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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很美好。
我想和你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好好儿地过一辈子啊。
我会做饭，我会卖萌，我还会给你生可爱的孩子，我也会努力赚钱养你啊……如果你犯懒，不想工作的话。
你来负责貌美如花，我像苏格拉底的老婆那样做一个女商人，奋斗奋斗奋斗，也是没关系的嘛。
我这个人很大方的，虽然我老是说，“你优秀，你先上。”其实，如果你不行，我肯定会上进，帮你的啦……谁叫我爱你呢，当然心疼你呐。
可是，为什么！
那么美好的你，在我心中像牛虻一样可爱的你，却将我推向另一个深渊？
你让我去哪儿找第二个寒子时，救赎我的下半生？
顾繁朵心乱得跟翻墙倒海似的，脸色却格外平静，一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像研究史前怪兽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寒子时的侧颜看。
对，寒子时真心觉着自己变成了恐龙化石……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竟然被心爱女人的目光看得毛毛的，浑身都僵硬如石。心道：如果顾繁朵一直这么奇奇怪怪的，孩子没出生，他就得患上精神病！
这个颇为“怨夫”的念头滑过，寒子时的脸色灰败起来。
妹的怨夫！人家顾繁朵压根儿就没打算把你当夫君看待好吗？
寒子时，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顾繁朵的保姆。
“喂，哥……嗯，没关系的，我到时候自己去买生日蛋糕吃，嗯，放心吧，我亏待谁，都不会亏待自己的！哥的话，我一定听。嗯……见面聊。哥，晚安，拥抱你！”
呵，拥抱？
顾夜白，你的待遇可真好。
寒子时神色倏冷。
呵，晚安……现在是美国时间凌晨一点半，顾夜白居然还没睡，可真够拼命的！
顾繁朵双手抓着手机，瞥了一眼寒子时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根根突起……她收回目光，目视前方，看着车子驶入光线昏暗的地下车库。
“我哥哥的国内首场演奏会本来定在下月中旬，但他临时有事儿，改期到了九月初。我算了下，那时，我刚好也做完唐氏筛查，有我哥哥在我身边，无论是哪种结果，你都不必担心了。寒子时，在这接下来的八周里，我们尽量和平相处吧。”
顾繁朵说完，便闭上眼睛。毕竟是她还爱着的男人，不敢看他的表情，怕会因为他难过而再度心软……又没了原则。
寒子时将车停入车位，重重地靠着椅背，抬手捂住眼，喉结滚动数次，重重咳了一声，才能发出声音来：
“顾繁朵，我可以答应你。顾夜白来了，我就走开，远远地走开。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第112章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你说。”
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检查结果出来，孩子是健康的。你能不能多陪我两周……”
“寒子时！”
顾繁朵猝然打断寒子时的话，清澈澈的大眼睛又恼又怒，“两周之后，你是不是又要说，再陪我两周，嗯？两周复两周，周而复始，直到生命结束？寒子时，你想折磨自己，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你不能拉着我陪你一起！抱歉，我只想早点儿解脱！”
解脱？
跟他在一起，是煎熬吗？
英俊的脸像蒙了一层灰，清亮深邃的丹凤眼黯淡无光，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燃起寒子时的生之喜悦。
“不是的。我问过医生，孕妇第一次怀孕，一般会在18周到20周感觉到胎动。所以……”
寒子时咽了口口水，重重咳了一声，继续道，“顾繁朵，我想感觉感觉他。至少……至少让我感觉感觉他！顾繁朵，无论你承不承认，他也是我的孩子。这真的是我唯一的请求了。顾繁朵，我求你！”
顾繁朵捂住了嘴，却控制不住眼睛一圈圈泛红……
十年了，这是第一次，她听见这个男人用如此卑微疲倦的声音哀求她。
哀求她允许他在离去之前，能听一听胎动的声音。
胎动的声音啊。
她也是期待的呐。
她查过资料，起初的时候是花开的声音，是蝴蝶翅膀的轻颤，慢慢地变得有劲儿，有规律了，紧接着是动次大次，动次大次花样胎动……然而呢，小家伙会慢慢地头朝下蜷缩着身体，摆出最终出生时的姿势，做好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的准备，胎动渐渐不再那么频繁，略微安静了，兴许是小家伙在思考呢，思考着爸爸妈妈的模样呢。
爸爸妈妈……
爸爸……
顾繁朵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坏！
她剥夺的不仅仅是寒子时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利。她对寒子时的惩罚，何尝不是对孩子的残忍。
是她的决定让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不会有爸爸。
将来，不会有爸爸跟他玩举高高，不会有爸爸让他坐在脖子上，跟他玩坐飞机，不会有爸爸用强有力的胳膊将他夹抱在胳肢窝里，拍拍他的屁股，宠溺又骄傲地说，“安安，我们回家了！”如果是个小男孩，不会有爸爸教他怎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小时候，他只能抱着小皮球，站在场外，看着别人家表演上阵父子兵，那双像寒子时一样的眼会漾开与他相似的隐忍和悲伤。
长大了，所有的决定都要他自己来做，每一个选择的结果都要他自己来承担，却没有人拍拍他的肩膀，给予他不必言说的鼓励。
而她顾繁朵相信，寒子时能给他们的孩子最好的教育，他也愿意给。
是她不能接受寒子时了。
只要一想到那封信里面的内容和贴出来的部分证据，她的眼前就会闪现父亲坠楼身亡，母亲抑郁而终的画面……
她和寒子时之间隔着的是鲜血，是两条人命。
她跨不过这道坎。
悲哀的是，她也无法将寒子时怎么样！
一来，那封信件虽能证明寒子时祸害她的家人，却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力，列举的所谓证据，也就是她看看罢了，无法证实寒子时当年的行为是犯法的；二来，就算铁证如山，她又如何舍得心爱的男人去吃牢饭！
所以，她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他，也惩罚引狼入室的自己！
顾夜白归来前的这八周，是她给自己和寒子时最后的盛宴了。
真的不能再多了，不然一颗还爱着的心，会生出更多的贪婪，再次越陷越深。
“寒子时，你何必呢。凭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不会缺女人给你生孩子，只有你应接不暇的份儿。”
寒子时近乎屏住呼吸等待着顾繁朵沉默之后的反应，谁知竟是她的再一次的残忍拒绝。
“可我只想要你生的！你给我生的！顾繁朵，你说我对你残忍，你对我又何其残忍！如果当初……好吧，没有如果！都是我的错，是我……”是他过于相信义父的话，才造成今天这样的无法挽回的局面。
就像当年他无法释然是顾繁朵的父亲害他成了孤儿，最终听了义父的话，选择了出手；现在的顾繁朵又怎么会放下仇恨，同他在一起呢？
“顾繁朵，我去自首，我去坐牢！”
寒子时山一样的身子忽然朝顾繁朵倾轧过去，一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猩红的眼竟泛起泪花，“只要你答应我！”
顾繁朵心疼到喘不过气来。她何德何能竟把一个男人逼出了眼泪……这男人该是多绝望多难过，才会当着她的面，完全失态。
但是，她不能。
这次拒绝不了寒子时，那么她还会周而复始地向他妥协的。
“呵，你以为我没有想过？”
指甲嵌进肉里，疼痛令顾繁朵保持清醒，她冷冷地笑，“你以为我跟了你两年，我没有调查当年我父亲公司倒闭的真相……我父亲确实是在被高利贷追逐过程中，坠楼而亡。我母亲也是抑郁而终。那，试问我用什么证据把你送进牢里？你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所以，寒子时，我拜托你，你别说风凉话了好吗？”
“寒子时，你放手。”
一根一根掰开男人扣在她肩膀的手指。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寒子时，不可能！”
一根被掰开，另一根又攀上……
光线昏暗的车内，寒子时泛红的眼睛似燎原的野火一样雪亮，像几岁的孩子，倔强执拗，闷声不吭，让人特心疼。
“寒子时，你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掰不开寒子时的手指，肩膀也被失控的他捏得生疼生疼，心更是痛到呼吸不畅，顾繁朵觉得自己要疯了，抡起拳头就不管不顾，没轻没重地朝寒子时兜头盖脸招呼了过去。
“都是你自找的！都是你自找的！我家人欠了你什么，你要那么做？你说啊？你在对付我爸爸的时候，但凡你有一点点在意我，你怎么会不去调查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出手！啊！寒子时！”
眼泪像河流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在下巴处汇合，大颗大颗滴落……
顾繁朵泪眼迷蒙，又是笑又是哭，“寒子时，你怎么会知道！十八岁那年，我爸爸说，他最期待的就是，亲手将我交给另一个像他一样爱我的男人，然后，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找一个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带着我妈妈无忧无虑地环游世界去。结果呢，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寒子时，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害死她外婆外公的间接杀手！
这些年里，寒子时，我有多恨你，就有多恨我自己！哪怕你干了这么多坏事，我还是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这么犯贱，最大的原因是什么，你比我清楚！
可相处的这两年里，你给我的，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悲哀的是，哪怕被你伤到体无完肤，得知怀孕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是，终于！
终于我拥有了一个你的孩子。
就在我得知所有真相的前十分钟。
你知道，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全黑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是无底的深渊！
如果我没有收到那封信，我会说服自己，你当年不过是出于一个商人的敏锐嗅觉，落井下石罢了。你不收购，也会有别的人来收购。
可，当我看到信件里的内容，知道你竟是所有事件的策划者，你是杀人凶手！
我还能生下你的孩子吗？
我若是生下他，将来离开这个世界，要怎么去面对我的父母？
我躺到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医生拿着冰冷的手术工具，冰冷地告诉我，他会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我怕了。我舍不得了。
我为什么舍不得这个孩子？
因为他的父亲叫寒子时，因为我就是鬼迷心窍地喜欢这个叫寒子时的男人！
顾繁朵是天底下最没羞耻，最犯贱的女人！顾……”
“求你别说了！好，我答应你就是了！顾夜白一来，我就走！”
寒子时撤了一只手，轻轻捂住顾繁朵的嘴，阻止她继续这些诛心之语，哑声道，“别哭了，对你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你……嗝……嗝……”
顾繁朵哭得太狠了，捂着嘴，还是不断冒出嗝嗝声，羞愤欲死……
趁寒子时去抽纸巾，她用力推开他，飞快拉开车门，闷头往前走。
寒子时紧跟而下，扬手锁了车，疾步追上顾繁朵。
寒子时满心满眼都是前方的娇小女子，完全没有发现一辆白色bmw停入他们斜后方的车位，车上的人一直没有下来，将他们两人的所有动静都看在了眼里。
此人正是柳琉。
柳琉死死咬着下唇瓣，一双眼睛仇视地看着前方，神色狰狞，不复平日里的漂亮明艳，她扣着方向盘的手，手背青筋暴突，“顾、繁、朵！”




第113章　我进去了

虽然她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但从他们的动静能看出，正在为什么事情而争执！很明显地，顾繁朵占了上风，寒子时的姿态是委曲求全的！
凭什么啊！
她心目中那么完美无瑕的男人怎会需要哀求顾繁朵这样的小明星？
顾繁朵她是瞎子吗？为什么看不见寒子时对她的特别？为什么看不见寒子时为她的付出？
寒子时都喜欢她了啊，她为什么还贪心不足！
有了寒子时，她还想要什么？
如果不是寒子时也在，她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把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给撞死！
为什么总有一些女人得到了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却弃如敝屣！
“顾繁朵，你会有报应的。你不配和他在一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柳琉将架在头上的墨镜拨回正确的位置，启动车子，白色宝马绝尘而去。
日影飞去，一弯淡月挂梢头。
一天又过去。
这些日子里，顾繁朵和寒子时的生活极有规律，白日拍戏，傍晚归家。
回到家后，寒子时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就开始做饭。
顾繁朵搬一张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要么低头玩手机，要么就看书，偶尔抬头瞧几眼忙碌的煮夫。
用过了晚餐，出门遛弯，九点洗漱，十点准时睡觉。
早晨六点准时醒来，重复前一天的生活。
是的，本来七点起床的寒子时在顾繁朵的生物钟影响下，也养成了六点睁眼的习惯。
寒子时清醒地意识到，顾繁朵已经如他所愿地无孔不入地侵入了他的生活。
等她抽身而去，他将再一次承受当年那种被剥皮削骨的疼痛。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任由自己沉溺于这样终将结束的短暂幸福。
顾繁朵每天早晨醒来后，总爱抱在被子，再窝一会儿。
这是寒子时一天里最幸福的时光。
他可以趁顾繁朵迷迷糊糊的这当儿，亲一口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小心翼翼地摸摸她晨光里微红透明的小耳朵，这才顶着一头微乱的青郁郁的发，下楼，准备两人的早餐，以及将交由柳特助转给郝繁花，再送给顾繁朵的午饭。
顾繁朵抬起头，目光从厨房里男人的头顶略过，看向厨房的窗口
彩霞满天，映红了天空的脸。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间，明天就是第16周了，约定去做唐氏筛查的日子。
其实，准确点说，这人一过20，就会感觉时间走得特别快，明明后面还有六十年好活，却总有种生命已经过去二分之一的错乱感。
顾繁朵将手机装进裤兜里，抚摸略微不平，但尚看不出怀孕迹象的腹部，嘴角漾开一抹浅浅的微笑。
第9周的时候，她去做了绒毛采样，检查结果也没有异样。
第12周时，寒子时陪她去建立了妇幼保健手册，又做了各项基本检查，显示胎儿目前发育得挺不错。
安安，你可真争气呐。
是的，安安是顾繁朵给肚子里的小家伙起的小名儿。她对这个孩子什么要求都没有，唯希望他平安，平安，平安！
安安，明天你也要给力呐。
今晚……是最后一晚了。
明天检查结束，爸爸就要离开我们了。
安安，不要害怕，不要难过，别的宝宝会有的，妈妈都会给你。别的宝宝没有的，妈妈也会给你。
没有爸爸，你会有世界上最好的舅舅。
你的舅舅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他……也会给你最好的教育。
寒子时端着两盘做好的菜，一转身，愣在那里。
厨房门口的女子，素白的手抚摸着尚且平坦的肚子，嘴角的笑容那么静，那么暖，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光辉。美好得……他眼睛生疼生疼的。
用过晚餐，遛弯，看书，洗澡，躺下。
在顾繁朵第六次翻身时，寒子时轻声询问，“睡不着？”
温热的青柠味的气息拂过顾繁朵白皙敏感的脖颈，她有片刻的僵硬……
顾繁朵舔了舔嘴唇，翻了个身，往下缩了缩，窝在寒子时的怀里，轻声的：“寒子时，你……给安安讲个故事或者唱首睡眠曲吧！”
寒子时张了张手，良久才温柔克制地搭在顾繁朵的肩上，将她娇小的身子，又往他的怀里拢了拢……
“好。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月光清透的深夜里，男人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清冽如山间泉水，干净通透。
顾繁朵闭上眼，蹭了蹭寒子时棉质睡衣下刚硬温暖的胸膛，吧哒掉了一颗泪，手摩挲到质地细腻的纽扣，悄然解开……
“你做什么？！”
在顾繁朵哆嗦着手指，解开第三粒纽扣时，寒子时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神深黯如夜，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惊道。
顾繁朵心跳如打鼓，闭着眼睛，将手探了进去，鼓起勇气覆上他紧致有力的肌肉，“寒子时……”
“顾繁朵，你是在施舍我吗？”寒子时眼里的痛楚如日光灼灼，嗓音沙哑如破风琴，“如果我想要这个……”
“我知道啊！寒子时，是我……我想要你。寒子时，最后一夜了，给我点最后的温柔吧。
呐，我顾繁朵这辈子是真栽在你手上了，不会嫁给别的男人了。
惩罚你，也是惩罚我自己。所以，再深深地吻我一次，拥抱一次，爱我一次。
寒子时，我……想要你爱我。”
温软的唇亲上寒子时弧度流畅坚毅的下巴，顾繁朵笑得眼睛弯弯的，猫似的狡黠，泛红的泪眸里映着早已烙印在她骨子里的男人。
寒子时咽了口唾沫……
说实话，整整四个月，每晚抱着心爱的女子，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煎熬早已如烈火燎原。
温柔的吻，像细碎的星光洒落顾繁朵的脸……却没有如她的愿，将她狠狠嵌入自己的身体，只是如当年第一次坦诚相见那般……采用了体。外的方式。
这样的过干瘾，令寒子时越发难受……他也清楚错过这一晚，以后再难拥有顾繁朵了。
可他还是选择了隐忍，因为害怕伤到他们的孩子。
谁叫若是一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