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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戏讲茶唱门歌:江南旧事里的小民风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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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把我给你煨的红枣桂圆汤喝了吧。”

这个要脸蛋有脸蛋、要屁股有屁股的女人,总是不卑不亢,应对得体,将门户守得牢牢的。他们家住室的窗户不高,但焊着一排结实的铁条,窗台上也有个木箱子,里面种着几棵小葱,旁边还开了些五颜六色的太阳花。

有时,一帮淘气的孩子在街上唱:“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打伞,我能打头!”吴大郎听了,笑笑,再摇一摇头……继续干他的活。

崔大胡子是个吹鼓手,说好听点叫乐手。大概是因为吹奏时,腮鼓起来的缘故而称为“吹鼓”。说白了,崔大胡子也就是个吹喇叭的,喇叭又叫唢呐,由铜碗和木管制成,配上由芦苇制成的哨子,音色高亢明亮。戏曲《抬花轿》中的吹鼓手,一颠一拐走在花轿前面,脖子伸得长长的,嘴腮吹得鼓胀,像只啼叫的大公鸡,还做出各种逗乐的滑稽动作,让人捧腹大笑,特具民俗风味。那时候,凡有婚嫁寿辰等喜庆事,为了烘托气氛,形成热闹场面,便请吹鼓手组成的乐队来演奏助兴。

原东门澡堂子荷花塘斜对面有一条两米宽的窄巷,巷口有“吹鼓队”横匾招牌,两边是“承接喜庆婚丧敬请接洽预约”等字样。踏着青石路面往里去,右手边有一进大院,后面是一较宽的天井,再往后是正房了。有时此门中飘出几缕曲声,是崔大胡子他们乐队在练习或调试。

崔大胡子他们的服饰着装,颇似古时衙门里的差役皂吏,头戴一顶皂白色毡帽,身穿藏青色短衫,外套红边黄布对襟马夹背心和灯笼裤,脚穿黑色平口布鞋。整个乐队,有大锣、小锣、铜钹、大鼓、笛子、唢呐等,还有号筒,红事用小筒,白事用大筒。吹奏的曲目分为喜庆类、丧悲类、通用类。用于喜庆的有《高阳台》、《大开门》,用于丧事的有《山坡羊》等。婚丧两类,泾渭分明,不可错用。由于唢呐吹奏的频率较高,所以崔大胡子算得上是乐队的核心成员。崔大胡子一双牛眼,兜腮一转的胡楂桩又浓又密,很卖力地吹着唢呐时,一张脸鼓成一个刺球,所以有人编了句歇后语,叫“崔大胡子吹喇叭——毛鼓(估)着”。据说,崔大胡子的唢呐调吹起来两天两夜不重样,曲子也吹不完,他曾领着自己的唢呐班在外县同人吹“对台”,连着将三支唢呐队吹下了台,令观众大开眼界。

街上,远远地看到一支迎婚队伍过来了,由高高挑起的大红双喜灯笼为前导,锣鼓随后,接着是铙钹号筒,崔大胡子同另几人吹着唢呐殿后,最后才是抬着的衣箱嫁妆和花轿¨;w;é;n; ;r;é;n; ;s;h;ū; ;w;ū;¨。快到新郎家那条巷子了,行进的速度放慢下来,从巷子里涌出的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将两边围得水泄不通。花轿不走了,吹鼓手班里的所有乐器齐鸣,但只抬脚不前进,抬轿的也是这样,这叫颠轿。有的抬轿的干脆拿出棍子顶着轿杆,两只胳膊扶着轿杆随着吹鼓的节奏晃。下轿的时间不到,崔大胡子他们就得一个劲地吹,也不向前走,新郎家人就得赶快过来撒喜糖喜烟,包赏钱,有时要包上好几次。其实,新郎家里的人也是愿意在大街上这样热闹一番的。如果有两家喜主在同一天撞婚,两乘花轿狭路相逢,两边的吹鼓手也格外卖力,唢呐吹得格外响亮,暗里较劲。花轿进了家,每当宾客临门,便由唢呐单独吹奏一阵迎宾曲。新郎新娘拜堂时,则是鼓乐齐奏,崔大胡子更要毛鼓起脸大吹特吹狠吹。

崔大胡子有时也会成为“打坐堂”的吹鼓手。所谓“打坐堂”,就是坐在堂屋外面的一侧,一般是左侧,对着一张八仙桌,冬天时下面还要烧上炭火,不管是红喜,还是白喜,凡是来客人了,都吹上一段。尤其是吊丧的客人来了,更要吹得哀伤凄恻,并在唢呐上系块白布,视同孝子。有时道士做法事,要见机行事配合着,呜哩哇啦吹个不歇气。出殡了,爆竹烟花齐鸣的哭丧中,崔大胡子腮帮子一鼓,那手中竖起的唢呐响起来,震人耳膜,揪人心肠。民俗活动最大的特点是热闹,特别是长寿的老人去世,功德圆满,寿终正寝,子女脸上有光,这丧事叫“白喜事”,吃过丧宴的碗也往往被人全部带走,认为可以沾点长寿者的福气。至于演奏的乐曲,一般并不在乎,只要图个热闹就行。故丧礼曲调好吹,大都是热烈、欢快,尽力渲染喜庆的气氛就行。仿佛要告诉人们,去世就像迁个户口一样,灵魂依然不灭,不过是换个世界生活……让逝去的人在乐曲声中上路,轻松洒脱地前行,吹奏的主要是传统曲牌,如《浪淘沙》、《小开门》、《朝天子》等,大多十分高雅,庄重而祥和。

丧事喜吹不要紧,要是喜事上吹出丧调,就是闯大祸了。

那一回为人接亲,清早即起身去了一个大镇。听说镇上也有一支吹鼓乐队,崔大胡子他们想露一手,新娘出门的时候,特意吹上一段《妈妈娘》的调子,其内容是:“女儿哟,你莫哭,你莫闹,过年过节来接你!女儿哟,你走好,别回头,哥哥嫂嫂去送你……”硬是把新娘一家女眷给又吹哭了,哽咽着再一次唱起了哭嫁歌。这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新郎家已是下晚,可能是太过疲劳了,阴错阳差,不知谁起的头,崔大胡子他们竟吹响了一支丧曲,众人懵懵懂懂,全然不知。唯独新娘听出了,她不动声色,把崔大胡子叫到跟前,问吹这曲是什么意思?崔大胡子当即吓出一身冷汗,筋骨稀软,无言以对……最后连打自己几个嘴巴,只骂昏头该死,表示任凭处罚。原来新娘的娘家也是吹鼓手,她自小耳濡目染,当然知晓乐曲的婚丧之别。按照规矩,这些吹鼓手被收缴了全部乐器。崔大胡子回家大睡三天不起。

自此之后,崔大胡子为了避免再出差错,便干出了最了不起的一件事,以《魂断蓝桥》(现名《友谊地久天长》)为基调,吸收了苏格兰民歌的旋律,改编创作出一支类似《柳摇金》这样婚丧通用的乐曲。

倘溯回五十年前,街头出殡的场景很有看头。随着爆竹的炸响,远远地看到一路人吹吹打打地过来了,排在最前头的,是一对用彩纸扎成的戴着高帽的无常鬼,站在一辆平板车上,比真人还高,身披阴森森的黑袍与白袍,俗称“黑老爷”和“白老爷”。紧跟其后的是热热闹闹的西洋服饰的铜管军乐队,吹奏着哀乐。接着是充满乡土风味的唢呐调,吹鼓手、和尚道士,还有手举招魂幡和孝幛的各色人众,井然有序地行进着。哀子则披麻戴孝,腰束草绳,双手把一个小罐捧在胸前,领着亲朋缓随在灵柩后面。队列中有人一路抛散纸钱,而且总是少不了呼天抢地哀哀号哭的女人们。棺材抬运到墓地,在事先挖好的坑里葬下。

更早的时候,大户人家的坟场祖茔都雇有专人看护。姚明清就是一个职业守墓人。一旦墓主在此附近选好场地,姚明清就负责棺木下葬如挖坑、垒土以及日后管理诸项事务,且要防止盗墓贼和野兽来打扰。能想象到守墓人都是胆量特别大的人,墓场四周野草丰茂,只有一条小路能进来。姚明清面容黢黑,身材短悍,对襟褂子,皂色带子束腰,粗布织的山袜几近膝盖。他独自用土坯砌了间小屋,养了鸡,还有一只狗和两只羊,种了菜,而将妻儿留在镇上,十天半月送点鸡蛋和蔬菜回家,只在这时我们才能见到他。长年待在荒郊野外,不太讲究仪表,姚明清给人的感觉总是胡子拉碴,头发也很长,但眼神却特别,暗暗地放着光。夏天的夜晚,一弯幽月升起,周遭一带除了坟头还是坟头。雷雨之前闷热天气里,会有一团一团的磷火飘来飘去,要是有人从旁边走过,因为有风给带起,那磷火会随着人跑。而那些随风起伏的野草长藤,恰如看不见的手在扯你的腿脚。一声惊雷炸响,骤雨倾盆而下,闪电中,青暗的四野里,怪树奇石,森然列布,似有数不清的幽灵鬼魈都从坟墓里跑了出来。

听人说,清明或者是阴历七月半的晚上,在坟场能看到很多古怪的东西,能【文!】清晰地听【人!】到这个墓【书!】穴与那个【屋!】墓穴中的人在对话。那次,正是七月初的傍晚,太阳刚下山,姚明清在回坟场的路上遇见一个年轻女人,说是就住山那边,刚把脚给扭了……恳求姚明清背她一下。姚明清无话可说,只得背起就走,却是越走背上越轻,禁不住回头去看……背的竟是一块已经朽烂得没有分量的棺材板!

山上的蚊子多,着实令人讨厌。夜晚,那一团一团密密麻麻的蚊子,肆无忌惮打在脸上,让人来不及躲避,有时还会钻到眼睛里,耳朵里,嘴巴里。姚明清不怕鬼魂,只怕雷暴雨,雷暴雨之后,他的事就来了。一夜雨水冲刷,坟冢不是这里坍下就是那里塌了一块,露出里面棺木,姚明清得赶快从小屋里取来锹锄和担筐,挑土加固坟头。野地里多野兔、黄鼠狼、老鼠等穴居动物,它们往往会打洞毁坏坟墓;还有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牛羊牲畜啃食青草时亦易踩塌坟头,引起雨水渗透冲刷坟冢里面的棺木。姚明清一旦发现这些现象,也得及时处理,这里修那里补。如果野草疯长,还须及时删刈,别让墓地太显荒芜了。遇上诸如树木死亡、墓碑断裂的事,则要迅速报经主家,然后进行妥善处理。

每当清明、冬至时节,墓主前来祭奠,一番洒扫跪拜焚烧香烛,他们走后,带来的鱼肉糕点等祭品,通常就是留给姚明清享用,同时,照契约付给一定养护酬金。倘若墓主及一干亲属要远道而来,姚明清会事先叫来老婆,自己也是尽量收拾得清清爽爽,时辰一到,将茶水、擦脸毛巾和桌椅等一应物件摆放在墓地近旁,以供休息,有时还会备下简单饭菜做招待。这通常是双方已结下一定情谊了。

姚明清做过最出名的一件事,是从坟墓里救出一对母子。听人说,那还是日本人占领时期,上街头开布店的王金标儿媳生产时遇上最凶险的横胎,三天三夜都没产下来,眼看一双母子将丧命两条,终是回天无力,没能闯过鬼门关。出殡下葬后的夜晚,姚明清从镇上归来,走过新坟旁,似隐隐听得一阵呻吟之声……要是别人,早给吓得跑都跑不及了,也是他胆量特别大,就停下脚步仔细再一听,果真是从新坟里传出来一阵呻吟,并且还夹有婴儿的啼哭之声。姚明清没再犹豫,飞奔到小屋取来锹锄,当即刨开新坟,撬开棺材,见那产妇不仅自己活转过来,并且还产下了婴孩!后来这婴孩就取名叫官生,乃谐音“棺生”也。官生约比我大十来岁,一直在外面念书,到我上小学时,他已留在北方一个大城市工作了。

第十一章 刘寿才没给自己留寿材

柴市场的尽头,有一家隶属木器社的棺材店,店主叫刘寿才。而棺材在民间的别称恰好就是“寿材”,人家说什么名字不叫怎幺就叫了“刘寿才”?也有人说正因为有了这名字,索性才开了这寿材铺子。

我们那时胆子特别大,不论有事没事从柴市场尽头那里路过,都要好奇地跑到店门边看一看,不像有些女孩子,到了那里,绕不开道就把眼闭上一气跑过。棺材店外面挂了个“殡葬生产组”的牌子,店堂里面光线不是太好,正对着大门的一口口棺材,整整齐齐架在板凳上,漆得油光锃亮照得见人影子,样式一律前大后小,前高后低。店铺里面,是个披厦院子,几个人在又锯又刨叮当哐啷地干着活,地上横七竖八堆满木料和半成品的棺身和棺盖。

刘寿才是一级木工,先前给活人造房子,后来做棺材是给死人造房子。他是在上了点年纪后,才带了木器社里三个人,成立了这个“殡葬生产组”的。都说人死如灯灭,可人死了事情并没有完,要进棺材,要入土为安,刘寿才正是看到这个市场前景才专项经营棺材店的。其实刘寿才是不经手钱的,顾客来店里看准了棺材,开票去木器社交了钱,再过来提货。棺材确实是世上离不开的东西,因为活人早晚都得死了埋,谁也逃不了最终躺进棺材的下场。刘寿才店里所做的棺材,规格一般是整长八尺许,内腔长七尺、宽一尺五寸至二尺甚至二尺以上,反正也就是一个正常的大人躺进去手脚能伸放得开罢了。分大、中、小三种型号。棺材头大尾小,一般是将二尺围以上原木一分为二做两边侧墙或上下底盖。上等的棺材多为柏木制作,松、杉次之,忌用桑木、枣木等,因为民间有“桑枣杜梨槐,不进阴阳宅”之说,认为这几种木材不吉利,会给家人带来灾难。做棺材的规矩是不见钉子,一个钉子都不能用,板与板之间,全用一种上宽下窄的榫头衔接,这是“斜木行”的一个绝活。

因为有言“人生在世,生有处好宅,死有口好材”,就有人事先做好棺材停放家中,以宽慰老人之心。如果老人一直活着,棺材老是派不上用场,每年必得油漆一次,颜色一般是里红外黑,讲究的要油十三道漆,以加强棺材的防腐和防水性能。家中老人年岁既高,所以这样的棺材才是名副其实的“寿材”,也有称“老屋”的。如果是未到天年而突然亡故,或是家中条件稍差准备不及,这就得去刘寿才的店里买。就算实在无钱,也得买回一副四块的“火板”薄棺料理丧事。

什么行当都能有招揽顾客的幌子,唯独这棺材铺不行,甚至连个像样的牌匾也不挂。有买棺材的进了门,即使身穿重孝而来,刘寿才也不会主动迎上去问是不是要买棺材?而是不露声色地冲人家点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要做到的是眼随人动,步随人移,跟在后面暗暗观察,仔细揣摩,来的人不语,绝不先开口。直到来人说明了来意,刘寿才方才略一欠身,从种类、成色上开始介绍起来。直到来客选好了,仍然不问空棺材往哪里送,因为,有时是给活着的老人备下的寿材,有的是家里病人还没断气,问得早了,就好比咒人家快死。不是有句歇后语叫“棺材店老板——恨人不死”吗,所以刘寿才必得时时处处留心才好。另外,遇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一塌糊涂的,也绝对不说“节哀”之类的劝告话。越是哭号得厉害,悲上心来,悲情难抑,越可能出手掏大价钱买上等好棺材哩……实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表情木木的刘寿才多是悄然低语地道上一句“不要哭坏了身子”之类的话,以免连交易也做不成。有时,逝者是个大胖子或是个头特别高大的,更有那种打捞上来的被水泡鼓胀的尸身,普通棺材根本睡不进去,只能加班特制了。刘寿才会临时再找来几个帮忙的,六七个或七八个人,绝对没有用九个人、十个人或者五个人的。为什么?不得而知。而且一天之内,或一夜之间必须完工,只要开了工就得把活干完,中间不能停,这也是规矩。那一回,对河村子里一个姑娘和男友交往怀了孕,又不敢向人说,肚子一天天增大,最后双双相拥跳了河。两天后,尸身打捞上来已是鼓胀得不行,刘寿才亲自动手带人干了个通宵,做出了两口超大的棺材,装了三个人,埋进了一个墓穴。

所谓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一辈子做了无数棺材的刘寿才,自己最终却没能“留”得一口像样的棺材睡。“文革”来了,棺材铺理所当然给扫入“四旧”行列,刘寿才还挨了批斗。祸不单行的是,柴市场某日突然发现了一条“反标”,是用红色油漆写在电线杆子上,性质特别恶劣。“专案组”查来查去无所获,后来有人说这油漆很像是棺材店里用的那种……刘寿才立刻被抓起来。不久,就死了。“专案组”让家属拉回去,用四块“火板”装了埋到指定的一个叫萝卜滩的地方。

那时的夏天,一到傍晚,人们就把家里的竹凉床、躺椅、席子搬出户外来,吃过晚饭,洗了澡,大家便聚在一起乘凉。小巷子里和街道两边,到处都是乘凉的。人们摇着芭蕉叶扇子,谈天说地,下棋打牌,看书读报,闭目养神……有人在不远的地方吹着蹩脚的口琴,呜呜的声音,把一些曲子弄得断断续续,而且音调总是不准。

那些凉床一张连接一张,有小孩子便在上面“走天桥”,从西关这头“走”到堂子街那头,里把里路长可以脚不着地。还有站在自家凉床子上“扇飞机”的,把扇子柄当机头,扇叶当机翼,两手端着用力朝前上方一推,“扇飞机”可以飞出去好远。有某个倒霉蛋扇子被抢走,在街巷两边的凉床之间抛来抛去,嬉谑吵闹着,这里大的把小的弄哭了,那边厢有人失足踢翻旁边正酣斗着的一盘棋,立刻招来一顿臭骂甚至吃顿凿栗子。

“卖——蛮炒蚕豆——沙蚕豆哦——”通常在这时,一阵叫卖声由远而近传过来。不一会,辫子老爹的清瘦身影便出现了。老人身着蓝布襟褂,肩上搭一条揩汗的旧毛巾,紫红的脸庞,额际皱纹很深,头顶勺后拖条一尺来长的白发小辫。每当这位胳膊弯里拐一只元宝腰篮的老人一出现,街道两边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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