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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升也不是不相信老杨的说法。

　　　　只是，他还真没认识过心计如此深沉的女人。

　　　　在他的印象里，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仅限于争风吃醋。

　　　　比如，他父亲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三奶什么的。

　　　　“不管是谁，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权厉眉目森冷，语气很不好。

　　　　如果说，王明海是公司的毒瘤，那么墨兰就是一颗。

　　　　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因为她喜欢的人是权臣。

　　　　但，也正是因为她喜欢权臣，所以这个为爱痴狂的女人有可能做出任何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就像她当年毅然决然地脱离墨家，与母亲断绝关系，只身留在虞城，留在权臣身边一样。

　　　　她安安分分地在秘书长这个岗位上坚持了十年，奉献了女人一生最的年纪。

　　　　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十年？

　　　　如果哪一天她想要做对权氏集团不利的事情，那绝对比王明海更让人防不胜防。

　　　　“这两个人都要？”

　　　　“不，现在都不是时候。”

　　　　权厉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现在我们的目的是他……”

　　　　他的手直指监控录像里最后出现的男人——王明海。

　　　　“他……”秦升挑了挑眉，“这些天他的人都高度活跃于东城集团的整顿计划里面，故意鸡蛋里面挑骨头，但岑染之前的话提醒了我们。他的真正目标，有可能是GR。”

　　　　“没错，东城集团，不过是他用来迷惑我们的幌子而已。”

　【372】齐连成

　　　　一个开在市中心的咖啡厅，周围有帘子遮掩，就像一个个半开放式包间。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环境清幽，格调高雅，性相当的高。

　　　　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手里都漫不经心地搅动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

　　　　“想好了？”年纪稍长，身形微胖的男人抬手看了看表。

　　　　“我不会背叛她……”年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习惯性地摸了摸左手上的婚戒。

　　　　“她当年是对你有知遇之恩，但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年长的男人用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眼底闪过一抹烦躁：“连成，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了。难道，你就不肯帮叔叔一个忙？而且，叔叔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

　　　　没错，年轻男子就是权厉他们在办公室讨论的对象——齐连成。

　　　　“对不起，我做不到……”

　　　　齐连成显然还是没有被他的话说服。

　　　　亦或者说，只是一点，现在根本就勾不动他。

　　　　他一颗心都在那人身上。只有那人才有资格命令他做任何事！

　　　　“连成，想想你父亲，你父亲为什么连权氏工作的资格都没有？他真的就心甘情愿当个碌碌无为的画家？你们家空有权氏的股份，却什么都做不了主，也说不上话，亏你爷爷曾经还救过权家的老太爷！”

　　　　男人显然深知权家和齐家的交情，深知，连隐在深处的矛盾都了如指掌。

　　　　“当年权臣一句话，就让你父亲弃商从文，你以为他真是为了你家好？”

　　　　“我父亲他能画画就觉得很快乐了，他也并没有要权氏集团的意思。”

　　　　也因此，他想要权氏工作，还多亏了另一个人的知遇之恩。

　　　　“是真的没有，还是被迫不能有？你们家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按理说，根本威胁不到权臣，当初他都可以拐弯抹角让你父亲主动放弃机会。那你呢？”

　　　　“你说如今权厉回来了，如果知道你现在正在权氏旗下的工厂做管理，他会怎么做？”

　　　　“我们这些权氏集团的元老，或多或少都被他打压了个遍，家里有小辈在权氏工作的，更是被权厉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就像我家女儿……权厉他，太狠了！”

　　　　“这……”

　　　　齐连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说权厉狠，那手段也确实了得。

　　　　但就他所知，眼前这位也不见得就是个善茬。

　　　　他女儿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仗着权氏集团到处作威作福的事，大家还听得少了？

　　　　“难道你也觉得我女儿活该？”

　　　　见齐连成面露尴尬之色，却没有表示赞同他的话。

　　　　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我女儿不过是与男朋友正常交往，他却故意害她，并且拍下那种视频，让她名声尽毁，现在只能躲到国外去。跟了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的掌权人，权氏以后还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难道，你忘了你喜欢的人她曾经是谁的女人？权厉会容得下她吗？现在是先收拾我们这些老臣，以后再做出什么举动，谁说得准？”

　　　　“不会的，她又不会妨碍到他。她甚至都从来没和老权总在一起过。”

　　　　齐连成下意识地摇头。

　　　　他喜欢的女神，是那个曾经在风雪夜拉了他上车，带他回家的人。

　　　　她的手，如同母亲一般温暖，她的笑，更是能融化冰雪，让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那一年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改掉了自己的志愿。

　　　　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不得不在外面一边做兼职一边念书。

　　　　是墨兰，那个女人在他窘困落魄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他知道，在她心里，不过是帮了心爱之人的一个世交侄子，可在他心里，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那一缕唯一的阳光。

　　　　后来他在她的公寓住过一段时间，知道她内心的痛苦纠结，知道她喜欢上自己姨夫的酸楚。

　　　　他亲眼看着她从花枝招展的打扮都后面的锋芒暗藏，这也致使他选择了与她在同一个环境工作。

　　　　权氏！

　　　　既然她想要留在权氏，那他就帮着她一起守候。

　　　　当年，他刚刚大学毕业，鼓起勇气向她求婚，遭到她的拒绝，他也并没有气馁。

　　　　相反，他用了更多的时间积极向上，想要得到她的认可。

　　　　但后来，家里人非要他做出妥协，才肯让步。

　　　　所以，他与现在的妻子相亲，结婚。

　　　　妻子是他的第一个相亲对象，也是唯一一个。

　　　　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妻子，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但她不知道，他钟情的只是她与他心里的女神有三分相似的言谈举止和容貌。

　　　　如果刻意装扮，这种相似会达到五分。

　　　　他结婚之前也曾问过那人，那人更希望他拥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他选择了结婚。

　　　　结婚两年，他与妻子相敬如宾，在人前恩爱有加。

　　　　但每每在，埋在妻子的身体里，他脑海里想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她。

　　　　她就像他的魔咒，永远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秘密被眼前这个男人察觉了。

　　　　还以此做要挟，让他帮忙办事。

　　　　他自己都不敢与权厉正面交锋，凭什么认为他一个小小的工厂主管就可以？

　　　　他在权氏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名员工，只想默默地守护着她。

　　　　难道，这些人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他吗？

　　　　“我这里有一件东西，想来，你会感兴趣。”

　　　　“这是什么？”

　　　　看着对面的男人递过来的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全部都是英文。

　　　　他下意识地皱眉。

　　　　“一个心理治疗师的名片。”

　　　　“我不需要心理治疗，我也没病！”

　　　　齐连成“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冷冷地瞪着男人：“王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眼见着他要走，男人立马拦住他。

　　　　“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他伸手拍了拍齐连成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年轻人，就是容易心浮气躁。我给的这张名片，是想让你带她去看心理治疗师。”

　　　　“她更不需要！”

　　　　齐连成双眼猩红，瞪着男人的时候仿佛有偌大的仇恨，对他斩钉截铁地吼道。

　【373】王晓晨偷偷入境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你放心，这个心理治疗师，别的不会，但特别擅长催眠治疗。”

　　　　催眠治疗？

　　　　“什么意思？”齐连成冷静下来，看着他。

　　　　“催眠治疗，就是让她忘记一些记忆中的痛苦。你想想，这么多年，她对权臣求而不得，该是多大的痛？女人嘛，只要忘记了爱得最深的那个人，爱上别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男人朝他眨了眨眼，看起来一脸“我很懂”的表情，说不出的让人感到厌恶。

　　　　“这个催眠治疗，真的这么厉害？”齐连成有些迟疑地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看上面的介绍。

　　　　“厉不厉害，还不是要你自己去尝试。”

　　　　见他已经开始动摇，男人又说了一些对他相当有诱惑力的条件。

　　　　“我要怎么做？”

　　　　齐连成手里捏着那张名片，默默地看向眼前人。

　　　　“你只要……”

　　　　最后，两个人一起走出咖啡馆。

　　　　却完全没有发现，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人，监拍下了两人见面的全过程。

　　　　甚至，连录音都出现在了权厉的办公桌上。

　　　　“看我说得不错吧，这个王明海，果然会找上齐连成。”

　　　　听完录音，老杨有些得意。

　　　　之前他从监控录像里发现了端倪，就调查了几个人之间的联系。

　　　　没想到，这王明海私下里和齐家竟然也有交情。

　　　　哦，不只是齐家，而是权氏的几乎一大半股东，跟他都有来往。

　　　　这齐家，他也不过是维持了逢年过节的礼仪，但偏偏就能让齐家人对他印象极好。

　　　　“你做得很好。”

　　　　老杨不愧是部队里的侦查手出身，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那，把您那辆捷豹借给我开开呗？”

　　　　“只想开捷豹？这么没追求？”权厉笑看着他。

　　　　对于老杨的爱好，权厉是了如指掌。

　　　　除了车，他没什么别的追求。

　　　　老杨二十岁生日那年，权厉就是用自己赚的钱送了他一辆路虎，可把他高兴坏了。

　　　　虽然杨管家坚持不肯收，但车已经上了户，钥匙也一直放在老杨那里。

　　　　他自己忍不住手痒，还不是就开出去了。

　　　　只有一点，在老管家的坚持下，那辆车停在了权家老宅的车库里。

　　　　可怜的老杨，连开个车都要被老子监管。

　　　　“那您愿意把你那辆阿斯顿马丁借给我开几天？”

　　　　“送你，也不是不可以。”

　　　　权厉双眼含笑，事实上，老管家是整个权家待他最好的人，而老杨，作为管家的儿子，又虚长他几岁，小时候一直都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

　　　　所以，两人看着上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事实上却亲如兄弟。

　　　　送他一辆车，不算什么。

　　　　“真的？”

　　　　老杨一遇到小老婆，就完全不会和权厉客气。

　　　　“把事情办完，车就是你的了。”

　　　　说着，权厉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扔老杨怀里。

　　　　“我车库里，除了岑染开过的那一辆，和我平日用的，随你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老杨下意识地吓得一哆嗦，这车钥匙，沉甸甸的重量啊！

　　　　他警惕地看向权厉，怀疑他的目的。

　　　　“只要你把事情办好。”

　　　　“你放心，我安排好了人呢，加上秦升那边，肯定不会出事。”

　　　　“不，我希望会出事。”

　　　　权厉冷笑着摇头。

　　　　“你希望出事？”老杨惊诧地看他一眼，“你确定？”

　　　　“至少，要有证据。”

　　　　出事，肯定是不能出的，但他要王明海胸有成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在最后再给他一个致命一击。

　　　　“这个没问题。我会让他完美地滚出权氏，甚至，滚进监狱。”

　　　　王明海的做法，已经构成了商业犯罪。

　　　　再加上他们手里现有的东西，足以送他进去吃一辈子牢饭了。

　　　　原本权少仁慈，不想对权氏的老臣们都这么狠。

　　　　可谁知，调查下来，这些人当中有一大半都是拎不清的。被人家三言两语许下的空头支票就迷花了眼。

　　　　谁都知道，权氏只能属于权家，可他们还妄图推翻一直以来，为他们赚钱的掌权人，真是臭不要脸。

　　　　不仅如此，老王给那些人许下宏伟蓝图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考虑那样做会不会导致权氏的生意一落千丈，完全只想着自己，这些人，都是权氏的蛀虫。

　　　　除掉他们，他觉得一点错都没有。

　　　　至于老王这条最大的蛀虫，当然要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他慢慢熬死。

　　　　否则，完全对不起他这些年对权氏做的事。

　　　　连女儿都能仗着权氏集团和权家的名声在外面作威作福，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对了，还有件事，我觉得您应该在心里有个数。”

　　　　“什么事？”

　　　　“我在国外没有查到王晓晨的行踪，前天晚上，我又查到了她的入境记录。”

　　　　“偷偷回国？”

　　　　权厉挑了挑眉。

　　　　根本不用猜，像老王那么好面子的人，女儿给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他怎么可能允许她现在就回来？

　　　　至少也要在国外放个两三年。

　　　　说不定，还直接给她嫁出去都有可能。

　　　　现在王晓晨回来，除了背着父母，不做他想。

　　　　“没错，她是偷偷回来的。目前，我还没查到她的行踪。我担心，她会对您展开报复。”

　　　　毕竟，那件事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晓晨那样的女人，觉得自己被害得那么惨，不报复，怎么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你以为我会怕她？”

　　　　区区一个王晓晨，权厉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可他不知道，往往你最不在意的人，在关键时刻才会给你致命一击，让你完全防不胜防。

　　　　在出事的那一刻，权厉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岑染平日里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两点一线。

　　　　在公司和权厉的别墅之间往来，偶尔和王晓月一起在公司外面用个餐，周末的时候再开车去枫叶山探望爸爸岑东城。

　　　　这样的生活，目前来看，她还算满意。

　　　　这个周末，她又和往常一样，拒绝了老杨相送（主要是老杨最近经常看不见人影，好像很忙），独自一人开车去枫叶山。

　　　　她一边开车，一边和王丹妮打电话聊天。

　　　　两人唯一能够好好煲电话粥的时间，就指着周末了。

　　　　平日里，权厉巴不得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374】跟踪！

　　　　“我今天眼皮老是跳，染染你开车注意一点。”

　　　　王丹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边打开电脑玩游戏，一边对着耳麦说道。

　　　　“我开车虽然算不上特别厉害，但好歹也是十六岁就会了。放心，没什么……”

　　　　岑染眼角的余光瞥向后视镜，声音一顿，神色微凝。

　　　　她一脚踩在油门上，加快了速度。

　　　　但后视镜里那辆黑色的车却一直跟在她的车后，她加速，那辆车也跟着加速。

　　　　枫叶山上去的车道蜿蜒盘旋，但鲜少出交通事故，除了前面那个急弯。

　　　　因为，急弯下面就是悬崖。

　　　　平日里开车的人到了这里，都会提前减速，怕到了急弯停不下来。

　　　　但岑染因为怀疑后面那辆跟着她的车有问题，所以不由自主地开始提速。

　　　　“染染？”电话里听见岑染说了一半就突然没了声音，王丹妮不安地喊了一声，“染染？染染！你听得见吗？”

　　　　“小妮子……”许久之后，岑染在电话这头又出声了，“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她的语气里也稍带着迟疑，因为不确定后面那辆车是不是真的在跟踪她，还是只是巧合。

　　　　“你说什么？”王丹妮在那边也很吃惊，“你怎么可能被跟踪？不对，是谁那么无聊去跟踪你？”

　　　　染染怎么会被跟踪？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怀疑。”岑染面色愈发凝重，因为她发现后面的车故意在加速，甚至是在故意向她逼近。

　　　　“怀疑？是不是误会啊？你现在在哪里了？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王丹妮“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游戏里的人叫她刷副本她也没心情搭理了。

　　　　整个人处于一种坐立难安的状态。

　　　　“先不要！”岑染声音陡然一颤，“你别担心，不一定会出事。我现在先不跟你说了，我必须摆脱那辆车。不过，十分钟之后，如果我还没和你说话，你就给他打电话。”

　　　　“给谁？”

　　　　“权厉！”她说出这个名字，报警什么的，她都觉得没有“权厉”这两个字来得有安全感。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啊。”王丹妮快要急死了，她根本就没有权厉的联系方式。

　　　　“他的电话是183”岑染眼睛凝视着后视镜，目光冷肃，脚下动作飞快，双手灵活地在方向盘上转动。

　　　　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后面那辆车是故意跟着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