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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睡。
　　幸好电梯里没人，进门陆晟也不想追究徐戈装睡的事，把她放到床上，弯腰脱掉了她的鞋拉过被子给徐戈盖上。
　　徐戈满脑子自己到底有没有脚臭，她到底臭不臭，陆晟帮她脱鞋。
　　脚步声渐远，陆晟出门，门关上。徐戈闭着眼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听到拿钥匙的声音，大约一分钟后房间恢复安静。
　　徐戈倏然睁开眼，还是那间房，头顶是色调性冷淡的灯，徐戈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圈简直想捶床大笑。
　　外面响起开门时，徐戈连忙拉上被子盖住自己躺平闭上眼。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客厅里有脚步声，不过很快又出去了。
　　徐戈本是装睡，谁知一下睡过了头。再次睁开眼天都黑了，她恍惚了几秒坐起来抱着脑袋刚要出声，视线扫到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光。客厅亮着灯，陆晟在么？
　　徐戈坐在床上抚着胸口，深吸气，一分钟后跳下床踩着鞋过去打开了卧室门。米香味扑面而来，灯光刺眼，徐戈揉了揉眼睛，“陆队？”
　　陆晟坐在餐厅看书，闻声抬眸看向徐戈。目光骤然变了，迅速移开眼，“把衣服穿好。”
　　徐戈扬眉，低头看过去，转身狂奔进卧室砰的甩上门。衬衣扣子开了，露出了胸衣，徐戈竟然没有检查衣服就出去了，简直荒唐。
　　她捂着狂跳的胸口靠在门板上，抿了抿嘴唇。
　　在卧室窝了两分钟，徐戈揉了揉头发拉开门低头出去，声音很小没话找话说，“不知道几点了。”
　　“八点五十。”陆晟把粥端到餐桌上，“洗脸吃饭。”
　　“你做饭啊？”徐戈讪笑一声。
　　“不想笑就别笑。”陆晟嗓音很轻的斥她一声，“去洗脸。”
　　徐戈揉了揉鼻子，尴尬了。“包在这里么？”
　　“玄关柜子上。”
　　徐戈跑过去从包里翻出手机，“我还得联系装锁工人，这么晚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上门。”要是锁门装好，徐戈今晚是不是又可以住陆晟家？
　　希望没人上门。
　　“已经换了，钥匙也在柜子上。”陆晟拉开椅子坐下，“你要下楼洗漱？那快点。”
　　“我包里有一次性牙刷。”徐戈拿着包进了洗手间，陆晟看了她一眼，微微扬起唇角。
　　她很有意思。
　　徐戈洗漱好出去，陆晟已经把粥盛上。粥是白粥，菜也很清淡。徐戈喝粥期间暂且忘记刚刚的尴尬事，吃饭比天大。
　　“陆队。”
　　“嗯？”
　　“今天你去单位了么？”
　　“嗯。”
　　“火葬场的案子，有没有查到冯强的资料？”
　　“冯强二零一一年失踪，具体时间也没人说得清，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性格挺孤僻。”
　　“冯强这个案子难查，尸体被烧干净，凶手又被害，没有人证物证麻烦。”陈忠被害案和冯强被害案是两码事，刑事追责也是分开进行。陈忠这个好说，可就是冯强那个麻烦。徐戈想着，伸手又拿起勺子盛粥。
　　陆晟抬眸，“现在只能证明五年前火化的人并非林汉，其他无从查起。”
　　徐戈手里的勺子碰到底，发出声响，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陆晟，“你还吃么？”
　　陆晟放下筷子，“饱了。”
　　徐戈把剩余的白粥盛到碗里，第一次觉得白粥这么香，“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个案子，匪夷所思。”
　　吃完饭徐戈绞尽脑汁没想出留下来的理由，只得回家，现在她回家也是唯一的路，以退为进。不然太容易暴露自己，怕得不偿失。
　　徐戈原本想温水煮青蛙，近水楼台慢慢去碰那个月亮。结果第二天陆晟就去B市出差，持续到五月还没有出现。天彻底热了起来，陈忠案了结，徐戈翻看一直没有进展的刘冉案。
　　“徐戈，晚上出去唱歌呗。”
　　“我又不会，五音不全。”徐戈眼睛落在电脑屏幕上，头也没抬的应付沈倩，“不去不去。”
　　“我们小组的人都会去，陆队跟郑哥也去，你给个面子。”
　　陆晟答应跟沈倩出去唱歌？陆晟什么时候回来的？徐戈怎么不知道？心渐渐沉了下去，还是上次她做的太明显，陆晟防着她？
　　“几点？”
　　“晚上八点半。”
　　“行，忙完就过去。”徐戈敲着键盘，“你沈大小姐的局，我怎么敢不去？”
　　沈倩抬起的手想落在徐戈的头上，没敢。“你是不是听到陆队去你才去？”
　　“我听到郑副队去我才去，毕竟郑哥都去了。”徐戈怕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人知道，她心里无端生出烦躁，心不在焉的胡扯八道，“我怎么好意思不去，。”
　　“呦？敢情你还是冲着郑哥呢——”沈倩的声音戛然而止，立刻站直精神道，“陆队。”
　　徐戈倏的抬头就撞上陆晟漆黑的眸光，整个人呆住。他迈开长腿走过来把一份文件放在徐戈面前的办公桌上，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去查查这个车牌号。”

☆、37。第三十七章

　　徐戈回神；　强压下心中波澜，“什么时候要？”
　　“尽快。”
　　“好的。”
　　陆晟临走的时候又看了徐戈一眼；　目光意味深长，徐戈心口一窒；　陆晟是不是生气了？不应该啊。
　　沈倩抖了抖肩膀；　回头和徐戈八卦；　“陆队这不是刚回来；　有人撞枪口了？陆队这脸色看着吓人。”
　　“陆队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吧；　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沈倩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看信息。
　　徐戈：“那你怎么邀请他参加晚上的聚会？”
　　“电话联系啊我的哥。”沈倩晃了晃手机，“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晚上见。”
　　“好。”徐戈若有所思。
　　陆晟给了她一个车牌号，徐戈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陆晟需要；　她手头又没有其他工作，收拾好办公桌起身前往交通部门。
　　车牌号的主人叫冯亮，C市人，职业出租车司机。三十六岁，已婚有一个女儿。徐戈翻看着冯亮的资料，怎么都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值得陆晟去查。
　　徐戈拿过电话打给陆晟，很长时间那边才接通。
　　“陆队。”
　　“查的怎么样？”
　　“车主叫冯亮。”徐戈把信息复述一遍；　“这个人没什么毛病；　陆队；　查他干什么？”
　　“已婚？”
　　“对；　结婚十三年，女儿读初中。”徐戈从户籍拿到的信息，说道，“他有问题？”
　　“并不是调查他就有问题。”陆晟声音沉了下去，“徐戈，你太武断了。”
　　隔着电话，陆晟低沉嗓音落入耳朵，徐戈脸刷的一下红了，火辣辣的烧。是的，她太武断了，陆晟什么都没有说。
　　“陆队——”
　　“把资料发我邮箱。”
　　“好。”
　　陆晟挂断了电话，徐戈咬了下嘴唇，抬手掐掐眉心，整理资料发送到陆晟的邮箱。
　　邮件发送成功，徐戈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到是父亲的电话。那天吃饭的时候他们闹掰，父亲也就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徐戈握着收回心情愈加的烦躁。
　　“爸。”徐戈到底还是接通了。
　　“小戈。”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好脾气的说道，“还跟我较劲呢？”
　　徐戈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案件资料，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没有。”
　　“我在C市市区给你买了套房子，钥匙快递给你了，装修好了，你过去住就行。”
　　徐戈蹙眉，“哦。”
　　“缺什么就和我说，你是我的女儿，无论长多大，你永远是我女儿。”父亲叹口气，声音低下去，“你妈妈走了，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最亲。”
　　“嗯。”
　　“我给你卡里打了点钱，去买辆车，上下班方便。”
　　“再说吧，还有事么？”
　　“你母亲的事是意外，当年我也想倾其所有去救你们，可绑匪太狠毒了，他们没有给我机会——”
　　“爸爸，我还有事。”徐戈打断他的话，“改天再联系吧？”
　　“那好，你去忙吧。”
　　挂断电话徐戈把手机给摔在桌子上，她身子后仰靠在椅子抬手盖在脸上。他可能忘记了，徐戈除了是他女儿还是警察。
　　漫长的时间，徐戈拿出一根烟偏头点燃，她狠狠抽着烟，握着鼠标找到电脑上一个文件，命名3。16绑架案。
　　她的手微微颤抖，咬着烟点开了文件。
　　晚上七点，沈倩给徐戈打电话，徐戈关掉电脑接通电话，“沈倩。”
　　“我们在外面呢，快点出来。”
　　徐戈转头看到窗外已经暗了下来，暮□□临，她推开椅子站起来拿起包，“你们？就谁啊？”
　　“我们坐郑哥的车，在门口呢，郑哥说先去吃饭再唱歌，他请吃饭。”说着，沈倩看向郑旭，“郑哥，对吧？”
　　“行行行，去吃饭。”
　　“快点。”
　　徐戈挂断电话拎着包快步往外面走，走到门口看到了郑旭的车，她抬腿要跑过去，身后响起陆晟的声音。
　　“徐戈。”
　　徐戈回头看到陆晟大步走过来，他已经换掉了警服，穿的黑色衬衣，同色长裤显得冷冽，“你坐我的车。”
　　郑旭那边也把车门打开，沈倩探出半个身子，“徐戈，陆队。”
　　陆晟朝沈倩颔首。
　　“车上已经四个人了，没你的位置。”陆晟嗓音不打，对徐戈说道。
　　“我跟陆队一路吧。”徐戈对着沈倩说，“你把地址给我。”
　　“望月楼。”
　　郑旭本来想下车，闻言把车门又关上，“我们先走吧。”
　　徐戈跟着陆晟走到停车场，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陆晟眸光从她身上移开，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开出去。
　　他没有说话，车厢内显得狭仄，徐戈摸了摸鼻子。打开手机百无聊赖的翻着微博新闻，看到两条未读私信，时间是三天前。
　　最近微博有些坑，经常存在看不到私信的情况，私信是周泽发过来。
　　“你是那天出现的女警察？”
　　“感谢你的帮助，事情已经解决。”
　　徐戈想要回复，这并非她帮忙，而是他们的指责。按着键盘，始终没有打下字，便返回到微博页面。
　　“最近单位没有大案子，你忙什么？”陆晟单手握着方向盘，抬手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
　　“都是些琐事，还有刘冉的案子，我想再查一遍我们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陆晟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下方向盘，“有没有查到什么？”
　　“什么都没有。”徐戈叹口气，“我现在提心吊胆，生怕凶手再杀人。假设刘冉案和B市的案子有关，那凶手一定会再作案。”
　　陆晟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徐戈搓了搓手指，看着陆晟的侧脸，想到一个事，“陆队。”
　　“嗯？”
　　“3。16绑架案，有没有什么疑点？”
　　“3。16？”陆晟一顿，前面红灯，他停下车看向徐戈，“你怀疑什么？”
　　她母亲也是在那时候被害。
　　“能不能拿到案宗？复印件也行。”
　　“拿不到。”陆晟说，“规矩你懂，我们不能违法。”
　　徐戈喉咙滚动，她沉默许久，“你当年经手这个案子对么？”
　　“周兴，现在B市公安局长，他全权指挥。”陆晟刚毕业，他是辅助办案。
　　“案子没有问题么？”
　　“3。16已经结案，侦查手段方向都没有问题，怎么了？”
　　“没有，就是今天突然想到一些旧事。问的有点多，你别介意。”徐戈笑笑。
　　陆晟的目光渐渐沉下去，“这个案子你怀疑了多久？”
　　徐戈转头看向窗外，她什么都不能说，抿紧嘴唇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怀疑了多久？父亲新娶了她，很快就生下弟弟。
　　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徐戈成了局外人。母亲去世，父亲没有难过，所有的细节一旦联系起来就令人震惊了
　　“就是忽然想起来，也没有多久。”
　　陆晟想问的话暂且压了回去，他现在忽然不太明白徐戈在想什么了。她接近自己会不会是为了查当年的案子？陆晟有些失望。
　　一直到饭店，陆晟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餐厅就看到在休息区等的沈倩。沈倩立刻放下正在玩的游戏，站起来笑着走向徐戈，“你们可算到了，去二楼。”
　　徐戈观察着陆晟的表情，很快就收回目光。
　　上楼进了房间，郑旭刘洋他们坐下在讨论菜单，看到陆晟他们连忙站起来，“陆队。”
　　郑旭笑，“陆队，你来C市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时间好好聚。”
　　“我应该请大家吃饭，最近辛苦了。”陆晟说，“马上我买单。”
　　沈倩起哄，“那敢情好，郑哥下次再请嘛，我们可以吃两顿。”
　　徐戈拉开椅子坐下，倒了一杯水还没喝，陆晟就在她身边坐下。
　　郑旭嫌弃的看沈倩，“你这算盘打的不错。”
　　徐戈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人，今天还都揣着心事，自然没话。点菜是郑旭负责，他出去一趟，很快就拎回来两瓶白酒。
　　“不开车的喝两杯。”
　　“我要啤酒。”徐戈转头对服务员说，“一瓶啤酒。”
　　陆晟蹙眉。
　　“陆队是喝白的还是啤的？”
　　“我开车。”陆晟端起茶杯，笑了笑，“喝水。”
　　郑旭脸色有些难看，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饭过三巡，徐戈喝完一瓶啤酒，喝闷酒最容易醉，她头已经有些晕了，徐戈拉开椅子起身出去找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徐戈撑在洗手台上看镜子里的自己。父亲今天打电话过来，试探的意味太重，徐戈不得不多想。
　　这是最坏的结果。
　　“不能喝就别喝。”身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徐戈转头看向陆晟，他靠在洗手间对面的墙上，点了一根烟。
　　徐戈扬起嘴角，咽下唾沫走向陆晟，在他对面站住脚步，“你关心我？。”
　　隔着薄薄的白色烟雾，陆晟看着她，喉结微动。
　　徐戈：“能借根烟么？”
　　陆晟从口袋里取出烟盒递给她，徐戈拿出一支烟却没有立刻点燃，她捏着烟低头看地板上的花纹片刻，大约有一分钟，她抬头直视陆晟，“陆队。”
　　陆晟目光沉着，“嗯？”
　　徐戈低头笑出声，喝完酒的她嗓音低哑慵懒，“问你个事儿啊。“徐戈往前走了一步，陆晟刚要开口。
　　徐戈伸手拿掉他的烟，勾住陆晟的脖子垫脚把贴上了他的嘴唇。

☆、38。第三十八章

　　陆晟一怔；　反身把徐戈给压在了墙上。
　　“徐戈？陆队？”
　　徐戈骤然清醒；　一把推开陆晟，陆晟黑眸有暗光看着徐戈几秒；　掩唇咳嗽一声转头看向郑旭。郑旭直直盯着陆晟；　随即去看徐戈。
　　“你们——”他震惊，错愕；　难以置信。
　　同一个单位上下级关系，好说不好听。徐戈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不知道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其实借烟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自己会亲上去。
　　一直到现在；　她都没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明天会传成什么样她不敢想。徐戈没有看郑旭也没有看陆晟；　她仓惶的拂过耳边头发；　声音发颤；　“没事；　郑哥我还有事先走；　晚上唱歌就不去了。”
　　夺门而出，直奔楼梯口。
　　徐戈——就这么跑了。
　　陆晟整理衬衣领口，看向郑旭笑了笑解释；　“她脸皮薄。”
　　郑旭咬了咬牙，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他盯着陆晟；　他想动手；　大约有一分钟；　他把紧攥的手松开；　抬手扯了下衣服领口，勉强笑出来。“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都没听说。”
　　“刚确定关系。”陆晟嗓音低沉，脸上表情滴水不漏，“郑副队要去洗手间？”
　　她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陆晟不会再退。
　　“是啊，去洗手间。”郑旭和陆晟擦肩而过。
　　陆晟走了出去，郑旭压着气走到洗手间，他站在洗手间门口想点燃一根烟。烟没点燃，他把烟揉碎扔进了垃圾桶，仍是不解恨。一脚踹翻了垃圾桶，哐当巨响。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满地狼藉，渐渐冷静下来。
　　徐戈狂奔出去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坐进车里把脸埋在手心深吸一口气。
　　“去哪里？”司机问道。
　　徐戈报了家里地址，车开了出去，她把脸从手心里移开转头看向窗外。华灯初上，徐戈降下车窗，冷风吹进来，徐戈闭上眼。
　　“改目的地，去机场。”
　　十点半的机票，徐戈拿着机票站在安检入口，她听着头顶的广播有些茫然。酒精腐蚀的大脑渐渐清楚，徐戈知道自己做了多荒唐的事。
　　电话响了起来，徐戈看了眼来电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迅速挂断关机把手机扔回包里，动作一气呵成。她颤抖着手捂着脸深吸一口气，陆晟追杀来了。
　　陆晟的电话被挂断，他磨了磨牙，再次打徐戈的电话，这回好了，直接关机。
　　陆晟追出去的时候徐戈就跑没影了，陆晟面色沉下去，打了一把方向掉头回酒店。徐戈不会出事吧？手机怎么突然关机？
　　车急刹停下，陆晟推开车门直冲进酒店，迎面撞见沈倩和刘洋正往外面走，俩人一怔才回神，“陆队，你去唱歌么？”
　　“还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