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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静问：“报警了吗？”
　　唐恬恬点头：“报了，但是警/察来了以后也找不到凶手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眼角的余光瞄到唐恬恬抹了药膏的手背，明静突然想起什么，她问：“你那天上班是不是比往常早了点？”
　　“没有吧……”唐恬恬偏头想了想，想起哥哥那天要去赶一个聚会，那个聚会定的地点有点远，那天他就跟她打商量让她早几分钟去上班，她觉得在家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
　　想到这里，唐恬恬点头：“嗯，有这回事，我哥那天有事，打算先载我到便利店，谁知半路就出事了。怎么了吗？”
　　“没事。”明静摇摇头，她伸手将小黑猫嘴里啃咬的逗猫棒拿出来，一下又一下的逗着小黑猫，漫不经心地说，“我就突然觉得，你那天打电话给我应该是提前来上班了。”
　　唐恬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低头刚好看到乖巧的小白猫走过去，赶紧捞进怀里揉了揉。
　　那天明静已经快到便利店了才接到唐恬恬的电话，以明静的角度不想事情，怎么样都不可能会觉得对方这个时间会比平时上班来得早。
　　明静看着唐恬恬，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你最近有没有看同城新闻？”玩了会小猫，唐恬恬看着明静，欲言又止，止了又止，还是说了出来。
　　明静老实地晃了晃脑袋：“没看，最近是发生什么了吗？”想到昨天的信，明静垂下眼睑，拿着逗猫棒轻轻敲了敲小黑猫的头。
　　唐恬恬纠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是关于那个杀人魔的，你……没事吧？”虽然明静没说，新闻里也没写被救出的人质真名，但唐恬恬联想起之前明宁贴的海报及那些连环失踪杀人案，不难猜出明静就是报道上警察拼死拼活救出来的人质。
　　对于唐恬恬小心翼翼的态度，明静倒是不以为意，她反问：“我能有什么事？这件事还不足以成为我的阴影，再说了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吗？”
　　唐恬恬呆了呆，半晌她抬手为明静鼓起掌来，掌声落毕还附送了两个大大的赞，打从心底佩服她：“你厉害！”这种经历还不能成为阴影的，真心牛。
　　明静摸着一边脸，假装不好意思地说：“一般般吧，也没有很厉害。”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不要脸。”唐恬恬噫了一声，拿出手机打开同城新闻滑了几下，然后将手机屏幕朝向明静，“你觉得没事那就好，你看这个。”
　　是一篇新闻报道，黑色的大号字体组成一串标题：
　　震惊！连环杀人魔竟然系黑暗骑士！！！！？目前已知死亡的受害者并非无辜受害者！！！？
　　一连用了很多的感叹号，标题内容很吸引人，成功吸引了很多标题党的注意力。
　　明静接过唐恬恬的手机，往下滑了几分，入眼就是一行警告的红色字体：此报道为不实有害垃圾信息，慎阅！
　　明静正想着管理人员怎么不删，往下一看，看到了阅读量110w＋，评论数1w＋，点赞数100w＋，转发数73w＋。明静想起来了，在这个app发的新闻报道文章要是超过某数值标超过100w，系统要删除这篇报道前会有七天预留期。
　　不过明静很好奇，这样的标题是怎么过审的。
　　似乎猜到明静的想法，唐恬恬解释：“之前的标题不是这个。”
　　明静看向她，唐恬恬想了想，说：“我记得好像是……‘痛快人心！史上最恶杀人魔被当众枪毙！警/察不畏危险勇斗恶魔救出无辜受害者！’后面好像还有小字说内含杀人狂魔被枪杀图片。”
　　明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唐恬恬继续说：“它里面的内容本来是有两篇的，这个黑暗骑士的报道放在后面，后面讨论得多了，转发量也多了，全都是因为后面这篇，于是写这篇报道的人就删了前面一篇留后面的，顺便标题也改了。”
　　明静的手指轻触屏幕，慢慢往下滑，这篇报道前面说了关于这起连环案件的细节，以及撰稿人对这起案件的看法，中规中矩，没什么看点，直到中间，他键盘猛地一敲，列出了十几个目前已知死于杀人魔之手的死者，附上他们的三寸相片，每张相片下面都标着死者的名字，接着他逐个说出其中近十人的生前事迹。
　　唐恬恬在一旁解释，这些相片以及下面做为证据的视频照片都是后来文章热度上来后上传的，当时有很多人都在质疑文字的真实。
　　明静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她看了那张相片几眼，接着往下看。
　　就看到撰稿人发布的证据视频，视频里是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女正在殴打一个老人家，老人家痴痴呆呆的，被打得头破流血不哭也不喊痛，还嘿嘿地对着面前几个拿着棍子揍他的青年傻笑，很显然，这个老人是有一定的精神问题的。
　　这是一个监控视频，长达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钟五十三秒，从男女殴打老人脑袋出血直到……老人倒在血泊里不再动弹，视频结束。
　　明静是拉着进度条看的，过程看得很压抑。
　　将视频拉上去，下面就是关于这件事洋洋洒洒的讨论，老人确实患有精神病，他被殴打致死后，可他的家人非但没有选择报警反而就着这件事找到那个青年，挨个要了一到三万元不等的赔偿。
　　而殴打老人致死的那几个青年在死亡名单里。
　　明静看着监控视频里他们模糊但不难认出的五官，鼻尖动了动，她仿佛又闻到了那股从门后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铁锈味。
　　这种铁一般的证据后面还列了许多，明静看到一半就没有再看下去，她直接拉到最底端看起了评论，评论里对杀人魔的做法好坏各半，但更多的是撰稿人列出余下几人的“罪证”。
　　有一条被赞数很多的评论表示关于老人那件事是真的，说发生在他家附近某街某巷，老人的伤口一看就是被打的，可事后他的家人收尸后却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死的，这个说法在评论者那里是没人相信的。
　　明静看着回复的评论里都在谴责老人的家人，咒骂那些青年死得活该，各种肮脏的字眼一一跃入眼帘，明静关掉手机屏幕，揉了揉太阳穴，将手机还给了唐恬恬。
　　唐恬恬接过手机，看着明静，眼睛亮晶晶的。
　　明静奇怪地回看她，问：“你这样看我干嘛？”
　　“你不觉得这个杀人魔很有正义感吗？”唐恬恬问，“虽然他的作法很偏激残忍，但他的本性还是挺好的。你想啊，要不然那么些天，他也没对你做什么对吧？”顿了顿，唐恬恬觉得自己的话太自以为是了，赶紧问明静，“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明静摇了摇头，面色不改地说：“没有。可能是抓错人了。”
　　“我觉他挺像好人的，”唐恬恬松了一口气，话说到一半话锋一转，“不过这种危险的人我一点也不想在生活中遇到。”
　　明静非常赞同：“确实很危险。”
　　“不过话说回来，”明静指了指唐恬恬的手机，“你以前不是不看新闻吗，怎么现在倒是关注起来了？”
　　“……”唐恬恬眨眨眼睛，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明静，移开视线，“……各种各样的原因。”其实从明静失踪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关注着各种新闻，甚至还特别关注了杀人魔这个关键词，然而那几天发现尸体的新闻又特别多，唐恬恬每次听到提示音打开app都又惊又怕，生怕打开后看到的就是明静遇害的消息。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唐恬恬转移话题，看了依然在做家务的韩露一眼，压低声音悄咪咪地问，“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吧？”
　　“我妈没兴趣听我们讲话啦，”明静知道，母亲这点隐私还是会给自己的，不然就凭刚才两人聊的话题，韩露早就冲进来了，“我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我挺想出去工作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有点难度，我需要一个时机。”
　　唐恬恬点点头：“嗯嗯，得理解下父母的心情。换位思考，我女儿要是遭到绑架，好不容易能活着回来，我肯定谢天谢地，不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半分。”
　　“好了，我下午还要上班。”
　　唐恬恬把窝在她身上昏昏欲睡的小白猫还给明静，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不用送了。”
　　明静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摸摸小白猫柔软的毛发，捏着爪子朝唐恬恬挥挥：“拜拜。”
　　“拜拜~”
　　唐恬恬挥挥手，离开前跟韩露打了声招呼，就打开门离开了。
　　明静看着两只小猫，喃喃低语：“方便就职之时啊……”
　　得好好处理做下准备呢，看来接下来有得忙了。


第60章　未来
　　“叮咚——”
　　门铃的声音响起，　明静从房间里走出来，　快步来到门前，打开后就看到明语那张不怎么讨喜的脸，习惯性地想皱眉，　却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而明语也许久没有联系了。
　　一时间，　她突然不知道该对明语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在门口站了一会，　明语率先打破了平静，　不悦地说道：“你干嘛？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是不想把猫给我们了吗？”
　　明静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是她让妈妈打电话给问亲戚里是否有想养猫的。于是向后退到一边，让明语进来。
　　明言比姐姐慢了一会，　明语正准备进去才爬上楼来，　看到明静后便热情地打了声招呼：“静静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言。”见到明言，明静就没有遇到明语时的纠结了，她微笑着朝明言打招呼，让他赶紧进来。
　　进门后，明语姐弟俩跟在家的韩露打了声招呼，　明语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喝了起来，边喝边打量四周。
　　虽然许久不见，也知道以前是小孩子间引起的小打小闹不愉快，　明静更知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但看着明语，面对明语这个人，她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像现在，明明只是坐下喝水，很自然的举动，可落在明静眼里，她觉这人很没有礼貌。
　　“哇，你家装修不错，这里环境也好。”明语的目光放在客厅中间装饰用的大水晶灯上，说，“你们搬来这里后，我们好像还没来过吧。”
　　明静偏头想了会，点了点头：“嗯。”
　　见明静只应了一声，明语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你自闭啦？”
　　“自你个头！”　明静没好气地说，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往明语身上丢去，“你看我的样子像自闭吗？我好得很！”
　　明语眼疾手快地接住抱枕，一旁的明言压低声音对她说：“姐，不要乱说话。”
　　“我没乱说，我这是在关心她。”明语转头对弟弟说道，回过头接着对明静说，“你不是自闭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不爱说话，之前老家祭祖你可不是这模样。”
　　明静知道明语这是在没话找话说，当初就是明语在南山湖游乐园看到她时第一时间通知了姐姐还报了警，她很清楚这人是想若无其事地关心自己。
　　“我只是不想和你说话好吗？”
　　明静丢下这句话，转身回了房间，去把两只小猫抱出来。
　　这时，韩露正好榨好果汁，端出来给了明语姐弟俩一人一杯，回头看到明静大包小包，身上还挂着两只小猫地从房间里出来，赶紧上前去帮忙。
　　明静把一堆猫咪用品摆地，然后将两只小猫递给明言，明言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摸摸小白猫，又摸摸小黑猫，眼里是止不住的欢喜：“哇，好可爱啊。”
　　“……”坐在他旁边的明语见状往外挪了挪屁股，抬手捂住口鼻，一脸的嫌弃，“不就一身毛比较好摸吗，有什么可爱的？”
　　明静奇怪地看向她，问：“你不喜欢猫？那你怎么跟我妈说想养？”想想又觉得不对，她问，“不对啊，我记得你以前也喜欢猫，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明语不说话了，明言逗着两只小猫，听到她们的话，跟明静解释道：“是我想养，我妈也同意了。姐姐几年前被野猫咬过一口，后来发了高烧，还有些过敏了，就不喜欢猫了。”
　　“野猫？”明静问，“有没有去打疫苗？”
　　“就是没打才发的高烧，”明言无视明语可以杀人的视线，继续说，“伤口感染，还有病毒，烧了好几天呢，还好后来退了，医生说再烧下去脑子就要烧坏了。”
　　“……”明静看着明语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只差没在左眼写一个蠢，右眼写一个货字了。
　　明语有些不服气，辩解道：“它咬得又不深，我怎么知道那么个小伤口会感染，而且以前我也经常被咬啊，都没事。”
　　明静看着她的眼神已经从宛如变成赤/裸/裸了，完完全全就是在看傻子的眼神。
　　半晌，她说：“被野生动物咬到要去打针，这是常识。”
　　想了想，明静再补一刀：“我五六岁就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明语挪了下位置，没礼貌的用屁股对着明静，跟坐在这边单人沙发上的韩露聊天，“伯母，你榨的果汁好好喝，是放了什么在里面吗？”
　　韩露笑着说：“我放了些益生菌，好喝吗？”
　　明语点点头：“好喝。”
　　明静看了她们一眼，从地上的猫咪用品里拿起一大袋猫粮给明言，明言没有接，家里同意他养猫以后他就买了很多猫食品和猫用品，这些家里都有。
　　明静告诉他这是猫咪们常吃的猫粮，如果突然让猫咪换一种粮吃的话它们会不习惯的，带些回去可以混在新猫粮里让猫咪慢慢习惯，猫咪用品也一样，尤其是小黑猫，它比较死心眼，明静也是把它带回家后，才发现它只要认定一种玩具一定要玩腻玩坏了才换玩具，不然会一直咪叫着四处找它的玩具。
　　明言一一记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两只小猫，心想把小猫带回去，他还得好好补一些知识。
　　最后在两只小猫中，明言选了活蹦乱跳，凶得一匹，从明静手里被明言接过去后，已经将他的手挠咬好几条红杠杠的小黑猫。
　　明静有些意外，她以为明言会选脾气较好，又是品种猫的小白猫，没想到最后选了小黑猫，不过想想会觉得挺好，明语的妈妈有时给人感觉挺狠的，因为能把小黑猫的性格养得好一点，明言也不至于会一直被咬。
　　拎着小猫和小猫用品，以及韩露塞的各种大包小包的东西，明语姐弟俩离开了明静的家。
　　临走前，明言问明静，小黑猫有名字吗？
　　明静沉默了下，说：“没有。你回去给它取一个吧。”
　　没有了能叫它名字的人，自然是没有名字。
　　客厅里，小白猫突然没了小伙伴，有些茫然无措起来，小小地缩成一团，可怜吧唧地窝在沙发的一角，发出咪唔咪唔的叫声，呼唤着小伙伴。
　　明静一把将它抱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隔了一会，她说：“……你就叫小白子吧，大名雪玉，挺好听的。”
　　“咪…”回应她的是小白猫依旧可怜兮兮的叫声。
　　下午，明静的远房亲戚——一对颜值颇高的兄妹过来接小白猫，明静看得出来，这兄妹俩都很喜欢猫，特别是妹妹，对着小白猫爱不释手地摸着它的脑袋。
　　明静跟他们讲了一些照顾小白猫的细节，以及小白猫的名字，给了他们剩下的猫用品。
　　哥哥接过东西向明静道了声谢，夸道：“谢谢，雪玉这个名字很好听。”
　　明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就让他们把小白猫带走了。
　　他们走后，明静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韩露见状进来帮忙，忙活中，韩露问明静，刚刚那对兄妹还记得不，是她堂三叔公的孙子孙女，跟自家的关系比明语家还要近一些。
　　明静收拾书桌，闻言头也不回地说：“记得，上回老家祭祖遇到过，挺有礼貌的。”
　　话题结束，母女俩不发一语，默默地收拾着房间。
　　直到收拾好，韩露抬头看了眼时间，揉揉酸痛的胳膊，正准备去做饭，明静叫住了她。
　　“妈，你待会要出门的话，给我买斤樱桃吧。”明静坐在自己的床子，舔了舔唇，“最近有点想吃。”
　　“樱桃？”韩露不可置信地转身，因为明静不喜欢樱桃，家里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一颗樱桃了。
　　“嗯，”明静点点头，她说，“突然发现很久没吃了，有点想吃。”
　　韩露弯起嘴角，语气里带着宠溺：“等会你姐姐要回家了，我让她路上买回来吧。”
　　说完，韩露转身去厨房。
　　“好——”
　　明静看着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便向后倒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眯了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地睁开眼睛，探头看向门口，确定韩露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后，便开始有所动作起来。
　　她在床上站起来，从衣柜上取下了一个大型的行礼箱，打开后将里面原先收起来的一些东西拿出来，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挑挑拣拣出几套衣服扔到床上去。
　　关上柜门前，她的眼角看到一件蓝白色条纹的衣服，将它翻找出来，抖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