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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很累，睡醒了你再打我好吗？”庄慕凡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疲倦感。

　　　　“你什么意思？”庄海兰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明白过来的时候骤然拉了拉她的衣服，“你别告诉我你们昨晚没发生关系？！”

　　　　庄慕凡看着庄海兰，老实地回答：“没有。”

　　　　庄海兰忽然发疯，庄慕凡不想听那些话，说了另一个刺激她的事实：“我们分手了。”

　　　　“什么？！你们还分手了？！”庄母高了分贝，猛地拧了她一下，“庄慕凡！我让你去把关系坐实了，你反而被甩了？！”

　　　　庄慕凡后退一步，眼泪掉落下来，“是。”

　　　　“庄慕凡！你出息啊！你还给人甩了！”庄母的尖音，在胡同里响彻。

　　　　闭上眼，迎面而来的果然是一顿挨打。

　　　　可是她感觉不到痛，她这颗心，正在被腐蚀着。

　　　　耳旁，是周围一扇扇窗户打开看热闹的声音，庄家打女儿的事，司空见惯了，没人管。

　　　　庄慕凡想，或许并不是因为世态炎凉，而是那些人根本就不想踏进这里——

　　　　谁都知道，她妈妈庄海兰是个技女。

　庄慕凡，你斗不过我！

　　　　谁都知道，她妈妈庄海兰是个技女。

　　　　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从这个胡同里进进出出。

　　　　邻里很讨厌她们，可能并不是因为她妈妈本身的“职业”，而是因为住在同一片地方，这里会被认为是肮脏的地方。

　　　　事实上，这个地方除了庄海兰之外，并没有性－工作者，所以他们会认为，这个地方是被她妈妈弄脏了的。

　　　　最重要的是，她们还得提防自己老公不会去这么近的地方偷吃。

　　　　庄海兰的确得防，现在也不过三十九而已，加上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很年轻。

　　　　庄慕凡站在那里挨了好久的打。

　　　　这一点，陆泽远早就猜到了，他一直都知道她有个怎样的妈妈。

　　　　“阿姨你够了！”身后响起一道庄慕凡熟悉的声音，有人阻止了庄海兰，“慕凡是你亲生女儿吧？你这是要打死她吗？”

　　　　来人是她大四认识的好朋友席不悔。

　　　　“庄慕凡，你必须把陆泽远给我套牢了！”庄母离开前，警告了一句。

　　　　“慕凡，怎么回事啊你？”

　　　　庄慕凡揉揉自己的脸，只有苦笑。

　　　　……

　　　　“卧槽！陆泽远这个禽shòu！”听庄慕凡讲述了昨晚的经过，席不悔暴怒，“慕凡你放心，我去帮你讨回公道！那个狐狸精是文艺系的许连翘？果然是狐媚子！平时看着就SAO！”

　　　　眼看席不悔连袖子都挽起来了，庄慕凡抓住了她的手腕，摇摇头说：“算了不悔，我成全他。”

　　　　该哭的，昨晚都一次性哭完了。

　　　　她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了！

　　　　世界少了谁都会继续转，她庄慕凡的生活没有了陆泽远，也一样能过。

　　　　庄慕凡看开了，做为好朋友的席不悔却咽不下这口气。

　　　　……

　　　　许连翘还在睡，陆泽远裸着上身走进了客厅。

　　　　昨晚的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歇了，窗外绿叶上水珠滴落，空气很清新。

　　　　陆泽远站在窗前好一会儿。

　　　　昨晚雨下得好大，她知道避雨吗？

　　　　转过身，他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蛋糕盒上。

　　　　陆泽远走过去坐下，打开了蛋糕盒，做得很精致的一个蛋糕，上面写着：泽远，生日快乐！

　　　　后面还有个简单的笑脸，陆泽远的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庄慕凡的身影，看着这个笑脸就仿佛看到她灿烂的笑容一样。

　　　　他切了一块，直接吃起来。

　　　　好吃。

　　　　“泽远，”许连翘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走到他背后，搂住他健壮的身躯，“早安。”

　　　　“早。”

　　　　许连翘的视线落在她面前的蛋糕上，已经是不开心起来。

　　　　“这不是她给你送的蛋糕吗？”

　　　　“饿了。”

　　　　“昨晚忘了跟你说了，生日快乐！”她凑到他的耳边，双掌紧紧地贴着他紧实的胸肌上，“昨晚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恩。”

　　　　许连翘暗示着，想要和他再翻云覆雨一番，手渐渐往下伸。

　　　　陆泽远抓住她的手腕说，“连翘，我还要去公司。”

　　　　许连翘略尴尬：“嗯！快去换衣服吧，我们出去吃早餐！”

　　　　看着陆泽远回卧室后，许连翘的视线落在眼前的蛋糕上，端起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庄慕凡，你斗不过我的！

　失了爱情，不能连尊严都失了

　　　　第二天，庄慕凡被陆泽远甩了的事，很快就在雪大传了开来。

　　　　本来就有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现在当真成了，还不赶紧幸灾乐祸？

　　　　早上的课结束，庄慕凡和席不悔抱着书本从大教室里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路上有不少人对庄慕凡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席不悔那暴脾气就上来了：“次奥！谁有意见出来单挑！”

　　　　那誓要横扫千军的气势，吓跑了一些。

　　　　“不悔——”庄慕凡拉她，“算了，你这样气着你自己。”

　　　　“我说慕凡！你好歹是被人绿了，你就一点也不气恼？我跟你说，他陆泽远就是欺负你脾气好！他要是我男朋友，我看他敢背叛我！”

　　　　“气啊，”庄慕凡的眼睛有些红红的，“气，难过，心痛，可是我又能改变什么？我失了爱情，不能连尊严都失了。”

　　　　席不悔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叹气，算了，正主都这样说了。

　　　　“也对，分就分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呀，慕凡，真巧！”

　　　　席不悔回身，庄慕凡抬头。

　　　　是啊，真巧！

　　　　陆泽远和许连翘迎面走来，狭路相逢！

　　　　“嘿我这暴脾气！提谁谁来是吧！”席不悔“砰”的一声把书本丢在一边的台子上，再把长发一甩至身后，拿过笔就迅速地挽到了后脑勺，撩起两只袖子。

　　　　“哎——不悔！”庄慕凡看席不悔一副要干架的样子，赶紧拉她。

　　　　得拦！

　　　　许连翘要是被不悔逮着了，就她那身子板？非给不悔打残了不可！

　　　　人许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把她给废了，她和不悔还有好日子过吗？

　　　　庄慕凡拉着席不悔不让她乱来，视线也落在了他们身上。

　　　　陆泽远的眉头是紧蹙着的。

　　　　她心里骤然有些抽痛。

　　　　如今他是连看都不想看见她了吗？

　　　　许连翘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席不悔的存在，她只看庄慕凡，挽着陆泽远的手臂走过去。

　　　　许连翘娇笑，声音轻柔得很：“慕凡，谢谢你把泽远让给我。”

　　　　席不悔能感觉到慕凡抓着她的手颤了一下。

　　　　庄慕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垂挂着的那只手紧紧地握着。

　　　　被背叛，她可以选择让事情跳过去，可许连翘得理不饶人，抢走了陆泽远，还来炫耀。

　　　　他们双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让她恶心得想吐。

　　　　“三八！你给我闭嘴！”席不悔上前一步，“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她最讨厌虚伪的女人！

　　　　慕凡做人很真，所以她喜欢，因此她们才能成为朋友。

　　　　许连翘并不认识席不悔，对于她的突然出现，娇弱地后退躲进了陆泽远的怀里，“泽远……”

　　　　陆泽远蹙眉：“席不悔，嘴巴放干净点。”

　　　　“哎哟笑死人了，”席不悔故意哈哈大笑，表情特别夸张，“陆泽远！你浑身上上下下有哪儿是干净的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大少爷也好意思跟我提干净两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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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跪道歉

　　　　“陆泽远！你浑身上上下下有哪儿是干净的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大少爷也好意思跟我提干净两个字！”

　　　　做为慕凡的好朋友，陆泽远当然认识席不悔。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

　　　　对朋友有义气，两肋插刀，所以慕凡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她绝对不会罢休。

　　　　“不悔，我们走吧，还有课，就不打扰他们恩爱了。”

　　　　陆泽远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庄慕凡，神色有些复杂。

　　　　占着有陆泽远的庇护，许连翘料定庄慕凡和她的朋友席不悔不敢对她怎么样，娇笑：“慕凡，我们今天是特地来找你说一件事的。——泽远，你来说啊。”

　　　　陆泽远看着庄慕凡，并没有说出什么话。

　　　　“看来泽远还不好意思呢，”许连翘笑着道，“那就让我来说吧。是这样的，慕凡，你做为泽远的前女友，我们想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典礼，下个月一号哦。”

　　　　席不悔都看到一旁的慕凡身形闪了一下，脸色倏地就变了。

　　　　前女友。

　　　　昨天白天，她还是他的女朋友，到了晚上，就已经变成了前女友。

　　　　真是够讽刺的。

　　　　“陆泽远！你真让我觉得恶心！”席不悔实在看不过陆泽远竟然任由许连翘蹬鼻子上脸，不断地在慕凡的伤口上撒盐，“能带着你的**滚蛋吗？老子看着碍眼！再不滚小心我不客气！”

　　　　庄慕凡拦她。

　　　　“要不是看在慕凡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好好地在这里放屁？我告诉你，我不废了你我席不悔跟你姓！”

　　　　“真的算了不悔，”慕凡无心再纠缠下去，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我们走吧。——陆先生，很抱歉我不会去参加你们的订婚典礼，没兴趣。”

　　　　“走就走！”席不悔生气，先走了。

　　　　“不悔！你的书——”

　　　　庄慕凡此时并不知道席不悔只是佯装生气，将她放在台子上的书本一同抱了起来。

　　　　他们见席不悔要走，没在意，一心只看慕凡，这时席不悔已经绕到陆泽远的身后，猛地一脚踹向了他的后膝弯。

　　　　“扑通”一声，陆泽远跪在了庄慕凡的面前。

　　　　所有人都惊愕了。

　　　　庄慕凡也并不知道不悔会突然对他出手。

　　　　“泽远！”许连翘惊喊。

　　　　本来围观他们的人就多，闹了下跪这一出戏，停下脚步的人就更多了。

　　　　“你敢？”席不悔往许连翘那凶狠的一瞪，吓得她呆在原地真的没敢再动。

　　　　许连翘觉得，她要是敢往前一步，席不悔那个疯子真的会对她动手！

　　　　“陆泽远，今天你不给慕凡道歉，你就别想起来！”

　　　　“泽远……”许连翘担心地喊，“快起来啊……”

　　　　可是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被席不悔踢倒的陆泽远却没有立马起来，他没有动，抬头看着慕凡。

　　　　面对这突然的一幕，慕凡怔了一下。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庄慕凡不知道陆泽远有没有要和她道歉的打算，只是她不愿意再做被围观的猴子，没有再看陆泽远一眼。

　　　　她从他身边毅然走过，没有一丝留恋。

　　　　“哎——慕凡！”席不悔也不再搭理陆泽远和许连翘，追了过去。

　　　　陆泽远伸出去想要抓住她手臂的手落了空。

　　　　“泽远！你没事吧？”许连翘去扶他，“那个席不悔太嚣张了！怎么这样……”

　　　　“没事。”

　　　　他看着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无言。

　　　　刚刚她与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才忽然明白了过来。

　　　　他和慕凡，真的已经咫尺天涯。

　庄慕凡不干净！

　　　　站在陆家大门前，庄慕凡已经发了好久的呆了。

　　　　“庄小姐，”陆宅的管家从里头出来，“让你久等了，少爷出去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慕凡把手中的箱子递上去，“这是你们少爷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既然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些东西理当还给他。”

　　　　“这……”管家为难地看着，“那庄小姐不如进去屋里等，少爷寄放在你那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还是等少爷回来，庄小姐你自己交给少爷吧。”

　　　　慕凡笑着说：“没关系的，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管家没应。

　　　　既然是不重要的东西，又何必亲自送过来呢？

　　　　身后引擎声响。

　　　　管家没有再站着，而是朝停下的那两辆车走去。

　　　　两辆豪华的车里陆续下来一些人。

　　　　陆母和许母一辆车，陆泽远和许连翘一辆车。

　　　　在和许母有说有笑的陆母在抬头看到了庄慕凡后，忽然僵住了，“庄慕凡？你怎么来了？”

　　　　“哦？她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庄慕凡，泽远的前女友？长得也没我们家连翘漂亮嘛，泽远以前怎么就喜欢她呢？”

　　　　“亲家母啊，小孩子不懂事啊。”

　　　　慕凡没有说话。

　　　　一同没了笑容的，还有许连翘。

　　　　陆泽远则一直没有表情，听到“庄慕凡”三个字，也抬起了眼睑。

　　　　庄慕凡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他们，只是她还没说什么，陆母讽刺的话就说了出来。

　　　　“庄慕凡！死缠烂打也要有个限度，还追到别人家里来，你要点脸行吗？”

　　　　“秦阿姨——”

　　　　“别叫我！我们没那么熟！”秦琴一向都不喜欢慕凡，眼下就更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了，“泽远，进去！”

　　　　秦琴的脸色很难看。

　　　　她在急，慕凡是看出来了的，只是她不明白，以前她急，是因为陆泽远不顾她这个做母亲的反对，说什么也要和她在一起，现在呢？

　　　　现在他们都已经分手了，即将娶另一个女人，未来儿媳妇已不会是她庄慕凡，秦阿姨还着急什么？

　　　　“秦阿姨，来者是客，慕凡是泽远的前女友，就算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啊，不如一起进去喝杯茶吧？”许连翘开口。

　　　　“连翘就是好家教啊，”秦琴喜笑颜开，“可你们不知道，这庄慕凡不干净！我可不敢让她进我们陆家，弄脏了我们的门槛！”

　　　　“妈！”陆泽远终于出声。

　　　　“我说错了吗？你也不看看她有个什么样的妈！那种女人，能养出什么好女儿来？”

　　　　庄慕凡握着箱子的手握得有些紧。

　　　　这么多年，因为庄海兰的职业，她不知道被多少人用相似的口吻和话语冷嘲热讽过。

　　　　从前她有陆泽远，他会给她最温暖的怀抱。

　　　　而现在……

　　　　庄慕凡忍下，走上前，把那个箱子递到陆泽远手中，淡淡地说：“东西还给你，怎么处理随你高兴。”

　　　　走过秦琴身边时，只听她又是一声冷笑：“庄慕凡，你身上这件T恤是泽远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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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取其辱

　　　　走过秦琴身边时，只听她又是一声冷笑：“庄慕凡，你身上这件T恤是泽远送的吧？”

　　　　庄慕凡的脚步忽然顿住。

　　　　秦琴的话，让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庄慕凡的身上。

　　　　时间有几秒钟的寂静。

　　　　秦琴得理不饶人，冷哼了一声：“不是要断干净的意思吗，有本事，就把泽远送你的那些东西都给我还回来！”

　　　　像陆母这种豪门贵妇，又怎么会在乎那点送出去的东西？

　　　　她纯粹是想为难庄慕凡罢了！

　　　　东西就算真的拿回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桶里。

　　　　庄慕凡转身，看了秦琴一眼，又看陆泽远。

　　　　看着陆泽远，她的眼眸已有些湿润。

　　　　“你也这样想吗？”她问。

　　　　陆泽远不敢看她，别开了视线，“算了妈，就当送给乞丐了，这点东西还要回来，传了出去，我们陆家还要不要脸了？”

　　　　这话秦琴爱听，儿子都这么说了，她也懒得计较，“行了行了，就当做做善事，救济一下乞丐给咱们陆家积德吧。”

　　　　“不是要商量宾客名单吗，进去吧。”他没再看庄慕凡。

　　　　庄慕凡没走，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说，“陆泽远，你对我，只是施舍而已吗？”

　　　　陆泽远转过身，站在台阶上居高看着她，开口是冷淡：“庄慕凡，你何必自取其辱。”

　　　　“是，或不是！”她坚持。

　　　　他的答案不止是庄慕凡在等，陆母在等，许母在等，许连翘也在等。

　　　　良久的沉寂之后，他看着她说出了一个冰冷的字眼：“是。”

　　　　她求的，就是一个可以让她心死的理由罢了。

　　　　庄慕凡脱下T恤的时候，他们震惊了。

　　　　陆泽远的双眼缓缓睁大，错愕。

　　　　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说：“陆泽远，我庄慕凡不需要你的施舍。”

　　　　……

　　　　一路走来，好多人都在看着她。

　　　　双臂抱着自己，狼狈两个字已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自取其辱。

　　　　四月的夜晚，晚风竟让她觉得那么冷。

　　　　是夜，一辆黑色的世爵缓缓停靠在路边。

　　　　庄慕凡并没有去注意那辆奔驰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