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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几人忽然想起上一期的《GUS》杂志，听说原本拍摄的是双人封，后来临发行变成了单人封，苏苏那期封面获得广泛赞誉，同款泳衣都卖都断货。

　　　　难怪柳央会对她抱有强烈的敌意。

　　　　“让？”

　　　　苏苏挑起一边的眉毛，嗤的一笑，“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别到时候像个丧家之犬哭着去求金主大人，那得多难看？”

　　　　蓝优默默点了个赞。

　　　　“苏沐云！”

　　　　柳央气的脸色扭曲，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扬了起来，尤其是在注意到其他人的窃笑，她怒气涌至头顶，以她们的地位怎么敢笑话她？！

　　　　“怎么这么吵？”

　　　　会议室门前，一道男声传过来，柳央心里一惊，伸出的手握成拳，又收了回来。

　　　　来人是这次宣传拍摄的导演，他嘴里叼着根烟，留着络腮胡，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墨镜后的眼眸巡视一圈，在众人焦点中的柳央和苏苏身上停了几秒。

　　　　在他后面还有几个衣装革履的男人，约近中年，应该是D&B公司的高层，其中坐在评审席正中间的男人对柳央淡淡的使了个眼色。

　　　　见状，柳央心一定。

　　　　她倒要看看苏沐云还有什么本事能把定给她的代言抢走！

　　　　“他是D&B分公司的副总，也是主推柳央的人。”

　　　　蓝优凑到苏苏耳边，低声说道。

　　　　副总和柳央的眼神交流很短暂，但注意到这一点的却有不少人，那些原本还抱有一些期待的，这下也都气馁了。

　　　　导演敲了敲桌子，“人到齐了就开始吧？”

　　　　助理翻看了下手里的表格，“曾景还没到。”

　　　　导演不耐的皱了皱眉，把玩着打火机，曾景是D&B的王牌设计师，因为工作关系曾经合作过几次，但他们十分不对付。

　　　　倒不单单因为曾景脾气古怪，总是卡着点到，更多的是因为——

　　　　“呀，我来晚了吗？”

　　　　随着一声男女莫辨的中性嗓音，大家同时往门口看去，逆着的光影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花衬衫。

　　　　偏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辫子，几缕发丝散乱在耳侧，墨镜挂在衬衫领口上，那重量使本就开的很低的领口垂的更低，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导演脸皮一抽，立即收回视线，“还有十五分钟。”

　　　　曾景忽地笑开了，“小白，你也在？”

　　　　小白……

　　　　五大三粗的导演居然还有个这么软萌的名字。

　　　　“曾景，你给我闭上嘴。”

　　　　“嘿嘿。”

　　　　曾景踱步走进来，近看会发现他皮肤好的不像个男人，冷调的香水味很清新，仪容装扮细致讲究，但举止却不会觉得娘娘腔。

　　　　他大大咧咧地往导演旁边空出的位置坐下，随手拿起签到的报名单，“到齐了就开始……咦？居然还有来了又走的，还有没来的？范凡？”

　　　　导演打断他，“不等了，直接开始。”

　　　　曾景慵懒地往椅子上一靠，故意和他抬杠，“定的时间是两点，现在还有十分钟。”

　　　　导演咬了下烟屁股，站起来，“行，就等到两点，我出去抽根烟。”

　　　　看着导演没好气的推开门出去，苏苏眨眨眼，有些疑惑地问蓝优，“刚才好像听到了范凡这个名字？”

　　　　蓝优不明所以地点头，“你认识？”

　　　　苏苏：“……”

　　　　别人可能是迟到，她应该是迷失了。

　　　　翻出范凡的联系方式，苏苏拿着手机走出去。

　　　　“苏苏？”那头，电话很快接起，范凡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我有点忙，回头在打给你。”

　　　　说着就要挂电话，苏苏无语的喊住她，“你是不是要参加D&B的代言人甄选？”

　　　　“对啊！但是……”

　　　　范凡手机开着导航，她很是不解她明明是按着那个小红点的指示走的，为什么既定十五分钟的路程她现在还没到？

　　　　“你在哪？”

　　　　“我在……嗯……”范凡左右看看想找个标识路牌。

　　　　“算了，”苏苏彻底无语，“把你的定位发给我。”

　　　　……

　　　　范凡把定位发来后，苏苏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她刚还想着叫蓝优开车去接人的，谁知道，范凡的定位就在大厦南面的小道上。

　　　　到了位置都找不到地方的人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照着苏苏的人肉导航，范凡总算在到点最后一分钟前，赶到了会议室。

　　　　“苏苏！我太感动了！”

　　　　范凡双眼冒光，原来就是这栋楼，亏她还在附近转了半天，因为在大厦南面正好看不到大厦的名字。

　　　　要不是苏苏她就要赶不上这次甄选了。

　　　　苏苏一脸嫌弃的推开她，“你是不是没有小脑？”

　　　　“好了，甄选开始。”

　　　　导演咳了一声，会议室安静下来。

　　　　等待甄选的有十一个人，大家看向导演，听他说道：“D&B的风格你们应该很清楚，D&B可以说是面向受众很广的品牌，作为代言人需要能驾驭住多种风格。”

　　　　“准备室里有各种风格的服装，你们可以自由挑选最适合的，然后以默剧表演风格来展示服装。”

　　　　有人提出问题，“只要选一种就行吗？”

　　　　导演把烟夹在耳朵上，笑了声，“是每次只选一种。”

　　　　众人默然。

　　　　所有风格都要构造一个默剧表演，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没给大家犹豫的时间，导演拍了拍手，“听明白了开始，准备时间十分钟。”

　　　　“才十分钟？！”

　　　　十分钟连挑选衣服换衣服都够呛，这也太赶了吧？！

　　　　大家在没迟疑，抢先往准备室里跑去。

　　　　准备室在会议室相邻的房间，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衣帽间，这里的衣服是D&B今年刚上的新款，从泳装，常服，通勤，运动到礼服，各种款式眼花缭乱。

　　　　有几个人走到同一类风格的衣服前，互相看了眼。

　　　　既然每个风格都必须尝试，撞同种风格是肯定的，只是看和谁撞了。

　　　　就像柳央走到礼服前，所有人都自觉避开了礼服。

　　　　柳央得意的勾唇一笑，拿出一件艳色礼服，身为模特，最拿的出手的就是身材，这种大露背高挑的礼服也只有她撑的起来。

　　　　选定了衣服，柳央下意识的往苏苏的方向看去，却见她没在看衣服，而是和范凡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柳央疑惑的皱了下眉，然后看了眼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拿着衣服进了更衣室。

　　　　范凡：“……你确定这样可行？”

　　　　苏苏眯着眼睛，笑的一脸狡黠，“相信我。”

　　　　范凡：“……”

　　　　低头看着被苏苏硬塞在她手里的泳装，嘴角抽了抽，那个提案她是没意见啦，但是为什么她是泳装？

　　　　苏苏瞟她一眼，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把范凡推进了更衣室。

　　　　会议室里。

　　　　导演耐不住烟瘾，拿了打火机去走廊上吞云吐雾。

　　　　其他几个人则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最终人选差不多都定了，这甄选也是走过场，他们自然不怎么上心。

　　　　副总笑着看了曾景一眼，“你选的那个人长相气质确实很出众，但服装代言人最重要的是专业性，我看柳央就是最适合我们的选择。”

　　　　曾景挑起眉，斜睨了他一眼，语气讽刺，“专业性？副总你说的是柳央在床上的专业性吗？”

　　　　“你！”

　　　　感觉到其他几人的目光，副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厉声反驳，“曾景你乱说话我能告你诽谤的！”

　　　　曾景无所谓的摊摊手，“消消气，我就开个玩笑，副总这么大反应会让我们以为我不中了呢！”

　　　　“曾景！”

　　　　副总暴怒，要不是他是王牌设计师，他觉得要辞退他！

　　　　导演带着一身浓重的烟味进来，眉心皱的紧紧的，“甄选还没开始，你们就吵起来，像什么样！”

　　　　副总重重地哼了声，坐回位置上。

　　　　“你好臭。”

　　　　曾景嫌弃地捂着鼻子，离导演远了一点。

　　　　导演脸皮一抽，“没你的嘴臭。”

　　　　曾景笑眯眯的不答话，指尖点了几下桌面，他有点期待，苏沐云会不会再次带给他惊喜？

　　　　先出场有先出场的好处，但也有劣处。

　　　　十一个人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站在会议室里，曾景慵懒的目光掠过前面的几人，直接落在后面的苏苏身上，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既然是展示服装，大家几乎挑的都是亮眼的颜色，越是引人注目，越是能为评审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偏偏，苏苏反其道而行之。

　　　　简约的白色衬衫在肚脐的位置随意绑了个结，露出纤细娇软的腰肢，衬衫料子很薄，犹如一层薄雾笼在曼妙的躯体上。

　　　　盖着气泡奶油的蛋糕。

　　　　曾景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么一个形象。

　　　　下半身穿着沙滩裤，蓝绿色相接的颜色，宽阔的裤脚下小腿笔直白皙，不至于全身颜色单调，简单的搭配却异常吸睛。

　　　　但这副搭配，可不容易用默剧风格来展示。

　　　　饶有兴致地弯起眼眸，曾景单手撑着头，俨然一副兴致颇高的表情。

　　　　范凡脸皮轻微抽了下，她个子本来就偏高，又是唯一一个穿着泳装的，曾景的目光从苏苏身上移开，接着就停在了她身上。

　　　　她手按在泳衣衣摆上，局促地扯了下。

　　　　当大家都穿泳装的时候或许不觉得，但当只有自己穿着泳装时，莫名的……羞耻。

　　　　范凡瞟了眼身边，感觉到怨念的视线，苏苏转头，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为了不打扰甄选，蓝优拿着范凡和苏苏的包，在隔壁休息室等着，忽然，手机铃声响了下。

　　　　蓝优愣了秒，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便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苏苏的手机。

　　　　“长官？”

　　　　蓝优一头雾水地看着联系人，犹豫了下按了拒接。

　　　　谁知，她还没放松两秒，手机坚持不懈的又响了。

　　　　顿了顿，蓝优接起，还没开口，那边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学会挂我电话了？”

　　　　“呃！”

　　　　极有气势的语气让蓝优有点不好的预感，但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江麒停了会，眉心微微一拧，“苏苏，说话。”

　　　　“啊！”

　　　　蓝优猛地一拍大腿，“猎啊不是……江先生？”

　　　　江麒默了一秒：“她呢？”

　　　　如果说刚才的声音是低沉磁性，这会的声音只剩下了冷沉，严肃的让蓝优想站直身体，对着空气行个军礼了。

　　　　“我们在……”

　　　　蓝优细致的交待了地点，然后想到什么，眼睛一转又补了句：“江先生，军区应该有外伤特效药吧？”

　　　　……

　　　　导演看着有些不耐烦。

　　　　几个人的表演大同小异，几乎就把展示当成了秀场，不，比秀场还不如，提着裙摆搔首弄姿的转几圈谁都会的动作，那我为什么要请你？

　　　　曾景更是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气。

　　　　下一个是柳央，到底是模特出身，光是站那的姿势就气场十足，艳色的衣裙和她相称。

　　　　她目不斜视，随着迈动的脚步，裙摆飞扬，视线落在前方，偶尔勾唇轻笑，偶尔侧头倾听，偶尔驻足停顿，无疑，表现的是一场聚会。

　　　　“不错。”

　　　　导演点了点头。

　　　　注意到导演的表情，柳央越发得意，甄选的内容她昨天就知道了，创意也是从几个助理想出来的点子里选的。

　　　　所有人都是她的陪衬，她赢定了。

　　　　副总说：“我看不用浪费时间了，柳央就很适合。”

　　　　曾景懒懒地抬起眼皮，“副总，这话还是等看完再说的好。”

　　　　下一个轮到苏苏。

　　　　范凡看了她一眼，跟着往前迈了一步。

　　　　“哦？”

　　　　导演抬起眼眸，狐疑地看着在他面前并排站着的两人，范凡穿着浅蓝色泳衣，恰好好苏苏沙滩裤上的蓝色相互辉映，颇有些情侣装的意思。

　　　　曾景身体前倾，露出期待好奇的表情。

　　　　“她们要两个人表演吗？”

　　　　“可是代言人只选一个啊？”

　　　　柳央一怔，她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指着苏苏她们，厉声道：“导演，她们难道不是犯规吗？”

　　　　导演没开口，苏苏勾起一个浅笑，耸耸肩说：“规则没规定必须要一个人，何来犯规之说？”

　　　　“可……”

　　　　可这不是默认的吗？！

　　　　柳央诧异地张着嘴，代言人只选择一个，两人搭档的表演算什么？

　　　　她怕不是傻？

　　　　把导演注意自己的时间分一半给另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居然会同意她这种要求？

　　　　苏苏说完笑着看向导演。

　　　　导演沉吟了会，抬了下手，“开始吧。”

　　　　范凡幽幽松了口气，苏苏应该是她见过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好在导演没有取消她们的资格。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笑开了。

　　　　她们的表情比往日要张扬，唇角咧到两边，笑容灿烂，在苏苏捧起双手时，范凡很默契的往右一闪，眨了下右边的眼睛，嗔怪地瞪了苏苏一眼。

　　　　“海边。”

　　　　曾景忽然出声。

　　　　不用任何说明，光靠她们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就能轻松的让人看出默剧的内容和场地，和先前几人单调的走秀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苏苏光着脚，衬衫在她跑动的时候被风吹的鼓起，忽然，脚下一歪，像是陷在了沙滩里，范凡转过身，看到她滑稽的动作，笑的前仰后俯。

　　　　动作行云流水，自然随意，仿佛能透过她们的表演，感受到烈日，海风，青春活跃的情侣。

　　　　导演皱了眉，“D&B不是不出情侣款的吗？”

　　　　曾景抚着下巴，“这不是情侣装。”

　　　　但这倒是给了他些许设计灵感，市面上的情侣装经常做成一样的款式，这样因为男女风格不同，硬穿成一样的反而会有些不伦不类。

　　　　若只以某些颜色，设计元素来联系两者，不以情侣装为卖点，让顾客可以自行发现其中的小心机和联系，或许是个不错的创意。

　　　　……

　　　　看完苏苏和范凡的表现，柳央怔住。

　　　　输了。

　　　　第一个浮起的念头就是这两个字，哪怕她已经拿到了内定，得到了张阳的承诺，但在看完苏苏的表现，这份自信就减了半。

　　　　这个女人，就像是她的克星。

　　　　柳央紧咬了下牙关，趁着下一场选服装时，拿了手机往厕所走去。

　　　　准备室里。

　　　　范凡总算把泳装给脱了下来，在苏苏再次递来一套睡衣风格的蕾丝睡裙时，范凡恨恨地磨了磨牙，“你怎么不自己穿？”

　　　　苏苏笑容纯良，“更适合你。”

　　　　范凡：“我在你心里就这种形象？”

　　　　苏苏煞有介事地认真想了想，然后绕到萝莉幼齿风格的地方，拎着条嵌着蝴蝶结的连衣裙，“这种形象。”

　　　　范凡无语，她想着必须要纠正苏苏这种错误的观念，于是从衣架上拿了一条干练的通勤小西装，“这才是我的形象。”

　　　　“这件。”

　　　　范凡说完，才发现苏苏压根没有在听，她脸皮扯了下，看了眼苏苏塞过来的一套衣服，抿着唇道：“勉强接受，我去下洗手间。”

　　　　看着范凡起身出去，苏苏顿了会，“出门右转。”

　　　　不过，她话慢了一步，门口那人已经转去了左边，范凡绕着弧形的大厦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另一头的洗手间。

　　　　她洗着手，忽然听到隔间里传来一个女声。

　　　　“我要的是必须！张阳你别老拿这些糊弄我，你立刻给导演打电话！”

　　　　导演？

　　　　范凡愣了下，下意识地把水龙头给关了。

　　　　“D&B的代言人只能是我，好，我知道了。”得到张阳的承诺，柳央微微放下了心。

　　　　张阳亲自给导演交待，导演肯定不会不给面子，这样加上副总，她应该没问题，至于那个设计师，他的想法有什么好在意的！

　　　　原路返回的范凡把苏苏拉到一边，说了在厕所里听到的。

　　　　未料，苏苏听完反而笑了，“她沉不住气了，不就证明我们赢了吗？”

　　　　看着她脸上绽放开的笑，范凡呆了下，然后跟着笑了起来，无论是在名华学校还是娱乐圈，苏苏都是特别的存在。

　　　　这让特别讨厌黑幕的她，觉得是一块净土，不会怨愤责怪各种不公，只会抓住每个机会去争取。

　　　　因为有她们的前例，后面也有几人用了组队搭档的方式，但珠玉在前，这些模仿也就显得落了俗套。

　　　　这一回，苏苏特意挑了同款格纹的元素，服饰走的英伦复古风，她一身大裙摆收腰连衣裙，范凡则是格纹英式小马甲。

　　　　她优雅地抬起一只手，范凡微微躬身，凑近她的手背落下一个浅吻。

　　　　矜贵，优雅，这两个词在苏苏脑海里勾勒出一个轮廓，她微一抽嘴角，回忆着夜久的举止，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