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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老人走近了几步，念采薇就发现他拄着拐杖。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顾子琛从放下碗，刚站起来，那老人就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带着笑意，闪着光的双眼在小屁孩跟念采薇身上来回逡巡着。

　　☆、第五十六章　有完没完了？

念采薇认得这个老人，上次在权交所的时候，见过一面，只知道跟顾家是世交，至于究竟是顾子琛的什么人，也就不是很清楚了。
　　　　张提年眼神在念采薇面前滑过，继而落在正大口大口端着碗，扒饭的小屁孩身上。
　　　　矍铄的双眼中，夹带着精光与笑意，声音刻意压到很慈祥对着小屁孩问道：“小娃娃，饭好吃吗？”
　　　　念采薇看得心一紧，只站在那儿有点儿局促不安。
　　　　小屁孩饿啊，这会儿听见有人问话，头终于是从碗里抬起，重重点了两下头，“好吃！好吃！”
　　　　因为吃的过快，嘴角两边沾了好几粒饭粒儿，白花花的点缀在小屁孩蠕动的双颊上，有几粒饭粒儿还没黏住，直接落在身下的椅子上。
　　　　张提年“呵呵”笑了两声，视线落在了顾子琛身上，举着拄着的拐杖在顾子琛腿上轻轻拍了拍，“怎么？不打算介绍介绍？”
　　　　气氛有点尴尬，顾子琛似乎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可看张提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那儿，盯着念采薇，那眼里晕着的笑意让念采薇十分不自在，总觉得别有深意一般。
　　　　而且，心里，多多少少也没想这么快就让顾子琛家里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今儿遇到熟人，自然也是没想到的事情。
　　　　藏在餐桌下的脚，不着痕迹的踢了踢顾子琛，面上却仍是带着浅淡的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顾子琛才发声，笑道：“张老，这是我妻子，我女儿。”
　　　　话，很平和，就跟平常说话一样。
　　　　脸，很很温柔，带着幸福的笑，很明亮，一点儿不像在撒谎的样子。
　　　　念采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整个身子顿时僵在了那儿，全身，像是被电触了一般，打了一个强烈的激灵。
　　　　而吃饭的小屁孩，只哼了哼，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反驳，便继续吃饭。
　　　　张提年到底是经验丰富的人，似乎完全没被这个消息震惊到，脸上的笑意更甚，“哟，子琛，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怎么都没通知我？突然就有了妻子，女儿，叫人真是好震惊。”
　　　　“呵呵！”顾子琛走出座位，站在了张提年身边，“这是前几天刚办的事，张老自然不知道。”
　　　　说着，双手已经扶住虚扶住了张提年，“张老要回去休息吧，我送您回去吧。”
　　　　张提年隐隐笑着，“正好，手脚不方便，有人送送也挺好。”说完，看着已经抬头，眨着咕噜噜大眼的小屁孩，“小娃娃，借一下子琛，没意见吧？”
　　　　“去吧，去吧，老师说尊老爱幼是美德。”小屁孩摆着手，说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张提年听见小屁孩如此有趣的回答，眼角笑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由着顾子琛的搀扶，往餐厅外走去。
　　　　念采薇看着顾子琛跟张提年消失在餐厅里后，才坐下。
　　　　眼睛瞟到已经被小屁孩吃的精光的饭碗，“寸寸吃饱了吗？”
　　　　被这么一折腾，心，惴惴的，已经没了吃饭的胃口。
　　　　“没有，这碗太小了，就一丢丢，妈妈，我还要再吃三碗。”小屁孩摸摸还是瘪瘪的肚子，站在椅子上，拿着勺子把米饭舀到了自己的碗里。
　　　　等把碗舀的堆不下的时候，才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发呆的念采薇，“妈妈，你认识刚刚那个老爷爷吗？”
　　　　“不认识！”摇头，脑海里第一时间反应便是拒绝。
　　　　“哦！”小屁孩盯着自家妈妈看了一会儿，脑海里某件事转了转，“妈妈，刚刚琛琛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什么话？”
　　　　“就是琛琛刚刚向那个老爷爷介绍我们的那句话。”撇撇嘴，“其实我刚刚想反驳来着，可是想到还是要留一点面子给他的，这才没出声。”
　　　　小屁孩往窗户边上挪了挪，两条小胖腿盘在一起，跟打坐一样，“说什么我是她女儿，你是她老婆的，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能乱说话呢，真是的。”小屁孩嘴上油油的，还不停的批评着顾子琛刚刚说的话，连饭都忘记吃了。
　　　　念采薇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想别的事情，把小屁孩的碗递到她手里，“快点吃饭吧，妈妈知道了。”
　　　　“妈妈，你不要怪我啰嗦，像琛琛那样的人，就不能给他甜头，知道不？”
　　　　“像琛琛那样的人，哪样的人？”被小屁孩的话逗笑，明明这么小，还总是学大人口气说话，听着就有一种滑稽感。
　　　　“哪样哪样？就那样的人呗，他能对我变心，以后也会对你变心的，所以妈妈，你坚决不能让他占你便宜。”
　　　　“那之前寸寸还不总是让琛琛占便宜，你还总凑上去亲他呢，这难道不叫甜头？”
　　　　这话刚说完，小屁孩脸就红了，紧紧抓着碗沿，撅着嘴，“这……这不一样，我是小孩子，妈妈是大人。”
　　　　“既然寸寸是小孩子，那你怎么能说琛琛抛弃你了？明明你们俩就没有恋爱过。”故意噎着小屁孩的话。
　　　　被念采薇说的无法反驳，小屁孩把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哎呀，不想跟你说话了，真是烦死人了。”
　　　　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扒着碗里的饭，心里，虚虚的。
　　　　——
　　　　顾子琛把张提年送到卧室后，并没有立刻走。
　　　　知道张提年肯定有事问他，像这种情况，顾子琛早已预料到，自然，心里，也早有准备。
　　　　张提年在脱下外套，由着身边的人扶着坐下，端来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才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顾子琛。
　　　　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而是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不走？不怕她们等太久？”
　　　　果然，一出口，语气就不太好。
　　　　顾子琛却不在意，依然淡笑着，“知道张老要有疑问，想问就问吧，张老不一直都是个直爽的人么？”
　　　　“呵呵，你小子，行啊！”举起拐杖就在顾子琛脚上敲了一下，“难怪芷欣为你受伤，你都无动于衷，原来早就有心上人了，现在连女儿都有了，你说说这叫怎么回事儿？不给个交代，我心里的气消不下去。”
　　　　自己的孙女儿为了他，被折腾成那个样子，而当事人，却跟没事一般，还过的如此幸福，这么一对比，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儿。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爸我妈也不知道我有个女儿。”
　　　　“哦？有个女儿还瞒着？难道这女娃娃不是你亲生的？”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可话语里的试探却还是听得出。
　　　　顾子琛脸色豁然一沉，“恐怕不能如张老的愿了，那女娃娃确实是我的女儿。”
　　　　因为顾子琛的话，气氛凝滞了几秒，接着，便听到张提年的笑声，“果然有了心上人就不一样，这脸，终于是有变化了。”
　　　　说罢，像是想到什么，“子琛啊，有空去看看芷欣吧，虽然她之前做了错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一直在反省，我也不要求非得对她有多好，至少去看一眼也是好，好歹是我孙女儿，那模样，现在连我这个当爷爷都看不下去，就当是我求你。”
　　　　顾子琛没应，好似没听到一般，头转向窗外看了一会儿，动了动脚，才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张提年说话，直接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寂静空荡的卧室，张提年看着渐渐合上的门，良久叹了一口长长气。
　　　　——
　　　　顾子琛回到餐厅时，小屁孩肚子已经鼓鼓的，这会儿手里，正拿着一块水果啃着。
　　　　站在椅子上，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四周。
　　　　“妈妈，你还是快点吃吧，不用等琛琛了，他都去了这么久，估计那位爷爷留他吃饭了。”
　　　　“留谁吃饭了？”头上突然一重，小屁孩扭头，就看见顾子琛站在面前，手还放在他的头上。
　　　　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心虚的撇开眼，“留……留饭给你吃。”
　　　　“嘿嘿！”瞧那心虚的样子，顾子琛知道小屁孩刚刚说的话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在对面坐下，看见念采薇面前的饭没了热气，都没动过，“还没吃？”
　　　　“等你回来一起吃，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就我爸的一个老战友，还能说什么？”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却发现念采薇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怎么了？”手覆在她脸上，大拇指在脸颊上摩挲着。
　　　　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被人看到了，有些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反正早晚要让他们知道，你放心吧，这毕竟是顾家的家事，在我家里人还不知道你们的时候，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知道她心里担心什么，也知道她顾虑，只能柔声安慰着。
　　　　“嗯！”心里安定了些，脸上略微粗砾的感觉，让念采薇觉得心里暖暖的，就想抬手覆上去。
　　　　孰料，刚伸到一半，手就被打了回来。
　　　　身边，小屁孩正瞪着大眼，气鼓鼓的看着俩人呢。
　　　　“有完没完了？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事，不怕不利于我的心理健康发展吗？哼哼！”
　　　　俩人：“……！”
　　　　小屁孩见顾子琛的手在放在自己妈妈脸上，忙伸手将他的手拿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妈妈，“妈妈，你身为女的，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矜持呢？”
　　　　拧着两条小淡眉，双颊鼓鼓的，憋着气。
　　　　念采薇：“……”
　　　　

　　☆、第五十七章　这男人越来越放肆了！

小屁孩都如此说了，当然，也就要注意一点了。
　　　　看着小屁孩双手抱胸，盯着俩人，就跟盯贼一样，气呼呼的撅着嘴，眼睛都比平时放亮了许多。
　　　　“哼哼！我会盯着你们的，最好不要给我搞小动作。”说完，对着正吃着饭的顾子琛，狠狠瞪了一眼。
　　　　念采薇也只能无奈，摸摸小屁孩的头，假装没听到。
　　　　脸有些红，被自己女儿那样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更何况刚刚她还想伸手摸上去呢。
　　　　轻微的抬起眼皮，看着正坐在对面，优雅的吃着饭的男人，手里拿着银白色的筷子，修长遒劲的手指在灯光显得更加骨节分明。
　　　　像是雕刻好的上好象牙，没一个地方，都无可挑剔。
　　　　忍不住的，脑海里就跳出他的手拉着自己手的画面。
　　　　温温热热，带着男性的刚阳与韧力。
　　　　这么一想，就刹不住车了，脸也随着脑海里想的画面，越来越红，手拿着筷子没吃饭，只一直戳着碗。
　　　　面带羞红，看似在傻笑又窘迫。
　　　　“低着头干什么？”温和的声音传来，震得念采薇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两颊带着桃粉，水盈般的双眸夹带着娇媚的春光，慌了一下，咬着筷子，“没……没什么，就想事情呢。”
　　　　说完这话，头却低的更低了，恨不能埋进碗里。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纯洁了。
　　　　唔！
　　　　正自我反省间，大腿上，忽的一热，像是有小虫在上面爬一样，痒痒的，却又像是产生静电一样，“兹溜”一下子，全身有些酥麻。
　　　　倏的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就见他原本端着碗的手放在了下面。
　　　　迎上那隐隐带着笑深邃双眸，平静如波的里面，带着丝丝的暧昧与火光。
　　　　脸，蓦地一红，急忙撇开眼，同时，桌上的腿，也不着痕迹往后面挪了一些。
　　　　只没过一会儿，他的手又摸了上去。
　　　　这次，已经退不可退，而他的手却更加肆无忌惮。
　　　　今天的念采薇，为了方便，穿的一条打底裙，那配套的自然就是打底裤。
　　　　酒店里温度高，不像外边那样冷，念采薇选得是较薄的，没有绒的打底裤，窄小的打底裤往身上那么一穿，还是能隐隐的看见一抹白皙的皮肤。
　　　　顾子琛嘴角带着浅笑，已经停止吃饭，而是背靠在椅子上，做派悠闲，眼睛盯着对面脸色越来越红，头越来越低的女人。
　　　　害羞了？
　　　　不自禁的“呵呵”笑了两声，桌下的手捏了捏腿上的软肉，感觉到念采薇身子立刻僵住，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眼底的幽深也愈发重。
　　　　“坏琛琛，你笑什么？怎么不吃饭了？”小屁孩纳闷的看着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的顾子琛。
　　　　看完顾子琛，转而看向身边的妈妈，咦？妈妈怎么头低的那么低啊？
　　　　凑过去，从下往上一看，“妈妈，你很热吗？脸怎么红扑扑的？好像屋后柿子树上的柿子哦。”
　　　　“是……是啊，有点热呢，寸寸觉得热吗？”
　　　　迫不得已将头抬了起来，趁着小屁孩不注意，脸色涨红的朝对面的男人威胁性的看了一眼。
　　　　身子僵住，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了那只在大腿上作乱的手上。
　　　　身子有些软，那粗砾的感觉，让念采薇抑制不住的隐隐颤抖，却又极力克制着。
　　　　“都穿这么少了？还热？不会是心里烧着火吗？”促狭的开口，看着对面的可人儿，忍不住开口逗弄，身体里隐含着的激动因子，也跟着火似地四处乱窜着。
　　　　“胡说，只不过刚刚吃到了一个特别辣的辣椒而已。”
　　　　“是吗？”小屁孩继续盯着自己念采薇，“可是妈妈，你都没出汗呢。”
　　　　按照以前的样子，妈妈要是吃了辣椒，鼻头上会冒汗的。
　　　　“是……是吗？”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忍不住“刷”地站了起来。
　　　　因为声响过大，吸引了旁边的人纷纷看向这边。
　　　　脸，已经红的快滴血，身体的异样，让念采薇羞窘又心慌。
　　　　佯装理了理头发，不敢看对面的男人，“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先在这儿等等。”说完，就低着头，急匆匆的往洗手间走去。
　　　　小屁孩眨了眨眼，看着跟人踩了她尾巴似地妈妈，疑惑道：“妈妈这是怎么了？”
　　　　“妈妈估计真是被辣椒辣的。”桌上的手动了动，温软的触感犹在，让顾子琛满意的笑了笑。
　　　　深呼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火热，也起身。
　　　　“你去干什么？”小屁孩立刻警觉起来，“哗啦”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去上一下洗手间，寸寸在这儿乖乖的。”摸摸小屁孩的顺滑有光泽的蘑菇头，一点想去做贼的心虚感都没有。
　　　　可小屁孩哪是这么好忽悠的？
　　　　两只小肉手抬起，抓住了放在头上的大手，绷着脸，“不准去，等妈妈回来了，你再去。”
　　　　“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去？”手没动，任由小屁孩这么抓着。
　　　　小屁孩听着他的疑问，朝天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肯定是要去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哼哼！”说完，像是一直斗胜的公鸡，昂扬着头。
　　　　顾子琛：“……？”
　　　　顾子琛真没撒谎，是憋得慌，心里跟有个羽毛在撩着一样，心痒难耐啊。
　　　　微微的挣了挣手，“寸寸，相信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哼哼，不放！”小屁孩的手抓的越发的紧了。
　　　　鼓着小脸，往前走了一步，“你要是走，我就大喊，有人要抛弃女儿了。”
　　　　哪有留孩子一个人在餐厅的？可真够放心的呢。
　　　　小屁孩心里有些伤感，虽然她毕比较听话比较乖，可也不能这样放心啊，就不怕她被人拐走了吗？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哼哼！
　　　　“现在承认是我的女儿了？”看这情形，显然是上不了厕所了，虽说不能泄火，可听到小屁孩这么说，也是不错的。
　　　　压了压心里的火，重新坐回椅子上，“好，琛琛不走，等妈妈回来再去上厕所。”
　　　　“哼哼！”冷哼了两声，却没松开顾子琛的手，两只小手分别抓着顾子琛的大拇指跟小指。
　　　　——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冲水声，最里面的隔间里，念采薇将手擦拭完的纸巾扔在旁边的篓子里，呼了一口气，将打底裤提了起来。
　　　　走到盥洗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发红，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脸上还是很热，打开开关，鞠了一捧水往脸上扑了扑。
　　　　冬天的冷水，都是彻骨的，手上立刻感觉到刺骨的冷。
　　　　冷水扑面，热意消退了些。
　　　　脸上的红润也没那么明显。
　　　　整了整额前的湿润的刘海，脑海里不自禁的又浮现起顾子琛那双促狭的双眼，心里一热，耳根处又爬上一股浅淡的红晕。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这种场合……
　　　　想着刚刚差点出丑，心里那一点点的羞赧也都消失了，此时胸腔里倒燃着一簇小火苗。
　　　　……
　　　　从洗手间出来，念采薇虚了一口气。
　　　　幸好没跟过来！
　　　　低头走着，因为正想着事情，也没看拐角处会突然冲出个人。
　　　　“砰！”俩人撞在了一起，身体也由于惯性，一下子往后倒去。
　　　　念采薇反应快，扶住了墙壁，还没稳定心神，就看到与自己相撞的人要往另一边倒去，连忙伸手，将快要倒地的江慧君拉住。
　　　　冲力过大，两人都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索性的是，没摔倒。
　　　　稳了稳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