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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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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肯定不接受,我的确没有办法接受。可不接受,也不能掩耳盗铃,就不去面对了。我如果崩溃,他就完了。人生病后,意志力很重要,这个常识我知道。以后他肯定要改行了,先专职做一段时间的病人。至于瞿蔺……你刚才看过的杜工有很多好,但也有一点不好。”

    姜湖等她说下去。

    杨栩栩告诉姜湖:“石头不是他的直系,但瞿蔺是。瞿蔺走后在杜工去世的时候回来过。那年杜工亲口留了些遗愿,翻来覆去无非是关于那几座反应堆。石头他们几个人都重情,杜工的话搁在那里,是道枷锁。你像瞿蔺,当年那位消防员的牺牲,给他很大触动,但他递上去的说是离职报告,其实不是。杜工死后,那更是废纸一般。这辈子他们都放不下那几个东西。前些年每次国际上有相关的事故发生,我都在想,要不要劝石头换工作。可我没劝都能想到,结果会是他反过来劝我。他会说,不是他做,也得是别人,能源紧张,生产需要,总要有人进入这个行业,事故几率少,比奔波在一线的警察叔叔安全的多。我把这一套在我脑海里过一遍,就决定算了,暂时不劝了,一等就是这么多年。但是每条跟核相关的新闻微博底下,我都是在评论里坚定的反核的网友之一。”

    说到最后,杨栩栩自己都笑了,笑里掺着苦,道不尽,言不明。

    姜湖眸色也淡漠下去,末了说了两个字:“够傻。”

    三个都是。

    莫石南,杨栩栩和瞿蔺。

    杨栩栩附和:“是蠢,可也好。”

    她指两个人,莫石南和瞿蔺。

    是好,让人食髓知味,让人过目不忘,不想辜负。

    姜湖:“所以虽然难,但你没后悔。”

    杨栩栩道:“因为没有用啊。”

    言语的苍白姜湖又一次深切感知,说什么都觉得像画蛇添足:“有你,他会撑到底。”

    杨栩栩:“谢谢你。”

    她又说:“其实差一点,昨晚我们就谈崩了,是我用一个守了多年的秘密,换他死心塌地听我的。”

    姜湖耐心着听。

    杨栩栩重新迈步,往下走:“我们结婚这几年,一直到现在,他都以为,要归功于他当年追我。他不知道,在他拦我路告白之前,他收到的几封情书是我求人替我抄的,就为了字迹不被人认出来。他还以为是替我抄的那个女生送的。我小时候比现在更内向一些。”

    她也回头看姜湖:“心里憋了挺多话,想说一说,初次见面说这么多,你不要觉得奇怪。石头信任瞿蔺,昨晚瞿蔺劝他,我也感激。这话对着瞿蔺说不出来,你就替他收下吧。”

    眼前山路蜿蜒,背后苍松滴翠,身边一位好姑娘讲她一段深埋的美好往事,理应得一个好结局。

    姜湖替瞿蔺收下。

    两人继续下山,又走了一段路,杨栩栩问:“你会嫁给他吗?嫁给瞿蔺。”

    姜湖目光搁置在嶙峋山石上,冷静严谨。

    她扯了下唇,仿似觉得这个问题多余,末了她说:“女朋友三个字我不喜欢。我会来这里,就是以他妻子的身份。”

    以瞿太太之名。

    闻言,杨栩栩微瞠目。

    ——我们很配。

    ——我喜欢他每一点。

    ——我会来这里,就是以他妻子的身份。

    姜湖的三句话,每一句都让人意外,直接而坦荡。

    杨栩栩望着姜湖被风吹得失血的面庞,那副眉眼里的坚毅上涌,杨栩栩觉得姜湖每句话说得都如同誓言一般。

    这些誓言会回响,她突然就从姜湖身上感受到磅礴的勇气和力量。

    杨栩栩在原地愣了几秒,而后去追姜湖。

    两人刚再度并肩,突然,杨栩栩视线中的山石开始晃动,她凛目,心脏如眼前的视野一样剧烈颠簸,脑海中那根摇摇欲坠的安全线,骤然断裂,让她惊惧大恸。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大家要醒了,我才开始睡。下一章就是大结局(上)了。

    杨栩栩情书这事儿是我的经历,不过我是替人抄的那个人,少不更事时干的。

 第57章 一更

    结局篇:玻璃之城(一)

    先是上下颠簸; 而后是左右摇晃; 清晰的震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原本静立的山石崩裂,碎石块开始滚动,碎石砾随处横飞。

    葱郁的树不断抖落枝叶,严重者树干开始倾斜。

    沙土随着剧烈地晃动飞扑进空气中; 尘埃起伏,空气和人的视野瞬间浑浊。

    地震……

    08年……

    死亡……

    反应过来后,姜湖猛然回首; 见站在她身后石阶上的杨栩栩身体猝然往下摔。

    姜湖凛目; 在一地晃动中往杨栩栩身前扑,赶在杨栩栩坠地前扶住她。

    杨栩栩的脸瞬间因为适才的变故白了下去,如果摔下去,她的头将会撞上地表旁锐利的石峰; 保不齐脑袋被撞出浆糊来交代在这里,先一步让莫石南给她送葬。

    一向性子柔和的人也禁不住吐了句国骂。

    从山壁上崩落的石砾打在姜湖手背上,割破她的皮肤。

    姜湖未及多想; 凭借本能拽动杨栩栩远离石阶往不远处开阔的空地处跑。

    十五秒后; 晃动仍旧没停。

    杨栩栩的声音有些抖; 眼神有片刻游移:“震这么久?”

    姜湖和她对视一眼; 都知事态严重。

    两人视野放远; 借着墓山这半腰的高度; 可见远处山脚下成堆倒塌的民房。

    二十五秒,地动山摇还在继续。

    姜湖撑着杨栩栩,眉拧得死死的。

    杨栩栩脸色更是晦暗得不能看。

    这片空旷的墓山前方; 无数建筑物毁于一旦,尘土浮在空气中,死寂的郊区突然喧嚣起来。

    三十五秒,晃动仍未止息,从她们身后隐隐传来男人呼喊的声音,和一地凌乱坠物的声音交杂。

    是有人在唤她们的名字。

    杨栩栩挤尽力道大声哎了下,应下来。

    姜湖再回首时,便见瞿蔺和莫石南踏过一地碎石奔至她们身前。

    莫石南问:“都没事儿?”话落开始打量杨栩栩,而后打量姜湖。

    杨栩栩摇头,没提适才的惊魂,只说:“还好。”

    莫石南继续问:“吓到没有?”

    姜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已经被瞿蔺捏在手里,被蹭破了皮的手背被他托在掌心。

    莫石南和杨栩栩仍在彼此安慰。

    伤处没怎么见血,见瞿蔺神色凝重,姜湖下意识地往回抽手,轻描淡写:“被飞的石头蹭了下,不碍事儿。”

    瞿蔺挺立的肩放下来,换了一脸眉目从容:“可能不碍你,但碍我。”

    有旁人在侧,他便这么直白,姜湖不禁挑眉,觉得他心宽向生长得厉害。

    旁听到这话的莫石南,心思从杨栩栩身上拔/出/来,插了句嘴:“刚震,他往下跑就蹿得跟兔子似的,快。”

    瞿蔺斜他一眼,莫石南不觉失言,甚至反问:“这句实话我说的不合适?”

    比兔子还快的人说别人蹿得像兔子。

    瞿蔺道:“脸皮儿薄,你说这些东西,过会儿它红了你觉得看着像样儿?”

    莫石南:“……”

    滞了一秒,莫石南回骂了句:“男人就没人权,脸红是犯罪?”

    问题就这么被带偏。

    瞿蔺:“说话看环境,别找事儿。”

    原本弥漫的情急紧张也因为这番刻意地插科打诨被抽解。

    姜湖纵容着只听,杨栩栩也只是笑,任两人对腔。

    最后姜湖反握了瞿蔺手一下,几个人都静了下来,各有所思。

    拜祭杜清河以地震收场,任谁都想不到。

    一分半钟后,晃动停了下来。

    整座墓园除了他们不见活人,远处的盘山公路上,紧急停下的过路车辆仍未敢前行,人都下了车在空地上停留,忌惮着滚落的山石。

    莫石南和杨栩栩联系了几个在本地的亲友,通讯还未切断,人能联系的上,即便远处大面积垮塌的建筑物在视野之内,两人一时间也都松了口气。

    市内的各大交通线必然会拥堵起来,他们还在近郊,不明市内的情况。

    莫石南:“这会儿走,进城再随机应变?”

    姜湖:“余震呢?”

    瞿蔺下结论:“换路走,北路不沿峭壁,落不下来石头,在路上再震一回,也来得及反应。”

    听完了,莫石南没发表异议,只是又问:“瞿,你说——”

    他惦记电站内刚修复完的供电和注水系统,惦记那些安全壳是否完好。

    话头儿开了,想到身旁的两个女人,他却又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说。

    莫石南只隔着一臂距离,和瞿蔺眼神对接了下,两人眸底都在风卷残云,心也忐忑的厉害。

    数年之前,隔海相望的那个岛国大地震后发生了什么,印在白纸黑字上,他们都看过了太多遍。

    原本钢筋水泥的城市,突然就在人眼里变成了易碎的玻璃,搅得人满心愁绪。

    **

    莫石南的车塞进四个人,沿着墓山北路往下走。

    路上没遇到余震,但进了二级公路后,路被车堵死,挪不动了。

    匆忙带着行囊转移的人都开车挤到了路上,加上部分反应及时的救援车辆,整条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排列着各型各色的车。

    有人奔赴抢险一线,有人疲于奔命奔向自己认为的安全地点。

    交通规则被部分车主忽视,来与往的对向车辆甚至有车头对车头,僵停在一起,谁都动不了。

    有人等得着急干脆弃车,下车裸走,也有摁着喇叭一脸急色却无可奈何只能干等的。

    瞿蔺将手扣在姜湖腰侧,是个保护的姿势。

    姜湖心觉他谨慎地过了,但怕推开他手会伤他熨帖的心,便没动,成全他。

    两人身体相贴,借彼此的体温平复杂绪丛生的心。

    车载广播里已经调不出任何一个在播放的节目,满频道的静寂加重了莫石南心底的担忧。

    瞿蔺坐在后排,觑他一眼:“自己先别慌。”

    莫石南不承认,觉得极冤:“08年的时候我在四川,从宿舍楼上跑下来还记得回去抱了趟钱包,真没慌。”

    可心里是真忐忑,Q市濒海,面临更多的变数。

    半小时过去,车挪了不过十几米。

    公路上拖着包裹步行的人渐渐增多,莫石南捏了把方向盘,回头瞄后排。

    瞿蔺心领神会,杨栩栩也默契地打算接手方向盘,放他们走。

    瞿蔺对姜湖交代:“你和栩栩在这儿等着挪车,我和老莫去前面了解情况。”

    该配合时姜湖不掉链子:“注意安全。”

    瞿蔺点头。

    杨栩栩也对莫石南交代:“看好就回来,不然我怂。”

    莫石南揉了把她脑袋:“出息!”

    天灾忽至,波及众生,降临在一人身上的疾病似乎都被人遗忘了。

    这座西高东低的城市,市区都在东部。

    他们此刻的位置仍旧在西,翻过前方三百米外的高坡,才能看到掩于坡下的市区,和更远处曲折的海岸线。

    那里的高楼广厦如今会是什么模样,几个人都拒绝去想象。

    男人走了,姜湖视线追着他们的背影,很快便看不见了。

    耳中有孩童哭闹的声音钻进来,姜湖看向车窗外,见到车后方有位父亲抱着个男孩,男孩额上粘着创可贴,伤口有些长,一条创可贴近乎遮不住。

    姜湖视力一向极佳。仔细看过去,在这对父子过车身那刻,姜湖甚至能看到男孩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

    是怕分离,怕疼,还是怕死?还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吓到?

    **

    路上碰到的人都说要奔就近的安置点,嘴里提及各项隐忧。

    瞿蔺和莫石南一路东行,三百米后,终于撕开了被高坡堵死的视野,看到了同样残垣断壁遍立的市区,和远处的那片浩瀚汪洋。

    两人脚步刚落定的那刻,脚下的大地再度震颤。

    在这极速消失的震颤中,瞿蔺和莫石南看到了让他们目呲欲裂的一幕。

    平日安宁的海岸线,正推着数米高的浪,侵袭着沿海的低洼地。

    这浪层层碾压涤荡着地表。

    它不再蔚蓝,而是深黑,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咆哮着前奔,似要强势地毁天灭地,不知餍足。

    曾经的风景,是而今的梦靥。

    它掀翻沿海的建筑物,将渔船推上楼顶,将民房完整地卷起……也将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失察的人卷走。

    无数的物件被卷起泡在前推的浪潮中,归途不定,生死未卜。

    瞿蔺听到身边传来各种各样的语气词,是各种难以置信和恐慌,各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各种痛失引起的悲戚。

    天灾扫荡,世界满目疮痍。

    他见过的战场,人祸横行,亦是遍地废墟,鲜血淋漓。

    瞿蔺站在原地,紧攥拳,胸腔内有无数情绪在冲撞。

    这一瞬只觉得人命……太轻了。

    人从远古进化至此,不断制造着让自己引以为傲的文明,可人祸横行时,这文明能瞬间退化到蛮荒时代,救不了命,尖端文明制造的尖端武器甚至要人命;天灾肆虐时,善良和智慧,金钱和财富,也救不了命,地震和海啸来临时,无意区分人和人有何差别,一视同仁,比高考对待考生还要公平。

    冲入内陆的水一浪接一浪,看到被摧残,只能静待被捶的故乡,莫石南眼瞬间红了,喊瞿蔺的名字。

    瞿蔺看过去。

    莫石南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喊到第三遍时说:“才知道踏马的人能病死,也算善终。”

    瞿蔺收了眼底翻腾的情绪,斥了声:“乱感慨。”

    他靠向莫石南,但安慰的话一时间说不出口。

    只是更明白了,为什么要且行且珍惜,且活且珍惜。

    莫石南听后哦了声,又说:“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几年了,我没想到它会有面目全非的一天。”

    瞿蔺:“怕什么?你还活着,它在你那儿无非是故乡那一种模样儿。”

    温软,哪怕它满目疮痍,也仍旧让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怀念。

    就好像在勒革时,他带姜湖去取酒时见过的那个塞给姜湖地图的女人,战争让女人流离失所,虽然她身在异乡为异客,虽然故土已失,但那儿仍旧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想回归也最想与外人道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取材自2011年311东日本大地震,地震引发海啸,福岛核电站在此次地震中损毁。发没发现最近评论没有回复,是因为完结前后一般不敢看评论,这是病。再汇报俩进度,梨哥和任妹的影视剧本和实体书都在走流程中。简体稿编辑前几天发回来我还没二改好,萌编说是小□□要改,讲真我的节操表示不服!那俩很纯洁,很清新。他俩大家问得比较多,就一起说一下。

 第58章 二更

    结局篇:玻璃之城(二)

    另一边。

    望着相携逃难的人潮; 姜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想给远方的人报个平安。

    微琢磨,又觉得朱古恐怕以为她在北京,其他人更不例外。

    不说相安无事,说了恐怕是找事; 更遑论此地手机信号时断时续。

    一旁有结队跑步前进的官兵,姜湖从那些稚嫩的面庞上一一扫过,等他们跑远; 她脑海里只留下一抹橄榄绿。

    都说多难兴邦; 可没人期望灾难降临,那不过是一种无奈之下的自我慰藉。

    人生一梦几十年,姜湖觉得她这一辈子的大起大落恐怕都已经停留在这一季的春夏秋冬。

    本就难忘的人和事因为这一场灾难,冲着刻骨铭心这四个字撒蹄子狂奔; 拦都拦不住。除非老年痴呆,这一年发生了什么恐怕得记足后半生,都是此生无二的经历。

    正想着; 杨栩栩突然拉开驾驶位的车门; 冲下车; 跑远得很突然。

    姜湖视线跟着杨栩栩走; 脚步也跟着她; 同样开了车门下去。

    莫石南和瞿蔺不在; 杨栩栩的安危她要负责。

    刚地震那会儿虚了的杨栩栩此刻挺生猛,几步绕过一个个人车路障,扎到一个人前面停了下来。

    姜湖看过去; 看到了杨栩栩焦急的脸,和她对面那个属于少女的瘦削脊背。

    远看,少女的马尾被风吹起,荡在那瘦削的脊骨上,衬得那身形更为单薄。

    杨栩栩扯着少女的胳膊,两人似乎意见未能统一,杨栩栩作出决定扯着人往姜湖这边走过来。

    姜湖这才得以瞧见少女的脸,鹅蛋净白,鼻尖挂着汗渍,额头饱满粘着几根汗湿的刘海。

    至于眼……明眸亮起的光芒里含着点儿倔。

    走近了,杨栩栩推了少女一把,对姜湖介绍:“瞿蔺他们一位前辈,程烨程工的女儿,叫程知,大姑娘了,十六岁。”

    程知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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