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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茶代酒？

　　　　其实岑染没什么意见，但范经理这么看着她，明显是想让她表个态。

　　　　她该怎么说？

　　　　范经理是公关部的，公关部的女人喝酒都是一绝，等下暖场之后她肯定也是要喝的。

　　　　就独独不喝她们敬的酒，这是在针对谁？

　　　　不知道为什么，岑染总觉得这范经理那双同样狭长的桃花眼是在看权厉。

　　　　从始至终，她的眼睛里似乎就只有那一个人。

　　　　眼里含媚，微不可查的勾引。

　　　　她心里一紧，不悦的情绪缓缓滋生，连岑染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权厉那边儿始终不吱声，范经理也不在意，已经招手让服务员送来了茶。

　　　　“既然是以茶代酒，我就敬你们吧。”好赖是公关部的经理，端着茶水的手一抬，又是一种范儿。

　　　　萧萧嘴角撇了撇，到底还是端起了酒杯，田园跟着笑眯眯地和稀泥。

　　　　岑染更是无所谓，反正她有总裁大人的圣令在手，只喝一口。

　　　　“美女，就算喝水也赏心悦目啊。”

　　　　旁边有人已经为范经理递上了纸巾。

　　　　公关部关系着公司很多的合作谈判，虽然，都瞧不起她们，但又都少不了。

　　　　所以，这些精明的男人们，都愿意给范雪莹面子。

　　　　她想喝茶就让她喝呗，反正今晚上主角又不是她。

　　　　可没想到，范美人一杯茶也只喝了一口，她又看向岑染：“早就听闻新上任的总裁助理是个秒人，岑小姐，我们再喝一杯？”

　　　　岑小姐？

　　　　小姐？

　　　　呵呵，这称呼有意思了。

　　　　岑染眸光微动，不同意也得同意，人家第二杯茶已经隔着桌子举到了她眼前。

　　　　“我干了，你随意。”她一仰头，茶水一饮而尽。

　　　　雪白的美人颈，如同高傲的白天鹅，吞咽茶水的时候，不自觉喉间一股媚态。

　　　　已经有人在拍手叫好了。

　　　　如果她不是针对自己，岑染估计也会为她的美丽而赞叹。

　　　　这个女人，风情得太恰到好处，一点也不像公关部门的经理，倒像是谁家培养出来的千金。

　　　　说到千金，下一秒，范美人就真的让她刮目相看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岑小姐的名字总有些耳熟。岑这个姓氏，在虞城我也只听过一家。”

　　　　“哦？”

　　　　“姓岑，是山今岑吗？”

　　　　“……”

　　　　搭腔的人眼底皆露出兴味的神态。

　　　　这下，范雪莹的话彻底勾起了在座各位的好奇心。

　　　　她笑了笑，红唇轻启：“不知道岑小姐与东城集团的岑东城是什么关系？我听说，他有个女儿——”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落在了岑染身上。

　　　　岑东城又个女儿，东城集团的少千金，鲜少出现在公众场合。

　　　　但，岑东城又个规矩。

　　　　出入各种宴会要么不带女伴，要么，就带自己的女儿。

　　　　据说，岑家千金十五岁才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那是第一次陪岑爸爸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当时不说艳惊四座。

　　　　但岑家女儿的仪态，绝对称得上——贵，静，淑，雅！

　　　　后来，十八岁成人礼之后，她又开始做起了传说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千金。

　　　　在各大公众场合几乎绝迹。

　　　　所以，时隔三年，本就鲜少有人见过的岑家千金现在长什么样儿，外界还真不太知道。

　　　　有了范雪莹的猜测，众人看岑染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几乎是肯定了她的说法。

　　　　态度基本上分成三波：

　　　　第一种，感慨：原来是岑家那位小姐啊。虽然家里破产，可到底是底子好，往哪儿一坐，哪里像总裁助理，那典型的名媛范儿啊（其实岑染已经完全敛了气势，毕竟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作为顶级名媛的岑家千金，与总裁坐在一起看起来相配倒是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第二种，还是感慨，但更多的却是讥讽。

　　　　岑家千金又如何？家里破产了还不是要依附别人，堂堂的岑家千金，竟然屈就成小助理。

　　　　如果说她不是为了总裁来的，她们直接把自己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莫不是想借着权氏的关系，让岑家东山再起？

　　　　某些已经见过那份企划书的人，心里有了不好的联想，看向岑染的目光更添鄙夷。

　　　　第三种，事不关己，就听一只耳朵的。

　　　　东城集团，曾经也算是虞城的龙头企业了。

　　　　一夕之间，大厦倾塌，传奇不再。

　　　　看着岑染，心里还不由得冒出一句感叹，原来这位竟然也是曾经的千金小姐。

　　　　见众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岑染眼里淡了下来。

　　　　“我也就这么一说，岑小姐不要介意……”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岑染打断：“没错，他是有个女儿。”

　　　　这算是，变相地承认了？

　　　　大家的目光愈发微妙，甚至，看向了岑染一旁的男人。

　　　　总裁大人知不知道岑染的身份？

　　　　她来权氏的目的不单纯吧？

　　　　也难怪背后有人，毕竟是曾经的千金小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

　　　　范雪莹却是心下惊讶，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难道不是应该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吗？

　　　　这么坦荡，仿佛东城集团还依然是虞城屹立不倒的一座大山似的。

　　　　其实，她之所以知道岑染的身份，那也是因为之前因为工作接触到过岑东城，并且，被那个男人的魅力所深深地折服过。

　　　　像岑东城那个年纪的男人，比年轻的沉稳，大气。同为商人，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的铜臭味，仿佛旧时儒雅的文士。

　　　　最让她欣赏的一点是，他从不为女人的美色所惑。

　　　　那种男人，就是你脱光了衣服勾引他，他都能面不改色地脱下西装反盖在你身上，劝你快些穿上衣服，不要着凉。

　　　　她承认，自己曾对那个男人动过心思。

　　　　但这种心思，是她作为一个公关不该有的。

　　　　她的手段，只能用来迷惑男人一时，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来我们权氏做一个小小的助理，岑小姐不觉得屈才了吗？”

　【239】隐藏的龌蹉心思

　　　　“范经理如果觉得在权氏是屈才，大可以另谋高就。”

　　　　低沉的男音如同大提琴一般悦耳，可听在范美人耳朵里却是如遭雷击。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权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好歹是个女人，他怎么能！难道，岑染就那么好，这谁都说不得她了？

　　　　其他人也有闷着头笑的，范经理在公司，男人中很吃得开，但女人之间就有点儿那什么了。

　　　　权少这张嘴，简直无差别攻击嘛。

　　　　岑染这下心里的不悦都淡了，眼睛里隐约还有了笑意。

　　　　不得不承认，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很帅。

　　　　不管是不是在维护她，只要见到范经理那张错愕的脸，她就忍不住发笑。

　　　　“权少，我这不也是和岑小姐开玩笑嘛。我们权氏当然好了，但以岑小姐这样的资历和家庭背景，确实是……”

　　　　“权氏没问题，那就是做我的助理很屈才？”

　　　　权厉冷冷地看着她，半眯起的凤眸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看来，范经理对我这个权氏集团的总裁意见挺大啊。”

　　　　在权氏不算屈才，在总裁身边才叫屈才？什么逻辑！

　　　　范雪莹脸色一白，嘴唇蠕动，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她能说什么？

　　　　总裁对岑染的维护显而易见，为了她不惜挤兑自己这个公关经理。

　　　　她在权氏工作五年，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她这些年为权氏的贡献还少吗？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尖利的指甲刺进了手心的肉里，范雪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底的墨色犹如见血封喉的毒汁。

　　　　“呵呵，我怎么敢对总裁有意见。”她咬着牙，“我与岑小姐的父亲有过几面之缘，所以才想关心一下他的女儿罢了。”

　　　　哦——

　　　　这个说法就有点暧昧了，几面之缘，关心他的女儿。

　　　　据说，东城集团没有出事之前，董事长岑东城可也是虞城万千女儿想嫁的男人啊。

　　　　而且，这些年一直高居榜首。

　　　　不仅是因为他有钱，他的儒雅，专情，绅士，大气，都是让女人们趋之若鹜的原因。

　　　　“多谢范经理的关心。”岑染柔柔一笑，算是替范雪莹解了围。

　　　　比起范美女的斤斤计较，岑染显得大气很多。

　　　　这一点，像她父亲。

　　　　在场也有不少人是知道或者认识岑东城的。

　　　　她这一句话，无形之中就获得了大家的好感。

　　　　毕竟，两相比较，范雪莹的绵里藏针句句带刺一下子就显得落了下成。

　　　　“应该的。”

　　　　说完这一句，范雪莹几乎把手心都掐出血来了。

　　　　这完全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啊！

　　　　明明是为了不着痕迹地离间那两人，结果到头来给自己惹了一声骚。

　　　　看周围这些人的目光，范雪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男人就是这么龌蹉！

　　　　一方面又喜欢风骚妖娆外放的美人，一方面又欣赏温柔大气善解人意的淑女！

　　　　哼，这位岑小姐到底是真大气，还是装模作样都还不一定呢！

　　　　旁桌有个一袭白裙的女子正低头用餐，耳朵却把主桌的动静不落痕迹地听了进去。

　　　　听到范经理在一个新人小助理手中吃了亏，唇角一弯，又给自己添了小半碗汤。

　　　　自从范雪莹战败之后，所有人都规矩了，再没人故意试探找茬。

　　　　敬完酒之后，岑染就规规矩矩吃饭，安静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感。

　　　　介绍会上觥筹交错，个个儿领导高层都喝得面红脖子粗的。

　　　　权厉却一直淡淡地在主位上坐着，谁敬酒，他就酒杯一抬，高兴就抿一口，不高兴根本不碰酒。

　　　　谁都没法强迫他喝，也没人敢劝。

　　　　他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自有一种高贵冷艳，生人勿近的气息总让他游离在这觥筹交错之外。

　　　　岑染一直在吃东西，她这点蛮好。

　　　　绝不会在外面做些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举动。和权厉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不亲不疏，谨遵一个情妇隐于地下的本分。

　　　　可权厉不这么想。

　　　　他心里有些烦闷，刚才替她见一个杀一个，她就一点没感动？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岑染不知道，旁边老王的眼神也多在她身上逡巡。

　　　　更不知道，老王早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才十五岁，第一次挽着岑东城的手臂出现在慈善晚会上。

　　　　那一场慈善晚会的主办方是楚家，权氏集团受到邀请，他是代表权氏去的。

　　　　在那场晚会上，他一眼就看中了岑东城身边的女孩儿。

　　　　十几岁的年纪，稚嫩，却隐隐透着沉静，一点不怯场，微笑得体，眉眼温柔。

　　　　她亭亭立于岑东城身侧，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是孺慕，也是满满的信赖和依恋。

　　　　这样的小女孩儿，岑东城从哪里找来的？

　　　　后来听人说，那就是岑东城宠到骨子里的小女儿，他才恍然。

　　　　是了，也只有岑东城那样风华绝代的男人，才养得出这么令人赏心悦目的女儿。

　　　　也是看到她之后，老王染上了一个毛病。

　　　　这些年，和老王混在一起的人都知道，老王爱幼齿。

　　　　最好是那种校园里看起来清纯中透着妩媚的女孩儿。

　　　　如果你找他谈事情，让这样的女孩儿伺候他一夜，把他伺候舒服了，什么事儿都好说。

　　　　他一直在观察着岑染，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惑人。

　　　　他想有这样一个女儿，所以他把王晓晨宠到天上去了。

　　　　可女儿让他失望，这些年来为她收了无数次烂摊子，却从来感受不到女儿的贴心。

　　　　他想有这样一个女孩儿，能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可他不能去招惹岑染，那个时候的岑染被岑东城保护得太好，岑东城护犊子的性格在圈子里又是出了名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岑东城已经不能如同大山一样替女儿遮风挡雨了。

　　　　当年的女孩儿再次入了他的视线之后，他心里的龌蹉心思已经止不住沸腾得直冒泡了。

　　　　“岑助理。”

　　　　老王终于忍不住开口，唤她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生怕惊吓了她，对于好东西，一定要慢慢品，不能急，他这样告诉自己。

　【240】被他蛊惑

　　　　“王经理？”岑染明显一愣，不对，好像是，“王总？”

　　　　这位身兼两职，是个超厉害的人物。

　　　　也是权氏旗下幸存的元老之一。

　　　　之所以称之为“幸存”，是因为权厉回国掌权之后，卸了好多老臣的职，或者用各种手段架空了他们。

　　　　这老王，实权依旧握在手里，算是个厉害人物。

　　　　权厉好像也不急，那些雷厉风行的手段一样儿没用到他手上。

　　　　实际上，呵呵，谁会仔细去想，老王手底下的左膀右臂，已经被弄残了不少。

　　　　他手段狠辣，但不拘泥于一种形式。

　　　　有的人要一锅端，有的要烈火烹油，慢慢熬。

　　　　“都可以。”他摆摆手，很大气的样子，“不如叫王叔，我和你爸爸也算是一辈的，我们共同参加过的宴会不少，我很欣赏他。”

　　　　他不像范雪莹说话绵里藏针。

　　　　他的语气是绝对的真诚，而且，让她叫自己“王叔”的时候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包括那句“我很欣赏他”也都是真的。

　　　　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很舒服。

　　　　至少，岑染是这么觉得的。

　　　　这个男人本质上是什么，她不能一眼看透。

　　　　但至少他很会说话，即便他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岑染也很佩服他。

　　　　至少，他很懂得下套。

　　　　岑染笑了笑，也没说要叫他王叔。

　　　　实在是，两个初次相识的人，不应该太过越界。

　　　　老王也不介意，还蛮关心她：“我知道这样说可能给人马后炮的感觉，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他的声音压得有点低，就像是一般的领导和新职员之间的交谈，这个度把握得既不热诚到让人反感，也不太过疏离。

　　　　“谢谢您。”

　　　　微笑，一如既往的微笑。

　　　　不动如山的表情，让老王心下微微一动。

　　　　就是这样，隐藏在乖巧之下是一副不屈的灵魂。

　　　　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终于与自己龌蹉心思里住了六年的女孩儿面对面交流了。

　　　　只是，他没看见，岑染右手边坐着的那位，目光幽冷，冷眼睨着两人，眉头皱得相当精致！

　　　　“王叔。”

　　　　老王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起头来。

　　　　就见权厉端着酒杯，微微扬了扬，唇角微勾：“上次的洗尘宴，在，还要多谢您的关照。”

　　　　……

　　　　岑染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她在的罪魁祸首？

　　　　“应该的。”老王眼底的笑意淡了。

　　　　他甚至怀疑权厉这是看出了自己对岑染有意思，所以故意提起上次在的事情。

　　　　以此破坏他在岑染心目中的形象？

　　　　“听说权少上次不是很满意，后来让人围了。说来实在惭愧，我不知道他们做那样的安排。”

　　　　把柄已经落在了他手里，这才是权厉不敢轻举妄动的主要原因。

　　　　老王在心里冷笑，狼崽子成年了，但到底还嫩了一点儿。

　　　　“是啊，我也没想到。”权厉淡淡看他一眼，眼底浮现神秘莫测的神色。

　　　　“不过，你对他们下手也算重了。他们也是好意……”

　　　　“王叔，这种强行安排的好意，任谁都无法坦然接受。”

　　　　得，老王不说了。

　　　　权厉这么不给面子，他面儿上过不去。

　　　　再一个，他没了和岑染深入交流的机会。

　　　　因为，权少一个眼色，她就会意地起身。

　　　　“染染这是去哪儿？”

　　　　称呼都变了，自然又亲昵。

　　　　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老王在她这里建立的良好形象被权少一句话就破坏殆尽。

　　　　“我去趟洗手间。”

　　　　她顺手拿了手包，大方地出门。

　　　　女人的包几乎不离身，她这么说，老王也没有怀疑。

　　　　但很快，权厉也起身走了出去，走之前，他特意拿了放在餐桌上的烟盒。

　　　　他们这一走，老王就有些坐不住了。

　　　　不仅是他，那些心怀鬼胎的美人也盯着相继消失的两个人的位置心里打鼓。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呢？

　　　　岑染确实是在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