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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莫氏千金怎么不早说呢，还……”
　　莫长歌手上动作一顿，目光凉凉地扫过来，看到主编的憋出猪肝色的脸色，本想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和这些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主编本被那目光看得心中一凛，见她不说什么，当下吃准了她心软的心思，继续加大攻克力度，“那个长歌，好歹大家共事过，能不能看在曾经还相处得可以的份上，让莫董事长消消气，收回刚才那些话？这事要真是出了，徐总追究下来，吉姐哪里还有活路，长歌你就——”
　　“够了！”莫长歌终是受不了主编的聒噪和无耻，抱起收纳箱，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冷得像冰，“我左右不了莫洛的想法，也不想左右。”说完头也不回，径直穿过人群朝站在门口斜睨着眼看好戏的莫洛走去。
　　主编伸在半空的尔康手什么也没捞着，一张脸难看得快要挤出玻尿酸来。余下的众人心底也彻底陷入慌乱，谁能告诉他们，接下来他们的职业生涯会经历怎样的动荡！
　　悔不当初啊……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莫长歌，莫洛直起了身，脸上还是那漫不经心的笑意，“去哪儿？”
　　“跟我走吧。”莫长歌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是妥协，又仿佛是无奈。
　　莫洛耸了耸肩，然后两人进了电梯。
　　一路无话。两人无意交谈，或者觉得，有些事坐下来说更好。
　　电梯停稳，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秒，另一旁的电梯门口，无数次猛摁电梯终有结果的陆明绅大步流星地踏入电梯，与莫长歌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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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那人要订婚了
　　莫长歌带莫洛去了邻栋商业大厦一楼的星巴克，这时正是上班的点，人并不多，舒适清缓的音乐下，很适合久违的故人聊天。
　　“你喝什么？”莫长歌问道。
　　莫洛挑眉，眉角隐隐有些跳动，仿佛压抑着怒气，“你就这么平静？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左右不过都是那些事而已。”莫长歌偏头看向窗外，眉目如远山沉静。
　　莫洛简直恨透了她这种沉静，几乎想要扑上去撕开这人冷静的面具，看看她的心是不是还在跳动！
　　“你真有本事，一消失，就是七年之久。要不是这次成晞故意用了你的处女作作为剧本，要不是你还是没忍住把这个故事发表出来，恐怕我至今都还不知道你已经从美国回来，就在邻市呆着！”莫洛气得胸口起伏，却见对面的那人面无表情，似乎在听，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就在她怒意快到顶峰的时候，却听见莫长歌淡淡说道，“何必再回去呢？这样不挺好么。”
　　莫洛简直要被点爆了！这么些年的商场磨砺，早将她曾经的玻璃心磨成了金刚钻，却不料才同莫长歌说了两句话就轻而易举地破功。
　　她深吸了口气，理智回笼，多年的商场谈判的经验告诉她，这样纠缠下去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于是她舒展眉头，唇角勾起了玉女掌门人标志性的职业笑容。若是秘书小刘还在，就知道自家boss要放大招了。
　　果不其然，莫洛拿出手机，手指轻点，划开屏幕放大，然后将电话推到了莫长歌面前。
　　莫长歌回头，不解，微蹙眉头。
　　这样迷惘的表情似乎取悦了莫洛，她不禁勾起一分邪肆的笑容，“看下吧，今早的消息，我想你可能还没来得及看。”
　　莫长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当目光落下后，她便再挪不开眼。那是一个视频，画面定格的，是那几道熟悉的身形——成晞、秦风、安千黛。翻译过来，就是寰宇集团董事长、影帝、影后。
　　“什么意思？”莫长歌的手突然有些颤抖，眼前的手机仿佛潘多拉魔盒，点开，怕会有魔鬼从里面逃出！
　　莫洛不理会她，招了招手，吩咐道，“服务员，来一杯redeye。”
　　“莫洛，你什么意思？”心跳加速，她强作镇定继续问。
　　“redeye，多么配呀？”答非所问。
　　知道自己无法从莫洛口中得到答案，莫长歌不禁自嘲，“又何必舍近求远，怕什么呢？早晚都得知道的，不对吗？”像是在问莫洛，又像是在问自己。纤手一划，她终是点开了屏幕。
　　“日前，影后安千黛与寰宇集团董事长成晞订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出之后，两位当事人一直对媒体保持沉默，就在广大网友认为这不过是在为由寰宇集团出资、安千黛主演的电影《许你一世白头》造势时，影后安千黛突然在微博晒出二人甜蜜照片，表示希望得到广大粉丝祝福，并@了寰宇集团董事长。紧接着，寰宇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董事长成晞明确表示，会在三日后举行二人的订婚仪式。”
　　画面从影片宣传跳转到新闻发布会，最后定格在安千黛微博晒出的那张与成晞的合影中。照片中，年轻影后精致无匹的五官，多金董事长棱角分明的侧颜，这一刻，莫长歌才真正领会到“俊男靓女”这个词的杀伤力。
　　尘封了多年的记忆如同猛兽出笼，再也无法遏制。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没什么，只是提醒下你，你可以改名，可以叫莫长歌，只是别忘了，你还有个永远在户籍上销不去的曾用名——莫沫。”毫无疑问，莫洛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既冷又咄咄逼人
　　听到“莫沫”这个名字，莫长歌双肩一颤，脸色瞬间雪白。然而莫洛却不打算放过她，“就算遗忘，也不能否认你曾是莫沫的事实，更何况你将那个故事写出来，我想你自己也感觉到了，该是时候回去了。”
　　气氛正浓，服务员却突然插进来，上了饮品。
　　redeye，还真是字面意思呢。莫长歌转着手中的纸杯，纸杯中的热量却无法传递到冰冷掌心，她终还是抬头看向窗外，有白色雪花突然而至，纷落，她不禁喃喃道，“下雪了。”
　　==
　　陆明绅到达顶楼杂志社，敏感地发现气氛不对，莫长歌的同事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而且，似乎都在收东西。
　　他就近朝门口的人直截了当地问道，“发生了什么，莫长歌呢？”
　　打他一进门的时候李瑜就发现了他，如今莫长歌已是整个杂志社的禁词，尤其是想到她朝自己泼咖啡害得自己颜面尽失，当下走了过来，讥笑道，“陆医生，恐怕你也不知道吧，你那小女友本事大着呢，就是她，害得我们整个杂志社无路可投。呵呵，竟然是莫氏千金，装什么灰姑娘呢！”
　　“你说什么？”
　　“你也被她骗了吧，要不是莫洛亲自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你看她把我们这里……”李瑜还没说完就看到陆明绅转身大步离开了，步子有些急，她不由得喊道，“陆医生，你就不生气吗？那个贱人哪里值得你这么——”剩下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陆明绅扭头瞥向她的眼神恍若千丈寒冰，瞬间冻得她一股冷意直从脚底窜过背脊，贯穿全身！
　　还没缓过来，就看到陆明绅已经摁了电梯下去。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李瑜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她赶紧撑着桌子，觉得腿脚都有些软。
　　对于李瑜这种找死的行为，若换了平时，陆明绅不介意给她点儿苦头让她别这么嘴贱，只是现下，他没这个功夫。见到秦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事瞒不下去了，只是没想到打发了秦风，却被莫洛找上门来，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莫长歌的电话，依旧是占线的状态，想起先前看到的那条曝光帖，他脸色愈发沉冷，阴得仿佛能结冰。估摸着两个人也不可能走远，按照莫长歌的习惯，他略一思索，下了电梯便直奔星巴克而去。
　　却不料，在门口与莫洛撞了个正着。
　　瞥见这熟悉的面孔，陆明绅当即松开了把着玻璃门的手，向后撤了一步，“莫洛？”
　　莫洛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随即挑了挑眉，露出了然的笑意，“我当是谁，原来是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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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交锋
　　“怪不得，成晞和秦风遍寻不到的人就好端端地藏在眼皮子底下，也只有陆少有这般能耐了。听说陆少当了医生，敢情是——暗度陈仓。”
　　这话，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夸赞，但不管她是什么意思，陆明绅此刻都十分不爽，“你说够了？”还不等莫洛眉尾的讥笑扬起，陆明绅便一掌擦着她的脸摁在了她身后的玻璃门上。
　　远远看去，陆明绅似乎将莫洛圈在了怀里，那本该是个旖旎的姿势，此刻却透着几分危险。
　　“莫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莫氏内部的争权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你敌不过那些老家伙的联手，便将主意打到了长歌身上，不仅是因为股权，更因为她的身份，你终究不过，一只假凤凰。”
　　这话便有些重了，不过对于莫洛这种人，陆明绅并未觉得有任何抱歉，敢将长歌扯进来，她就要有承受他的怒气的准备。
　　却不料莫洛闻言脸色虽白了几分，面上却依旧笑意不减，“我有打算又如何，难道她莫长歌不该么，她逍遥了这么些年，也该是时候承担起本应她莫氏骄女承担的责任了。我只不过，讨点儿利息罢了。”
　　说完她伸手推开了陆明绅的手，高傲地朝前走去，走了几步，似有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道，陆少何时对姐姐如此上心了。”
　　说完不管陆明绅作何想，径自离开了。
　　陆明绅撑在玻璃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推门朝里面走去。进门走了会儿，就看到角落里的莫长歌。
　　“你怎么来了？”莫长歌有些诧异，随即想到了什么，“原来你也看到了。”
　　“怎么打电话也不接。”陆明绅将大衣放在椅背上，坐下问道。
　　想到那不停被骚扰的手机，莫长歌略有些烦躁，“都是些苍蝇。”
　　“那个帖子？”
　　“嗯，李瑜做的。要不是那次她午休的时候我从旁边过，无意瞟到她的小号，恐怕也想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这种吧。
　　“是她。”迷离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迸射出凌厉的寒光。
　　莫长歌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莫洛收回了顶层大厦。”
　　陆明绅心下了然，不再说什么。看着低头无意识咬着吸管的莫长歌，本来想问的话，突然就卡住了。
　　他知道，莫长歌越是能正常地和他聊早前帖子的事，越代表她心中有事，因为她的烦扰和心事，往往都是深埋在心底里的，就算是他这个心理医生，也很难挖掘。
　　而此刻她心中的事，无非就是——
　　沉默片刻，他终是开口道，“我在门口遇到莫洛了。”
　　“嗯。”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却突然回过头，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该回去了，对吗？”
　　陆明绅一怔，心中复杂难辨，“莫洛来者不善，她不过是想借你替她拢权，她的野心……”
　　莫长歌打断了他，“我知道。”
　　陆明绅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伸手扯了扯领带，烦躁地往后一靠，伸手就开始摸兜。
　　莫长歌皱眉，知道他烟瘾又犯了。说起来也奇怪，陆明绅明明是医生，却偏偏喜欢抽烟，每次看他吞云吐雾的时候，那样迷离的眸光，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个颓废的艺术家，而非一个冷静克制的医疗从业者。
　　不过，莫长歌很讨厌人抽烟，所以在她面前，陆明绅多数都是不抽的。只不过这次他并未有丝毫避开的意思，打火、点烟，一气呵成，缥缈的烟雾中，他的声音沉冷而犀利，“因为成晞？”
　　莫长歌搅着吸管的手一顿，迟疑片刻，冷静回道，“狐狸，你不是一直告诉我吗，如果想要治愈，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面对。从鼓励我拾起过去的故事开始，你的疗程就在循序渐进的进行，如今这一步，不管是天意使然，还是人力所为，都是一个契机，不是吗？”
　　陆明绅显然没有料到她竟是这般说，眼神也带了几分审视。他的眼神有些犀利，有些逼迫，莫长歌别开了眼，“现在不是医院，别用医生的眼光审视我。”
　　是的，陆明绅是她的医生，心理医生。
　　“既然你提了治疗，我只是尽职而已。”烟雾中，陆明绅的眉眼依稀有着年少时的不羁，“我本想亲自给你看那条新闻的，却不料被莫洛抢先一步，想着你终究会通过其他途径知道，还不如从我这里，毕竟我也是当年的见证者，再者，即使不好过，作为医生，我也能疏导你。没法替你做决定，但至少可以推进你做决定的进程不是？”
　　莫长歌愕然，抬头看他。
　　只见他将烟蒂放进烟灰缸，捻动弄熄，随后说道，“可是这一刻，我突然不这么想了。我虽然怀念曾经气势凌人的莫沫，张扬恣意的莫长歌，但如果恢复的代价是要面对那些艰难锥心的人与事，我宁愿你就这样龟缩。”
　　说完，他牵起唇角，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他生得一双特别惑人的桃花眼，顾盼之间，尽是风情。在莫长歌记忆中，陆明绅特别爱笑，魅惑的笑，如同勾人的狐狸，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来学医的缘故，原本风骚诱人的笑容再也不见，如今的笑，迷离得如同深山蒙了雾，总叫人看不清深处的光景。正如此刻他的笑，她也读不懂。
　　读不懂，她干脆不想，扭转了话题，“没想到第一个找到我的，是莫洛。”竟不是成晞，也不是秦风，而是莫洛。剩下的这句话她压在心里并没有说，
　　陆明绅何许人，自然知道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想到今早秦风的保姆车突然出现在他楼下，他不由得垂了眸子，敛去了其中翻腾的深意，“也不是。”
　　“什么？”
　　“没什么。”秦风最后选择离开，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忽悠手段有多高，不过是尊重她等着她自动现身而已，而那个男人，订婚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分明就是……
　　“什么时候回去？”不再想这些，他转而问道。
　　莫长歌看向窗外，“等我收拾好吧。”也不知道收拾的是行李，还是心情。


第005章　盛世订婚宴
　　三日后，G市。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行道树将天幕割碎，天光从缝隙里漏下，投射出模糊细碎的光影。那光影打在莫长歌脸上，令她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恍惚。
　　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咖啡馆飘雪的那个下午，她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说：天太冷了，该回家了。然后她就对陆明绅说，“该回去了，对吧？”毕竟病人还是要配合医生，对不对？不过最后她拒绝了同陆明绅一起飞回的建议，既然选择面对，她希望自己足够坚强。
　　“嘿，美女，到了！”
　　出租车停了下来，莫长歌扭头看向粤海酒店气派的迎宾大道，思绪悠远。七年，离开这座城市已经整整七年。成晞，好久不见。
　　而此时，粤海酒店内，热闹的订婚宴正是高潮。
　　“各位朋友，很荣幸你们能来参加今日我与千黛的订婚宴，谢谢。”
　　简短而冷寂的声音传入耳膜，引发阵阵波动，令听众无不心起涟漪。一是被这富有魅力的声音所吸引，二是被这言语之中的意思所震撼。
　　望着台上站着的一对璧人，直到此时此刻，众人才真的相信，寰宇集团的董事长成晞与影后安千黛是真的在一起了！
　　台上，成晞冷酷雍容、气质清贵，只见他朝宾客们微微点了下头，随后转身看向被安千黛挽着手的安夫人，诚恳道：“伯母，请将千黛交给我吧。”
　　安夫人今日一身旗袍，站在台上，仿佛民国时期穿越而来的名媛，气质清婉，眉目温柔，令人根本无法将她与安千黛母亲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不过众人皆知，这是安千黛货真价实的亲娘，而安氏集团董事长安凌风，也就是安千黛的父亲，其宠妻之名在界内也是极其有名的。
　　只见安夫人秀美微微蹙起，清幽的眸子仿佛氤氲了一层雾气，有些迟疑地望向自己的丈夫。直到安凌风轻点了头，她这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女儿的手递给了眼前的年轻人。
　　“成晞，好好对黛儿。”这样的叮嘱，在订婚礼上本来实属平常，却因叮嘱之人的隐忧神色显得别有一番味道。
　　“妈，你尽管放心，成晞会对我好的，成晞，你说是不是？”安千黛抢先代成晞回答，转而偏头温柔笑问。
　　一向沉默寡言的成董事长抬眸看了安千黛一眼，随后默不做声地点头，算是默认。
　　唉。安夫人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随后，成晞左手执起安千黛的手，右手取过订婚钻戒。
　　这一瞬间，所有人脑海中都只有两个词：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两人携手，强大的气场令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两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成功者的强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