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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身露天休息场，莫汉庭正悠悠地翘着二郎腿，端着一个精致的瓷骨杯，靠在沙发上优雅地喝咖啡。
　　欧式的铁艺桌上摆着七八样精致糕点，看样子他是在独自享受下午茶的闲情逸致。
　　走在回办公室必经的空中花园小径，颜有金步履缓慢，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瞧见莫汉庭正在用下午茶，她踯躅好一会，犹豫着要不要绕路问问莫汉庭，自己是否真的被曾淑仪“炒鱿鱼”了。
　　再三思虑，她想还是先把那份被她撕毁的文件重新打一份出来，再藉由一问好了。
　　想着，她便打算直接回办公室。
　　莫汉庭眼角觎见她正朝办公室走去，他不
　　走去，他不慌不忙，低着头，品了口甘醇幽香的蓝山咖啡。
　　“金助理，你过来。”他优雅地支开双腿，俯身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端盘上。
　　见他开口，她只好朝他走去，站到他的对面。
　　莫汉庭指着对面椅子，手指动了动，颜有金领会后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看了她一眼，将桌上的盘装的马卡龙与杯装的提拉米苏往她的桌前推了过去，“尝点吧，这是我的私人糕点大厨做的。”
　　她瞧着桌上颜色各异的马卡龙，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这些个很好吃。
　　端起提拉米苏，她用勺子挖了一小勺，轻轻送入口中。
　　舌尖先尝到的是可可粉的醇苦、馥郁，然后是蛋糖的润甜，乳酪和鲜奶油的稠香，最后是口感仿若海绵蛋糕的手指饼，密密绵绵作为果腹的主料，隐约还能品出一股醇厚的酒香，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交缠着涌现，她细细地品着，口感很好，滋味很棒，她心里给出32个赞，确实做得很地道，先苦后甜的滋味，的确也给尝到它的人某种暗喻。
　　她小口品尝，等着他继续说。
　　见她选了提拉米苏，莫汉庭嘴角轻轻扬起，“你知道提拉米苏背后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吗？”
　　有关提拉米苏的爱情故事，颜有金当然有所了解，她面皮当即抽了抽，轻轻地“嗯”了声。
　　“我很高兴你选了提拉米苏。”莫汉庭嘴角带笑，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呃——
　　这么说，今天这一餐下午茶还是一道考验题，而她正好歪打误撞选对了答案。
　　“Tiramisu，最早起源于一名年轻的士兵上战场前夕，爱他的女孩心急如焚，因为没有时间烤制精美的蛋糕，只好手忙脚乱地胡乱混合了鸡蛋可可粉蛋糕条做成粗陋速成的点心，再满头大汗地送到年轻士兵的手中，她挂着汗珠，闪着泪光递上的食物虽然简单，却甘香馥郁，满怀着深深的爱意，深深地感动她的情人，因而提拉米苏的其中一个含义是‘记住我’。”莫汉庭自顾自地诉说着这个故事。
　　颜有金诧异他这种成功人士怎么会对美食有如此深入的研究，她惊讶地看着他。
　　“故事赋予了提拉米苏内涵，从字面之意也是充满了浪漫幻想。提拉米苏—Tiramisu，在意大利原文里：”Tira“是”提或拉“的意思，”Mi“是”我“，”Su“是”往上“，合起来就是”拉我起来“，即被人们深刻完美地演化为”带我走“的浪漫色彩。爱一个人就义无反顾要跟着他走，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天堂或者地狱……金助理，提拉米苏如此富有浪漫色彩的爱情含义，是不是特别让人感动呢？”
　　莫汉庭轻柔地说着，望着她的一双黑眸竟蕴含情意迷离。
　　他专注的眼神，令她的双眸无处安放，对他一再暗示性的表示，她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她微微地抱歉一笑，将那杯吃了几口的提拉米苏放回桌上。
　　“故事的确很令人感动。”她微微一笑，淡淡一说。
　　留意她放下的动作，莫汉庭眼角眉梢略微拧起。
　　不吃了？是糕点本身的不对口味呢还是自己说的话不合她的意呢？
　　五指在桌上“嘎哒嘎哒”地敲了敲，短暂的几秒考量之后，他若无其事地朝她探过身，将她刚放下的提拉米苏拿了过去。
　　额，他莫名的举动令颜有金感到意外，难道他给别人吃的东西可以无缘无故地拿回去的吗？
　　在她愕然的目光中，他用她吃过的勺子在她吃过的位置上挖了一勺，然后将甜点送入口中，他优雅地细细地品尝着。
　　呃——
　　他居然……
　　他居然吃她吃过的东西，那上边有她的……口水呀！
　　她不敢相信地愣愣望着他……
　　大脑一片空白混沌，已经不能思考。
　　见惯了他巧取豪夺，对他突然表现出的亲密分享她完全不能习惯与接受……
　　以他挑剔美食的程度，他能肯定这份提拉米苏味道是不错的，只能说她或许是因为他的话而没了胃口。
　　透过玻璃杯，他仔细地观察着杯里各种不同成分的层次颜色——褐色、白色、褐色、白色、褐色……
　　他漫不经心地将提拉米苏的玻璃杯握在手里左右转动地把玩着，低垂的眉眼突然抬起来，温和地问着她：
　　“如果有人想要吃提拉米苏，你会为他做提拉米苏吗？”他轻轻地放下杯与勺。
　　她呆愣的清眸突然瞪得很圆很大……
　　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对他的心意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是第一个吃到你亲手为我做的美食……”
　　他的目光紧锁着她，“你会为我做那样的美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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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最近作者君眼睛不幸得了葡萄眼膜炎，内膜被细菌感染了，看到强光便发红又刺痛，几度睁不开眼，医生建议住院，但因文文近期上架，作者君决定先拿点药回家慢慢调理。因不能太长时间呆在电脑前，所以文文写过一遍之后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校对，如果文文有出入，希望大家指正，谢谢！

　　☆、075　她果然是商业天才

　　果然，那一场“告白”没能骗过他，她心思百转地思索着该如何完美应对他丢来的棘手“问题”。
　　“真的很抱歉，像我这种人，神经比较大条，没有太多细腻的情感，也品不出世间绝味臻品，听莫总如此精到地解读了它的内涵，我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对于不懂感情的人来说，吃它倒是有一种亵渎，更遑论说要亲自动手去做！”她神情略含歉意，说出的话似答非答。
　　“不懂感情？不要告诉我，刚才你在办公室对我的告白，只是一种女人间争强好胜的手段。”莫汉庭凝视着她，目光沉沉。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我只是暂时无法体会而已。”对上他蒙满疑惑的双眸，她急于否认，绝对不能让他起疑。
　　嘴上竭力掩饰，但她心里却对自己告白的行为做了另一种解读——那只是一种迫不得已。
　　莫汉庭凝望着她，然后慢慢地眯起眼，研究她急于否认的神色。
　　刚才在办公室那种情景，她的表现是如此极端，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他当然清楚，不可能因为短短的一两个月的接触就能让她爱上了自己，但是她的那番话的确真的真的很动听，动听到他宁愿自欺欺人……在刘仁政问及曾淑仪是否是她的情敌时，她迟迟不语的表现，他心下便了然了几分，但亦不意外，她至少已经朝他跨出了第一步。
　　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思的星光，神秘莫测又苦恼地吸引着颜有金，他到底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有什么话要问你？”莫汉庭高深莫测地望着她。
　　“我怎么会知道你想问什么。”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小声咕哝。
　　咬着唇，虽然他那眼神明显露出怀疑，但只要坚持不承认，便一定可以骗过他的吧，她如是想。
　　他缓缓地背靠沙发，两肘支着扶手，十指交叉搁置胸前，一双幽深的眸子凝视她的黑眸，“事实上，如果有心，即使做得不好也会尝试去做的……因为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虽然他说得有道理，但她不愿轻易承诺，毕竟她是一个重诺之人，“就像我第一次给你泡的咖啡吗？”
　　她说的是那杯盐咖啡？不忘拿那件事来调侃，果然她还很记仇，亦可见她的心离他还很远。
　　“算了，你先去忙工作吧。”他沉吟片刻，抽出右手，轻挥，语气略有失望。
　　到底她有几分真心，又藏着几分假意，他暂时不想深究。
　　或许他脸上的失望令她心中有些不忍，又或许为自己此刻过于抗拒的态度与之前的极力讨好太显突兀，为了缓和氛围，她口气稍有松动，“如果有那个必要的话，我会尽量试试看。”
　　定定地望着她，他久久才收回了视线，轻笑道：“如果太勉强的话，做几样菜倒也可以，同样有心就行。”
　　他居然像是一个给了糖的孩子，大人逗两句就笑开颜，颜有金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红晕在脸上渲染开来……
　　轻轻地咳了一声，他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下午的会议很重要，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她突然转过脸，“莫总，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有关我被辞退的问题……”她迟疑一下，问道：“曾淑仪她真的是副总裁吗？她有权利辞退我吗？”
　　“呵呵，原来你一直在担忧这个问题？”他哂笑。
　　她眉头紧锁，微微点头，“因为不清楚，所以才想要问明白，今天之后我是否会失去这份工作。”
　　“曾淑仪的确是副总裁，只要我不反对，她的确有权利辞退公司任何一名员工。但你不同，你是我钦点的助理，除我之外，没有人可以辞退你，明白了吗？”
　　“这个问题我是明白了，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她仍感到困惑。
　　“还有什么问题？”
　　“既然她是副总裁，为何她都不来公司上班呢？属于她的工作难道不会被耽误吗？”
　　“你用不着为她担心，她爱来不来，都随意。”
　　“这答案看似简直，但是深究起来却是如此的深奥，令人不解！”
　　“这么和你说吧，她只是一个挂职副总，并无实权，这个回答够清晰了吧。”
　　“哦，我明白了，那我可以放心去工作了。”她终于露出了甜甜的小虎牙，转身离开。
　　“等等。”他再次将她唤住。
　　她一愣，“还有事吗？莫总！”
　　他漂亮的桃花眼一眯，唇角漾出半个弧形，“你……”暂时停顿两秒，他问道：“今天中午的约会如何？”
　　“哦……感觉还不错。”虽然这话很违心，但这三天来，总算是来个人，也不算让她白跑，只是对那心机boy的人品她实在不敢恭维。
　　他垂下眼，搔了搔眉心，然后再度抬眸，目光清明地直视她，“哦，那你明天还要继续约会吗？”
　　“你希望我去吗？”她想听听他的意见。
　　“对前面三个你有什么样的想法？”他说话的声音很正常，但看着她的目光却很怪异。
　　“说实话，感觉还差了点什么。”约会不尽如人意，她撇撇嘴。
　　“那你明天还是继续约去吧，说不定能遇上有趣的人或事，或许还能从中领悟或收获到什么也不一定。”他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她
　　望着她。
　　她思虑片刻，诚恳地说道：“也好，做事有始有终，既然是我约了他，赴约是该有的礼貌与尊重。”
　　莫汉庭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略微点头，“东西不多吃点？”望着满桌除了提拉米苏仍然保持原形的精致甜点，他温和地笑着问。
　　“够了，刚才在楼下混了点吃的。”她客气地拒绝。
　　“看来你人缘不错。”他由衷说道。
　　“都是大家给你的面子，他们佩服的可不是我的工作能力。”颜有金半真心半恭维。
　　他意外一顿，难得她愿意坦诚地夸他一回，脸上竟然浮现不自在的微红。
　　清清喉，他岔开话题，“有关下午的这个会议涉及的并购案，我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莫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对公司的大事多半是不成熟的意见，如果李特助在的话，我想他会比我更合适回答这个问题。”
　　“没关系，他若有问题自然会向我提出，我现在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他表情变得严肃，语气里透着诚意。
　　“我仅是拙见，真的都不好意思说，我想……”
　　“金助理。”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神色俨然严肃认真了许多。“我说过没有关系，而且我适时地向你询问或者抽查会议情况，并不排除我这样做的目的还包含考察自己的助理是否用功作了备案的工作能力。一个职员如果仅限于每日只满足于完成本职工作，我想他的进步以及升职的空间不会很大，所以注定了他一辈子都是庸碌之辈的小职员，因为他不懂得机会是靠自己把握的，还有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金助理，我个人向来不喜欢听到底下的人对我say—no，所以今后无论我问你什么，我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yes的答案！”
　　他的一番话令她明白，如果一味推说自己的意见不重要之类的话就会显得很矫情，而且一再继续地表示不愿意表达观点的理由，或者引起他重新考量她的“使用价值”。
　　“我明白了，莫总！”她微微欠身，嘴角含着真诚的歉意，“我认为这个并购要解决的方案其实很简单。”
　　“哦？说来听听。”莫汉庭注视着她，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走回原来的位置，她将提拉米苏和马卡龙重新摆了两个位置，再用勺子横亘中间。
　　“那我只好献丑了。”颜有金顿了顿，“如果想要并购案获得成功，我认为关键在于一条路。因为这条路不仅阻滞了这个小区的建设，同样也绊住了方春集团的发展。”
　　莫汉庭明灿的眸子扑扑地闪烁，似乎听到很有意思的话。
　　“格兰市政府三年前只是向民众公开城市十五年规划意见，同步公开了有关于雅兰区北郊城市道路规划建设管理规定，也就是常规性的征求意见稿。方春集团由于过于急功近利，在拿到政府出让的雅兰区北郊土地上建设5万套商业住房，想以此逼迫政府将雅兰北郊大道的建设提上日程，殊不知市政府的财政预算出现困难，次年出台的规划公布了，雅兰北郊大道起码要在五年之后才能实施建设。此消息一出，方春集团便开始不停地活跃于各种政府人事工作，私下贿赂，出让股权，分红分利……各种手段，各种渠道为的就是解决方春御景湾小区的燃眉之急。”
　　颜有金努嘴，举起纤长玉莹的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强调五年的这个概念，然后又继续说道：“大路建好以及路面下通向小区的管道、电线、排污管道等完全铺设好，在财务完全到位的情况下，小区通过建委、规划等部门联合审查获得入住资格，起码也得要等七年左右；只是五年之后市政府财政拨款是否全部到位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拨款只是拨了一半，那修路就得只能修修停停，也就说花个十年八年甚至更多的时间也很难说……因为水不通电不通，方春集团完全不敢给业主承诺何时入住，想想，这是多大的一个烂摊子……呵呵，打蛇打七寸，如果恒远集团能出资拿下这条路的修建权，那么就等于掐住了方春集团的喉咙，又或者能拿下属于这条路的地块，同样也能将方春集团吃得死死的。”她的秀指在桌面上指指点点，很快勾略出雅兰规划区域的地形图以及方春集团名下开发的方春。御景湾小区。
　　“金特助，如果就只是一条路这么简单，那方春集团其实可以花点钱，打点人事费用，疏通疏通就可以得到市政批复建路了，何须受制他人，等到他人来卡自己的咽喉要塞呢？”
　　“这个原因，据我分析，要么方春集团太笃定无人敢在他太岁头上动土，要么就是这块地早已被别人拿了。方春就算用尽手段也拿不到手，又或许方春集团资金紧张，一时之间无财力投入修路。我想莫总应该早已看出来，方春御景湾小区业主的预付款或许早被方春集团挪作他用，半球酒店在建的项目会令方春集团资金紧张，如果再买地，他们极有可能会出现资金断链的风险，这种引火烧身的做法方春集团担不起，再三权衡之后，方春集团只好将雅兰区的地产项目放一放，可这一放就是两年啊！”
　　她又伸出两根纤细的长指向他示意，莞尔一笑，“两年，足以让业主发飙的了，来自民间与媒体的压力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想也不用我再作详解说了，综合以上分析，我认为，方春集团在近期内一定会努力寻求
　　会努力寻求合作伙伴来度过难关的。”
　　她神色自若的表现，仿若以上言论仅是饶有兴趣的侃侃而谈，那风轻云淡的神情，根本不似在谈论有关一个集团生死攸关的话题。
　　若在一般人的眼中，只会单纯以为方春这种地产大亨项目搁停只是企业一时半会的规划需要，决不会去做深层次的思考。莫汉庭暗地里观察她，发觉她以非常理智又冷静的态度去阐述生意的手段，语气是如此轻描淡写，见解却是一番利落，可见她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