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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连戚如娟她自己都不信。

　　　　沈为海的手冰冷的好似从冷冻室里出来的一般，一个电话，瞬间让他苍老了至少十岁。

　　　　他沙哑了声音：“不是说TIMES刚刚转移到国内不到半年的时间吗，就算加上杭家，也不过就两家公司敢对我们戚氏下手，现在不少于三家是什么意思？”

　　　　戚如娟轻叹：“总有些一直虎视眈眈的公司想趁着我们戚氏这次危机捞一笔，你不要多想，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不行，再想办法吧……”

　　　　＊＊＊

　　　　从华清严华芸走之后，季娴仿若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宁静之中，不说话，就只窝在枕头里，侧着脑袋盯着那随着夜色清风微微飘动着的窗帘看的认真。

　　　　倒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窗帘，还是在发呆。

　　　　在她的背后坐下，他附身而来，贴在她的身侧，一只手习惯性地搭在她的腰间，声音低沉好听：“在看什么呢？”

　　　　她不答话，颇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既视感。

　　　　“戚家那边，最多两天，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回复。”

　　　　听到戚家，她才算是稍稍有那么点反应，转了转眼珠子，“他们能，还我一个孩子吗？”

　　　　这句话，却让杭墨深，一下子沉默下来。

　　　　就算做再多，没了孩子，什么也，补偿不了她内心的伤害。

　　　　抓了她的手，却在摸到她那犹如刚从冰库里拿出来的鬼爪子一般，蓦然蹙了眉：“怎么手那么冷？”

　　　　拉过被子将两个人都掩藏在被子下，大掌更是将她的两只手都握在掌心里。

　　　　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他说：“之前妈怎么说的？他若是知道了定是又要训话，还是你觉得，孩子没了，自己的身体就任由糟蹋了，嗯？”

　　　　被他训了话的小女人也不说话，仰着脖子良久，才蓦然转过身，脑袋钻进他的怀里，声音嗡嗡的更是带了几分不可闻的哭腔：“杭墨深，我心里难受，孩子没了，我心里难受的好像要死了……”

　　　　一个人安静什么都不做脑袋放空的时候还好，但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忍不住脑袋泛了麻，仿佛还能记得起那时她的头发不知被谁揪住了，那样的疼，却是比不上跌落楼梯之后的疼，那种钻心的，好似有人在牵扯着她的肠子，一顿一顿的……

　　　　房间的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正在他的怀里，惶惶然好似要睡过去，又好似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扎着两只羊角辫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儿在对她笑，笑起来的时候，牙齿还没全呢，但是笑着笑着，她就好似烈日下的泡沫，一点一点在她的指尖消散，最后，化为乌有……

　　　　猛然惊醒，低呼一声，却发现，身边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

　　　　很快，他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床上的小女人发丝凌乱，泠泠的大眼睛写满迷茫，他进门良久，她都恍然未见。

　　　　大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许是坐下的那一瞬间，她才恍然看到是他，抓住他的手，苍白纤细的手那样的有力，她说：“杭墨深，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一个噩梦……”

　　　　她低低地念完，又慢慢地转过脸，视线落在蓝色的窗帘上，定格了。

正文　第364章差点忘了，他没了

　　　　第364章差点忘了，他没了

　　　　“嫂子！”病房的门被推开，杭锦昕拄着拐杖，脑门上也绑了一圈绷带，一拐一拐地进门，只是走了几步，又顿然停住脚步，眨眨眼，回忆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季娴这般的……模样。

　　　　之前她在杭家有多嚣张多闹腾，今天就有多消极。

　　　　尤其是手术过后，刚醒没多久，脸色苍白的比病房的墙还要白上几分，更别说那明显无神到连眼珠子半晌都不转动一下的眼睛。

　　　　眼睛蓦然一酸，杭锦昕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一边猛地掉眼泪还一边抹着眼泪声音沙哑地哭到：“嫂子都怪我，都怪我，你说你天天好好的，我干嘛一定要把你叫出来，叫你出来我又保护不了你，我自己从楼梯上摔十次都没关系，但你这一摔，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嫂子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我……”

　　　　杭墨深只觉得自己这会儿听哭声听得脑子都疼！

　　　　季娴转过头看到那边哭得像个孩子的杭锦昕，也傻眼了良久。

　　　　可以想象一个腿受伤的女孩子，拐杖也丢了，一条腿站着，就那样捧着脸哇哇兀自哭得像个孩子，平日里可爱娇俏的杭锦昕也有这样的一天！

　　　　季娴闭了眼：“我累了，让她回去吧。”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对那么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在她面前保护了那么久，最后被推下楼的丈夫同父异母的妹妹。

　　　　杭锦昕眨着眼泪，抽噎着：“嫂子你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这一次，季娴没有再说话，倒是被哭声弄得头疼的杭墨深摆了摆手：“你先会去，你嫂子手术刚醒，这会儿还很虚弱。”

　　　　杭锦昕猛的点头：“那我过两天再过来。”

　　　　弯腰自己捡起拐杖，拐着腿刚准备走，又慢慢地转过身，眼巴巴地盯着杭墨深看了许久，小声地说：“大哥，那个，我手上的事我暂时不想告诉家里，这两天，你能不能找个人来照顾我啊？医生说我观察两天就好了，我……”

　　　　“我知道了。”

　　　　杭锦昕走了，病房里才算是安静下来。

　　　　杭墨深起身，住院的各种东西之前李婶都下楼买齐了，病房里有独卫和热水，拿盆子接了热水，又找到新毛巾，端到病床前，看着床上了无生趣的那张苍白的小脸，在她的床边坐下，指尖拨开凌乱的发丝，“是不是出了很多汗？刚手术完不能洗澡，给你擦擦，嗯？”

　　　　她没答话，他也不会等太，不然水会凉。

　　　　季娴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服务，全程杭墨深也不看她，就拿着毛巾一点一点地给她擦着，眸光细致认真地好似在做一件多么精细的活动。

　　　　结束的时候，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抹了抹额间的布满的汗滴，他低低地笑：“以前做过很多工作，却好像这一次，最累。”

　　　　她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男人的眉眼别样的温柔，他说：“都说摸得着吃不到才最辛苦，我现在算是真正体验到了！”

　　　　季娴只默默地翻白眼，转过脸去，不想再理他。

　　　　病房的床不算大，一人睡宽松，两人睡便是有点挤，华芸走的时候还特别叮嘱了杭墨深，让他自己一个人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却是不想，男人进洗手间冲洗一番之后，一身清爽的出来，直接就侧身躺床上了！

　　　　就那么一点点的位置，男人也能侧身笔直稳稳地躺着，还拉了她的手，在她的指尖找到些许的温度之后，才握着她的指尖慢慢地揉捏着，“之前在M国的时候我也这样睡，你睡你的，不要担心我。”

　　　　他都睡床上了，还那么丁点的位置，就算她再难过伤心，也不能为了一个没有了的孩子来为难他，毕竟，她也知道，当初最期待这个孩子的是他，孩子没了，他不比自己的伤心少。

　　　　边上挪了挪，侧过脑袋，她闭了眼。

　　　　她挪，他也随着挪过来，在她的身侧，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两个人相依，渐渐到睡着。

　　　　李婶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敲门进来，杭墨深早已起床，李婶也看不懂晚上男人到底是睡在哪，想着昨天晚上华芸特别的叮嘱，还是没忍住，一边给他准备早餐的时候，一边小声的说：“今天晚上我在这里看着吧，墨深少爷您回去休息，这一天天的，挤在沙发上睡也不舒服，正好我也没事，我来替换你……”

　　　　“没事，我自己在才能放心。”

　　　　季娴醒来的时候，杭墨深手里的三明治刚吃了不到一半。

　　　　男人看到她醒来，丢下三明治就大步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手习惯性地放在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才问她道：“怎么醒了，饿了没，还是肚子不舒服？”

　　　　季娴摇头，她就是迷迷糊糊听到有声音，才醒来。

　　　　“想吃饭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起身去洗手间，李婶跟过去，“墨深少爷，我来我来，您先去吃早餐。”

　　　　并没有假手与他，杭墨深依旧自己接了热水，漱口水倒进口杯，用热水温一会儿，才端出去，“你在床上洗漱不方便，就暂时先用漱口水漱口。”

　　　　李婶只觉得自己看的想抹眼泪。

　　　　她也算是看着杭墨深长大的，小的那会儿华芸和杭松柏虽然时常吵架，但那时候的杭墨深还算是幸福的，只是后来梅心渝挺着大肚子进入杭家，华芸离婚，杭墨深也别送去国外之后，她就知道，墨深少爷的好日子结束了，却是没想到，恍然十年的风景，她心中如同自己孩子一般的墨深少爷，照顾人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细致认真，若不是国外那段几年生活所迫，衣食无忧的他，哪里会学照顾人这一说……

　　　　伺候季娴洗漱完毕，看着她那张被毛巾擦得有些粉色的小脸，他的脸上才露出了几分浅浅的笑意，他说：“明天让李婶把你那些瓶瓶罐罐带一些过来……”

　　　　季娴神经一绷，豁然摇头：“怀孕不能用那些……”

　　　　话说到一半，她就顿然止住，低头怔怔的看了一眼自己还依旧平坦的小腹，以前即使那么平坦，但她还那么清楚地知道，那里有一个小生命。

　　　　而现在，还是依旧的平坦，但那里，已经空了……

　　　　她恍然失笑，垂眸之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砸在他的手背上，却又在抬眼看向男人的时候，强行勾出了一个笑容，她说：“差点都忘了，昨天跌下楼梯的时候，他就没了……”

正文　第365章这口气，不能忍

　　　　第365章这口气，不能忍

　　　　早餐即使杭墨深一口一口地喂，季娴还是只喝了一小碗汤就再也喝不下去，摇着头，眼底明显的疲倦：“不想喝了。”

　　　　她心里不好受，吃不下饭，杭墨深心里看着着急却也不想逼她。

　　　　拖着她的小脸打量了良久，他只叹气：“刚有点肉的小脸，又瘦了……”

　　　　她则是侧着脸贴着他的掌心，艰难地对他露出笑容。

　　　　明雨萱是顶着半中午的太阳过来的，敲开门的时候，杭墨深竟也没拦着她，就由着她大摇大摆地走进病房。

　　　　季娴看到是她来，远远地就对她露出了一个虚无的笑容：“你来啦，谢谢你。”

　　　　两个词，也透出两个人在一段很长时间的误解之后难得的友谊。

　　　　明雨萱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盯着季娴那张比纸还苍白了几分的小脸看了许久，摇摇头：“你不该说谢谢，倒是我，若不是我这些天盯着锦昕把你叫出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怪你，昨天不是你即使去找人，我……”

　　　　“飞扬一早就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了，他也很担心你。”

　　　　季娴只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两个人相顾无言，明雨萱转过脸，看向在那边沙发里坐着看文件的男人，才压低了声音问季娴：“杭总没去上班？”

　　　　季娴颔首，一般只要是遇到她的事，某个男人往往会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担心还要紧张，尤其是，她一早就没什么精神，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也就忘了还有杭墨深要上班这件事！

　　　　看季娴的表情，明雨萱更是叹气了，她说：“我和傅飞扬刚结婚那会儿，最怕的就是你这个前女友找上门，想着傅飞扬那么好，你们俩也那么多年的感情，尤其是在知道你结婚以后，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在和他赌气，随便找了个人嫁了，然后就更紧张，如果你找的那个人不好的话，飞扬肯定是放不下心，你们俩再纠纠缠缠，就更不可能分开了……”

　　　　看一眼那边即使是忙于工作的男人，也时不时地会朝他们这里看上一眼，在注意到季娴脸上明显轻松的表情之后，杭墨深也收回视线，抿成一条线的唇才有那么一些弧度。

　　　　“但看到你和杭总之间的感情，我好像就没有那么担心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命好，随便找了个人嫁了，还能遇到个对你好的高富帅……”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某一句话瞬间让季娴的神色有些出窍，抓了抓季娴的手，用疼痛将她的灵魂召回，明雨萱才道，“所以我相信季娴，这一次只是对你们感情的一次考验，跟他好好谈谈，也要适当地体谅体谅他，你要知道，杭总他……不是那种会让你受委屈的性子。”

　　　　明雨萱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季娴都没想清楚她之后这句明显话里有话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在夜幕降下来之后，下了班的华芸和华清严来了病房，华芸依旧绷着一张脸，因着吃饭这件事教育了季娴两句之后，就顺手拉着杭墨深出去了。

　　　　留下华清严和李婶。

　　　　季娴这一天的饭都是男人一口一口喂着的，这会儿杭墨深被华芸拉了出去，李婶就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代替男人，倒是季娴摆摆手，让她把桌子摆好，自己在桌子上吃就好了。

　　　　不得不说华芸的训话的确是管那么几分作用的，至少这一次李婶在鸡汤里加了几根煮的软烂的面，她也慢慢地一个人拿着勺子吃下去了。

　　　　华芸把男人叫出去还是为了戚家的事，白天里戚家那边也不知通过什么方法弄到了她的号码，旁敲侧击地问着季娴的情况，华芸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什么处理，她也还没清楚，后来在传来有人在恶意收购戚氏股票之后，她才顿然明白。

　　　　“你是真的准备这样做了？”

　　　　对于华芸难得一次脸色凝重地质问，杭墨深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淡淡地点头：“这口气，我自觉不能忍。”

　　　　伤了他的女人，又弄没了他的孩子，或许之前对他戚家太过于纵容，才会让他们觉得他杭墨深那么的好欺负！

　　　　面对他如此淡然的模样，华芸明显有些气急败坏：“那你有没有想过你……”

　　　　“不过就是重新开始罢了，或许妈你也觉得，公司比季娴重要？”

　　　　一句话，把华芸问的无处作答，左后盯着自家儿子那无比坚毅的脸看了许久，最后低叹一声：“好，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管你，但你要记得，妈和你外公，永远都是你的家。”

　　　　难得华芸这样的女强人也能说出这般一句感性的话。

　　　　杭墨深低笑一声摇摇头：“妈你想太多，还是你觉得，我不是戚氏的对手？”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说曹操曹操到，戚家的人，带着那两个犯了错的人，浩浩汤汤地来了。

　　　　杭墨深就站在那里，看着如此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勾了勾唇角。

　　　　他是没想到，戚家的人会这么沉不住气，这才……

　　　　低头看一眼时间，嗯，不过一天零五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们就放弃挣扎，过来求饶了？

　　　　掏出手机，给助理去了个电话。

　　　　沈为海走近的时候，正好听到男人打电话的内容。

　　　　相比于他们的人多势众，杭墨深只在电话里淡淡地说了一句：“帮我问候一下院长，医院内闹事，没人管吗？”

　　　　沈为海的脸瞬的就沉下来了。

　　　　他带那么多人过来，能请的能带的，都带来了，结果对杭墨深来说，他们就是来医院闹事的？

　　　　即使心里那样不爽，却还是强行扯出个笑容，摆摆手：“杭贤侄杭贤侄，我们哪里是来闹事的，不过就是把两个闹了事的孩子送来给您道歉罢了，我们……”

　　　　挂了电话的男人淡淡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薄唇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他说：“哦，道歉不必了，我们不准备原谅。”

　　　　来之前沈为海和戚如娟就仔细地分析过局面，想着所谓的恶意收购不过就是杭墨深逼他们出面道歉的一个方式，如今TIMES国内根基不稳，跟他们硬碰硬的话也难免后面有人出手，导致两家均受重伤，所以收购不过就是个噱头，他们道歉足够诚恳，孩子没了也不能拿公司来跟他们闹个鱼死网破吧？

正文　第366章我对自己的惩罚

　　　　第366章我对自己的惩罚

　　　　所以出门的时候，沈为海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闹小脾气，诚诚恳恳的道歉，最多就是赔偿点，损失不了太多的……

　　　　没想到的却是，杭墨深直接一口回绝了？

　　　　戚如娟　“杭墨深，你拿你根基还不深的新公司跟我们堵，我们戚家是看在世交的份上，别以为我们会真的怕你，还是你觉得……”

　　　　“就算是撤出国内我还有国外，大不了过几年从头再来，你们戚家……”他轻呵一声，眸光是尖锐的阴鸷，“没了，就没了吧。”

　　　　对，这才是他们最怕的，戚家若是败了，那就是真的毫无退路了，尤其是，他们知道，这几年得罪的人也不少，若是没了戚家这个保护伞，他们绝对会更惨！

　　　　所以……

　　　　猛地一把抓住快要冲出去的戚如娟，沈为海捏了捏眉心，戚如娟什么都好，尤其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