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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的时候，肖笑笑才注意到，坐在前面的卫东跟卫南，她不由得转过脸去看程瑾萱。
　　“这是——”
　　“保镖。”怕肖笑笑多想，程瑾萱先开口了：“上次姜家那个事，你知道的，虽然解决的，不过姜家人好像并不死心，所以让他们先跟着我。”
　　“难怪。”肖笑笑点了点头，有些后怕的拍了拍程瑾萱的手背：“你这样就对了，谁知道姜浩泽会出什么幺蛾子？”
　　她想到了自己收到的信息：“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姜浩泽被放出来了。”
　　“是吗？”程瑾萱倒是没有听说，她现在在工作室，自然是不会有人跟她提这个事的。至于卫家，卫司爵不开口，那些人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敢跟她说。
　　“恩。听说是有人帮他做了证。”肖笑笑叹了口气：“你说这样的人，怎么老天就不长眼，多关他几天呢？我看那个纵火案，肯定是他弄的。竟然被他把自己给捞出来了。”
　　程瑾萱看着肖笑笑圆圆的小脸，倒是没有接话。
　　姜家最近虽然频频出事，但到底还是有底子的。更不要说还有宋家帮着他们撑腰，想来一下两下，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倒下去。
　　只是可惜了，这次没能给姜浩泽深刻点的教训。就不知道宋家在这件事情里，发挥了什么作用。
　　毕竟宋霏霏之前发那样的报道，摆明了是把自己跟姜浩泽撇开关系。
　　程瑾萱这样一想，又觉得有些讽刺。果然是欺人者，人恒欺之。
　　六年前，姜浩泽知道程家出事，为了保全自己，保全姜家，选择了跟程瑾萱分道扬镳，断绝关系后老死不相往来。
　　六年后，姜家出事，宋家为了保全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举动。抛弃了姜家，断绝了关系。
　　这样一想。算不算报应？
　　肖笑笑还在骂姜浩泽，在她看来，姜浩泽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她巴不得他坐牢才好呢。
　　“好了，别说了。”
　　程瑾萱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跟姜浩泽扯上关系，只会让她不自在。
　　“行，不说，我们今天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开心心的。”
　　肖笑笑的情绪，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程瑾萱羡慕的看着她，真心很羡慕她如此的个性。简单，直接，所有的情绪都反应在脸上。
　　而她，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恢复到曾经的，那样单纯的开心中去了。
　　程瑾萱跟着肖笑笑一起去吃了顿晚饭，然后才一起往深城小西湖去了。
　　今天小西湖对全市人民开放，远远的，就可以见到门口摆着的那一长串的花灯。造型各异，精致，却又漂亮非常。
　　肖笑笑几乎是一下车就有些忍不住了，拉着程瑾萱的手，往着那一片花灯聚集之地奔去。
　　“瑾萱，你过来看。”肖笑笑一脸喜色：“这灯好漂亮啊。”
　　“恩。”
　　程瑾萱笑着点头。确实是很漂亮。
　　她这几年为了报仇，心心念念都是想着怎么让仇人付出代价，这样放松的时刻，真的不多。
　　跟肖笑笑两个人一起进了园子。园子里人很多，人挤人。
　　程瑾萱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只是肖笑笑喜欢，她就陪着她了。加上还有卫南跟卫东挡在前面，倒是没有让其它人有机会靠近她们。
　　路上两个人猜了几个灯迷，又领了两分小奖品。都是小玩偶，大的奖品在里面。还有更难的灯迷，猜中就可以得更高的奖品。
　　肖笑笑连着拿了两个奖品，兴致正高，跟程瑾萱也不猜那些小的了，直接往里面去。
　　倒是程瑾萱，看到有一个造型特别像是南瓜马车的花灯，多看了一眼，那边就已经有等好的志愿者问她要不要猜灯迷。
　　程瑾萱还没有同意，那人已经将一张纸条放进了她手中。
　　“小姐，猜一个吧，没关系的。”
　　程瑾萱看着正在看另一个花灯的肖笑笑，没有多想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只是看了一眼，程瑾萱的脸色就变了。那不是灯迷，只是一行字。
　　“夜夜睡在杀自己父母仇人的男人身边，是什么感觉？”
　　程瑾萱瞪着那张白纸黑字上面传来的信息。
　　冰冷的文字，没有温度的纸条。在正月这样还极为寒冷的天气，让人觉得从心口都开始冷了起来。
　　程瑾萱捏着那张纸条，有一瞬间的呆滞。她下意识的抬起手，要去看那个志愿者。
　　可是眼前除了来来往往的游人，再看不到刚才那个人了。她不由得挺起了身体，左右看了起来。
　　还是没有。
　　程瑾萱觉得有一只手，正揪着她的心脏的地方。她努力的想平复这样的感觉，却发现徒劳无功。
　　仇人？杀父母的仇人？
　　这是说谁？卫司爵吗？
　　卫司爵杀了她的父母？怎么可能？
　　程瑾萱告诉自己，不需要去相信这张纸条。可是却无法控制因为这张纸条的出现，而觉得全身发冷。
　　她没有放弃，目光依然在搜寻着刚才那个人。
　　这个人是故意的，针对她而来的。到底是谁？弄出这样的字条？目的呢？又是为了什么？
　　“瑾萱，过来，这个灯迷好好笑啊。”
　　肖笑笑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程瑾萱下意识的将那张纸条攥紧在手心里。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程瑾萱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第095章：目的

　　今天其实天气不错，并不十分的冷。
　　程瑾萱却感觉到阵阵的寒意从脚底一直漫延到了心脏的位置。她的脸色有些僵硬，那一抹笑也不怎么真诚。
　　她紧了紧自己的风衣，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出稍微开心一点的表情来。只是有点难。
　　“你没事吧？”
　　肖笑笑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对，一脸关心。
　　程瑾萱又是轻轻的摇头，没有接话，只是脸色确实是不怎么好看。
　　“你好好凉啊。”肖笑笑捏着她的手，发现程瑾萱的手很冷：“你是不是太冷了？”
　　不光是肖笑笑，卫东卫南这个时候也过来了。他们奉命保护程瑾萱，可不能让她有事。
　　“程小姐，你没事吧？”
　　程瑾萱摇了摇头，将那张纸条捏在掌心里。不着痕迹的放进了口袋：“我没事，我们去花灯吧。”
　　既然出来了，就开开心心的玩。程瑾萱不想因为她而坏了心情。
　　她既然这样讲，肖笑笑也只好点头，不过却不再自己看得高兴，也是时时的盯着程瑾萱了。
　　“瑾萱，你看这个兔子灯，好漂亮啊。”
　　“是啊。”程瑾萱附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只是眼底却再无今天出门时的那种愉悦了。
　　向来比较粗线条的肖笑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拉着程瑾萱不断的往里面走。
　　园子里灯火辉煌，游人如织。程瑾萱身在其中，却没能感受到丝毫的热闹。
　　她并不完全信那张纸条上写的，仇人？卫司爵吗？
　　在相信卫司爵是害父母的凶手这件事情上，她宁愿去相信，给她递这张纸条的人居心叵测。
　　这其实是很容易猜的事情。上次卫司爵在她开发布会的时候那样突然出现，就算是报纸媒体没有报道，可不表示就没有人知道。
　　父母之仇还没有报，那人躲在暗处，想来是打算挑个时间动手。
　　如果卫司爵一直跟她在一起，那些人一定是没有机会的。这样简单的道理，程瑾萱还是懂的。
　　她不会为了一张纸条，就去怀疑这怀疑那。虽然她也不能保证，卫司爵就一定是无辜的。但是她更不愿意中了那些人的计。
　　“过来啊，瑾萱。”肖笑笑笑得一脸灿烂，看到程瑾萱的脚步慢了下来，她拉着她往前面去。
　　程瑾萱对上肖笑笑单纯的小脸，勾了勾唇，让自己放松下来。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至于其它的事情，暂时先不去想吧。
　　她想起卫司爵曾经说过，让她相信他。她现在未必就可以做到全心全意的去相信卫司爵，但是，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去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对程瑾萱来说，也是第一次。可是她意外的发现，这种感觉，好像不坏。
　　程瑾萱最后上车的时候，车上多了五个玩偶，还有四个小礼品。都是她跟肖笑笑赢的。
　　肖笑笑很高兴，很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
　　“那个灯迷其实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猜出来了，不过幸好是被你先猜出来了。”
　　最终大奖是一条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首饰套装。粉色的水晶是一套的，由赞助商提供的礼品。
　　肖笑笑心水那个，想猜中了可以得到。不过她还没有说出答案，却被程瑾萱抢先把答案说出来了。
　　程瑾萱看着肖笑笑，眼中有几分淡淡的笑意。事实上这样的礼品，肖笑笑哪里就会在意？
　　不过那份礼品的赞助端，正好是宋家的正兴集团。姜浩泽的事，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宋家搞的鬼。
　　她对于宋家的东西实在没兴趣，虽然不想去出这个风头。不过看到肖笑笑那么想要的模样，倒不介意让肖笑笑高兴高兴。
　　这几年，她身边原来还算是朋友的，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一个肖笑笑，不离不弃，一路陪着她。
　　对于肖笑笑的友谊，她很珍惜。
　　现在，肖笑笑手中就抱着那个装着首饰的盒子：“瑾萱，你真的不要啊？”
　　这套项链还是很漂亮的。虽然宋家最近问题一直有，但是珠宝设计这一块，也算是宋家的主打产业之一了。
　　他们做得还是很不错的。款式新颖大方，材质也算不错。确实是很适合年轻女生的首饰。
　　“不用了。这个更适合你。”
　　肖笑笑活泼开朗，笑容甜美，粉色的水晶其实很衬她。
　　“谢谢你，你真好。”
　　肖笑笑笑了笑，倒是没有再跟程瑾萱客气。程瑾萱为人就是这样，她要是再跟她客气，倒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了。
　　她赢了奖品，心情很好，一路跟程瑾萱说说笑笑。加上车厢里的光线不算好，两旁的路灯明明灭灭的照在车厢里，人脸上的表情到底看不太真切。
　　一时她倒是没有注意到程瑾萱的脸色其实不怎么好。
　　程瑾萱在猜到第五个灯迷时，上面又是一张纸条。
　　“不相信吗？卫司爵可是杀了你父母的人。你却跟他在一起，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跟第一张纸条一样，都是用打印的，看不出笔迹，相信也不会找到任何指纹。
　　听着肖笑笑的说笑声，讲着刚才到底哪几个花灯最好看。程瑾萱心里想的却是，这张纸条是谁送来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目的真的不能猜，甚至是很容易猜。
　　让她怀疑卫司爵，然后远离。她可没那么笨，笨到去相信这个人说的就是全部的真木目。
　　还有一种更恶毒的可能，让她恨上了卫司爵。假如她今天真的相信了纸条上的字，相信了卫司爵是程家的仇人。
　　那么她会不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对卫司爵做点什么？如果卫司爵出事了，那么得利的是谁？
　　程瑾萱经过了六年前的一切，早就不是无知的小女孩了。她相当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是纸条上写的那么简单。
　　这也是让她头疼的地方。对方是谁？到底是程家的仇人，还是卫家的仇人？
　　到底是想着利用她去对付卫司爵，还是单纯的只是让她跟卫司爵产生了嫌隙，然后远离了卫司爵之后，方便对付她？
　　短短的路程，这些念头却是在心里转了好几圈了。
　　直到把肖笑笑送回家，回爵世皇庭的路上，她的思绪也没有从那两张纸条上离开过。
　　回到房间，将两张纸条就这么摆出来放在桌上。
　　卫司爵还没有回来，她也不担心他会看到，就算是他看到了。又如何呢？
　　程瑾萱不怕被卫司爵看到，如果他真看到了，反而可以试探一下，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勾唇，脸上的笑略有几分嘲讽，她现在特别想知道，当卫司爵看到这两张纸条之后的反应了。
　　转身进浴室去洗澡，程瑾萱将身体沉入浴缸的瞬间，还在想，如果卫司爵真的跟程家有仇，她又要如何？
　　杀了他吗？
　　不。她不会自己动手。
　　她一直以来的目的也不是想自己动手。杀人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她又要如何给父母报仇？
　　那一向明媚的眼中，此时染上了几分冷意。冰冷的，带着几分杀气的眼神。
　　她确实是不会自己动手，但如果卫司爵真的跟程家有仇，她也定不会心软。她或许不会亲自动手，但也这表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是泡个澡的时间，程瑾萱的思绪又转了许多圈。
　　只是转完了，她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她明明才答应过卫司爵，要相信他的。
　　可是今天却在想着怎么样对付他？嘴角扬起几分自嘲的弧度。信任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其实是有多艰难啊。
　　从浴室离开，程瑾萱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却在推开门的瞬间，看到了站在桌前的卫司爵。
　　他手中正捏着那两张纸，阴恻恻的目光，倏地就从纸上转到了她的脸上。鹰隼般的目光，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犀利，落在她身上。
　　程瑾萱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闪避。也没有主动上前，她若无其事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拿出电吹风将头发吹干，又进行了例行的保养。
　　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卫司爵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他的手上，依然捏着那两张纸。
　　等程瑾萱做完保养了，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打睡睡觉。卫司爵过来了。
　　“哪来的？”

　　☆、第096章：失控

　　他将那两张纸往她面前一放，脸色阴沉至极。
　　程瑾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拿出手机，挑出两张之前在花灯节上拍的照片，随手上传到微博。
　　“花灯很美，今夜过得很愉快。也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指尖刚刚点击了发送，手腕就被卫司爵拽住了。
　　他盯着她的脸，目光犀利，神情冷峻。程瑾萱试图将手抽回来，却失败了。
　　她将手机放到一边，重新坐正了身体。
　　“哪来的？”
　　卫司爵掌心里，那两张纸捏得几乎要变形了。
　　纸条并不大，跟花灯里的灯迷用的纸差不多大，手掌那么宽。字却不小。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夜夜睡在杀自己父母仇人的男人身边，是什么感觉？】
　　【不相信吗？卫司爵可是杀了你父母的人。你却跟他在一起，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没有第三张。
　　当程瑾萱看到第二张纸时，她就不再自己去拿灯迷了。所有她猜的，都是肖笑笑去拿的。
　　而肖笑笑拿到的灯迷里，没有一张是这样的文字。
　　那时她就知道了，她被人盯上了。而因为她带着卫东卫南的关系，想来那些人也不敢直接动手。所以就用这样的方式。
　　也更让她更加不会去相信这两张纸条上写的字。
　　只是她不相信，却也有自己的怀疑。卫司爵，还有卫家，在当年程家的败落中，承担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告诉我哪来的？”
　　卫司爵没有放弃，他盯着程瑾萱的眼，似乎是想在里面找到答案一样。
　　程瑾萱微微抿了抿唇，放弃了他会放过自己的想法，无奈地跟卫司爵四目相对。
　　“我也想知道。”
　　极冷静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卫司爵的剑眉拧作一处，捏着程瑾萱的手也更加用力。程瑾萱任他捏着，也不反抗。那双明媚的眸子，依然看着他。
　　“程瑾萱。”
　　卫司爵不是没有连名带姓这样叫过她，可是从来没有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这么多激烈的情绪。
　　“我真的不知道。”
　　手些疼，让程瑾萱的脸色有些不虞。但是她极力忍耐。
　　“我跟笑笑去看花灯。然后我猜灯迷的时候，被人塞了第一张纸。后来正常了一会，我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接着就出现了第二张纸。”
　　连着两张，冲着她来的。
　　程瑾萱微微叹了口气，目光看着卫司爵：“所以你问我，哪来的，我真的不知道。”
　　卫司爵收回手，他相信她没有说谎。目光落在那两张纸上，普通的白纸，打印的文字。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到底是谁？
　　卫司爵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个问题，他突然将脸转过来，看着程瑾萱：“你相信？”
　　这没头没脑的话，也就是程瑾萱听得懂了。
　　她摇了摇头：“我不信。”
　　卫司爵略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对她话里的信任，倒是有些诧异。
　　“你——”
　　“手段太低劣，所以不足为信。”
　　但也不可不信。不过后面这句话，就不用说了。尤其是不用在卫司爵面前说。
　　卫司爵眯起眼睛，因为她的话，脸色倒是比刚才要好看了一些。
　　“你真不信？”
　　他清楚程瑾萱想报仇的执念，也明白对她而言，她是有多急切于想报仇。
　　可是她这么云淡风轻的说着不信，他却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说，不信。
　　“你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