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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风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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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天都是我睡了,他还没回来,第二天我还没收拾好,他就吻我一下,匆匆走了。
  索性无聊,联系过一次苏胜男。
  她的确在外地,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我问她最近怎样。
  她说还好,只是有些想妈妈。
  我知道她的意思,告诉她周末我就去看看她妈妈。
  苏胜男很感激我,离开家后,走了几个企业,看了看代理加盟的一些情况,有风险,但是也是有机会的。
  她说了很多,其实我都不懂,不过我心里觉得这个女孩子有闯劲,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告诉她,一个人在外,要自己注意身体,不要太勉强自己,实在不行就回来。
  她笑着说,回来怎么活?回来做什么?找个老男人嫁了?
  我忽然被她问住了,越发觉得自己家幸运,能够遇到雒敬宾。
  周末正好天气不错,雒敬宾又要去加班,我正好出来去看看苏胜男的妈妈。
  在稻香村买了几斤糕点,又到了那个臭味熏天的屠宰场。
  苏胜男的母亲还认识我,冲我笑着说,我记得你,你是胜男的朋友。
  我把糕点递给她说:“阿姨,胜男不在,我来看看你。”
  阿姨不好意思看着我手里的糕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的双手满是血水和鸡毛,双手大拇指的指头因为长期的劳作甚至磨损的几乎退化了,双手大拇指的指甲盖儿已经损耗的没多少,只能看到两个不大不小的肉球在之间转动。
  她不好意思接过我的糕点,是因为自己手脏,怕我嫌弃。慌乱中,苏胜男的母亲将手在旁边一个盛满清水的盆子里洗了洗,接过糕点笑着说:“孩子,你来就来了,还让你破费,这得不少钱吧?”
  我摇摇头说,别在乎这个,胜男出去这么久,留你一个人在家里,辛苦了。
  阿姨说什么也不要我蹲在这里陪她,说是委屈了我,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就拉着我往家走。进了那个铁皮包着的,两个人面对面呢站着都显得局促,阿姨也和不好意思,扫视了房间仍然没有找到能招待我的东西。
  实在没办法了,阿姨安顿我坐下,从旁边照过来一个搪瓷缸子,在一个铁皮电壶里给我倒满了一杯开水,说:“你看,也实在没有什么能招待你的……就这些了。你也别嫌弃。”
  我楞了下,心里地特别的酸,想着怎么可能会这样,一个城市的家里,竟然无弹丸之地可安身。
  阿姨看我抱着被子发愣,兴许是觉得我嫌弃她的被子,脸憋的通红,指着杯子说:“这个缸子是胜男在的时候喝水用的,她一出去,在没用人用,你看家里平时也没人来,也每个其他的杯子。”
  我微笑着看着阿姨,喝了一口开水,让她释怀,好在电壶本来就不保温,开水喝起来也不烫。
  阿姨看我不生分也高兴,只是牵挂地问我:“你说胜男这孩子去哪儿了呢?只是对我说,要去做生意,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我这一天操心的。”
  我问:“阿姨,您不知道她的消息吗?”
  阿姨摇了摇头,说:“只是她说这次去,要去一段时间,要做什么代理之类的,我也不懂。你看,我这大字不识一个,这几十年总是拖累胜男。”
  阿姨说着不停滴用手揉搓着衣角,觉得自己很自责。她那双被水泡的发白的手,很多关节都已经变形了,那双手早已经没有人样子,可她这二十几年如一日,把自己的孩子一个人拉扯大,至今却对自己如此的自责。
  我赶紧安慰她说:“阿姨,你别这么说。苏胜男是想要开个小店养活你,让你赶紧休息,不要再过苦日子。她只是现在去学习一段时间经营管理,胜男告诉我了,她要去几家工厂和店里考察一下,然后再回来开店。你说她这几年赚钱不容易,所以做生意还是要谨慎,对么?”
  阿姨听我说起苏胜男的消息,点点头,看着我,说:“你说苏胜男要是生个好人家,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到底还是我害了她!”
  我拉着阿姨的手,告诉她:“你怎么你能这么说?你辛苦把她养大,就不能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苏胜男自强不息,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阿姨笑了笑,满面的苦涩,说:“我还有啥将来啊,我都不想这些了。我只要胜男将来能有个好人家就行,对了,你看你有合适的吗?介绍一个给胜男,你放心,我不拖累她,我自己就在这里过。我能行!”
  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又想起家乡的二爷,他死的时候也是谁也没有拖累,只是安静的走了,甚至儿女都没有一个在身边。只是二爷离开的时候,给我和妈妈说了声,谢谢。对于时而清醒,时而疯癫额二爷,感恩或许是他最珍贵的财富了。
  看着阿姨,想着二爷,我也难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我被感情切,有一种妈妈的感觉。这个苦难中的女人,才能体会我们这种挣扎着生活的痛苦。她不像珠儿,珠儿和我情同姐妹,但是珠儿从小生活在雍容华贵的圈子里,她即便有多少慈悲,也无法体会我们这种辛酸和挣扎。
  像我对大军的决绝,二爷的悲剧,红仓母亲的疯癫,以及苏胜男妈妈的自责,甚至还有少华被双亲遗弃的堕落,红红对蔡克成畸形的依赖,红菱歇斯底里的担当。这些都是一幕幕色彩,拼凑出了这个多彩的世界!
  这种色彩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能够体会,像珠儿和王志东那样的人根本无法感知其中的酸甜苦辣。
  阿姨非要我和她一起吃一顿饭,说二十几年了,一直和苏胜男相依为命,每天都在一起,这些日子苏胜男不在家,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来看她,对于她来说,就跟看到苏胜男是一样的。
  我笑着说:“阿姨,你和胜男的感情这么好,以后她结婚了,你们就在一起,别说拖累不拖累这样的话了。女儿养活自己父母是天经地义的,别说泄气的话。”
  阿姨听我这么说,只是一个人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然后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晚上阿姨下了两万挂面,然后特意扒拉了几根鸡肠子,做了碗鸡汤面,笑着说:“你也别笑话,吃肉我可吃不起,像我这样的,别的不敢动,鸡都是人家雇主的。可是鸡毛和鸡翎子还有鸡肠子没数,我偶尔也自己留一点儿,给胜男做饭。”
  阿姨把锅里的鸡肠子几乎全都给了我,说:“这……不算偷人家的肉啊,我只是偶尔这样,偶尔这样。你来了,我也没啥招待你的。”
  我说阿姨别见怪,怎么会这样呢,你想多了。然后只是低头吃饭,真的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我怕自己哭出来,这是我吃过最厚重的一碗面。
  吃完饭,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她,告诉阿姨,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胜男在外地,说好了由我来照顾阿姨,让他千万别介意。
  阿姨起初怎么都不肯要,说自己没啥事,不会麻烦我的。我实在坚持,她只好留下。在这家里找一个纸片都很苦难,我最后还是载墙角糊着的报纸上用自己的眉笔写下了电话号码,这样也好,写在墙上,阿姨一定你能找到。要是用小纸片什么的,我怕她到时候找不到。
  出了肉禽市场,我眼泪忍不住的流,妆都哭花了,在地铁里补了个妆,勉强平复了情绪,不想把不开心的事情带回去影响雒敬宾,他最近心情不错,事业不错,而且我们又有宝宝了,他最近虽然没说要把宝宝生下来,但是也没有说要打掉,我已经很开心了。
  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我对雒敬宾的感觉怎么越来越像红红对蔡克成了呢?依赖,妥协,甚至像珠儿说的那样,我在自欺欺人。
  当我心里涌起这个念头的时候,我赶紧打开了手机音乐,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我不敢再想,不敢再提醒自己,甚至不敢清醒。
  回家后,雒敬宾打包好了东西,在笔记本上玩游戏,他问我去哪儿了,吃饭了没有。
  我不敢说实情,我甚至后悔那天晚上将自己的过去,包括坐台和被老黄欺负的事儿都告诉了雒敬宾。如果没有告诉他这些事情,是不是会好一些,他会不会通快地答应生下孩子?现在我根本不敢提过去,也不敢让雒敬宾知道我和过去那些姐妹还有来往。
  雒敬宾这么问,我只是简单地说,出去玩儿了一圈儿,和同事一起吃的饭。
  看着雒敬宾的行李箱和打包的东西,我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雒敬宾说:“我明儿去杭州,上次那个单子谈的很顺利,公司派我去杭州实地看看,讨论一下项目的可行性,如果可以,资金到位的话,就签约启动。小静,那可是个大单啊……”
  看着雒敬宾心情不错,我也高兴,转身从衣柜里又拿出几件儿羊毛衫塞进他的行李箱里,说:“这几天温差大,你多带几件衣服,别感冒了。”
  雒敬宾吻着我的手指头,说:“宝贝儿你最好了,知道了。这些天你也要在家乖乖的,不要乱跑啊。”
  雒敬宾说着就顺着我的胳膊吻脖子,弄的我全身酥软酸麻,我挣扎着说让他别坏了,早点儿休息。
  雒敬宾可不依不饶,抱着我说:“宝贝儿,我这次要出去很久……”
  我被他弄的没办法,但心里却很高兴,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男人迷自己身体,心里总是很幸福。
  等我停止了喘息,趁着雒敬宾心情好的时候,我说:“咱们结婚吧。”
  雒敬宾沉吟了一会儿,说:“可是我……没多少钱啊。”
  我笑着说:“谁要你的钱了?只要你对我好就行,咱俩不大操大办,先把证儿领了。”
  雒敬宾许久没有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害怕,害怕他拒绝。
  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雒敬宾忽然吻了一下我,说:“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咱们去把证儿领了。”
  那一夜我不知道有多幸福,漂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感觉到有了一丝实实在在的归属。要不是当时夜深了,我恨不得马上就给珠儿打电话,告诉她雒敬宾要跟我结婚!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开始计算雒敬宾离开的日子。他告诉我,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回来了,所以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就是结婚倒计时。
  当天我就约珠儿吃饭,可她没空,说是晚上和王志东约了人。过几天和我吃饭,挂电话之前,珠儿对我反馈雒敬宾要和我结婚的喜讯冷若冰霜,只是淡淡地问,现在怀孕多久了,我说快一个月了。
  珠儿说,哦,还能耗得起。然后就挂了电话。
  期间,红红给我发过一次短信,除了道歉就是道歉,除了说自己当时如何缺钱就是说对不起我。我也没回短信,对这孩子,我心里挺纳闷儿的,那种感情又爱又恨。
  约过红菱一次,她和我匆匆聊了几句就回去了,脸色发白,应该是在洗浴城待的久了,没怎么见过太阳。只是她最近心情不错,说弟弟在牢里表现还好,被减刑了。我问家里什么情况,她说都还好,就是除了他妈,身体都不好。
  红菱的情况,我也不好多问,只是不知道她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她明显是生活不规律,缺少睡眠,再加上不停滴上钟、上钟,每天就没睡过完整的觉,身体显得极度虚弱。
  给雒敬宾每天都要打一个电话,感觉挺好的,只是他很忙,说不了几句就挂了。
  到第四天的时候,雒敬宾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打不通了。
  我有点担心,可是又一想,可能是因为太忙了吧,顾不上充电。晚些时候他会把电话回过来给我。
  晚上下班,我几乎是捏着手机回家的,生怕在地铁里太吵,错过了雒敬宾打来的电话。回家后也无心做饭,打开柜子找了桶海鲜味儿的方便面泡了,而且热水不给力,跑出来的泡面十分乏味,那种苦涩就像我现在的生活。
  我还记得,自从把这里当家之后,第一次在这里吃泡面,就是雒敬宾泡给我的,就是这个味道,海鲜的味道。
  雒敬宾当时,说:“小静,以后要少吃泡面哦,对身体不好的。是在要吃的话,要先用清水泡一次,不要放料包,然后把水倒掉。再泡一次才能吃哦,这样子的话,防腐剂会少一些。”
  我一直记得这段吃泡面的经验,可是雒敬宾的电话还是没有来,我抱着熊,苦苦等了一夜,给他回拨了六十多个电话,全都无法接通。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想,雒敬宾之前有出差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监理工作比较特殊,会经常在偏僻的地方持续工作,那些地方的信号很差,经常打不通电话。这样的情况,虽然不多,但是之前也有过。
  我抱着一丝幻想,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醒来,阳光刺眼,可我心里满是阴霾,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个暖阳有多么惬意。挣扎着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看手机,看手机上是否有未接来电或者短消息。可是我的手机也没电了。
  换了块电池,再打开手机。
  等了许久,没有雒敬宾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显示,我再打过去,依旧关机。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找了一包烟来抽,虽然我暗自告诉自己,现在有宝宝了,不能抽烟,但是掩饰不住的烦躁实在忍不住,点上烟大口猛抽。很久没抽过烟了,自从和雒敬宾在一起,我尝试着忘记过去,忘记痛苦,甚至我打算和红菱她们渐渐不再来往,安心做一个好女人好妻子,不抽烟,不喝酒。
  可是现在心里的预感和莫名的恐慌掩饰不住我的颤抖,打火机打了三四次竟然没打着,我的手一直在发抖。实在没办法,我把眼叼在嘴里,左手握住右手,右手扳动打火机,这才勉强把烟打着。
  我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但是根本压制不住我内心的恐慌,我又猛抽了几口,烟头的火苗直往上窜,接着咳嗽了几声,眼泪去忍不住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我不停滴给雒敬宾发短信:“亲爱的,你在哪儿?”
  “亲爱的,我想你!”
  “亲爱的,快回来,我和宝宝在家里等你。”
  “亲爱的,你去哪儿了?”
  “雒敬宾,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为什么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对么?”
  我发了无数个短信,有祈求,有等待,有期望,但是所有的短信结局都是一样的,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我又开始一遍一遍地打电话,还是关机,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反应。
  心里的恐慌开始蔓延,没一会儿功夫,我竟然抽了将近半盒烟了,我不干再抽了,我即便再慌乱,还是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相。
  就在我几乎要嚎啕大哭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就想飘洋在大海里的人,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一把抓起了手机,但让我失望的,来电并非雒敬宾,而是我的上司。
  上司问我:“怎么还没来上班?”

  ☆、54、晴天霹雳

  我心里一慌说:“有点事,耽搁了,马上就来。”
  我扔下电话,那里还有上班的心思,本来不想去了,但是一想。雒敬宾的公司就在我单位楼上,虽然说我从来没去过,但是可以去打听一下啊。
  是的,雒敬宾的公司肯定会告诉我,雒敬宾去出差了,那个建设单位地方偏僻。没有信号,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一丝希望,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就往出跑。
  来不及坐地铁了,奢侈一把,叫了出租车,飞驰到公司。
  都没来得及去单位。我直接就去了雒敬宾的公司。
  之前雒敬宾说,公司搬地方了,我心想,但愿去还能看到蛛丝马迹,有个人问一声也好。
  可是到了监理公司所在的楼层,情况和我想的却大相径庭。
  整个公司没有搬迁,一切都好好的,前台的迎宾是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有深深的酒窝。
  还没等我开口,酒窝美女就对我说:“你是找雒敬宾吧?”
  我诧异地说:“你认识我啊?”我心想,这不废话吗?雒敬宾每天都和我在午休的时候坐在一起喝饮料,估计差不多他们公司的人都认识我了。
  酒窝美女说:“当然认识啊,你不是雒敬宾的情人吗?”
  “情人?”我对这个词很排斥。心里不爽,有点儿难听,我本来要纠正,可一想。或许是我过去是个坐台女,太敏感了,人家年轻人也就这么一说而已,我不必太在意。
  “是啊,雒公的情人。”另一个美女接着说。
  雒公,这个称呼我倒是很习惯,监理这一行,自己人都这么称呼。
  我没空搭理她们。问:“雒敬宾呢?你们公司不搬家了吗?怎么你们还没走?”
  “哈哈,谁说我们公司搬了?”酒窝女笑着说。
  另一个符合着低声说:“看来还真是情人,我告诉你吧,雒公回澳大利亚了,你就收了心吧,别痴心妄想了。”
  我觉得自己被当头一棒,半天反应不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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