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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为你加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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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生意,还有一个原因。钮言炬幼时曾遭绑架,是朱一臣冒死救回,钮峥感激涕零。
  1998年钮峥在视察一个有安全疏漏的工厂时遭遇爆炸身亡,这件事曾被媒体大肆报道。蹊跷的是,朱一臣正在这一年销声匿迹。
  也正是在这一年,天一集团形势骤变,钮鸿元退居二线,次子钮辰上位,逐渐成为天一的领航人。
  199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相信这绝不会与她父亲无关,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她找到了钮言炬,钮峥的儿子,比她年长两岁的钮言炬。
  在她高考的那一年,她保送了与钮言炬相同的专业,生物学。
  知道钮言炬跟随杨教授在希大深造,她想方设法地查到杨教授的预备研究方向,在比赛中投其所好得到杨教授的高分,以“报恩”之名,来到以色列。
  来到钮言炬身边。
  聊到家长,钮言炬一笑而过:“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去世了,我是跟妈妈长大的。”
  他倒曾主动说起过幼时被绑架的经历,说起那位救了自己的叔叔。司零旁敲侧击地追问,他却说——听家里人说,朱叔叔后来也病逝了。
  好一致的说法,听起来太像是真相。碎片也许可以拼凑成另一种图案,但绝对存在令人不适的违和感。二十多年来,她在无数条线索与推测中不断地找出了这种违和感。
  她想以自己的才能,将钮言炬扶上天一集团的权力顶峰,也许这样才更能让她接近事实真相。可在钮言炬身边这一年的引导和鼓励,都无法激起他争夺天一权势的热情。
  他满脑子只有科研,只有学术。
  司零早在半年前就已心灰意冷了。
  就在这时,梅林告诉她——钮度,这个钮家最小的儿子,正在暗地里追踪着CR的信号行踪。


第9章 读心之术
  钮度追踪CR信号的原因不得而知,但这对于司零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半年前开始,她便让梅林悄悄地暴露她来自以色列的IP,并成功地吸引了钮度的注意。她本以为钮度会一纸机票直接过来,没想到他竟是这么聪明,设局将自己送到了这里,并长期地待着。
  她相信直到这一步,她还是赢的,局势还牢牢地握在她的手里。
  而在与钮度的这几场交锋中,他接连的试探和微妙的眼神让她确信,她已成功地将钮度的目光锁定了自己。
  梅林问过她:“会不会太刻意了?”
  是有些刻意了,可她别无选择,在约旦机场的相遇实在意外,断交当天乘坐专机离境的一个小姑娘就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了,更何况,这个小姑娘还是个在以色列工作的、绝顶聪明的中国人。
  再且就是,她时间不多了。她来这已有一年,她还要花多少时间在这上头周旋。
  她原本不在意的,但她这些年神秘的行事多少让司自清有所猜测,他甚至当面斥责过她:“——你太自私了。”
  司自清说:“身为一个北大人,你的心里应该装着国家和民族。”
  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心里是震动的。
  她的确太自私了。
  ……
  司零来到酒店大堂,看到那拦了道警戒线,四下站了不少警察。员工引导着来往旅客往一旁走,可她要退房,员工便将她带到了前台。
  司零问前台出了什么事,却没得到回答。
  不远处警察的问讯传进了她的耳中。
  “说一说你在昨晚19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的活动。”
  “呃,我七点应该是在餐厅里,服务到九点,九点后去了三楼酒厅,待到十点换班,”警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接着开口,“换班后直接回了家,我家离这很近,每天都是走路来回的,十点半前就回到了家里。然后接到朋友电话叫我去酒吧,我想着明天不上白班就答应了,凌晨一点时还在酒吧,大概是三点左右回家的。”
  看这阵仗,应该是刑事案件了。
  司零回头看去,被问讯的人是酒店员工,警察正快速地记录着他方才所言。
  司零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笃定地告诉警察:“他在说谎。”
  警察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谁?”
  司零用视线来回答。
  员工迫不及待地喊:“你凭什么……”
  “那么,请你将你刚才所有的口供倒过来说一遍。”司零直视着他。
  对方哑口无言。
  警察在眨眼之间擒住了他的双手。
  ……
  “这位小姐,请你留步。”在走出酒店大门之前,警察叫住了司零。
  “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个人在说谎的呢?”
  司零笑了笑:“我算是一个心理医生,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紧张和焦虑,普通人听不出来很正常。”
  “那么,倒过来说一遍又是怎么回事呢?”
  “谎言往往是边说边想的,他不会记得住倒过来是怎么回事。”
  警察向她投去崇拜的眼神。
  那员工不是以色列籍,刚才问讯时用的英语,司零说的也是英语,警察便问:“请问小姐,你会说希伯来语么?”
  司零以希伯来语回答:“会的,怎么了?”
  警察喜笑颜开:“是这样的,今早我们在街上捡回了一个小男孩,问他什么都不说,不知道是不是离家出走了,我们无法联系他的父母,我想也许你可以帮助我们,请问,小姐方便和我们走一趟么?”
  与此同时,离酒店不远的马路上,叶佐正载着钮度前往公司。
  叶佐说:“既然您已经怀疑了司零,接下来您想怎么做?”
  钮度望向窗外的海,日光明丽,却逊色于他琥珀般的双瞳。脸上虽是柔色,声线却很薄凉:“我怀疑,她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
  “我要找的人,就在钮言炬身边,有这么巧合?”
  叶佐沉默了。
  钮度想起来,司零笑着告诉他:“我喜欢弗洛伊德。”
  为了一个逝去的伟人而大费周章地策划了一切?鬼才相信。
  可司零的履历,明明没有任何可疑。她幼时生活在南方,生父病逝之后,母亲带她到北京投奔她现在的继父司自清,之后母亲去世,她一直跟随继父长大。司自清于她,亦父亦师。
  她与钮言炬的人生轨迹相隔遥远,他实在找不出她有心接近他的理由。
  为名为利?如果她真是他要找的人,他不相信她的格局是这么狭隘。
  钮度的目光望得比地中海都要深:“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好像是她,引导我到这里来的。”
  “……先生,”叶佐突然叫他,“您看,那是不是司零?”
  钮度迅速回头看去。
  酒店门口停着数量警车,司零正由两位警察“押”着进了其中一辆,警车很快启动上了路。
  钮度眉头一折,叶佐说出了他心中疑虑:“她这是怎么了?犯事了?不会吧。”
  叶佐身后传来一道命令:“跟上去。”
  ……
  小男孩是很正的犹太人,大鼻子,凸额头——没错,就像爱因斯坦那样。
  司零坐在他面前,先将他从头到脚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然后开口:“你的皮鞋很贵,你的父母一定非常富有,那么我猜……你是纽曼小学的?”那是一个贵族学校。
  小男孩不动声色。
  “噢,不对,那是六芒星小学?”
  小男孩嘴角微动,是得意的意味,因为司零猜错了。
  司零:“那也不对。”
  司零重新看了看他,接着说:“你鞋子上的折痕很新,一定是今早走路走出来的,因为你平时都是坐车上学,用不着走这么多的路……那么你一定走了很远的路,对吧?”
  “走了很远的路,却又不往家的方向走,”司零锁定了目标,“魏茨曼小学。”
  小男孩指尖一颤。
  司零抬起头看向警察:“他是魏茨曼小学的。”
  男孩突然大喊:“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司零耐心地询问道:“是同学欺负你了么?”
  她声音清甜,天然就带了几分安抚,男孩因信任她更是大哭了起来。
  司零给警察多交代了一句:“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他的老师和父母吧。”
  警察用崇敬的眼光将司零送出了警察局。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的钮度。他一身西装,手插在裤兜里,斜靠在车门外看着她。明明没有站着,看上去却还是那么颀长高大。
  司零非常意外。
  她主动走向他,显然他是在等她。
  “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是司零的第一句话。
  钮度反而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忽而一笑,说:“就当我是个狗仔,跟踪了你一天。”
  司零“哈”了一声,她实在不怎么幽默。
  钮度如实作答:“我路过你酒店门口,看到你被带上了警车,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跟过来看看。
  司零更是无言以对,因为她听出了他□□裸的关心,一时不知如何招架。
  “如果你愿意送我一程,我可以跟你分享刚才的事情。”司零说。
  钮度转身为她打开车门,一只手仍在兜里,微欠身算是做了个“请”。明明他的动作那么欠打,看起来却仍很绅士。
  这一程,钮度将司零送到了耶路撒冷。
  他先让叶佐开车到公司楼下,司零以为他要下车,让叶佐接着送她走。没想到两人同时下了车,最后坐进驾驶座的竟是他自己。
  “先生要送我回去?”她不得不确认一遍。
  钮度:“不愿意?”
  司零:“……”
  一路上,钮度像挤牙膏一样把上午发生的事从司零嘴里全挤了出来。
  司零瞥了眼他身旁的矿泉水瓶,说:“先生,我的故事讲得够好听么?能不能赏我口水喝?”
  钮度笑着将矿泉水扔给了她。
  “你知不知道,听你讲话比看你板着脸有意思很多,至少你的声音还算可爱。”
  司零猛地喷出一大口水,前面的钮度也有反应,司零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嫌弃的表情,赶紧抽纸巾上前替他擦肩膀。
  但她并没有道歉,谁特么惹她的?
  车轮狠劲儿抓地的声音兀起,突如其来的一个急刹,司零倾身向前,嘴唇准确无误地印在了钮度耳根之下。
  还贴了不短的时间,直到惯性作用结束,她得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司零带着鼻间残留着的木质香迅速坐了回去,钮度也从后视镜里窥见了她慌乱的表情。
  她不打算说什么话,但钮度决定补她一刀。
  “喂。”钮度叫她,她抬头,看到他指着自己的耳根。
  ——那里是个鲜红的口红印子。
  “……不好意思。”司零不得不上前,拿纸巾为他擦掉。
  钮度感受到了她微颤的指尖,眉眼带笑道:“你知不知道……”
  “你能不能不说话了?”司零知道他又要怼她,她一点儿都不想听!
  钮度勾起唇角,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戏弄她的机会。
  “你现在,很像那些跟我表白之后被拒绝的女孩子。”
  论气死人,她输得真是彻底。
  ……
  司零不想让钮度知道自己确切的住址,便只让他送到学生村外。可钮度直接将车开到了她的宿舍楼下。
  客套地道了谢,司零飞快地跳下车。
  还没走几步,迎头见到也正要上楼的陈欣和朴敏熙。她们可见到了司零从车上下来的一幕,问:“你哥哥送你回来的?”
  “不!我上次见过她哥送她,不是这个车!”
  “——司零。”身后响起一道司零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她听到两个室友倒吸凉气:“我靠,好帅!”
  司零回头,钮度走下了车,带笑向她走来,将手递到她面前,道:“你的学生卡落了。”
  司零低头一看……什么时候脱手出去的?
  “……谢谢。”
  钮度点了点头,转身过去,留下一道英挺的背影。
  司零转过身,等待她的是两个室友喜闻乐见的八卦眼神:“那是谁?”
  陈欣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是男朋友?”


第10章 暧昧示意
  “——当然不是。”司零否认得很干脆。
  陈欣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怎么觉得那个人看着这么眼熟,是不是昨天在大会上见过——哇靠,该不是哪个公司老板吧?”
  司零沉默着快步上楼,她俩紧随身侧,陈欣还穷追不舍:“肯定就是的,他那么有气质,我才不信是一个司机呢。司零啊,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朴敏熙说话了:“哇,那不容易啊,都发展到送回来了,以前那些追司零的男生,基本都是跟司零说过一次话以后就跑得没影了!”
  她傲慢的壁垒,确实让不少追求者溃败而逃。
  “我哥一朋友。”这是司零最后的解释。
  中午小憩之后,司零去了实验室。她前脚进门,钮言炬后脚也到了。
  “才回来?”司零问他。
  “嗯,阿星上午拉着我去逛了逛。”
  “你跟你姑姑关系还不错啊。”
  “其实,以前和小叔关系也很好,只是后来三奶奶病了,他也就不怎么爱玩了,慢慢地就疏远了,”钮言炬无奈一笑,“很小的时候了。”
  三奶奶,也就是钮度的妈妈。据说她在钮鸿元之后也病了,此后再看不到媒体上钮鸿元与三姨太的恩爱消息,没过几年钮鸿元回南亚养病,留了三姨太及子女在港。
  但不知为何,她病得极其隐秘,司零探查不到任何消息,更不知道如今是否康复。
  或许正是因为父亲远离、母亲抱病,才造就了钮度这样一个沉冷寡淡的性格?
  司零问:“那你和你二叔关系怎样?”
  “难得啊你,这么八卦,”也许正因为如此,钮言炬并不介意告诉她,“我在香港出生,那时二奶奶和二叔还在南亚,只有过年过节能见。后来他来港也是一心打理公司,我很少见到他,小叔好像也是。”
  这么说来,他们和钮辰的关系都很冷淡了。
  钮鸿元举家搬到香港,独独将二姨太母子留在了南亚,后来天一在南亚的产业几乎都是二姨太在管。
  比起钮度,身为天一集团总裁的钮辰性情更是阴鸷,他杀伐决断,很有手腕,在钮鸿元隐退的这些年,为钮氏江山立下了不少功劳。没了长子钮峥,孙子钮言炬又无心经商,钮度目前功绩平平,坊间都说这钮氏帝国最终定会落入钮辰掌中。
  但,如果只能在钮辰和钮度之间二选一,司零仍旧会选钮度。
  不为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对钮家兴趣甚浓,司零换了个话题:“明年毕业之后打算做什么?”
  “到美国去,争取一个四级实验室,”钮言炬也反问她,“你呢,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再说吧。”
  “说来,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还没问过你,”钮言炬系好了白大褂最后一颗纽扣,抬起头来看司零,“你的梦想是什么?”
  司零沉了口气,说:“不知道。”
  钮言炬对她的回答非常意外:“像你这样的人梦想一定很棒。”
  司零笑了:“能轻易说出口的,那可不叫梦想。”
  ……
  直到周五安息日前,司零每天都进行着实验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式的规矩日程。她做事效率极高,一向事半功倍,从不像其他同僚那样早出晚归。
  周五中午回到宿舍楼下,司零见到了个不算熟悉的人。
  钮度的助理,叶佐。他双手交叠站在车门外,毕恭毕敬地,却有种英国皇家卫队的喜感。
  司零毫不矜持地走向他,叶佐朝她欠身的同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司小姐怎么一个人回来?”
  “我一向独来独往,”司零说,“你在这里等了很久?”
  “那倒没有,五分钟前刚到。”
  司零挑了挑眉:“这么说来,你是摸准了我的作息时间了?”
  “这并不难,留学圈这么小,随便一个东亚同学都认识您,再称自己是您的追求者,以此为由打听您的出入时间,一般人都会很乐意帮忙。”叶佐浅笑道,要想从他的表情猜出他为谁办事轻而易举,简直一模一样。
  司零不再绕弯子:“你家先生找我有事?”
  “先生有位朋友明晚在家中举办私人晚宴,就在耶路撒冷,先生想请小姐一同前去。”
  “私人晚宴?”
  “都是些生意人,喝点酒,聊聊天,小姐不用担心。”
  司零冷笑道:“我担心什么?”
  “……”叶佐内心:我不过是客套地说说。
  司零问:“明晚几点?”
  “下午六点我会过来接您,”叶佐从车里取出一个大袋子,“这是先生为您准备的衣服,小姐看看如果不合适,请联系我为您换一件。”
  司零接过衣服,道了谢,然后说:“既然是商友的聚会,你一定提前对每位客人都做过功课吧?”
  叶佐没有作答,因为这不属于钮度指令的范围。但司零从他的眼里读出了默认:“把所有客人的资料给我一份。”
  叶佐讶异地看着她,她接着说:“你觉得,你家先生难道想要的只是一个花瓶女伴?”
  叶佐略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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