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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峥不知不觉坐起来。

　　　　阮凝说：“我男朋友住院了，我陪他呢。”

　　　　苏峥笑了，又恢复葛优躺。

　　　　“哦，”任殊然顿了下，“上次我们谈的关于新文改编影视的事，暂时先拟定出一份合同，想让你看下。”

　　　　“这样啊，”阮凝想了想，“不如你给我用微信拍来吧，我看看。”

　　　　任殊然说：“也行。我们微信上聊。”

　　　　“好的。”

　　　　挂了电话，阮凝转眸看苏峥，“任殊然，就是上次在年会上看到的明星，我《时光静好》小说的影版男主角。”

　　　　苏峥无所谓的笑道：“你跟我说这干嘛，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阮凝当头一棒子敲过去，“你是！”

　　　　苏峥：“……”要不要这样。

　　　　阮凝放下手机，挪到苏峥身边，撑着床沿，单指挑起苏峥的下巴。

　　　　苏峥视线下落，看着她纤细的手腕，今天已经被这丫头勾了两回下巴了，这感觉怎么跟恶霸调戏良家妇女，不对，是良家妇男似得。

　　　　他头一偏，躲开她的手，结果被阮凝捏着下巴又搬过来，目光与她对上。

　　　　她笑得眉飞色舞的，“刚才谁听到我说男朋友三个字后，又老实躺下了？”

　　　　苏峥被识破，表情有点不自然，可又一想，他就是小气了，对她就是小气，不应该吗？

　　　　他坐起来，阮凝身子向后靠。

　　　　苏峥拿掉下巴上的手，然后勾住阮凝的后颈，将人拉向自己。

　　　　面对面，呼吸交缠，苏峥的脸突然认真起来。

　　　　“爷就是这么小气，”黑眸锁着她，“不服，回家收拾你！”

　　　　阮凝看直了眼，静了两秒，突然扑过去，抱住苏峥。

　　　　“就喜欢你小气。”

　　　　苏峥被撞得满怀，低头看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摸摸头，低声说：“我这人吧，对别的没这样过，”是没，真的没有，没这么霸道，患得患失过。

　　　　“不过，我不会干涉你，我知道你有你的生活圈和交际圈。刚才，”苏峥咬下嘴唇，“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

　　　　苏峥不想束缚阮凝，她被约束起来，就不是她原来的样子了。

　　　　阮凝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手臂穿过苏峥的腰，搂紧他，说：“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这人真怪。”

　　　　苏峥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几下，“怪你还喜欢？”

　　　　阮凝手伸进苏峥衣服里，摸着他结实的背肌，“你不是还有其他优点吗。”

　　　　苏峥被摸的有点痒，也有点乱，回手去抓她的手腕，“还什么优点？”

　　　　阮凝抬起头，在他耳边说出俩字。

　　　　“……”苏峥顿时脸红到耳根。

　　　　他推开她，佯怒道：“正经点！”

　　　　阮凝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跟你啊，正经不起来。”

　　　　苏峥咬牙去抓她，阮凝一个翻身下床就跑了。

　　　　苏峥虚空点点她，“你等着晚上回家的。”

　　　　于大哥那边睡醒了，头发睡得蓬乱乱的，睡眼朦胧的说：“你们要回去了？”

　　　　苏峥说：“还没，”睇了眼床尾站着的阮凝，“等王护士长下班的。”

　　　　阮凝眼神轻佻，苏峥一眼就看懂了，明摆着就在说他，你就跟我能耐！

　　　　苏峥磨牙，还反了你了！

　　　　阮凝背过身，靠在床尾，给他一个不羁傲娇的背影，自己体会去吧。

　　　　……

　　　　冬天黑的早，王护士长前脚刚走，苏峥后脚就换好便装跟着阮凝溜了。

　　　　俩人披着夜色跑出住院部大楼，口鼻前哈着一团团白气，阮凝拉住他，微微喘着说：“别，别跑了。”

　　　　苏峥回头看，“应该是没被发现。”

　　　　刚才路过护士站时，不知道都下班的王护士长怎么又回来了，还好苏峥反应快，把阮凝头按下去，俩人躲在护士站接待台下边，一直等王护士长进了里面的值班室，俩人才有撒开腿跑出来。

　　　　阮凝脸跑的泛红，苏峥问她：“累了吧？”

　　　　她摇头，“这算什么。”

　　　　“不累，那你喘什么啊！”苏峥揶揄道。

　　　　“我那是累的吗？我那是被你勒的！”阮凝说时，手揉着肋下。

　　　　苏峥跑到半路就直接把她夹在胳肢窝下边跑了，这男人体力和臂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看看。”苏峥见她揉着，要去扒她衣服，阮凝说不用，“大冷天，你扒开我不冻死。”

　　　　苏峥笑笑，朝她点点头，“行，一会儿回家扒，家里暖着呢！”

　　　　阮凝横他一眼，“指不准谁扒谁呢！”

　　　　苏峥一把拉起她的手，大步朝停车场走，摸到丫头的手凉凉的，他握住揣进自己兜里。

　　　　苏峥手凉，可阮凝心里暖，跟着他，总能感觉到阳光一样的温暖。

　　　　前方的路笔直而绵长，路两侧的灯洒下一片暖黄，地上的积雪反着暖光。

　　　　对影成双，斜在积雪之上。

正文　第117章　抓住我，别放手

　　　　回到家，阮凝手凉脚凉的，苏峥去厨房给她煮水果茶。

　　　　俩人回来时路过超市，买了水果茶，又买了些速冻食品，苏峥担心晚上阮凝饿了，家里什么都没有。

　　　　阮凝此时在浴室洗澡，包就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响了好几声，苏峥从厨房出来。

　　　　听到浴室里淋浴声，还没洗完。

　　　　苏峥走到浴室门口，敲敲门，“丫头，你手机响了。”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丫头，你手机来好几次电话了。”

　　　　哗哗哗……

　　　　苏峥刚要喊，手机铃声消停了。

　　　　他又转身去厨房，刚走过沙发，手机又响了，苏峥觉得没重要事也不会一个劲打。

　　　　长臂越过沙发，将包拿起来，他没立刻拉开拉链，这毕竟是丫头的包，不管俩人关系多好，这包还是人的私人物品。

　　　　他拎起包，朝浴室走，隔着门喊：“丫头，我进去了。”

　　　　里面没应，淋浴声盖过了开门声，苏峥走进去，阮凝正背对着他站在花洒下洗头，怪不得没听到。

　　　　苏峥从后面拍拍她肩膀，“丫头。”

　　　　阮凝头发上全是泡沫，回头眯着一条眼缝看他，“干嘛？”

　　　　苏峥举起包，“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了，要不要看看，也许有急事。”

　　　　阮凝抱着一头泡沫，手不方便，“你帮我拿下。”

　　　　苏峥愣了下，阮凝说：“墨迹什么。”

　　　　苏峥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还在响的手机，屏幕一扫而过，苏峥看到上面一串陌生号码，而他也注意到阮凝在看到那串号码后，脸色微变。

　　　　他询问她，“接吗？”

　　　　阮凝抿着唇，看看手机，又看苏峥，后者立刻明白了。

　　　　他转身去拿毛巾，递给她，“擦擦。”

　　　　阮凝接过擦手，擦脸上的水，然后接过手机，苏峥拎着包转身出去了，顺便带上门。

　　　　浴室门阖上的一瞬，阮凝脸色骤然冷掉，她盯着那一串号码，按下接听键。

　　　　“干嘛？”她语气不善。

　　　　“想你了。”未森似笑非笑的回。

　　　　阮凝深吸一口气，“你到底什么事？”

　　　　未森听到里面的水声，瞳色沉了沉，指间的烟被他轻轻碾着，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味道。

　　　　未森想她了，想她的身体，想沉在她身体里的感觉。

　　　　“洗澡？”他问。

　　　　阮凝咬着唇，忽然有种被他看光的错觉，毛巾下意识的遮在胸口。

　　　　“有什么事快说。”阮凝的语气显得很急躁。

　　　　未森低低一声笑，“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在你身边，又看不到，摸不到，感受不到。”

　　　　他每说一个字，阮凝都感觉身上的汗毛颤栗一次。

　　　　她闭了闭眼，而脑子里出现的，全是在哈尔滨纯K的黑暗中，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凝凝，我想你了。”

　　　　阮凝：……

　　　　“你想我吗？”

　　　　阮凝咬唇，她想说不的。

　　　　“凝凝，如果我给你你要的，你会回来吗？”

　　　　阮凝懵了。

　　　　他在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凝凝，你跟我的时候，我就没想过你之前的经历，不过，很开心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阮凝心咯噔下，她觉得有些冷。

　　　　未森徐徐说：“我现在依然不在意，只要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我给你要的一切，好吗？”

　　　　阮凝耳鸣了，有一刻，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世界是空白的，静止的，更是虚无的。

　　　　“凝凝，一切都会好的。”

　　　　“！”心弦崩断。

　　　　阮凝仿佛又回到了十岁那年，她被未森抱着，然后紧张的看着她，问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到，那种关心的眼神是真切的，没有掺杂任何厌恶与嫌弃的真诚，他最后一句对白就是：

　　　　……一切都会好的。

　　　　阮凝心里被什么狠狠揪着，她感觉呼吸不畅，憋得很难受。

　　　　“凝凝，回来，我等你。”

　　　　哔一声……然后是连绵不绝的嘟嘟声……

　　　　就好像魔咒，不停的在阮凝耳边回荡，那该死的感觉又回来了，勾着她的心。

　　　　十岁，十元，无关乎钱财多少，那是在阮凝最黑暗最耻辱的一天中，给她的一丝希望与光明。

　　　　世界不是只有冷漠与嘲讽，原来也是有温暖与关爱的。

　　　　依靠感成倍激增，阮凝心里开始畏惧这种变化。

　　　　她狠狠的攥着手机，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扪心自问，

　　　　阮凝，你想干嘛？

　　　　你想他了？

　　　　你想回去？

　　　　你在意他。

　　　　你敢承认吗？

　　　　你在意的！

　　　　苏峥是什么？

　　　　苏峥怎么办？

　　　　苏峥没有错。

　　　　苏峥给你的是他的全部。

　　　　苏峥很喜欢你不是吗。

　　　　苏峥你不在意？

　　　　她开始手足无措，开始彷徨。

　　　　……

　　　　彼时，厨房里。

　　　　苏峥沉默着背靠流理台，抱着手肘，另一只手在唇边摩挲，若有所思。

　　　　身后的水果茶翻着水花，咕噜作响。

　　　　他抬腕看手表，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里面没有淋浴声，没有任何声音。

　　　　苏峥转身，将水果茶倒进茶杯里，深吸一口气朝客厅走。

　　　　他放在茶几上，刚要直起身，浴室的门开了。

　　　　苏峥动作有一秒微僵，他背对着她，轻松说：“茶好了。”

　　　　阮凝裸着身子，头发湿漉，身上布满水珠，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地上印着一枚枚脚印。

　　　　她将手机一扔，苏峥看到它被扔在沙发上。

　　　　他没回头，而是站直了，等着她说点什么，也许是分开，也许是解释，总之那个电话后，苏峥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突然，身后被人贴上，湿漉漉的手穿过他臂下，绕到前面，环住。

　　　　苏峥能听到地板上滴溅的水声，啪嗒啪嗒的，每一滴都砸在他心里，砸得他有点心神不宁。

　　　　背上的衣服被湿发浸透，苏峥刚要回头，却被阮凝搂得更紧。

　　　　她额头抵在他背上，在湿了的薄衫上磨蹭着，蹭得苏峥心里乱乱的，痒痒的。

　　　　“苏队长，”

　　　　她叫他。

　　　　苏峥吞咽了口，“丫头……”

　　　　他呼吸一滞，丫头的手解开他皮带，然后一丝丝拉开拉链。

　　　　滋啦……，缓慢而清脆，金属拉锁摩擦拉链的声音好似打磨在石墨上的碾子，一圈圈碾过你的心，碾平你的灵魂。

　　　　她摸下去，苏峥额际青筋暴起，咬着牙，闷住口气。

　　　　一下下，她划过他最想要的感觉，苏峥闭上眼，深呼吸。

　　　　“苏队长，”

　　　　“嗯……”

　　　　“苏队长，”

　　　　“……”苏峥已经发不出声了，只听背后轻轻软软的声音说：“抓住我，别放手。”

　　　　苏峥猛地转身，扣住她后脑一提，唇压下……

正文　第118章　有女朋友了

　　　　窗外，夜色正浓，凉凉月光洒在两具被汗水裹挟的身体。

　　　　苏峥垂眸，抬手拨开贴在阮凝脸颊上的湿发，低头吻了下。

　　　　“睡吧。”

　　　　阮凝动了动，苏峥给她调整好一个舒服的睡姿。

　　　　“苏队长，”她喃喃喊。

　　　　“嗯？”苏峥的声音低沉，带着纵｜欲过后的暗哑。

　　　　“我明天要回趟阳城。”她枕在他胸口，闭着眼，眼睫湿漉，轻轻喘息。

　　　　“……”刚来两天就回去？“好，几点走？”

　　　　“醒了就走，处理完事情，我还回来。”

　　　　苏峥想了想，“我一早去办出院，送你。”

　　　　阮凝睁开眼，撑起身子，伏在他身上垂眸看他，“疯了，你还没好。”

　　　　苏峥说：“其实都愈合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挂点消炎药，一天也就一瓶，吃点药就可以了。”

　　　　“不行。”阮凝坚持。

　　　　她一直没看到伤口，不知道苏峥背上的伤到底多严重，他就轻描淡写的说缝了十几针。

　　　　“真没事。”苏峥语气坚定，“听我的。”

　　　　阮凝眼皮沉了，没力气跟他在掰扯这事了，“明天再说吧。”

　　　　“好。”

　　　　相拥而眠。

　　　　没过多会，她呼吸均匀，轻轻浅浅，苏峥却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阮凝从浴室出来后说的那句话，苏峥总觉得不简单。

　　　　她不是个轻易向人示弱的人，可抱紧他的那刻，苏峥明显感觉到阮凝很怕。

　　　　至于她怕什么，苏峥心里清明，应该是跟那通电话有关。

　　　　谁打的，也不用太费脑细胞。

　　　　她说‘抓紧她，别放手’，他也回的干脆，好！

　　　　这丫头，谁也甭想跟他抢。

　　　　……

　　　　第二天一早，阮凝还没醒，苏峥就穿好衣服出门了。

　　　　他去办理了出院手续，负责他的主治医师直皱眉。

　　　　苏峥恢复的是很快，背上的刀伤也不是很深，可伤口长，他建议他还是再住院一周，苏峥拒绝，让医生多给他开些消炎药。

　　　　临走前，医生为苏峥换了纱布，伤口愈合非常好。

　　　　苏峥离开医院，开车又去了趟队里。

　　　　陈昭言见到苏峥后，啪啪他肩膀，“恢复的怎么样？”

　　　　苏峥坐下，脊背挺直。

　　　　回：“一大老爷们，这点伤算什么，恢复的快着呢。”

　　　　陈昭言抬眼皱眉，“我可听邹医生说了，你最少还得再住一周的院。”

　　　　苏峥手在后脖子上搓了搓，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我可躺不住，都躺了半个多月了，再住那，我这一身骨头都得散架。”

　　　　陈昭言有点无奈，苏峥从入警队那天就特别拼，他的性子的确不是养尊处优的主。

　　　　不过邹医生也跟他交了实底，苏峥的伤恢复的不错，再休息几天就没问题了。

　　　　“行吧，你不住院也行，在家养几天。”

　　　　苏峥眼珠动了动，“……也行。”

　　　　陈昭言放下茶杯，“听你这口气是不想休息？”

　　　　苏峥立刻坐直，“时刻服从组织安排。”嘴角扬起小幅度的笑弧。

　　　　“呵……”陈昭言一声笑，“你表情看起来有点意味深长啊。”

　　　　苏峥绷住唇角，“没有。”

　　　　“有女朋友了？”

　　　　苏峥咽下嗓子，“……算，有吧。”

　　　　陈昭言皱眉，“什么叫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他反问，“姑娘家里人不同意？”

　　　　陈昭言带过的人，最得意的就是苏峥，拿他跟自己孩子一样看待。

　　　　谁也不想自己家孩子打光棍不是，所以在管枪械的陈知妍那里知道苏峥有女朋友后，他心里也高兴，想问问发展的怎么样。

　　　　“不是。”苏峥笑笑。

　　　　陈昭言严肃的表情松懈几分，“那就是同意了？”

　　　　苏峥清了清嗓子，“她家里人，还不知道。　　　”

　　　　“姑娘愿意不？”陈昭言双手压在桌上，身子前倾，眼睛紧紧盯着苏峥。

　　　　苏峥点头，“愿意。”

　　　　陈昭言松了口气，向椅背靠去，“那就好，那就好。”

　　　　放心了。

　　　　“姑娘是哪的？”

　　　　苏峥微挑下巴，笑得痞坏痞坏的，“师傅，没想到你也有一颗八卦的心啊。”

　　　　“怎么说话呢，臭小子。”陈昭言抬手就要敲他头，苏峥反应快，向后一躲，避开了。

　　　　然后嘿嘿笑，“师傅，最近没锻炼吧，反应都慢了。”

　　　　陈昭言悠的拎起旁边的文件夹，啪一下，拍在了苏峥头上。

　　　　后者哎呦一声，“师傅，老当益壮。”

　　　　“我让你贫！”陈昭言虚空点点他，“你这痞性，就该找个媳妇管管你，不然能上天。”

　　　　苏峥大言不惭，“我欲乘风上九天，我与太阳肩并肩。”

　　　　“你说什么。”陈昭言听不懂现下这些年轻人的词儿，不过冲着他说话尾巴翘上天的样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他又问苏峥：“苏教知道不？”

　　　　谈及父亲，苏峥脸上的笑意收敛，“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