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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好人，妖也是好妖。”
　　说到这儿，他大概想到当年以二爷爷为首的邱家也参与了围剿，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或许有什么误会？”潘颖突然低声道了句。
　　潘颖这些年一直在挣扎，她刻意接近过这个世界里的殷正决，不，确切地说是姬正决，发现这人跟印象中那个高大伟岸的形象差得太远了。
　　苏可可一直在祭司阁，不知道这人的变化，她和离师兄却一直关注着这人，一点点见证了那人是如何从被众人防备和嫌弃变成被众人接纳甚至喜欢。
　　光是五年时间便能在众人眼里塑造了这么一个好形象，十四年后会一跃而成姬家的小长老，她和师兄一点儿都不意外。
　　可正是如此，离那个时间越近的时候，她和师兄才会更害怕，害怕真的是师父做了什么狼心狗肺的事情，是师父害姬家满门被灭！
　　唯一的希望就是或许这之间有什么误会。
　　只是，就算有什么误会，师父以后的做法也都是忘恩负义的，是白眼狼……
　　殷少离似乎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他冷声道：“师妹，我希望你遵从内心的想法，错了就是错了。”
　　潘颖一愣，没有再说什么。
　　苏可可却突然抬头看他，“殷少离，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我可能会杀、了、他，到时候，还请你不要阻止我。”
　　殷少离突然一撇头，眼里划过一丝羞愧和狼狈，“别说是你，如果是我对上，我也不会退让。”
　　或许血缘关系让他下不了重手，但那人休想越过他害人。
　　陈小皮也表态，“我救不了所有人，但如果有人想杀我老婆，我跟他拼命！”
　　等各人表了态，各怀心事地离开，秦墨琛沉默地抓起苏可可往外走。
　　直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才停下。
　　“丫头，刚才为什么一直不看我？你心里有什么气冲我撒，不要憋着。”秦墨琛眉头拧起。
　　苏可可猛地抬头看他，“你知道我气什么，又何必明知故问？
　　叔，以前是撒谎骗我，现在又是瞒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完全坦然，不留一丝余地？”
　　女孩夹杂着怒意的质问让男人一怔后便平静下来，“你果然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做的事情是为我好，可你扪心自问，这样真的是对我好？
　　人总是要成长的，你什么都替我挡，替我隐瞒，难道想让我当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
　　秦墨琛扶额，“可可，我并没想着一直瞒着你，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你信我，可好？”
　　说完，他直接上前一步，将小丫头搂入怀里，“不管怎样，这次的确又是我做错了，发现真相后没能及时告诉你。
　　但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先别生我气，等我们出去以后，我跪键盘跪榴莲都可以，好不好？”
　　苏可可揉了揉眼睛，哑声道：“我现在的确不想跟你说这些。不管历史是怎么样的，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我要守护姬家村，守护所有的姬家人。”
　　说着，她的声音变得清晰却低沉，“我现在要去做一件事，你不要拦我。”
　　秦墨琛看到她眼底暗藏的怒意和杀意，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禁头疼，“你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直冲冲地过去杀殷正决？”
　　“对，我现在就杀了他！他是这场祸患的根源，只要他死了，历史就会改变！”
　　苏可可说到杀人二字，手有些抖。
　　虽然现在他还没害人，但她知道他以后百分百会害人，她一定会下得去手，一定会的。
　　“可可，你冷静些。姬家有族规，不得自相残杀，我怕你到时候连人还没杀到就进了牢房！”
　　“那就试试！看我先杀了他，还是我先进牢房！
　　叔，你以为我还是五年前的我？在祭司阁日日夜夜修炼，学会了藏书斋所有藏书内容之后，就算他身边有帮手，我也能迅速结果了他！”


第644章　没事，就是太想你了
　　“丫头！”秦墨琛沉声叫她，表情肃然。
　　他就猜到她知道真相后会这样，所以才一直瞒着没告诉她。
　　“不要冲动，我们还有时间，既然这灭门之祸跟殷正决脱不了干系，那我们就时时刻刻盯着他，逮住机会，让他原形毕露。”
　　秦四爷好说歹说，才总算劝住了冲动的苏可可。
　　见她调了个头往另一处走，秦墨琛忍不住叫住她，“可可，你去哪儿？”
　　“叔，你放心，我不会做不明智的举动。刚才你说得对，成功了还好，失败的话，我就会被关押起来，到时候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现在只是去看看……臻臻姐。”
　　秦墨琛看到她眼里强忍的泪光，心脏不禁揪起。
　　“去吧。”秦墨琛声音轻柔，一直目送她离开才收回目光。
　　大祭司推演出天眼之子就是苏牧臻肚里的孩子，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可岂不就是……
　　秦墨琛揉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在原地缓了很久才离开。
　　他很庆幸自己跟着她一起来了，不管后面发生什么，起码她身边还有他。
　　·
　　苏牧臻身为姬家现任主母，和家主一起住在内八卦建筑的最里层，屋宅自然也比其他人大上许多。
　　苏可可之前来过几次，仆人认识她，直接将人带了进去。
　　路上，苏可可明显察觉到院子里多了不少人。
　　客厅里有人在闲聊，远远便能听到欢声笑语。
　　仆人还没来得及通报，里面的笑声便忽地一顿，紧接着传出女人含着喜悦的温柔嗓音，“是可可来了？快快进来！”
　　苏可可进屋后，率先看到的便是苏牧臻。
　　已经过四十的女人还是如二十出头一般年轻，只是气质愈发温和淡然了。
　　跟臻臻姐在屋里聊得正高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姬孟湘。
　　过了这么多年，姬孟湘对苏可可的隔阂已经没那么深了，见到苏可可，她脸上笑容淡了些，却仍是挂着笑。
　　“刚才臻臻姐还在念叨你。”姬孟湘主动搭话。
　　苏可可有些意外，点点头，目光落在苏牧臻还未显怀的肚子上。
　　才一个多月，还是平平的。
　　但那里很快就会鼓起来。
　　姬家的大祭司使用禁术才推算出那有天眼的孩子就是她这肚子里的这个。
　　算算时间，再算算自己的年龄，真的……差不多啊。
　　苏可可忍下心中酸涩，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冲动平息之后，她才有时间去想相对次要的事情。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苏牧臻浅浅笑着，对苏可可道：“可可，快过来啊，光盯着我看做什么？”
　　“臻臻姐，她盯的可不是你，而是肚子里的孩子。”姬孟湘打趣道，“看来，臻臻姐的地位已经不如宝宝了。”
　　苏牧臻含笑摇摇头，一只手下意识地搭在小腹上，有些感慨地道：“其实我和阿澹准备过几年再要孩子，毕竟现在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不曾想到，大祭司推算出这一辈中的天眼之子会落在我腹中。
　　阿澹听后便改了主意，让我早些生下孩子。”
　　姬家村民的平均寿命，不加妖鬼，已经达到了一百岁。
　　苏牧臻和姬宪澹又都是资质一顶一的，注定更长寿，所以两人都没急着要孩子。
　　可现在，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在这种环境下怀上的。还没出生，这孩子就被大祭司和诸位长老寄予了厚望。
　　关于这一点，苏牧臻十分无奈。
　　大祭司好像比她和阿澹都盼望这个孩子赶紧出生。
　　苏可可更为不解。
　　她比其他人更明白大祭司有多看重这个孩子。
　　可既然这么看重，又为何弄得人尽皆知？
　　低调一些不是更好？
　　大祭司说过，他曾数次使用后天天眼和窥天珠，却始终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所以他一直找不出那场灾难的根源。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他占卜出族中会出现内鬼，将来是这内鬼跟外敌里应外合，以至于姬家全军覆没？
　　而大祭司想用这天眼之子引出那内鬼？
　　能为内鬼者，要么对姬家心存滔天恨意，欲毁之灭之；要么便是有野心有贪念，企图通过出卖姬家博得更好的前程。
　　若是前者，对方肯定不想这个孩子出生，若是后者……天眼的诱惑极大，尤其是姬家有秘法可以将天眼转移到自己身上。
　　苏可可越想越气恼。
　　不管是不是如她猜想的这般，他们都不该拿臻臻姐和肚子里的孩子为诱饵！
　　凭什么？
　　就凭他们的自以为是？
　　是，这么多人守着臻臻姐，外人根本伤不到她。
　　但能进来的就一定是自己人？
　　譬如她和姬孟湘，若是她们两个中有一个想伤臻臻姐呢？这种防备得了吗？
　　殷正决隐藏了这么多年没被发现有异心，面相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一般人可看子女缘夫妻相的十二宫到了他这儿全都行不通。
　　如此一个不能以常理论的心机深沉之人，更是防不胜防！
　　“可可，怎么还站着？快过来坐啊。”苏牧臻朝苏可可挥挥手。
　　“你可是跟我生分了？往日我也去藏书斋借阅，却总见不到你。”
　　苏可可眨眼回神，敛下心中所有愤恨，走到她旁边坐下，目光近乎贪婪地打量她。
　　是她……吧。
　　她曾经一度以为抛弃了她的……亲生母亲。
　　看到温和淡然的女人，又想到小的时候自己一个劲儿问莫姨，她为什么不是她的妈妈，因为莫姨这么好。
　　却原来，她的妈妈一点儿不比任何人差。
　　不，她是最好的。
　　苏可可想着想着，眼睛便一阵酸涩，眼看着眼泪又要不争气地往外涌，她连忙用手揉了揉。
　　她主动挽住女人的胳膊，脑袋一偏，轻轻依了上去，低声道：“我很想你，这些年特别想你。真好啊，你这么温柔贤淑，这么漂亮、善良、优雅……”
　　在猜测身世的时候，她根本不敢想这个女人会自己的母亲，只以为自己是姬家村的其他姬家子孙。
　　因为，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像她啊，也不像那个严肃威武的家主。
　　哪有孩子既不像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像亲生母亲的？
　　后来她仔细一想，怎么就没有可能了？
　　那藏书斋里不就有藏书记载着，可以通过扎针按穴位的方法，潜移默化中改变人的相貌。
　　想也知道，是师父做的。
　　他老人家是不想她长得太像他们，免得招来祸害。
　　今天的苏可可很不正常，虽然这一声声撒娇般的软语让苏牧臻心里涌起一股股暖流，却更为她担忧，“可可，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苏可可吸了吸鼻子，忽地一笑，眼里的伤感尽数褪去，闷声应道：“我没事，就是太想你了。”


第645章　真好，她很幸福
　　苏牧臻抬手，揉了揉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声音轻柔地打趣道：“真想我的话，怎么每次有假出来不看我，只去看你的情郎？”
　　“你那么忙，我不忍打搅你。”苏可可连忙解释。
　　身为少主，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少主夫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她才很少叨扰她。
　　若是早知道……早知道的话，她一定每天都来看她！
　　“现在我可不忙了，阿澹什么都不让我干，我现在吃了睡睡了吃，都快成一头小猪了。”
　　苏牧臻表情无奈，笑得却很幸福。
　　苏可可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笑。
　　真好啊。
　　她的母亲曾经这么幸福。
　　姬孟湘在一边看这两人亲昵得好像忘了自己，便忍不住主动找话茬，“臻臻姐，姐夫他最近好像很忙？”
　　苏牧臻点头，微微正色，“从公公去世后他就有了心事，这几年也不知和几位长老在秘密商讨些什么。”
　　姬孟湘听到这话，忙问，“臻臻姐就不问问他么？夫妻间还是要坦诚相见的好。”
　　“我问过一次，他给糊弄过去了，后来我就没再问过。
　　他想说的话，不用我问也会说的。”
　　苏牧臻想到什么，笑着反问道：“你跟姬正决这些年感情深厚，他应是什么都不会瞒着你吧？”
　　姬孟湘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垂头，似有些羞赧，“他是从不瞒我的。”
　　苏可可听到这话，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她以为自己是在心里嗤，却不料自己竟一不小心嗤出口了，被姬孟湘听了个正着。
　　姬孟湘当即变了脸，“苏可可，你阴阳怪气给谁看？”
　　苏可可见她一副护犊子的样儿，一点儿也不隐瞒自己对殷正决的不喜，“我不喜欢殷正决，此人心术不正，道貌岸然，你喜欢你的，我讨厌我的，互不影响。”
　　“你！我明明都打算放下当年的成见了，现在放不下的却是你！
　　当初你跟我一起借住那道观，那时怎么不见你说他不好，听我要带他回去，你便处处看他不顺眼了？
　　苏可可，你分明是不想我幸福！”
　　苏可可绷着脸道：“那时以为他肯定不会进入姬家，我又何必劝你什么？你选谁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此人，我就是不喜欢。
　　你且好好想想，这些年，这个男人当真对你一心一意？
　　你当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天生反骨，一旦再生了反心，他必定给姬家带来灾祸。
　　姬孟湘，到时候你就是整个姬家的罪人！”
　　苏可可一想到殷正决是因这个女人进入姬家，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慢慢混到了现在的地位，她的态度就实在友好不起来。
　　她知道，事情不能全怪姬孟湘，但她现在看到姬孟湘这副自以为多幸福多了解殷正决的样子，她就恼火。
　　这人跟殷正决同床共枕多年，但凡她上点儿心，她会一点儿察觉不到枕边人生了异心？
　　姬孟湘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如果不是苏牧臻在一边，她可能会当场跟苏可可打起来。
　　苏牧臻表情无奈，却根本找不到缝隙劝说两人。
　　苏可可一句说完，姬孟湘紧接着就是下一句。
　　“你跟苏少离都能好好相处，为何独独对正决有意见？就因为他天生反骨，你们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他！
　　这些年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让所有人放下防备，他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苏可可，你凭什么一句话就否定他的努力！”
　　姬孟湘越说越激动，苏可可却与她相反，表情越来越平静，“他的确很努力，我从没有否认过他的努力。只是——”
　　苏可可静静地盯着她，“你最好确定他不会生出反心，否则，他若是做出什么对不起姬家村的事情，我第一个杀了他！”
　　姬孟湘死死瞪着她，这次却没有再反驳。
　　“臻臻姐，我下次再来看你。”说完，便疾步离开了。
　　苏牧臻摇头，想要训斥苏可可两句，话到嘴边却又硬不起来，“可可，孟湘都已经放下隔阂了，怎么反倒是你揪住不放？
　　你就这么不喜欢姬正决？
　　我见他这些年安分得很，一心一意为姬家，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姬家的成员。”
　　“臻臻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确定他一辈子不生反心？”苏可可依旧绷着脸。
　　“你呀，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对他防备至深，那他就算是没有反心，也被激得有反心了。”
　　苏牧臻笑着点点她的脑袋，“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算你真不喜欢他，又何必当着孟湘的面说出来。孟湘跟他感情好，你这样说他坏话，岂不是逼着孟湘再次疏远你？”
　　苏可可握住她的手，“疏远就疏远，我也不想跟恋爱脑做朋友。臻臻姐，你心肠好，总觉得所有人都善良，你就是太好了。”
　　苏牧臻却摇摇头，“善良也看情况，总不能一个人什么都还没做，你就对他释放恶意，觉得他肯定不学好。
　　这样，岂不是对这人不公平？”
　　苏可可抿了抿嘴，丝毫不松口，“可若你善待人了，到头来却发现，对方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呢？”
　　苏牧臻只是略顿便淡然道：“可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上次外出历练吃了太多苦，以至于想法偏激了这么多。
　　我历练的时候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恶人，但同时也有好人。
　　若我因为少部分坏人，而对更多的好人失去信心，不愿相信他们，你觉得可对？
　　如果我帮助了什么人，到头来这人却要反过来害我，那我就当曾经的善良喂了狗。
　　可可，咱们心中要有一杆秤，当你不确定一件事到底要不要做的时候，你就在心里量一量。
　　自然，我也是有底线的，若是有人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咱们姬家人多数修因果道，豁达而不失底线，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你就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苏可可将脸枕在她肩上，闷闷地道：“我喜欢姬家村，喜欢你，这里的屋子、小巷、嬉戏打闹的村民，我都喜欢。”
　　苏牧臻的声音愈发柔和，偏头看她，淡笑道：“我都明白，可可是不想有人破坏姬家村的宁静。只是，就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