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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今非昔比，他真不希望用这种办法去靠近目标人物。

　　　　苏峥不情愿的口气，“我不能为了办个案子，把自己个媳妇搭上吧。”

　　　　“啧！”陈昭言皱眉，“怎么说话呢。”

　　　　阮凝低着头，直生闷气，她是没听他的，可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对她啊，多没面儿啊。

　　　　“阮凝肯站出来帮我们，你应该感谢她。”

　　　　“我感谢什么啊。”苏峥将烟用力戳在烟灰缸里，戳的嚓嚓响，“谁规定有案子，家属还得捎带一起执行任务的，办这么久案子了，我还头一次听说，媳妇跟着卧底的事。”

　　　　“你现在出发点不对啊，”陈昭言纠正他，“为了这个案子，我们已经牺牲三名同事了，这说明什么，毒贩很狡猾，用我们平常惯用的方式，已经不能完成这项任务了。”

　　　　“……”苏峥不予置评。

　　　　“魏家明的事你没忘吧？”陈昭言面色凝重，这是段谁也不愿提起的伤心事，“不能在牺牲我们的同志了。”

　　　　他语气凝重，在场的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苏峥又拿出根烟点上，“我不同意。”

　　　　那是一句发自肺腑的拒绝，陈昭言听得出，苏峥是真心不愿意。

　　　　可现在的情况，是真的没办法。

　　　　“三名同事，两死一失踪，我们连反应的准备都没有，他们就没了，”说到此，痛心疾首，不光苏峥，就连坐在旁边的阮凝也攥紧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陈昭言声音放缓，“可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同志，想想那些死去的战友。”

　　　　苏峥默然了，指间的烟慢慢燃着。

　　　　“我可以向你保证，会全力保护阮凝的安全。”

　　　　苏峥垂着眼，盯着虚无的一处，心里的天秤在左右摇摆，最终会朝哪方偏移，他在犹豫。

正文　第273章　没有原则

　　　　办公室安静的落针可闻，三人各执一角，无声的等待最后的结论。

　　　　“苏峥，”阮凝站起来，打破僵局，“我知道你担心我，”他看着她的眼睛，阮凝朝他走过去。

　　　　窗外，天蓝云淡，他人隐没在阳光里，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双眼目光如炬，像一把箭，看穿你。

　　　　她缓缓走进他，昂起头，他肩披光芒，让阮凝想起阿波罗神，希腊神话中的太阳之子。

　　　　“如果，你担心我。就好好保护我。”

　　　　苏峥：……

　　　　“你能做到吗？”阮凝看着他的眼睛，再问，“你能做到吗？”

　　　　“……”他吞咽口，眉心拧的紧紧的，他很想说能，可一旦说出口，就等于同意她接受这个任务。

　　　　危险与危机并存，他舍不得让她负险。

　　　　”你做不到？”阮凝目光凌厉，充满挑衅。

　　　　苏峥把手里的烟一摔，“我能！”谁说他做不到的！

　　　　阮凝忽而就笑了，“我相信你。”

　　　　苏峥一怔。

　　　　“陈局长，你说的，会全力保护我的，要作数。”阮凝走回去，苏峥盯着她的背影。

　　　　这一刻，她纤瘦的身子挺拔的像棵松柏。

　　　　“我要的东西，陈局长你准备好了吗？”

　　　　阮凝问时，苏峥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陈昭言转身，从身后的文件柜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看看。”

　　　　苏峥眼神疑惑，阮凝拿过来，解开牛皮纸袋的线索，一份完整的住院病志及化验放在桌面上。

　　　　苏峥倾身看，阮凝一页页的翻，然后抬起头，“找医生确认过没，能不能看出问题？”

　　　　陈昭言：“这就是医院出具的真实病例，只是把名字换成你。”

　　　　“嗯。”阮凝满意的点头，“医院那边也打好招呼了？”

　　　　“没问题，这是我们东城军区武警第一医院，”阮凝听着耳熟，“也将就是你未来婆婆夏培曼所在的医院。”

　　　　苏峥挠挠头，这下妥了，全家总动员。

　　　　阮凝噗嗤一下笑出声，“陈局长，这病例不会是我婆婆准备的吧？”

　　　　陈昭言虚空点了点，笑着说：“还真被你说对了。”

　　　　苏峥揭起眼睑，“苏教请你去吃饭，也是为这事吧？”

　　　　“小子反应挺快。”

　　　　被夸赞，可他心情并不好，如果说这份病例是夏医生帮忙伪造的，那么阮凝要去帮他们接近目标人物这件事，他们也是知情的。

　　　　忽然，苏峥想阮凝前几天去学红烧鱼的事。

　　　　“你找了苏教和夏医生，却不跟我说？”苏峥简直了，火山要爆发了。

　　　　阮凝笑笑，“别激动，这事我们回家说。”

　　　　“是啊，你们小两口有话，还是回去说的好，我一老头子，看你们俩腻腻歪歪的，我都坐不住了。”

　　　　“看吧，陈局都有意见了。”阮凝将档案收好，说：“这几天我就找机会见未森。”

　　　　陈昭言肃然，“谢谢你。”

　　　　这三个字，很平常，却分量不轻，“我代表之前的三名化装侦查员向你表示感谢。”

　　　　阮凝也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有多严重，她能否找到警方需要的线索，很大程度会帮助警方侦破涉毒案件，还能间接的找到杀害三名警员的凶手。

　　　　俩人走出陈昭言的办公室，沿着狭长的走廊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苏峥转眸，“你怎么说服夏医生的？”

　　　　阮凝别扭的抬起头，卖乖装可怜，“当然是拿你做挡箭牌了。”

　　　　擦！他就知道！

　　　　“你怎么说的？”这点苏峥是真好奇。

　　　　“跟叔叔我说的是实话，他开始也不同意，怕我遇到危险，可我跟他讲，你们认识，如果这件事由你出面，才是最危险的。”

　　　　苏峥拧眉，“然后苏教就没有原则的妥协了？”

　　　　没有原则，这形容词，阮凝差点笑出声。

　　　　她忍着微抽的嘴角，一本正经说：“叔叔这叫深明大义。”

　　　　“高帽子带的不错啊！”

　　　　阮凝心里哼唧，阴阳怪气的说话，有意思吗。

　　　　彼时，电梯门打开，苏峥送她去停车场。

　　　　车门关上，苏峥单手撑在车顶，车窗降下，他弓肩低头，对车里人说：

　　　　“你们仨！等着！”

　　　　呃……峥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阮凝颤颤巍巍开车走的，一直到快出大门，她从车内视镜还能看到苏峥站在那，双手卡在腰上，歪着头，一身狂狷痞气的劲。

　　　　那架势，真跟人约架一毛一样啊。

　　　　车还没开出多远，苏晴明的电话便打进来了。

　　　　阮凝一看号码，连忙接起，“叔叔。”

　　　　苏晴明声音温和，“阮凝你刚走吧？”

　　　　“叔叔你看到我了？”苏晴明的办公室能看到停车场，应该是看到他们出来了。

　　　　“没，陈局长给我打了电话，”他又问，“苏峥跟你在一起没？”

　　　　“不在，他回去了。”

　　　　“他没生气吧？”苏晴明问，阮凝想，应该是，“没生气。”

　　　　可说完，心里发虚，苏峥约架的身影立刻出现在脑海中，深刻清晰，让她心里发毛。

　　　　这家伙是不是有特异功能，用意念都能把她吓着？

　　　　“没关系，他要是真想不通，我跟他谈。”

　　　　“好的，叔叔。”

　　　　“不过，话说回来，”阮凝仔细听着，“他的心情，我十分了解，我能明白小峥不想你牵扯进来的心情。”

　　　　阮凝点点头，她也十分理解，所以她会更加谨慎，不允许自己露出一星半点的马脚。

　　　　“叔叔，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顿了下，“苏峥也说，他会保护好我的。”

　　　　苏晴明放心了，他的儿子他最了解，尤其还是车上阮凝，苏峥绝对会全力以赴护她周全的。

　　　　“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他指行动。

　　　　阮凝回：“也就这几天，我要找一个最合理的理由去见他，这样才能不被他怀疑。”

　　　　“嗯，”苏晴明微頜首，阮凝真的很机灵、聪明，“接近嫌疑人，不要露出一丝刻意的痕迹，要自然，顺应常理，名正言顺，或者说，在某些情况下是一种偶然的遇见。”

　　　　“谢谢叔叔提点。”阮凝说，“我会考虑个周全的办法。”

　　　　“既然打算开始行动了，以后更要避免俩人同进同出，回我们那，也要小心。”

　　　　“好的，我记下了，叔叔。”

　　　　“你在开车吧？”

　　　　阮凝嗯一声。

　　　　“挂了，专心开车。”

　　　　“再见，叔叔。”

　　　　阮凝挂断电话，开车先去趟超市，买了两份生牛排，准备晚上的烛光赔罪晚餐。

正文　第274章　咱家我最美

　　　　苏峥回来时，看着餐桌上摆盘别致的牛排，还有红酒，勾唇笑了笑。

　　　　然后越过阮凝，先去换衣服。

　　　　嘿！装深沉说吧，明明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还硬撑。

　　　　阮凝跟着进了卧室，帮他递衣服，苏峥换上一身家居装，去洗过手，再次来到餐桌边。

　　　　“你做的？”他半阖着眼问。

　　　　阮凝看他那表情都知道，心情不错。

　　　　“是啊，”她拿起红酒，边倒边说：“特意为你准备的。”

　　　　苏峥抱着手臂，歪着脑袋，“赔罪呢？”

　　　　噫，怎么说话呢，“是啊。”阮凝还是没志气的服软了，“快坐，牛排冷了就边吃了，我可是掐着你下班的点做的。”

　　　　苏峥拿起刀叉，“掐这么准怎么不去算命？”

　　　　“……”没完是吧！苏峥别蹬鼻子上脸啊，“别逗我了，我充其量就是运气好点。”临了，还嘿嘿嘿傻笑三声。

　　　　苏峥挑眉看她，“好好笑。”

　　　　行啊！只要不引起家庭内部矛盾，怎么笑都行啊。

　　　　裂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龇着牙说：“这么笑行不？”

　　　　苏峥又抬眼，“好丑！”

　　　　“！”一碰冷水浇醒，阮凝脸唰一下就变了，“就这笑，爱看不看！”

　　　　呦呦呦，才说了她一句就不乐意了，道歉的诚意不够啊。

　　　　白天她让他吃了一闷棍，晚上他怎么也得讨回来。

　　　　苏峥端起酒杯，朝她举起，“今晚这顿饭什么主题来着？”

　　　　秒变咧嘴笑，阮凝也举起酒杯，笑魇如花说：“温馨浪漫的烛光晚餐。”

　　　　“嗯。”苏峥满意，“来，丫头，干一杯。庆祝下……”

　　　　阮凝热情的举着酒杯，等着他美好的祝酒词。

　　　　若是阮凝仔细看，一定能发现苏峥眼底隐藏的笑意，玩味、狡黠。

　　　　“……你们仨合伙欺骗我成功。”

　　　　擦——

　　　　掀桌子，不喝了。

　　　　酒杯清脆的碰下，阮凝差点没憋住骂出去。

　　　　苏峥一饮而尽，阮凝扁着嘴，瞪着苏峥把酒喝下。

　　　　那表情，苏峥看着想笑，哪里是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喝毒药呢。

　　　　高脚杯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搁，“横竖都是死，来吧，你就借着今儿一晚上训够，过了今天，这事儿就翻篇儿了，你不能再甩脸子给我看！”

　　　　苏峥倒酒的动作继续，听她那话，也是心里憋的够呛，想说就说痛快，憋心里俩人都难受。

　　　　“委屈了？”苏峥问她。

　　　　阮凝摇头，“不。”

　　　　他给自己倒完，又给她倒了杯，“不委屈说话这么冲？”

　　　　“……”有吗？

　　　　苏峥再次举起杯，“第二杯，替我同事敬你。”

　　　　阮凝懵了下，然后缓缓抬起头，她没听错吧。

　　　　迟疑时，苏峥已端起酒杯，一脸肃然，“谢谢。”

　　　　阮凝是真没想到，苏峥会说这些，本以为今晚是难逃一通臭骂了，可当他说出谢谢俩字时，阮凝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塞着，沉甸甸。

　　　　第三杯酒，他还是敬她，敬她对他工作的支持。

　　　　原本一顿赔罪宴，并没有迎来预期的场面，却听了一堂课。

　　　　苏峥告诉她，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该如何处理，还有如何取证。

　　　　酒瓶空空，阮凝拖着下巴，手指画着杯口玩，苏峥还在嘱咐她，听到最后，阮凝都有点困了。

　　　　“苏队长，”

　　　　苏峥看她。

　　　　“我困了。”

　　　　苏峥见她脸颊绯红，眼睛眯缝着，“你洗洗睡吧。”

　　　　阮凝双手拍拍脸，站起来，“我收拾桌子，你先洗。”

　　　　说完，阮凝开始收拾餐桌，苏峥也帮忙。

　　　　俩人收拾特别快，阮凝洗碗时，苏峥就站在她身后，背靠着墙，盯着阮凝的背影。

　　　　“好看吗？”她突然问，苏峥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看你。”

　　　　阮凝将盘子放在淋水架上，转身说：“咱家我最美，你肯定看我呢。”

　　　　‘哎呦呵……’苏峥笑，肩膀都跟着颤，张开双臂说：“来，让爷看看美丽的厚脸皮。”

　　　　阮凝咬牙，伸手去捏他腰，却苏峥顺势抓着她腕子背到身后，俩人朝厨房外走。

　　　　“没记性，还掐？”

　　　　一说这事，阮凝算是想起之前被苏峥压在床上的事，战况激烈，代价惨痛。

　　　　阮凝老实了，苏峥更得意，自言自语，“老话说得好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阮凝一个白眼翻过去，不服！

　　　　这一夜，苏峥要的特别凶，还没有节制，阮凝喊了好几次停，他置若罔闻。

　　　　……

　　　　东城看守所

　　　　霍坤行刑前指名道姓要见苏峥，他一早买了酒和肉，走进看守所时，还有狱警劝他。

　　　　“你去见他干嘛，去也是挨骂。”

　　　　这话不假，苏峥心里也有数，但他却说：“骂就骂呗，他明天就要去另一个世界了，满足下他的心里吧。”

　　　　唉！对方叹，苏峥的倔脾气出了名了，谁劝也不好使。

　　　　他们穿过狭长的走廊，一道道门禁，最终来到霍坤的监房前。

　　　　狱警打开房门，听到声音的霍坤正坐在床尾，眼巴巴的看着头顶那扇窗。

　　　　脚步声从门口靠近，霍坤还是那坐姿，苏峥走到面前，说：

　　　　“你邀请我来，我就来送送你。”酒和肉往桌上一放。

　　　　霍坤目光移过来，盯着苏峥，没动那瓶酒，瞪着眼睛开骂，“都是你这个臭警察害得我，是你把我坑了，你个狗｜娘｜养的杂｜种……”

　　　　霍坤歇斯底里的谩骂，苏峥面不改色，搬了把椅子，堂堂正正的坐在他对面。

　　　　霍坤将全部责任都推到苏峥身上，不停重复着，是苏峥害的他，骂苏峥是小人，不得好死。

　　　　苏峥无所谓，拿起酒，边倒边说：“你看，咱们俩有怨吗？”

　　　　霍坤黑着脸，眼风如刀，狠狠砍在苏峥身上。

　　　　“没吧。”苏峥倒好酒，放下酒瓶，又问：“有仇吗？”

　　　　霍坤不接话，一脸怨念。

　　　　“是不是也没有。”

　　　　“……”霍坤闭而不语。

　　　　“以前你认识我？我认识你吗？”苏峥反问，又自答：“没这回事吧。所以这事，是你自己找的，还是我害得你？你想想。”

　　　　“……”

　　　　“贩毒国家允许吗？”

　　　　“……”

　　　　“法律允许吗？”

　　　　显然也不，霍坤紧锁眉头，半个字都说不出。

　　　　苏峥将酒杯推过去，下巴一抬，示意他喝点。

正文　第275章　想好了

　　　　霍坤盯着酒杯，迟迟不动。

　　　　苏峥知道他心里恨他，但也不在意，“你为什么要去贩毒？是你先违法，你犯罪了，我作为一个法律的执行者，我依据法律逮捕你，这是捍卫国家法律，保护老百姓，并非因为私人恩怨，我抓你的，对吧！”

　　　　“……”

　　　　“你想你赚的这些钱，都是黑心钱，你的这些毒品交易流入社会，卖出去多少，祸害多少人，你心里有数吗？”

　　　　苏峥一直心平气和的说着，霍坤从开始的辱骂到后来的默不作声，他内心的转变在发生变化。

　　　　两人唠了很久，霍坤把一瓶酒都快喝光了，苏峥的话也快说完了。

　　　　最后，苏峥问他：“我们是不是有冤有仇？”

　　　　霍坤摇头。

　　　　苏峥觉得他都听进去了，将瓶底剩下的最后一口酒给他倒上，“坤哥，福根给你了。”

　　　　霍坤抬起头，双手举着酒杯，苏峥给他倒上，他杯子还停在半空。

　　　　“苏队长，麻烦你帮我给我儿子传口信。”

　　　　“你说。”

　　　　霍坤手中的杯子颤抖，“告诉他，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别做违法的事，不要像我一样，走到犯罪这条路上。”

　　　　苏峥很欣慰，“好，我一定转达。”

　　　　霍坤举起杯，昂头一饮而尽。

　　　　酒杯落在桌上，清脆一声。

　　　　监舍安静，声响格外清晰。

　　　　窗外，阳光射进来，在地上画出一块规矩的方形，就像人生，就像法律。

　　　　每个人，要活在法律赋予你的规矩方圆里，不能逾越，也不可触犯。

　　　　苏峥临走前，霍坤说：“明天宣判大会，”顿了顿，“你来，行吗？”

　　　　苏峥点点头。

　　　　……

　　　　宣判当天，苏峥真的到场了，霍坤回头，看到人群中的他，頜首、微笑、感激。

　　　　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