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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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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蔺答非所问:“哄孩子要是不会,就干看着,别为难你自己。”
她问,他却说别的。
对视之下,他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对峙之中,姜湖声音加重了几分,含着不满,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别特么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伤哪儿了?!”
姜湖拉住瞿蔺的手臂,同时在打量他。
她骤然发火,又突然冷静下来。
隔了两秒,都安静了。
瞿蔺看着她的脸问:“握着我,手不黏?”
姜湖立刻松了手。
火光照射下,她手上沾了不少血,均来自瞿蔺的左上臂。
姜湖看着,表情淡到像是人不会动了。
她手没伤,但此刻掌心神经错乱般,她手疼。
姜湖觉得手疼。
她咬了下牙,控制情绪。
她想冷静一下。
她没跟过去。
傅砚笙此刻从室内出来,看到瞿蔺站着,大家都站着,他松了口气。
傅砚笙:“都没事儿吗?”
瞿蔺靠近他,往室内走,临近了,才低声回他:“没大事儿,我胳膊吃了颗子弹。”
傅砚笙:“……”
傅砚笙看他胳膊,黑衣上已经能够看到潮湿的迹象。
车被炸了,没法立刻走远。
一部分放在车里的东西也废了。
这天……傅砚笙抬头看,风雨欲来。
黑云在天幕中快速挪移,这雨许是场暴雨。如果这雨落下来,明日不见得他们能走。
旅店这场火,没有水可灭,下雨是好事。
但暴雨来前,火势随风猛烈蔓延,旅店会被近乎烧光,等雨浇灭这场火,他们今夜无处露宿。
不能在近期内转移,仍旧停留在这个地方,也不安全。
瞿蔺这伤,也不能不治。
傅砚笙又在心里骂了声。
他看了眼站在原地微出神沉思的姜湖,跟着瞿蔺回了室内。
傅砚笙眉紧锁,瞿蔺看他,没劝,只说:“把你的东西抓紧搬出来,把藏好的店主叫出来,我得向她借些东西。”
得把这颗子弹弄出来。
傅砚笙问:“我来挖?”
瞿蔺告诉他:“我还有右手,用不着。”
他又想起什么,交代:“把你师妹弄去帮你取东西,离我暂时远点儿。”
他动刀那画面,还是别给她看了。
***
店里除了他们三个客人,只有店主一家。
除了那个落单不知所措的小孩,其余人藏住了,没有直面持枪者的枪口。
此刻持枪者已死,几个人都自己小心翼翼地挪了出来。
姜湖和小男孩站了没多久,此前为他们提供晚餐的老妇人找了过来。
语言不通,姜湖见小男孩朝妇人扑过去,便也进了大厅。
瞿蔺不在她视野之内,等着姜湖的,是要带她去取东西的傅砚笙。
姜湖看过去,傅砚笙问:“帮我搬些东西?”
姜湖没拒绝。
她没搁什么东西在房间里,除了那沓稿子。
傅砚笙要取的东西,是他的设备。
姜湖跟他上楼,发现傅砚笙其实并不需要她。
她不蠢,猜了个大概。
姜湖问:“他让你支走我?”
傅砚笙意外于她的直接。
瞿蔺毫无顾忌的那一跳,姜湖适才那突然发出的火,傅砚笙都看到也听到了。
他惊异于自己的后知后觉。
傅砚笙想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纵然只是两天时间。
他经历过,纵然不得善终。
有些事不需要当事人说,他也能看个大概。
这两个人是他牵到一起去的,可这是好是坏,傅砚笙却说不准了。
姜湖的背景傅砚笙有所耳闻。
而瞿蔺如今做选择,会瞻前顾后,这里面的原因傅砚笙也知道大半。
就算是两颗心都动了,未来也太难了。
***
姜湖说:“他想干什么?”
傅砚笙回复:“舔伤。”挖子弹。
姜湖问:“怕人?”
傅砚笙回:“姜湖,他救了你。”
姜湖看他。
傅砚笙说:“所以他想让你怎么做,你就让他如愿,这样不好吗?”
他没说的你就别多问,他避人耳目不想被围观的场景,你就不要去围观。
***
姜湖没反驳,和傅砚笙仍旧面对面站着。
两人相对无言了许久,一直到将东西搬下楼。
重新回到大厅,再开口时,姜湖声音淡如水:“我不是死人。”
她望着远处,没再看傅砚笙:“师兄,我有七情六欲,也有特别冲动的时候。好理解吗?”
傅砚笙说:“你毕竟还年轻。”
姜湖微点头,继续:“我也会有特别想做,不做就过不去的事儿。哪怕这事儿有人不喜欢,且需要麻烦别人。哪怕得犯几个错误,我也得做。”
“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喜欢让自己舒服,认准了,就没辙儿。”
傅砚笙:“……”他沉默。
傅砚笙不知道她是否一语双关,如果是,那很麻烦。
姜湖看他:“你好像没听明白。”
傅砚笙否认不了,他确有不解。
姜湖给出解释:“我的意思是,虽然给你添麻烦了,但麻烦你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她冷静完了,得见他,马上见。
傅砚笙:“……”
****
没有麻醉的滋味并不好受。
冷热交替,额上的汗一层层滚落。
瞿蔺闭着眼。
旅店烧了,但找店主借物品时,店主说他们在山上还有几间并排的小屋,可供今晚留宿,暴雨来了也无妨。
瞿蔺跟随老妇人上山,在山上借着蜡烛,挖那块儿嵌进肉里的金属。
来安提克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做这件事。
第一次做时,很生涩,是替人挖;这一次,没想到就用到自己身上。
绷带缠完了,瞿蔺就咬着片消炎药,平躺着。
他比一般人凝血慢,这夜,不会很好过。
小屋外风声更急了,这天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落雨了。
住在当地的老妇人说附近已经没有医疗类的机构,车被炸,他们也走不了。雨落后,更会被困在这里。
入瞿蔺耳的这急厉的风声里,突然掺入迅疾的脚步声。
瞿蔺嚯得睁开眼。
他眼睛刚适应蜡烛光的同时,见有人推开门,径直朝着他走过来。
瞿蔺没起身,他仍旧躺着。
进来的这个身影他熟悉,是姜湖,瞿蔺没设防。
身体疲软,瞿蔺没有挺的意思,任它休息。
冲进门里来的姜湖,走到他平躺的床边。
瞿蔺看着她,没说话。
姜湖也没开口,只坐到床边,继续看着他。
她看了有十几秒,瞿蔺被盯久了觉得不适,于是说:“早去休息。今晚都跟着受惊了,隔壁还空着。”
姜湖看他胳膊几眼:“不急。”
她看那伤,但瞿蔺没有交流的意思。
隔了一会儿,室外传来雨噼啪下落的声音。
是暴雨没错,室外风起雨急。
瞿蔺额上的汗渍分明,姜湖看后,忽得抬手,摸了上去。
从他的额,到他的脸。
这室内,也开始乱了。
第25章 栖息地
第二十五章:“浴血奋战”(中)
姜湖拭掉了瞿蔺额头的汗。
她手触上去后;能感觉到掌下的肌肤一缩。
瞿蔺脸凉;姜湖手热。
热胀冷缩吗?姜湖想。她没去计较她想到的这个词是否为错用。
姜湖进门时已经将门栓插好,她的手刚离开瞿蔺的脸,外面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是傅砚笙,他喊了瞿蔺的名字。
敲门声没被那噼啪雨声盖过;姜湖听得清楚;但她没起身开门。
此刻这个空间里不需要第三个人。
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冷静。
瞿蔺的眸光已经不在姜湖身上,姜湖收了手后;他有些倦;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久前姜湖那一扑,还在他脑海里闪。
她是胆儿很肥的女人。
他被这个女人摸过两回脸。
这不正常,瞿蔺明白。可怎么才能正常回去,他不知道。
已经近在咫尺,姜湖也不再急,只突然问他:“喝水吗?”
她瞄到一旁的木桌上,盖着盖子的玻璃杯里有水。
姜湖也看到了瞿蔺干涩发白的唇。
瞿蔺闻言复睁开眼时,姜湖已经将玻璃杯端起托在掌心。
姜湖认真看着瞿蔺;瞿蔺于是问她:“有话想说?”他声线变哑。
是有话要说。
姜湖望着他的脸:“问个问题。”
瞿蔺脸色因为隐约的疼而发白;眸子里也好像汪着水光,视线略显迷蒙。
姜湖问:“你此前遇见的女人对你表达好感时,一般用什么路数?”
瞿蔺:“……”他拧眉。
姜湖:“说出来和做些什么相比,你更喜欢哪种?”
她问的都是很难回答的问题,敲门声又响起,瞿蔺强调:“老傅在外面淋雨。”
姜湖即刻回:“让他淋。”
姜湖不是在开玩笑,瞿蔺看到了她的认真。
瞿蔺右臂撑在床板上,直起上半身,不再平躺,改为半坐着。
僵持下去不解决问题,瞿蔺说:“需要我开门,送你去隔壁?”说这话时,他嗓音比此前开口时更哑。
他说的是个决定,而不是同她商量。
姜湖没即刻回话,她的手还在玻璃水杯杯壁上摩挲。
顺着瞿蔺这话往下聊,后续不会愉快。
姜湖说:“嗓子挺哑,你喝口水。”
话落,她举起水杯,喝了一口,而后将水杯放下。
瞿蔺的视线跟着她的手最终落在被她放下的水杯上。
他还没抬眸再度看向姜湖,突然姜湖说:“我喂你喝。”
姜湖话落倾身,上半身微提,只手扣在瞿蔺脑后,将他摁向一旁墙壁,她另一只手没忘护着他受伤的左臂。
姜湖碾向他唇瓣时坚决,她不曾犹豫,这个吻早在清早醒来,就该有了。
这是她的那个确认。
瞿蔺受伤,体力衰落所致反应能力也有所下滑。
等瞿蔺决心推开姜湖时,姜湖已经咬开他紧绷的唇,撬开他闭合的齿缝,长驱直入。
此前瞿蔺嘴中含着的那片消炎药味苦,姜湖的气息则清甜。
她要喂的那口水根本不在,她已经喝下。
彼此心知肚明这不是喂水。
她将乘人之危强吻说得像是献爱心。
身前挤压着两处柔软,瞿蔺在姜湖舌尖勾住他口腔壁时大脑轰一声炸开。
姜湖手随后从他脑后收走,扣在他腰侧。
她掌心贴在瞿蔺穿着薄衫的身躯上,她的手挪移时,她的体温在他身躯上一点点蔓延。
这不合适。
这温度如果燎原四起,会冲垮人的理智。
瞿蔺稳住呼吸,动他受伤的左臂,意图锁住姜湖的肩让她后退。
姜湖感觉到了,她随即停了下来。
瞿蔺攥住她置于他身体上的那只手的手腕,他捏得紧。
姜湖没挣,但是告诉他:“轻点儿,别自己找疼。“
他用的是受伤的左臂,他发力攥她,必然左臂会疼。
姜湖脸上没有羞怯,更无愧疚。
瞿蔺眸色一暗,问:“乘人之危,有意思?”
姜湖只告诉他:“回味过了,感觉不赖。”
瞿蔺:“……”
那晚是第一次,她让他提醒她吻她第二回,确认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第二次有了,感觉仍旧是还不赖。
瞿蔺松了手,他随即下床。
他的理智不足以和她整晚抗衡。
她如果只要今天,他玩不起。
她如果要未来,也不是他有把握给得起的。
***
姜湖没拦,见他似是要去开门。
她呵笑了声,问:“不觉得你很矛盾?”
他主动抱了、背了,那都不是身为地陪和翻译的义务,他却想毫无牵扯。
瞿蔺站在原地,没回头。
姜湖说:“你的意思是,你要拒绝?”
拒绝她进一步的身体接触。
瞿蔺没否认:“我去隔壁,你今晚留在这里,睡前灭掉蜡烛,没光会更安全。”
姜湖又笑了,他还在嘱咐她,在他意图划清界限的而今。
她问:“替我挡的那颗子弹算什么?”
姜湖继续:“瞿蔺,划清界限买卖散了时再也不见,不是你这种划法。要想各走各路,你就不该随便抱人,不该背人,不该握人的脚,不该体贴人。抱了、背了、救了,却不负责,世界上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
如果想划清界限,就该在她那次吻后,冷淡到底。
后面的那些抱和背,以及以命相护都算什么?
只因为他是个乐于助人的高尚的人?
呵。
瞿蔺回身:“姜湖,别做让你日后会后悔的事情。”
姜湖也站起来,靠近他。
她说:“最后十分钟,之后我让你走。”
她做事的标准不是随心所欲,而是遇到想要争取的事情时,会去试一试,人活这一辈子不长,不能对不起自己。
门窗外只有风雨声,又没了敲门声和细碎的人声。
瞿蔺说:“说到做到。”
姜湖回:“放心。”
她靠过去,近了时手摸向瞿蔺的腰带,她将它解开。
姜湖往前迈了一步,瞿蔺没后退。
姜湖的右手探进他拉链内,左手搭在他胸膛上。
她探进他下方的那只手触到他的内裤。
姜湖扯不掉这件薄衣物,但已经不影响她接触里面的那个它。
她的手抚摸上去,那里还是软的。
她握住,指蹭着它的边缘,慢慢抚摸。
窗外的雨声没什么新意,像是那种不断轮回重复的音效。
姜湖听了这音效没几秒,掌心抵着的那处已经渐渐坚硬,且火热。
它是诚实的,也不怂,比人强。
这反应来的也快。
姜湖撤了手,冷笑问:“你怎么解释?”
第26章 栖息地
第二十六章:浴血奋战(下)
姜湖话落便听到窗外传来一声惊雷。
这雷劈开了满山规律无趣的雨声。
……
姜湖没想到这个季节的雨,也会配这样的惊天闪雷。
是想提醒她侵犯人是犯法,还是想告诉她轻薄人要有个度;不能太无耻?
她脸皮是薄的;姜湖自我这么定位。
问题出在姜行最无赖的发小时酒身上。
年纪小时,时酒带姜湖和院儿里的姑娘看过些没剧情的动作片;纵然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挨了姜行的揍。
此外;怪就怪在有人在“江湖”里,在酒吧监控下上演“活色生香”的景儿时,若她在;演到精彩处朱古总会喊她瞄上几眼。
这位老前辈,也有功。
她脸皮是薄的;人是规矩老实的。
***
对姜湖而言,这也是新鲜且让她血液渐趋沸腾的体验。
这样的亲密接触,这样的一番探索;她此前没做过。
烙/铁在侧,姜湖手一颤;不小心从轻抚变成握了它一下。
身前的呼吸声骤然重了;是她的锅。
身体各项机能正常的人;被人碰或早或迟会有生理反应。
姜湖突然觉得她适才问的那句话很多余,她笑了下。
掌心的热度真实可感,姜湖说:“下了山,以后就没什么合适的地方。”
这条路她已经不需要下一站,回程恐怕只剩黄土可看。
经过今晚这一炸,姜湖对周围的形势也已经有了更明确的判断。
她来,不是为了走南闯北越野千里冒一番险,没必要拖着瞿蔺和她继续在这个不安稳的国度孤军深入。
姜湖也觉得有必要声明:“做人不如坦诚些,你刚才可以推开我。”
在她侵犯他之前,但他没有。
瞿蔺望进她眸底,除了一片深黑,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的动作和情/色相关,她的目光却仍旧澄明。
他允了那个十分钟,可她在得寸进尺。
且姜湖进得心安理得。
下身在月长,瞿蔺觉得额头的热度尽数径直往下涌。
她说的对,是他纵容她到了这一步。
瞿蔺右手下移,盖在姜湖握住他的那只手上,他说:“松手。”
他的身体某些部位非残疾,不是为了让女人碰以证明的。
姜湖松了手,但她的手还在瞿蔺密林处。
她的指弹在那上面,一下,又一下。
有生之年,瞿蔺没遇过这么直接地挑/逗。他的脉搏瞬间跃如阵阵烈风。
在姜湖直直地盯视下,瞿蔺眸色晃了几晃,忍住那些差点儿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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