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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焱面无表情回：“放在同性。交友网站帮你相亲？”
　　江亦棠：“……”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可怜天下月老心。
　　忍受不了黏在身上的汗，薛焱一回家就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边擦着头发，边拿起手机看时间，修长的手指却在看到屏幕的消息提示时而蓦然顿住。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窗户，对面的房间灯火通明，被白色纱帘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低头重新审视了这条好友申请，想起今天打篮球时江亦棠意味深长的眼神，薛焱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勾了勾嘴角，点下同意。
　　两秒之后，对面的房间传来一声尖叫。
　　五秒之后，聊天界面出现一条新消息。
　　【江同学晚上好（*/ω╲*）】
　　作者有话要说：　　（*/ω╲*）


第4章　第四怼
　　沈汐呈大字形躺在床上，手机开成免提在耳边放着，雄赳赳气昂昂地对电话那边的人开口：“姐姐我展开行动了，再过两个月，请喊我江夫人。”
　　“你能不能要点脸？”程夏在电话里嚷嚷：“要个微信号就能勾搭上江亦棠，那江亦棠微信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妹子，个个都是江夫人。”
　　沈汐嘁了一声：“我不一样。”
　　她分明看到，今天江亦棠看她的眼神。
　　噢，多么的温柔，仿佛在看来救赎自己的天使，眼中自带圣光。
　　而那温柔之中，又带着点趣味。
　　兴趣是爱情的发源地，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感兴趣了，将来这个男人同样会对这个女人感性趣。
　　当然，像程夏这种一心只装着《霸道总裁爱上我》这样的玛丽苏肉。文小说的黄暴少女，是体会不了这种浪漫青春校园文的清新心情的。
　　沈汐轻飘飘地开口：“好好珍惜现在的我吧，因为不久以后，我就是脱离FFF团的小仙女了，而作为F团黄金会员的你，只能在总裁小说中寻找心灵的慰藉。”
　　程夏：“靠！”
　　不理会程·F团黄金会员·夏的愤恨心情，沈汐继续一边陶醉在未来江夫人的幻想中，一边等着对方的回信。
　　十分钟。
　　三十分钟。
　　五十分钟。
　　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她终于坐不住了。
　　沈汐从床上弹起，仔细检查自己的手机。
　　80％的电，没关机。
　　wifi信号满格，没断网。
　　微信还在登录状态，确定能收到消息。
　　那怎么还没回信？
　　沈汐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坐立不安，最终又给程夏打了个电话。
　　虽然是那边是霸道总裁题材，但好歹也在言情频道，勉强可以当个军师。
　　“哈哈哈你说江亦棠还没给你回信？”
　　听完沈汐的问题，程夏在电话里发出了杠铃一般的笑声。
　　方才被气得有多凶，现在就笑得有多狠。
　　“行啊，不是说，不久之后就是江夫人了吗？江夫人，你家江先生怎么还不给你回消息？怕不是在外面还有江二夫人江三夫人吧？”
　　沈汐一脸冷漠：“他没准上厕所去了。”
　　“得了吧，一个小时，便秘都能拉几次。”
　　沈汐继续挣扎：“也可能去洗澡了。”
　　“一个小时，在浴室撸几发都已经出来了。”
　　“那你说为什么？”沈汐几近崩溃。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大腿一拍：“啊，该不会是突然停电突然火灾突然地震！？”
　　程夏：“……”
　　不愧是语文课代表，想象力就是丰富。
　　不知道程夏内心的吐槽，沈汐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之中。
　　有可能是男神走路看到自己的消息时正打算回，不小心绊倒了屋子里的落地台灯，台灯漏电引起火灾，大火烧楼房屋坍塌……
　　不行！
　　沈汐惊恐地抬起头，她得赶紧看新闻去，确认男神的安危！
　　手脚并用地从爬下床，就要跑到房门口开门去客厅，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下。
　　方才还在门口的人瞬间扑回了床。
　　沈汐捧着手机几乎盯成了斗鸡眼，待看清聊天页面上的那条回信，在床上发出了猪叫一样的笑声。
　　只因为一句简短的回复：
　　【晚上好：）】
　　*
　　沈汐今天特别开心。
　　因为昨晚男神的回复，更因为今天能和男神一起上体育课。
　　一中的分班很有特色。
　　年级前60名的尖子生匀在开头两个班，称为实验班，其他班称作平行班。
　　为了引发更浓厚的学风，引起更激烈的竞争，每两个班互为兄弟班，也称对手班。
　　就好像做对照实验一样，除了班主任，其他的任课老师都是一模一样，以维持一样的上课进度。
　　像这种户外的体育课，自然是兄弟班一起上。
　　昨晚被回复后，沈汐没再发消息过去。
　　这是她的策略。
　　才刚认识，还不能太生猛，要矜持，矜持，再矜持。
　　当然再矜持也要时刻把握时机。
　　就比如今天的体育课，沈汐知道，他们男生在下半个自由活动的课时去打篮球。
　　打篮球，一个校园言情小说中最常见的情节，她怎么能不抓住这样的机会去刷好感度？
　　当然，她才不会蠢到站在篮球场旁边等着一颗篮球往头上砸，再来个英雄救美。
　　危险系数太高，艳遇指数太低。
　　万一英雄没及时赶到，真砸出个毛病，她可吃不了这种苦。
　　事实上，在高一高二期间，她和程夏不下百次在从食堂回教学楼，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故意停上那么几分钟，等着篮球带上艳遇砸上头。
　　可惜至今无果。
　　为了今天能看清江亦棠打篮球，沈汐特意带上了她的眼镜。
　　她有点小近视，但不习惯戴眼镜，每次只会在课上戴着，下了课就立马取下来，一秒钟也不愿意多戴。
　　去篮球场前，沈汐特意买了两罐冰镇饮料。
　　可乐给男神，橙汁给自己。
　　在男神打完球渴了累了的时候给他递上一罐饮料什么的，这才是刷好感度的正确方式。
　　拉着程夏坐在树荫下，沈汐几乎要把眼镜当成望远镜用。
　　还不时握拳拍大腿，跟着看球的男生嚎两嗓子：“好球！”
　　程夏用手扇着风，忍不住吐槽：“省省吧，你又看不懂。”
　　“你懂什么？”沈汐一直盯着在场上运球的江亦棠，头也不回地开口：“就算看不懂，我这么喊，表现表现我的兴奋，体现我对男神的关注。”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程夏去看场上的人：“总比某个在场上打球都一副死鱼脸的薛贱好。”
　　薛贱是她对某人的“爱称”。
　　“薛焱啊？”
　　程夏望过去，嘟囔道：“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他是摸了你还是看了你，你怎么这么看不惯他？”
　　“明明是他看不惯我！”沈汐扭过头反驳，“我不就是……”
　　话突然止住，沈汐意识到，大肆宣扬看了男人裸。体这种事不大好，涉及名声问题，于是闭了嘴。
　　就跟吃了黄连的哑巴似的，有苦也说不出。
　　她烦躁地啧了一声，扭过头继续看球赛。
　　恰巧看到薛焱从江亦棠手中抢过篮球投篮，动作一气呵成，帅气干脆，引得同看球的女生尖叫。
　　沈汐暗骂一句。
　　他丫的，真能装逼！
　　她才没什么心思看球赛，她一门心思等着球赛结束去给江亦棠送水。
　　本来打算把可乐给江亦棠喝，橙汁留给自己，在这看球赛的时候解解渴。
　　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
　　沈汐拿起一旁的罐装可乐，像开启了震动模式一样，拿着可乐猛摇。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
　　能摇多猛，就摇多猛。
　　程夏惊恐地看着她：“我的汐，看球赛看疯了？”
　　沈汐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却还是笑得嘚瑟：“我的夏，看完球赛让你看一场大戏。”
　　程夏呵呵：“我光看你一个人表演就挺‘大戏’的。”
　　球赛结束，沈汐赶忙拿着两罐饮料，屁颠屁颠跑过去。
　　把橙汁举到江亦棠面前，她微微低头，一副羞涩的模样，刻意放柔了声音说：“江同学，打球辛苦了，为了感谢你昨天在楼梯间救我，我请你喝饮料。”
　　江亦棠本来在和薛焱说话，听完沈汐的话，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薛焱。
　　薛焱：“呵。”
　　江亦棠：“……”
　　那他这是接还是不接？
　　没听到男神的回答，倒听见薛贱的嗤笑。
　　沈汐微微侧过头，在江亦棠看不到的角度恶狠狠瞪了薛焱一眼。
　　又在转过头的瞬间变换了神色，一副委屈小媳妇模样看向江亦棠：“江同学不喜欢喝橙汁吗？”
　　薛焱见到她这变脸的速度，只觉好笑。
　　戏精。
　　江亦棠接过橙汁，笑得温和：“哪会不喜欢，那就谢谢沈同学了。”
　　目的达成！
　　沈汐笑得羞涩，又转过身把已经被完全摇开的可乐递到薛焱面前。
　　忍着作呕的欲望，嗲嗲开口：“薛焱你也有份哦。”
　　薛焱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目光瞥见对面人虽然强行压住但仍控制不住往上翘的嘴角，顿时明白了什么。
　　在对方灼灼目光下，薛焱慢悠悠开口：“我刚打完球，手脏，麻烦你帮我打开一下，谢谢。”
　　沈汐：“……”
　　沈汐：？？！
　　卧槽他知道？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可以知道！
　　沈汐抽了抽嘴角：“那你先拿着，洗完手再喝。”
　　说完把可乐塞进薛焱手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薛焱看了她一眼，遗憾似地开口：“我也不是很喜欢喝可乐……”
　　他顿了一下，把可乐递到江亦棠面前：“江亦棠，我和你换一下。”
　　江亦棠爽快答应，把橙汁丢给他，接过可乐，麻利打开。
　　“嘭——”
　　棕褐色的气泡水在空中喷出一条优美的弧度，在男生俊秀的脸上着陆，给他狠狠地洗了一把脸。
　　“……”
　　空气沉寂了整整三秒。
　　来不及阻止的沈汐羞愧捂脸，欲哭无泪。
　　男神！
　　我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亦棠：？？？我做错了什么？


第5章　第五怼
　　沈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篮球场的。
　　尽管江亦棠笑呵呵说着没事，但她还是愧疚得想哭。
　　而心里积蓄的愧疚，倾数转变成对薛焱的愤怒。
　　虽然这件事上，她也有错，但她这是间接原因，薛焱那是直接原因。
　　通常人们都会把愤怒放在导。火。索上，因为他们下意识觉得，最后一根稻草才是压垮骆驼的罪魁祸首。
　　回到家，沈汐决定还是再道歉一次。
　　咬着嘴唇琢磨了好久，仔细斟酌话语，最终把消息发了出去。
　　【江同学，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个可乐被摇得那么开qaq】
　　当然不能把真相告诉他，本来今天就因为这件事没刷到什么好感度，再说出真相，那是要给好感度刷负。
　　她才不傻。
　　在等对方回复期间，她暗搓搓地戳进他的朋友圈相册，想视。奸一下他以前的生活，顺便偷点自拍，却是没想到，别说自拍，就连一张风景照都没有！
　　沈汐啧啧摇头，可惜了一张好脸。
　　正惋惜时，对方回复了一条消息。
　　【没关系，我没什么大碍。】
　　看，男神就是男神，多么地宽容！心胸多宽广！
　　再看看薛贱，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汐回复过去。
　　【江同学你人真好嘤嘤嘤qaq】
　　嗤。
　　看见新发来的一条消息，薛焱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
　　长指在屏幕上顿了几秒，随即灵活轻点，按下发送。
　　【：）】
　　沈汐盯着屏幕上那个微笑的表情许久，陷入了沉思。
　　男神为什么发这个表情？
　　这个表情现在难道不是嘲讽的意思么？
　　还是男神不知道这个表情是嘲讽的意思？
　　思索再三，沈汐选择相信最后一个推测。
　　毕竟男神是个连一条朋友圈都不发的人，妥妥老干部人设，发这种怀旧的表情也是应该的。
　　*
　　因为和男神又聊了一次，沈汐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好。
　　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花“重金”买来的宝贝终于到货。
　　坐在后排的薛焱都能感觉到，前面的女生嘴里哼着的小曲儿一直没停，连头发丝都在张扬着她的愉悦。
　　他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
　　盯着前排女生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爽。
　　为什么不爽？
　　因为捕食者的快乐建立在猎物的痛苦之上。
　　猎物快乐了，他就不爽了。
　　而被当作猎物的某人此时正端坐在座位上，看似在认真地看书做笔记，实则在很嗨皮地看小说。
　　外表是高深莫测逼格贼高的世界名著，内里是花费“重金”买来的耽美个人志。
　　她就喜欢这种男人之间深似大海般的友谊，深刻而伟大。
　　个人志正文部分大都是先在网上连载，沈汐也看完了大概。
　　她着重看的，是作者太太在个人志后新增的几万字番外，法拉利大跑车。
　　在教室看小黄文是件快乐且刺激的事。
　　她一手挽着封面，一手拿着笔，时不时在旁边摊开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假装打草稿，偶尔有人经过就立马合上书本，作认真思考状。
　　正经严肃的表情，连同那书皮上“巴黎圣母院”的五个字都熠熠生辉。
　　可以说是很考验演技了。
　　下课铃响，沈汐还在两眼发直看着书里的最后一个play，满脑子的骚操作。
　　一听下课铃就尿意上涌的程夏走过来，不管她的挣扎抗议，拉着拽着把她拖去了厕所。
　　女生结伴上厕所，不需要理由。
　　压抑了四十五分钟的教室，在下课铃响的一瞬间，从庄严肃穆的教堂立马变成了嬉笑吵闹的菜市场，没有缓冲，毫无违和。
　　狭窄的过道里总有人追打嬉闹，难免会蹭落课桌上堆满的书。
　　哗啦一声，沈汐桌上的书尽数倒地，而方才跑过去的人却一点不自知，追着跑着离开的教室。
　　彼时薛焱正在演算一道数学题，看见地上凌乱的书籍，不由得蹙起了眉。
　　犹豫再三，还是起身去帮她把地上散落的书捡起来，无意瞥见摊开在地的名著。
　　以及上面某一页的一段内容。
　　【一向清冷的男人此刻瘫在床上，光。裸着身体，门户大开。他紧紧抱着压在身上的男人，一双凤眸水雾迷蒙，薄唇溢出沙哑的呻。吟：“嗯……别摸那里，快，快给我……】
　　“……”
　　薛焱觉得他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他想静静。
　　别问静静是谁。
　　反正不是那个男人！
　　强忍着眼角的抽搐和双手的颤抖，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地把书放回原处。
　　他坐回座位上，尽管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彼时沈汐终于从爆满的女厕所中挤出一个位置，无比舒爽地释放自我后，忽地右眼皮一跳。
　　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沈汐吸了吸鼻子，又被浓郁的氨气熏得直作呕。
　　丫的，谁在这时候惦记她？
　　*
　　和程夏一路侃着回到了教室，看见自己原就不怎么整齐的书桌变得更加凌乱。
　　沈汐怒喊了一声：“谁丫的推翻我课桌了？”
　　教室里沉寂了两秒，又立即陷入欢闹之中。
　　沈汐气得怒哼一声，重手重脚地整理自己课本，以示自己的愤怒。
　　小崽子们，以后的语文作业再也不让你们拖了！
　　哼唧！
　　邻座的眼镜女生随口答了句：“刚刚小林子出去的时候撞了一下，薛焱帮你捡起来的。”
　　沈汐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薛焱，撞上对方不冷不热的目光，她不情不愿说了句：“谢谢啊。”
　　末了继续整理课本，冷不防在一众神圣的教材中看见自己的“《巴黎圣母院》”。
　　哦糟，她刚刚忘了放回课桌了！
　　反射性转过头，又撞见薛焱的视线，依旧不冷不热，好似从刚才起他就一直是这个姿势这个表情。
　　像偷看人被抓包了一样，沈汐飞快地扭回头，心里砰砰砰打鼓。
　　沈汐牙齿直打颤，心里没底气地发麻。
　　薛贱捡起来的书，小黄文也在里面。
　　那他看见了没有？
　　他刚刚这个表情，冷漠中带着不屑，不屑中带着鄙夷，这就是看见了吧？
　　也不对，他一直都是这副贱得找人打的表情，那应该是没看见？
　　所以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默默把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上帝爷爷都拜了一遍，沈汐深吸一口气，重新转过身，看向薛焱。
　　他已经低下了头，手中的笔唰唰唰地在稿纸上演算着题目，如行云流水。
　　从沈汐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卷翘的睫毛，又密又长，在眼睑处投向两片阴影。
　　丫的，这睫毛真逆天！
　　沈汐磨了磨牙，手指搭在他桌上，轻扣两下。
　　“喂，薛焱，问你个事儿。”
　　手下动作一顿，薛焱闻声抬眼，墨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