
　　徐沫捏着行李眉宇间都带着愁思，为难的看了看顾忠湛，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夏以弦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做饭吧，嫂子今天过来，做点好的。”
　　支开了顾忠湛，徐沫犹豫了一会儿就开始说自己的事。
　　她跟着顾忠义随军，刚开始过的确实挺幸福，但她出身不好，是农村来的，又没啥学问，只会家长里短，大院里其他人讨论的事情她都听不懂。
　　慢慢的心里越发的自卑。
　　再加上顾忠义长得好在军队又有职位，哪怕他结婚了在女兵那里也特别受欢迎。
　　正巧这个时候徐沫收到夏以弦他们的信，得知顾忠湛不仅考上了大学，还在首都买了房，她考虑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来夏以弦了。
　　夏以弦都能把顾忠湛辅导成才，考上大学，也一定能帮她考上大学。
　　徐沫是想要考大学的，她想自己能配得上顾忠义，最起码诧异不要那么大。
　　夏以弦听完之后心里有点唏嘘，她还以为徐沫随了军天天和顾忠义在一起没啥烦心事呢。
　　毕竟原书里徐虹念到了好久，顾忠义才同意让她随军，而徐沫是顾忠义主动提出来的。
　　至于考大学，人有理想总是好的。
　　不过，“你怎么不在军队复习考大学？这样也不用和大哥分开了。”
　　“我想…让你帮忙辅导辅导我。”徐虹说完又立马补充道，“你放心，大嫂不会免费待在这里的，我帮你们做饭做家务！”
　　夏以弦还没开口，顾忠湛从厨房出来插话道，“我觉得挺好，你俩也是个伴儿。”
　　顾忠湛本来就不放心夏以弦一个人在这里住，还带俩孩子，有个人在旁边帮衬着挺好。
　　“对了，我大哥对你考大学这件事怎么看？”
　　徐沫听到顾忠湛同意了笑容都遏制不住，“他也说挺好的。”
　　顾忠义对她的决定，只有两种反应，都很直接，赞同的话说好，不赞同的话就直接说不行。
　　“那他也放心你来这里？”
　　“他也觉得以弦是个好老师。”
　　顾忠义当时的原话是，虽然大柱媳妇身上臭毛病一大堆，但能把大柱教成这样，也是个不错的老师。
　　“行了，既然这样，那嫂子就留在这里吧，你和以弦也是个伴儿。”
　　晚上顾忠湛蹲在双胞胎的小床上看他们睡觉，虽然平常贼讨厌他们和他抢夏以弦，但突然要分开，心里还是不舍的。
　　“以弦，你说我去上学，回来他们还认识我吗？”
　　“不认识。”
　　“……”
　　夏以弦正在帮他检查明天上学要带的东西，虽然顾忠湛说他都收拾好了，但她还是不放心。
　　“那你还认识哥哥吗？”
　　“不认识。”
　　夏以弦检查好确定无误了，装好行李就见顾忠湛捂着胸口满脸委屈的看着她。
　　“怎么了？”
　　“哥哥不去上学了，上个学回家，媳妇儿子都不认识我了。”
　　夏以弦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首都怎么样？”
　　“挺好的，清水村和这里简直没法比，你怎么问这个了？”
　　夏以弦走到他面前，小手拽着他的衣领，凶巴巴的，“你要是在首都看上了其他的小姑娘，我…”
　　顾忠湛很少见夏以弦吃醋，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吃过醋，更别提这类的警告了。
　　还挺新奇。
　　“你怎么样？”
　　“阉了你吧。”
　　顾忠湛面色一怔，顺势抱着她，“那哥哥为了以后的幸福可得和其他的女同志拉开距离了。”
　　“真乖～”
　　“那你今晚奖励一下哥哥？”
　　……
　　顾忠湛他们来首都没多久就买了辆自行车，他们原本的那辆留在家里让顾国强他们用了。
　　报道那天，夏以弦送他到学校，准确的说是顾忠湛骑车带她去了学校，唇红齿白的小姑娘一路上收获不少目光。
　　顾忠湛看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夏以弦藏起来。
　　报道登记的还特意多说了句，“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她还来送你上学。”
　　“她不是我妹妹，她是我媳妇。”
　　顾忠湛宣告完主权，神清气爽，周围的小伙子还看什么看！
　　都结婚了，轮不到你们！
　　登记员诧异的看了他们俩好几眼，真没想到女同志看着那么小就已经结婚了。
　　等安顿好，顾忠湛要进宿舍的时候，夏以弦还跟在他身后。
　　“干啥呢？”
　　夏以弦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跟你去宿舍看看啊。”
　　开学第一天的，家里都是来送上学的，管的不是很严，能进去。
　　“爷们的宿舍，你进来干啥？赶紧回去。”
　　夏以弦进了男生宿舍楼还不得被围观，顾忠湛现在巴不得让她回家。
　　“那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行了，别担心了，哥哥星期天就回家找你。”
　　说完见夏以弦还不走，以为她还不放心，说起来还挺不舍的，毕竟他们俩结婚后就没分开过一天。
　　“是不是舍不得哥哥了？要不哥哥申请回家住？”
　　夏以弦摇摇头，“感觉好奇怪。”
　　“？？？”
　　“好像在送自己儿子上学一样。”
　　说完还幽幽的叹了口气，抬眼看他的目光确实有老母亲的风范。
　　顾忠湛：！！！
　　“老子是你哥哥！”
　　“好了，知道了，我先回家了，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要欺负别人，也别被人欺负了。”
　　怎么感觉越来越像儿子了？！
　　顾忠湛揉揉她的脑袋，“好了，我知道了。”
　　夏以弦点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顾忠湛又说了句。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干嘛？”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下来。”
　　“？？？”
　　夏以弦也不知道顾忠湛搞什么鬼，但还是很乖巧的站在楼下等他。
　　收获了无数道打量的目光，甚至还有直接过来搭话的。
　　“同学，你是新生吗？这是男生宿舍，女生宿舍在另一边，我带你过去？”
　　夏以弦弯弯唇角，“不用了，我在等我老公下楼。”
　　男生愣了下，有些失望的走了。
　　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竟然都已经结婚了！
　　顾忠湛下来的时候，夏以弦脸都快笑僵了，她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解释自己是在等人，没走错宿舍。
　　见顾忠湛终于下来，急忙走到他身边，“还有什么事吗？”
　　让她等这么久！
　　“我送你回家。”
　　“可是…”
　　“上车。”
　　让夏以弦自己一个人回家，顾忠湛怎么想怎么不放心，硬把她按在自行车座上，送她回家。
　　走之前还特意把自行车留家里面方便他们使用。
　　“大柱对你真好。”
　　徐沫看了全程夫妻俩之间的热乎劲，“忠义每次离开就只是简单的说句走了，别的啥都没有。”
　　“大哥那是接了上级的任务，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的。”夏以弦总觉得徐沫这次回来感触颇多，跟着顾忠义这段时间似乎经历了不少。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自己以前连小山村都没出去过的，突然去了大院，这谁能一下子适应，又是害怕自己做错事会给顾忠义丢脸，又是觉得自己出身太低配不上顾忠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在家里混吃等死的过了几天，夏以弦就开始骑着自行车满大街的疯跑，都能从市中心骑到郊区。
　　骑着车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这哪里用得着考察地形，直接在三环以内疯狂买房，等几十年之后，天天过包租婆的生活，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到时候甚至都能身价过亿了！
　　不过前提是…得有钱。
　　夏以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得先找个工作。
　　正想着能找什么工作呢，身边突然走过去个收破烂的。
　　低头看了看他手里拎的东西。
　　又想起来自己以前因为收破烂还淘到过一枚古币。
　　收破烂似乎还挺不错的。
　　收破烂的那个男人叫王明，每天他走街串巷走的时候，总能看到一小姑娘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
　　不是他想自恋，但那姑娘的眼神，就是在看他！
　　一开始他以为是那些人又要过来去抓批。斗什么的，但又想到现在形势一片大好，根本不可能。
　　再说，这小姑娘身上的气质和那些人也不像。
　　想不明白索性就直接去问，“同志，请问你天天看我，有什么事？”
　　夏以弦面色一怔，没想到自己目光那么明显，但还是很诚实的回答，“我想学收破烂。”
　　王明都惊了，能骑自行车证明家里条件不错，竟然想学收破烂？
　　再说一个小姑娘收破烂？
　　怎么想怎么诡异！
　　“你为什么想收破烂？你家里人呢？”
　　夏以弦打量了王明好几眼，怎么像查户口似的？
　　谁会傻兮兮的把自己的家庭情况都告诉对方啊！
　　“我就是想收破烂。”
　　王明觉得有趣，“你喊我声叔，我带你。”


第48章　
　　王明今年刚好三十五，经历了动乱时期，看着比真实年龄要大一些。
　　夏以弦心里还有些戒备，怕碰到骗子之类的。
　　毕竟骗子不分年代！
　　王明也知道人小姑娘不怎么会相信一个陌生人，再说谁家会放这么好看一个小姑娘出来收破烂，想想估计也就是小姑娘贪玩。
　　“行了，小屁孩，回家找家人商量商量再说吧，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玩的事。”
　　说完又拎着他的东西走街串巷去了。
　　那女同志身上穿的衣服，扯的布料是大片大片的的确良，想想生活条件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再说了，虽然劳动不分贵贱，但收破烂该被瞧不起还是被瞧不起的。
　　王明本来以为事情到这儿也算是结束了，谁知道过了几天那女同志又来了，和他拎的家伙一模一样。
　　还真是走街串巷来收破烂了！
　　夏以弦站在巷子臊的不行，收破烂得喊出声，她还没扯着嗓子喊过什么，见到王明赶紧跑到他身边。
　　讨好的笑了笑，“叔。”
　　她都打听清楚了，王明家里祖上成分不好，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索性好久收破烂了。
　　街坊邻居提起王明也没说他有哪里不好的，听说他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生活还挺贫苦的。
　　王明听到那声叔接的也挺快，“同志，亲戚可不能乱认。”
　　“您不是了嘛，只要我喊声叔，您就带我。”
　　“那是前几天，过了那村没那店了。”
　　王明挥挥手让着小丫头哪来的回哪去，这不是闹着玩吗？
　　总不可能找不到正经的工作吧？
　　夏以弦还跟在他身边，她花了好大的劲才弄到收破烂的工作，这年头做啥都不容易。
　　王明也懒得管她，让她跟着晃哒了一天。
　　“叔，我走了，明天见。”
　　王明：……
　　这还被赖上了？
　　“你等下。”
　　夏以弦停下脚步，不解的望着他。
　　“跟着跑了一天，学到什么了？”
　　夏以弦弯弯眉眼，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叔您工作真是一丝不苟，给人算账从来都没出错，走路都带一股王霸之气，简直是整天街上最靓的崽！”
　　虽然有几句他没听懂说的是啥，但并不影响被拍了马屁的好心情。
　　王明轻咳了声，压下唇角的笑意，绷着脸，“少扯这没用的，学的别的啥了？”
　　“您眼光独到，我还有的学。”夏以弦说完顿了顿，“要是能一直跟在您身边说不定能学到更多。”
　　王明：……
　　“行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夏以弦哦了一声，拎着手里的东西就准备回家了，转身走了两步想起来明天就是星期天了，顾忠湛要回家了。
　　想了想跑到王明身边，把手上的家伙都塞给他。
　　王明：！！！
　　“叔，我明天有点事，估计来不了了，等后天，后天我还来找您！我保证！”
　　王明嗯了一声，态度倒没有之前的热切。
　　估计也就是小姑娘一时兴起，说不定过两天就没兴趣了，哪还记得要来收破烂这件事。
　　顾忠湛回家的时候，家里双胞胎正在睡觉，小小年纪不哭不闹的挺好，徐沫正在学习，唯独不见夏以弦！
　　徐沫见他找了一个有一个屋子，现在看方向估计是正准备去厕所找夏以弦。
　　“以弦出去了。”
　　顾忠湛愣了一下，“出去？去哪里？”
　　“不知道，她没说。”徐沫觉得顾忠湛也太过担心夏以弦了，“以弦从小都生活在这里，路熟着呢，你还怕她丢了不成？”
　　顾忠湛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没道理，夏以弦生活的年代是几十年之后，和现在的不一样。
　　夏以弦骑车回家的时候，穿小巷子的时候霹雳乓啷的听到有人在打架。
　　朝里面看了眼，啧，都是一群小屁孩。
　　啧，打架的那个还挺眼熟的。
　　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别打了，警察来了哦。”
　　听到警察来了，一群小屁孩溜的比谁都快，其中一个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
　　“姐？”
　　夏以弦：……
　　她想起来这个眼熟的小屁孩是谁了！
　　这个年代夏以弦的弟弟，夏以航。
　　然后夏以航就赖在她身边不走了，“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回来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你看到我刚刚打架的样子了吗？像不像男子汉？”
　　夏以弦盯着小孩看了会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小孩毕竟是无辜的，她不想认夏家，但也不可能完全脱离。
　　毕竟别人眼里，她还是夏家的女儿。
　　“会打架就是男子汉了？那我还能打你屁屁，我是不是男子汉呀？”
　　夏以航：……
　　条件反射的护着自己的屁屁。
　　这女人怎么过了两年还是这么……这么……
　　他还是找不到形容词形容夏以弦。
　　就像很久之前夏以弦说他是个小姑娘，要扒了裤子检查他一样。
　　嘟着嘴哼了一声，见夏以弦骑着车要走。
　　“哎，你带我一段路。”
　　夏以弦想了想，“上来吧，就送你到拐弯的地方，剩下的自己走。”
　　“你还是不是亲姐？”
　　“不是。”
　　夏以航绷着小脸，他生气了！
　　夏以弦下乡的时候，他天天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天天盼着他回来，他想了她那么久，怎么夏以弦就这么冷漠！
　　夏以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牵挂夏以弦，可能是因为体验到了姐姐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家里爸妈从来都没有贴心的关心过他。
　　“为什么打架？”
　　夏以航的小脑袋正天南海北的想着，突然听到问话。
　　“不为什么。”
　　“你不说，我就把你丢下来，让你自己走了。”
　　夏以航：“那我说了，你能不能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那我不想听了，但是，打架是不好的，智者用脑子，愚者用拳头，懂吗？”
　　夏以航更生气了。
　　“你连你住哪里都不让我去，我们不是姐弟了，你也别管我！”
　　“小屁孩还闹脾气？”
　　夏以弦停下车，再朝前走走就是夏家了，“你家到了，赶紧回家吧。”
　　“什么我家，不是你家吗？”夏以航赖在车座上不下车，“我现在不想回去，你带我去你家吧。”
　　“自己有家干嘛不回？”
　　“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爸妈说你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