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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吧，手是遮不了天的。”
　　她缓缓缩回胳膊，哦了一声算是听懂了他的回答。
　　“你今天还要打工吗？”
　　“要的。”
　　“晚上？”
　　“不是，我们是两班制，这周我是下午的班。”
　　“几点？”
　　“四点到十点，你到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就可以了。”
　　车子到了路口，慕煜城却并没有让高宇杰停车，沈瑾萱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我……”
　　“我突然想去喝咖啡。”
　　“……”
　　慕煜城睨向她，勾了勾唇角，她赶忙移开视线，慌乱的说：“一定要现在吗？”
　　“怎么？不欢迎？”
　　“那倒不是，只是……”她有些难以启齿：“你能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啊？”
　　“为什么？”慕煜城诧异的挑眉：“认识我让你很没面子吗？”
　　“不是，不是！”她抹把汗：“认识你我很荣幸，只不过我的那些女同事……对你有点意思，所以……你懂的。”
　　“哦，你是不想成为她们的公敌是吧？”
　　“差不多是这样。”她点头。
　　“好，没问题。”慕煜城爽快的答应，目光扑朔迷离，瞅得沈瑾萱心惊胆战。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就像在拍卖会上，她坚持说不要那个香钵，他却执意拍了下来，这样霸道的人，会因为她让他装作不认识，他就真的不认识了？
　　沈瑾萱诚惶诚恐，觉得这事太不靠谱了……
　　离咖啡厅还有二百米的距离，她再次提议要下车，这次，慕煜城没有阻拦。
　　二百米她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走到咖啡厅门前，目光偷偷瞥了眼贵宾停车位，铂青铜色宝马力压群芳的停在最耀眼的位置。
　　她低着头走进去，换上工作服，努力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瑾萱，有没有发现今晚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很高啊？”赵丽娜戏谑的来到收银台，一张徐老半娘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灿烂。
　　“有吗？我没太注意呢……”她揣着是明白装糊涂。
　　“怎么没有？！”赵丽娜用眼神示意：“你看那边，看到没有？”
　　沈瑾萱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眼便瞥见了慕煜城那张只有在时尚杂志的香水广告上才可能看见的脸，似乎有感应般，他也看到了她们，温文儒雅的笑了笑。
　　“哦天哪，他竟然对着我笑了，我终于明白你们这些花痴的感受了……”赵丽娜一脸陶醉的离开了收银台。
　　之后沈瑾萱刻意的回避，即使如此，仍然可以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时不时的睨向她。
　　局促的等了一个小时，慕煜城总算是要走了，盯着他气宇轩昂的背影，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晚上九点整，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慕煜城又来了，只不过这次高宇杰没有陪同，他是一个人进来的。
　　几个服务员争先恐后的要为他服务，他只点了一杯黑咖啡，接着便拿起手机讲起了电话，因为说的是俄语，所以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四十分钟后，他结束通话，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起身，缓缓走向收银台。
　　沈瑾萱一颗心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这是要干吗？为什么走过来了……
　　“把今天的帐结一下。”
　　他温润的开口，沈瑾萱脑子一片空白，愣是半天没反应，幸好赵丽娜反应灵敏，她疾步上前，恭敬的提醒：“慕先生，你的帐不都是年底一次性结算的吗？”
　　“从今天开始，年底结账的特例取消。”


第18章　特例取消……
　　特例取消……
　　慕煜城的一句话，惊得赵丽娜慌了手脚，她结语的问：“是……是我们的服务，有哪里让您不满意吗？”
　　“没有，是我个人的决定，与你们无关。”
　　他拿出皮夹，淡淡的说：“　我付钱的时候不习惯有人站在我旁边，请回避一下。”
　　“哦好好。”赵丽娜仓皇闪人。
　　“一共……三百五十元。”沈瑾萱低着头小声说。
　　“我在你傍晚下车的地方等你。”慕煜城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到她面前，意味深长的睨她一眼，转身就走。
　　“等一下，还没找你钱呢……”短暂的错愕，她急忙喊住他。
　　“不用了。”他微微侧目，径直走了出去。
　　慕煜城一走，咖啡厅就像砸了窝，几个女服务员缠着领班要换工作岗位，赵丽娜一直纠结她们最尊贵的客人为什么要放弃尊贵的服务，担心是不是服务上出了问题，哪还有心思应付一帮花痴。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沈瑾萱匆匆换好衣服，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溜了个没影。
　　一口气跑到目的地，慕煜城的宝马车果然停在那里，她前后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熟人，疾步上前拉开车门坐进去。
　　“慕先生，不知道你又找我有什么事？”她镇定情绪，语重心长的问。
　　“叫我名字吧，不用尊称先生，这样会让我有距离感。”
　　我和你本来就有距离啊……沈瑾萱在心里抗议，嘴上却口是心非的回答：“哦，好。”
　　“你很怕我吗？”他望着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没有啊，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我怕你做什么……”
　　慕煜城突然倾身上前，她惊慌的往后躲，他笑笑：“你看，还说不怕，这表情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样。”
　　沈瑾萱有苦说不出，敢情这厮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魅力多么让人招架不住……
　　“你好端端的凑过来，我以为你要干吗呢。”她红着脸解释。
　　慕煜城发动引擎，随意说：“你不要有压力，把我当成普通的朋友对待就可以了。”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要带我去哪里？”
　　“吃宵夜。”
　　“那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下，你下午不是来过了，怎么晚上还来？”
　　“让你陪我一起吃宵夜。”
　　“那……”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你有什么话一次性问完吧。”
　　得到了他的允许，沈瑾萱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陪你吃宵夜啊？”
　　慕煜城愣了愣，她慌忙解释：“我的意思呢，应该有很多人愿意陪你吃宵夜，高特助也可以陪你嘛。”
　　“这个问题我好像回答过。”他微笑提醒：“跟别人不太熟。”
　　不太熟？这算哪门子理由？那没有认识她以前，难道他都不用吃饭应酬的吗？沈瑾萱其实很想这样问，可支支吾吾了半天，终是没太好意思问出口。


第19章　笑得很特别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复古式的桌椅设计繁复别致，独特的吊灯折射出美丽的风景线，墙上一幅幅的挂画，诉说着一段段的故事。
　　沈瑾萱面前摆放着一碟精致的香煎新西兰牛扒，还有香焗果仁鲈鱼配香槟汁，如此惊艳的食物，对她来说，却是没一点吸引力。
　　耳边回荡着低柔的爵士乐，特色的环境与意境迷漫的灯光，显得交相辉映，她承认气氛很好，可是她也承认，她真的快要睡着了。
　　“怎么不吃？”慕煜城慵懒的晃着手中浓醇的红酒。
　　“我不太喜欢吃西餐。”她如实回答。
　　“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的……你不一定会喜欢。”
　　他饶有兴趣的挑眉：“哦，说说看。”
　　“说了你也不懂，说了我只会更馋。”
　　“好，那这个我们不吃了，去吃你喜欢吃的。”
　　沈瑾萱眼珠骨碌转一圈：“真的？”
　　“当然。”他笑着起身：“走吧。”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一片华人夜市区，慕煜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身上的贵族气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跟我来。”
　　沈瑾萱兴奋的抓着他的胳膊，之前的局促感荡然无存。
　　她把他带到一处飘散着烟雾的摊位前，仰起下巴郑重的介绍：“这，就是我的最爱。”
　　“什么东西？”慕煜城蹩眉，目光尽显诧异。
　　“烧烤。”她笑笑：“通俗的讲，就是用火烤出来的食物。”
　　沈瑾萱微笑着举起手：“老板，我要五串烤鸡翅和五串烤羊肉。”
　　“好咧。”
　　烧烤架里的烧炭发出桔红色的火光，熏出一阵阵浓烟，伴随着焦糊味，慕煜城难以适应的轻咳两声。
　　“这能吃？”他不可思议的问。
　　“能啊，而且很好吃。”
　　沈瑾萱接过已经烤好的食物，递到他面前：“要不要尝尝看？”
　　“不用了，谢谢。”他摇手：“你多吃点。”
　　两人回到车里，慕煜城专注的盯着身边吃的津津有味的女人。
　　“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很满足？”
　　“恩，我只有三个愿望：1、吃得下饭2、睡得着觉3、笑得出来。”
　　沈瑾萱莞尔一笑，清澈的目光像悬在天边的星城一样明亮，慕煜城微微有些失神。
　　“干吗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尴尬的伸手抹了抹唇角。
　　“没有，只是觉得你笑得时候挺特别。”
　　“哪有什么特别，不过就是比别人多两个酒窝而已……”
　　她腼腆的转过身，白皙的脸颊瞬间腮晕潮红。


第20章　我不愿意做这样的女子
　　夜越来越沉，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
　　沈瑾萱看了看号码，对着慕煜城作出噤声的动作，按下接听。
　　“都几点了，你丫的还不回来？！”张美丽近乎咆哮的质问。
　　“马上到学校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她脸一红：“先挂了。”迅速切断电话，双手窘迫的来回缠绕。
　　慕煜城促狭的侧目：“你同学？”
　　“恩，就是上次麻烦你救出来的那位。”
　　他突然抿嘴轻笑，沈瑾萱疑惑的挑眉：“你笑什么呀？”
　　“你知道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吗？”
　　“不知道。”她摇头。
　　“仗义。”
　　仗义？她愣了下，慕煜城继续说：“第一次见面，你替我掩护，第二次见面，你替你朋友求助，是不是你们上海姑娘都这么热心肠？”
　　“当然不是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上海姑娘胆子很小的，你别看二年前面对那帮匪徒我镇定自若，其实骨子里吓得要死。”
　　“我不信。”
　　慕煜城直视前方：“在我看来，上海的女人很与众不同，比如，冯程程。”
　　沈瑾萱惊诧的转过身：“你知道冯程程？你看过《上海滩》？”
　　“恩。”他点头：“这么有名的影片，我怎么可能没看过。”
　　“冯程程是很与众不同了，但她不代表所有的上海女人。”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小册相簿：“我给你看看我外婆的照片。”
　　慕煜城把车停下来，视线睨向照片中的妇人，她身穿一件紫色旗袍，体态小巧玲珑，凝坐在小窗前脸上挂着怯怯的笑容。
　　“这就是典型的上海女人，温雅含蓄，恬静贤淑，极少有冯程程那种敢作敢为的勇气和盲劲。”
　　“极少有也不代表没有。”他手指轻扣方向盘：“冯程程不会只是一个虚拟的传说。”
　　沈瑾萱合起相册：“世上奇女子何其多，冯程程只是一个时刻为他人牵挂的普通善良女子。她为爱、为情、为义而活，她是所有女人的向往，可是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愿意做这样的女子。”
　　“为什么？”
　　“因为她的人生太过复杂，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已然令人痛心，心爱的人死在眼前更是莫大的悲剧。”
　　她深吸一口气：“那样无奈的一个人，即使再令别人向往，也不会是我的追求。”
　　慕煜城听了沈瑾萱这一番话颇为震撼，他深深的凝视着她，久久无言，目光若有所思。
　　似乎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严肃，沈瑾萱换了个话题：“你有没有觉得上海女人穿旗袍很好看？”
　　重新发动引擎，他附和：“是的，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我宿舍有一件我妈手工给我做的旗袍，等改天有机会我穿给你看。”
　　“好啊。”慕煜城粲齿一笑。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舌自尽，当年妈妈的话犹在耳畔：“瑾萱啊，妈做工不好，这旗袍将来要穿就穿给你爱的人看，外人看了会笑话妈的手艺。”
　　她刚才说什么了吗？她说要穿旗袍给他看？？哦天哪，死了算了……


第21章　爱到无能为力
　　目的地到达，瞅着前方宫殿似的教学楼，沈瑾萱轻喊一声：“就在这里停吧。”
　　慕煜城熄了火，下车绅士的替她拉开车门。
　　“谢谢。”她礼貌的颔首。
　　暖黄色路灯下，轻盈的月色像白纱一样罩着世间万物，空气中弥漫着串铃花的香味。
　　“我先进去了。”她微微仰起下巴，凝视着面前气宇轩昂的男人。
　　“好。”慕煜城点头，忽尔又想起什么：“等一下。”
　　他转身进车里，拿出特意为她拍下的香钵：“你的礼物忘记拿了。”
　　“这个我不能要。”沈瑾萱急忙摇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个太贵重了……”
　　“真正贵重的是金钱无法衡量的，你救过我的命，我送个礼物给你不算什么。”
　　她叹口气：“慕先……”见他蹩眉，立马改口：“慕煜城，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是你真的不需要一直感激我，见义勇为是很多人都具备的良好素质，对我来说它也不算什么。”
　　慕煜城笑笑：“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犟的人。”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也许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可是对沈瑾萱来说，却是极为不习惯。
　　“不是每个女人，都值得我浪费心思去感激。”
　　她的心顷刻间砰砰乱跳，本能的后退，语结道：“时间已经很晚，我们就此别过吧。”
　　没有说再见，沈瑾萱转身疾步离去，没走多远，又突然停下脚步，短暂的思忖，她折回身：“也许我不该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有男朋友的，并且还有半年我即将学成归国……”
　　慕煜城愣了愣，随即大笑：“沈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不是每个女人都对我慕煜城有救命之恩，我对你，并无非分之想。”
　　沈瑾萱窘迫的红透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尴尬的挥手：“那……那再见。”
　　回了宿舍，张美丽手叉腰将她拦在门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交代一下。”
　　“跟咖啡馆的同事吃宵夜了。”她举起手：“喏，还给你带了烧烤呢。”
　　张美丽一把接过去，喜滋滋的点头：“算你丫的有良心，不枉我等你半天。”
　　“那你吃吧，我要洗洗睡了。”
　　她故意打个哈欠，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洗澡洗了一半，张美丽敲门：“瑾萱，你手机响了，要不要我帮你接？”
　　沈瑾萱伸出一只胳膊：“不用，我自己来。”
　　她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迟疑片刻，按下接听：“喂？”
　　“是我，睡了吗？”
　　心一颤，她压低嗓音回答：“还没，怎么了？”
　　“没事，确定一下你是否已经安全到达。”
　　“你都把我送到了校门外，我在校内不至于被人打劫吧……”她努力营造轻松的气氛。
　　“那就好，晚安。”
　　“嗯，晚安。”
　　莫名的等着对方先挂电话，却听到里面又传来一句：“对了，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尽管找高宇杰，他会全力帮助你。”
　　“好的……”
　　她微微有些失神，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挂机声才幡然醒悟，重新拧开水龙头，自嘲的笑笑：“沈瑾萱，你以为你是谁？慕煜城那么尊贵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想法，你太不自量力了……”
　　夜虽已深，慕府却还是一片灯火透明，慕煜城一回来，女管家便恭敬的上前汇报：“慕少，江小姐来了。”
　　他征了征：“在哪？”
　　“客厅里候着您呢，等了快三小时了。”
　　“好。”
　　慕煜城稳步走进客厅，一眼便瞥见了沙发上的背影，他平静的走过去，轻唤一声：“江珊。”
　　女子缓缓转身，冲他恬静的笑笑：“你回来了。”
　　“恩，怎么这么晚还等在这里？”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柔和的望着她。
　　“我有些事想问你。”
　　江珊低下头，复又抬起：“听说你最近和一个中国来的女留学生走的很近？”
　　慕煜城似乎并不意外，淡淡的回答：“是的。”
　　“为什么？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吗？”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尤其是慕煜城这种如钻石般闪耀的男人，这一点，江珊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近几年，他已经很少再像过去那样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她为此深感庆幸，却不想，太平的日子就如同辽阔的海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曾经帮过我，仅此而已。”
　　慕煜城点燃一支烟，下巴微扬，徐徐吐出妖娆的烟雾，烟雾袅袅上升宛若绽放的夜玫瑰，映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