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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蔚蓝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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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陆焯伸手搭在蔚蓝的肩上,又淡淡扫了一眼宋母,“别人家的孩子,不麻烦你教训。”
  说着,他揽着蔚蓝往前走。
  见他们三人走过去,宋母心惊之后,又在身后忍不住嘀咕,“果真是一帮没素质的人,神经病。”
  她这句话声音不小,就连走廊里站着的其他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蔚蓝站定,身侧的男人低头瞥了她一眼,也跟着站定。
  至于陈锦路,此刻她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被蔚蓝牵着,蔚蓝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蔚蓝确实是不太在意宋母的不客气。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她甚至比这个更严重的都见识过。
  只是有些人似乎天然就觉得,自己高尚地能凌驾其他所有人,却不知如果扒开表面那层皮,她比谁都不如。
  蔚蓝缓缓转身,望着对面的宋母,“神经病?”
  宋母没想到她会停下来,她木讷地看着蔚蓝,就看见对面这个好看地过分的姑娘,突然嘴角上扬,脸上绽放着说不出的笑意,使得她原本淡然清丽的五官,一下变得张扬。
  蔚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维持着一段表面风光很辛苦 吧?”
  “明明自己的人生不如意,却把所有的期望和压力都转嫁给自己的孩子。我劝劝你,倒不如早点儿看医生,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一味地逼迫他,把他逼上绝路。”
  宋母忍不住抓紧手中的LV包,这是她仅剩的一只了。
  她没想到蔚蓝看起来清冷的一个人,说起话来,就跟刀子一样,又硬又犀利。
  她张张嘴,强撑着一口气说:“你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就是嫉妒我家宋沉,我儿子他好着呢。”
  她刚说完,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那个在他母亲出现后,就再没开口的少年,终于出声。
  宋沉转头对旁边的警察:“我要自首。”
  “三个月之前,我曾经在学校里三楼推翻一个花盆,砸伤一个女同学,所以,我要自首。”


第十七章 
  当一个人处于极度震惊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就比如现在的宋母。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对面的儿子,手掌捂在胸口,仿佛下一秒就能窒息。显然,宋沉的这句话,犹如一把刀子,插在她的心口上。
  宋沉的这句话,也像是摧毁了她所有的信念一般。
  所谓,心如死灰,这一刻也不过如此吧。
  宋母这样的人,生活并不算如意,偏偏有一个优秀到能让她俯视所有人的儿子。那些明明事业比她成功百倍的家长,都怀揣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表情,跟她搭讪。
  或许刚开始她还惴惴不安,随着时间不断推进,周围的这种讨好越来越多。
  她开始把这种虚荣心,转嫁在儿子身上。
  只有宋沉越优秀越完美,她才会被越多的人羡慕、奉承。
  当宋母回过神时,第一反应就是斥责,她声音尖锐地说:“宋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吗?
  宋沉安静地看着她,突然笑了声。
  他说:“那个花盆确实是我推下的,不过我没敢承认。”
  宋母的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脸白地像一层纸。
  三个月前,学校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作为家委会的一员,她还召集了其他几位家长,一起到学校要说法。
  那时候,她是怎么义正言辞地说来着?
  学校是用来学习的地方,这种伤人的事情出现,简直是道德败坏的行为,应该报警抓人。
  那时候校方的意见是私底下解决,毕竟这是学生一时失手的行为。
  结果,她陪着受伤学生的家长一次又一次地找上学校,要求赶紧报警抓人。
  最后,这个叫陈锦路的富家千金出来承认了。
  她说她是一时失手,陈家赔给了受伤学生家里一百万。
  这是宋母第一次在学校被人这么轻视,她眼睁睁地看着金钱,凌驾在她之上。陈家的律师轻描淡写地就搞定了其他人,宋母所谓的家委会权利,在金钱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以至于她回家之后,还在念叨着,应该开除这个陈锦路。
  宋沉淡然地看向他母亲,低声说:“你不是一直叫着开除推花盆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宋母又惊慌又气恼地看着他,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乖巧又懂事的儿子,突然会变成这样。
  直到宋沉对着警察举起自己的双手,又一次重复:“我要自首。”
  走廊里窗户没有关严实,一阵呼啸的风声刮过,少年脸上的表情,坚定又决绝。
  此时宋母晃了晃,宋沉的父亲扶住他之后,终于开口,怒斥道:“宋沉,你不要再胡闹。”
  可是少年转头,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颊上。
  他说:“在你们眼中这是胡闹吗?你们不是一直说,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的。我,不是个完美的儿子,甚至比你们口中嫌弃的人,更垃圾。因为她会保护我,而我只会逃避。”
  陈锦路犹如活了过来一般,她跑过去,拉着宋沉的手掌,一直在摇头。
  “宋沉,不要,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赔钱给杨婵,她也原谅我了。”
  宋沉微微低头,看着她,低声说道:“陈锦路,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
  陈锦路终于颤颤地伸手拉起他的袖子。
  她一边哭一边摇头,“你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高一的时候,我不小心掉进学校里的喷泉里,鞋子衣服都湿透了,是你把带我校医室,你还把你的鞋子脱给我穿。还有这次事发之后,你一直去看杨婵,你也是想承认的吧。”
  对啊,他也想承认。
  可是从他初中开始,宋母对他的要求就越来越严格。年纪前十不可以,必须要前五,后来连前五都不行,必须要第一。
  他被迫参加各种竞赛,给学校拿奖。
  每一次宋母享受着坐在台下,看着他领奖后,所有人过来跟她说恭喜的那种荣耀。
  这一刻,她比宋沉还要像个主角。
  那次花盆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来着,是母亲再一次强迫他去帮她所谓的上司孩子补习,但是他已经被数学竞赛的压力压地喘不过气来。他是人,不是事事都能做到最好的神。
  他受不了,所以在电话中,忍不住反驳。
  却不想,一拂手就把那个不知道谁放在阳台的花盆拨弄了下去。
  他听到楼下的惨叫声,还有好多同学在喊,是谁砸的花盆。
  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跑。
  结果他没想到,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他母亲居然疯了一样让学校找出这个学生,并且开除。
  宋沉见警察不抓他,淡淡表示:“我查过资料,高空坠物可被追究刑事责任。”
  此时,走廊画风突变,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宋母,此刻面白如纸。
  如果不是宋沉父亲正扶着她,相信她随时都能摔倒。
  齐晓赶紧朝肖寒看了一眼,这都叫什么事情啊。
  肖寒一个头两个大,忙活了一天的杀人案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全被这两小孩子给耽误了,结果现在又出一个高空坠物伤人案。
  “肖队,这该怎么处理?”
  肖寒冷哼一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把之前这个案卷调出来,看看是哪个辖区的案子,让当时处理的民警再过来一趟。”
  一听要处理,宋母呀地一声惊叫。
  她死死地抓着宋沉的手掌,满脸惊惧,拼命摇头:“不行,你不能去坐牢,你怎么能坐牢,你要是去坐牢,你这辈子都完了。”
  现在她完全不记得,当初要开除陈锦路的强硬。
  宋沉淡淡地看着他母亲,“可是我做错事了。”
  ……
  秦陆焯将手中的纸杯递给旁边的人,此时蔚蓝站在窗口,外面还在闹腾。
  她接过,低声说:“谢谢。”
  他们站在肖寒的办公室内,窗外,是寂寥冬日,天际呈现一种灰白色的黯淡,树枝光秃秃的,有种苍凉的味道。
  许久,男人低沉磁性地声音响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蔚蓝偏头看他,“你觉得我在自责?”
  秦陆焯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那双一直以来黑亮清润的眸子,此刻越发淡然,像是被打磨过的黑曜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静。
  蔚蓝下巴朝着外面的方向指着,“你知道他的弦什么会绷断吗?”
  如果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有一把弓,有些人的弓张弛有度,他能靠着自我调节,来缓解内心的压力。但是有些人却面临着来自外界的压力,压力就像一双手拼命地拉着那把弓,只有不断地绷紧,却从不放松。
  当到达一个临界点,心底那把弓就会绷断。
  那时候,这个人就会出现心理问题。
  宋沉心底那把弓的压力,来自于他的母亲,他表现的越完美,宋母越是自豪。而伴随着这份自豪的是下一次更好的要求,循环往复,两人就像是陷入一个死循环的共生之中,谁都解脱不得。
  现在,宋沉打破了这层共生关系,摧毁了自己的所谓完美面具。
  强迫宋母面对这样一个并不完美的儿子。
  秦陆焯站在她旁边,原本插在兜里的手,将裤子口袋里的烟盒掏了出来,拿出一支叼在嘴边,不过余光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之后,还没点着的烟,又被他拿了下来,他再次看向她的眼睛,那双幽静如渊的眸子,扯着嘴角,淡笑道:“所以你还是帮了他?助人为乐。”
  蔚蓝略想了下,居然,真的认真点头。
  “你也可以这么说。”
  秦陆焯看着她确实是认真的表情,一下就从心底气笑了。
  心道:果然脑回路不正常的女人。
  原本陈锦路的事情结束,蔚蓝已经准备离开,谁知肖寒却拉着她和秦陆焯不放。用他的话说就是,距离凶案的时间越短,破案的几率越大,他们警局急需他们两个这样的专业人士。
  蔚蓝想了下,问道:“你们提供晚饭吗?”
  肖寒以为这位蔚小姐有什么特殊要求,谁知居然是这么朴素的要求,登时激动地眼泪差点掉下来,拼命点头表示:“提供,提供,可以提供。”
  蔚蓝微笑,指了指身边站着的男人,“中午食堂阿姨给他开了小灶,特地给他加了鸡腿,我也想要。”
  秦陆焯无语地瞪了她一眼。
  他转头问肖寒:“她的长处是心理学,你锁定嫌犯的话,她倒是可以帮你。现在你连个头绪都没有,你指望她帮你破案?”
  秦陆焯确实没说错,蔚蓝擅长心理学,如果是审讯期间,她可以提供更多的帮助。
  但现在是侦查阶段,反而是普通的刑警都比她更有用处。
  肖寒被秦陆焯这么教训,也不生气,伸手摸了摸脑袋,苦恼道:“现在都被凶手清理过了,什么指纹、DNA都没留下来,而且监控被破坏地特别严重,根本没有用信息。”
  “谁说没有用信息。”秦陆焯望着他,直接说:“陈锦路的那个身份证。”
  肖寒一愣,对啊,这玩意怎么就被他忽视了。
  秦陆焯:“既能拿到陈锦路的身份证,又能出入杜如丽的别墅,都不用仔细筛查,你就能排除人选。”
  肖寒立即道:“陈锦路的哥哥,陈宇?”
  因为陈鸿源目前并不在市内,所以一开始就将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
  肖寒开心地点头,立即去找证据。
  结果肖寒又非拉着蔚蓝享受一下警局食堂的小灶,据说是大厨单独给他们炒的菜。这么一折腾,到了晚上八点多,两人才离开警局。
  肖寒送他们两个出来,自然以为是秦陆焯送蔚蓝回去,相当客气地把人领到秦陆焯车子旁边,还特别客气地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秦陆焯上车之后,听着肖寒客气地招呼蔚蓝,下次再来玩。
  蔚蓝抬头看了一眼警局庄严的大门,摇摇头笑道:“你们这里,还是不要轻易来的好。”
  肖寒一怔,随后大笑:“理解,理解。”
  “老大,回头咱们哥几个聚聚啊。”肖寒又从车头拐到驾驶座,扒着车窗。
  秦陆焯难得弯了弯嘴角,点头:“回头我安排。”
  肖寒往后退了一步,秦陆焯关上车窗,慢慢将车子开出去。
  一路上,倒是挺安静的,等红绿灯的时候,秦陆焯微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见她支着手臂朝窗外看,格外娴静。
  早已经过了堵车的高峰期,车子在蔚蓝家门口停下的时候,过了好一会,坐在副驾驶的人才抬起头,恍然,“到家啦。”
  蔚蓝这次很老实,说了一声谢谢,就推门下车。
  秦陆焯将车窗降下来,习惯性地等着她进了家门再准备走。
  谁知,蔚蓝还没走到门口,秦陆焯就瞥见巷口路灯下有个男人的身影,以及他手放在腰间脱裤子的动作,然后,一声美女在巷子里响了起来。
  在蔚蓝回头时,秦陆焯推门吼道:“蔚蓝。”
  蔚蓝在看往巷口之前,先朝他看过来,就见男人飞奔过来,挡在她面前。
  她惊诧地抬头,却被他的手掌一下扣住后脑勺,按在自己的胸口。
  他身上的大衣,质地柔软,与他这人截然相反。
  直到她听到男人低沉声音,“把眼睛闭上。”
  作者有话要说:
  蔚蓝:嗯,要吻我?会不会太快了


第十八章 
  男人身上味道很干净,柔软细腻的羊呢摩挲着她的额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蔚蓝回过神后,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你闭着眼睛。”
  男人开口,伴随着胸腔浅浅颤动。
  蔚蓝当真听话,乖乖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虽然隔着厚实的衣服,依旧能感觉到男人坚实的胸膛。她双手扶住他的腰时,男人正在脱衣服的动作微顿。
  直到他解开大衣的纽扣,直接脱下,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脑袋上。
  “站在这里,别动。”
  他刚退后一步,蔚蓝伸手拽住他毛衣前襟,“你去哪儿?”
  “你乖乖待在这。”说着,他伸手隔着大衣摸了下她的脑袋。
  蔚蓝自然感觉到他的动作,紧抓着他毛衣的手指松开。即便她依旧闭着眼睛,嘴角还是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
  这男人,好像也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硬啊。
  秦陆焯这边吩咐好蔚蓝,转身就看见巷口那个裤子褪到一半的神经病,脸色阴沉,拔腿就冲了过去。
  那人大概没想到一旁车子里有人,以为蔚蓝是孤身一个女孩。
  这会儿,见秦陆焯追过来,吓得惊叫了一声,边提着裤子边往马路对面跑。
  结果,有辆车正好开过,车主幸亏开得不是很快,紧急刹车才没撞到人。气得车主指着那人大骂道:“你他妈赶着去投胎啊?”
  谁知他刚骂完,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居然直接踩着他的车,追了过去。
  车主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将前面跑过去的人,扑倒在马路边上。
  “卧槽,警匪片。”
  秦陆焯逮到人之后,将他双手反扣在身后,疼得变态大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的求饶也没得到秦陆焯的手软,变态的手臂又被往后扯了一下,疼得他觉得骨头马上就要断了。
  秦陆焯冷笑:“这他妈就求饶了?不是挺能欺负小姑娘的?”
  “大哥,大哥,我真不敢了,我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真的是第一次。”
  秦陆焯从前干什么的,这种露阴癖每次被抓住,说什么好听的都有,可是下一次依旧管不住自己变态的欲望。
  他直接把变态身上的腰带扯了下来,将人捆住。
  等回头看见,汽车车主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歉然道:“抱歉,踩了你的车。”
  车主摇头。
  秦陆焯扯了扯唇,“那能麻烦帮忙报个警吗?”
  等他再次回到巷子里,就看见头上盖着大衣的人,还真的乖乖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他走过去,就听到衣服下面,传来清淡地声音:“秦陆焯?”
  这一声喊得他有点儿愣。
  好像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吧,之前都是什么秦队长、秦先生的乱叫。
  只不过蔚蓝也不敢肯定,又轻声问道:“是秦陆焯吗?”
  秦陆焯将大衣从她头上拿下来,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可以看见她闭着眼睛,他低笑了一声。
  心道:倒是挺听话的。
  他穿大衣的时候,淡淡开口:“是我。”
  面前的人,长睫微颤,慢慢地睁开眼睛,那双犹如清润的眼睛,再次在昏暗中亮了起来,似乎是因为闭着一段时间,她有点儿不适应,眼睑微抖了几下,总算视线定焦在秦陆焯身上。
  她问:“是有变态吗?”
  刚才秦陆焯跑出去追人的动静她听到了,之前她上班出门,遇到居委会的人,说是最近这附近出现一个喜欢露阴的变态,专门在僻静的路口,等着单身小姑娘。
  警察抓了几次,结果每次过来都叫人跑了。
  蔚蓝刚才没看见,但大概也猜到了。
  秦陆焯瞥了她一眼,“我已经把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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