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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一瘸一拐在医务人员的搀扶下出去了。
　　白羽卿的神色晦暗不明，白羽尘看他一眼，神色有点嘲意：“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失败，至少有一个人愿意和你生死与共。”
　　“我不需要。”白羽卿冷冷道，他别开头，淡漠地说着：“人要愿赌服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你是明白的，于芊芊对你，不仅仅是同情。”白羽尘说着，看向白羽卿的目光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如果白羽卿不是那么有野心，或许他和于芊芊会成为很好的一对，毕竟这个时候的于芊芊其实也差不多收心了。
　　然而白羽卿没有，他的野心让他利用着一切。
　　即使于芊芊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走下去，白羽卿也无法放下自己的戒备了。
　　轻叹了口气，顾影歌伸手拉了拉白羽尘：“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父亲。”白羽尘看向白书麓，问：“您现在要离开吗？”
　　白书麓的语气很沉，他像是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力气似的，苍白地笑了笑：“走吧，走吧。”
　　“好。”白羽尘颔首，径自出门。
　　白羽卿被警方控制了，于芊芊被送到了医院，而白羽尘和顾影歌，就在这晨光熹微中，带着白书麓走向了一段新的路。
　　出门的时候，白书麓不太自在地眯了眯眼睛，看上去应该是有一阵子没出过门了。
　　白羽尘看到了，忍住心底的痛楚，淡淡道：“去了美国以后，有空记得多联系。”
　　“嗯。”白书麓看了顾影歌一眼，没好意思再提孩子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真是失败啊，两个孩子，一个战友的，一个自己的，结果没一个真的将自己放在心上的。
　　现在看看白羽尘，他是这么地出色，却不是因为自己的培养和教育。
　　白书麓轻叹了口气，朝白羽尘挥了挥手：“别送了，我自己去机场就行。”
　　白羽尘摇摇头：“都到这里了，送你。”
　　“羽尘，”白书麓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恨我吗？”
　　他的语气那么小心翼翼，白羽尘正帮他拿东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盯着白书麓看了一会儿，摇头：“都过去那么久了。”
　　不是不恨，而是时间将这一切静悄悄地收拾起来，无处可寻。
　　白书麓闻言，便苦涩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凭什么要求白羽尘不恨自己呢？
　　看了顾影歌一会儿，白书麓这才轻声道：“我听说，最近你们这边出了些麻烦。”
　　白羽尘神色微微一凝，却忽然想起来，这时候的白书麓，和从前那个神通广大的白书麓已经不一样了，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是满满的忐忑。
　　“是有一点，但是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我这边，有一些资料。”白书麓说着，一边解释道：“不是非法所得，而是从我一个老朋友那边拿到的。”
　　他说完，静静看了顾影歌一眼，小声说道：“其实你们的事情，我并不想干预，你们别误会我的意思。”
　　白书麓这话说得多卑微啊。
　　明明都将所有的路铺好了，明明利用了自己最后的人脉帮上了忙，却没办法直白地说出口，没办法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
　　“我帮了你们，也知道了一切真相。”
　　因为这一刻，白书麓已经不打算继续用这些真相来威胁他们了。
　　“那个莫清歌的来龙去脉，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白书麓敲了敲档案袋，看向顾影歌的眼底掠过一丝恳求与期许：“你们以后好好地，我也就放心了。”
　　“我们会好好的。”白羽尘打断了他的话。
　　白书麓怔了怔，笑了：“我知道。”
　　他执意让两人将他送到机场就坐吧，白羽尘说什么都不放心，还是让凌骁打了个招呼跟了进去，自己就站在外头，和顾影歌手牵手看着。
　　白书麓没有回头，他的背挺得很直，和前阵子的弯腰样子全然不同。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还是老样子，视尊严为一切。
　　这样的白书麓，却让白羽尘微微笑了。
　　如果白书麓变得太多，那就不是白书麓了不是吗？
　　这一刻，他忽然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熟悉无比。
　　那档案袋里面的东西不多，然而已经足够了——
　　“整容资料，她脑子里面有记忆芯片，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顾影歌疑惑地问道：“我一直以为是科技片才有的黑科技。”
　　“看来是真的，只是不太稳定，毕竟莫清歌的记忆总有断层。”白羽尘沉吟道。
　　顾影歌看白羽尘一眼，忍不住问：“你说，伯父是怎么拿到这些的？这些资料一定很机密。”
　　“他有他的手段，从我小的时候开始就是如此，别担心。”
　　“我没有担心。”顾影歌顿了顿，垂眸：“我只是，很感激……”
　　白羽尘失笑，伸手揉了揉顾影歌的头发：“你真的不是一个会记仇的人，影歌，你太善良了。”
　　白书麓对他们做的一切，换做其他的女孩子，恐怕要记住一辈子，可是顾影歌没有，一份档案，一个落魄的白书麓，就这样让顾影歌差点放弃原则彻底原谅了他。
　　“都到了这个程度，我觉得也没必要太计较了。”顾影歌小声哼唧。
　　白羽尘摇摇头：“父亲他现在算是彻底放下了。”
　　“嗯，我知道。”顾影歌拉着白羽尘的手轻轻摇了摇：“我都不在意了，你也放下吧，嗯？”
　　白羽尘诧异地看她：“我已经放下了。”
　　“等下次我有假期，一起去美国看看伯父吧，带上宝宝们。”顾影歌含笑道。
　　白羽尘彻彻底底怔住。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句话会从顾影歌的口中说出来。
　　她笑意微微，看起来温柔而笃定。
　　白羽尘吸了口气，笑了：“你真是……永远都在让我惊讶。”
　　“不是惊喜吗？”
　　“我用词失误……”
　　然而下一秒，白羽尘就笑不出来了，他伸手一把将顾影歌拉到了身后，蹙眉：“你找的记者？”
　　“没有，什么……”
　　从送机的地方出来，面前满满的都是镁光灯，他们的镜头紧紧对准了顾影歌，脸色一片挖到大新闻的兴奋。
　　“请问关于路骁的决定，您是怎么想的？”
　　“路骁这个决定有和任何人联络过吗？”
　　“您会支持路骁的这个决定吗？”
　　“前些日子路骁和于轻语恋爱关系破裂了，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终于来了……
　　这些事情，其实顾影歌早就料到了。
　　从于轻语和路骁彻底分手的那天开始，从知道了他们分手原因的那天开始，顾影歌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在这一刻，没有年渊，没有凌源，没有温城。
　　只有和自己十指相扣走出来的白羽尘。
　　她吸了口气，淡淡道：“我想这件事或许还是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比较妥当，我会请路骁前辈和大家谈谈自己的考虑，至于我……我无条件支持旗下艺人的所以正当决定，更何况路骁前辈在演艺事业上一直都支持着我，这一次有机会能够支持一次路骁前辈，我很高兴。”
　　“请您不要避重就轻！”许久未见的刘记挤了出来，将话筒对准了顾影歌，一双绿豆眼冒着光：“您认为您应该对路骁分手的事情负责吗？！”
　　“这是一个记者该问的问题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刘记，请你看清楚，顾影歌旁边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白羽尘毫不客气地伸手拨开了话筒，冷冷笑了：“影歌是娱乐圈的人，会考虑公众影响，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希望你们不要太过分。”
　　

　　☆、第四百八十章　刘记重返江湖

　　娱记们当时就激动了，刘记那是谁啊！
　　那是能在娱乐圈最平静的时候挖出大新闻的人，是能够让那些对其他娱记无比凶残嚣张的人都闭嘴的人！
　　因为刘记手里总有底牌，在你以为他已经将所有招数都用尽的时候，刘记手中依然是有底牌的。
　　然而白羽尘一句话，刘记却当时就蔫了。
　　他可没忘，在顾影歌和白羽尘还不像是现在这样如胶似漆的时候，他就吃过一次白羽尘的亏。
　　而现在时过境迁，刘记好不容易又混出了点名堂，这时候再和白羽尘过不去，那简直就是找死啊。
　　也正是因此，刘记立刻笑了笑，往后缩了缩脑袋，像是乌龟似的，默然笑了：“哎呀您看看我这记性，之前都报道过的事情，怎么我就又跑来了……哎，白少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他忽然这么不硬气，在场的人当时就傻了，恨不得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顾影歌看着众人打着哈哈走远，想了想，忽然开口叫住落在最后的刘记：“刘记，等下有空吗？”
　　“您……您觉得我有空，我就有空。”刘记心底忐忑，听到顾影歌的话之海硬着头皮答应。
　　顾影歌就温温笑了：“既然这样，我们聚一聚？我有些话要对刘记说。”
　　刘记心底叫苦，面上却还是春风和煦地笑着：“当然当然，自当尽犬马之力啊。”
　　白羽尘没有问原因，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道：“这边。”
　　刘记叹了口气，还是尽快跟了上去。
　　然而让刘记有点意外的是，顾影歌竟然直接把他带去天谕了。
　　天谕这地方上次来就流下那么恶劣的印象，刘记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再次踏进来。
　　轻咳一声，刘记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窘迫：“您看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在外面咖啡厅说就是了，在这儿我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别紧张啊，刘记，谈个交易而已。”顾影歌淡然自若地笑着。
　　刘记咳嗽一声，点头：“您说。”
　　“我之前一直和年蔓的杂志社有约定，你是知道的对吧？”顾影歌问。
　　刘记点头，十分慎重。
　　他当然知道，任何明星和公司都会有一些特定的合作对象，当然，这样的合作对象一般都是一些大杂志社，比如年蔓那种。
　　像是刘记自己是怎么出名的？那是靠着八卦花边新闻，那些大杂志社不好爆出来的消息，刘记捕风捉影地都给拿出来。
　　现在顾影歌这么一开口，刘记就觉得有门。
　　“您的意思是……让我分点油水？”刘记贱兮兮地笑了：“哎呀，您看顾总这么信任我，我这可……”
　　“你会做吗？”顾影歌忽然问。
　　刘记眨眨眼：“不知道是天谕呢，还是您呢？”
　　他的意思很明确，是顾影歌的话，那就是明星个人合作，这个很容易，但是如果是天谕，那么这个的问题就很大了，以后天谕的黑料都不能曝光了，那自己还靠着什么吃饭呢？
　　“你以前和别人合作过吗？”顾影歌问。
　　刘记笑了：“您也是明白人，我就直说了，就算是合作过，我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不是？”
　　顾影歌含笑：“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你没合作过。从最开始，你就是个人作坊形式地在做事，一直以来靠着的就是别人不敢曝光的爆点，还有你非常肯钻研，甚至愿意在一个地方蹲守好几天，这些事情，大杂志社是做不到的。”
　　刘记笑笑，摸了摸脑袋。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顾影歌依然微笑着问。
　　刘记摇摇头：“不知道。”
　　“你看看这个，不得不说，这些年刘记手下的新闻不少，我们这边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些搜集齐全。”
　　刘记看着面前厚厚一沓文件，忽然就停住了所有动作，苦笑：“顾总如此煞费周章，肯定不是为了合作了。”
　　这哪里是合作？分明是胁迫！
　　顾影歌手中的东西，可以证明刘记这些年做过多少亏心事，如果只是道德层面的还好说，有些根本就已经违法了，如果真的一一追究下来，自己的记者证肯定要被吊销了，如果有心人稍微操作一下，自己就会去坐牢。
　　想到这里，刘记冷汗都下来了：“我和您没仇吧？您这是做什么啊？”
　　“刘记多虑了，我只是防范于未然，万一刘记您不愿意合作呢？对吧？”顾影歌温温笑着。
　　刘记苦笑：“您看您说的这话，您都这么做了，我还哪里有不合作的道理，您说吧。”
　　刘记终于安安稳稳地重新坐到凳子上，顾影歌这才点点头道：“我需要你发布这几条新闻，另外，帮我监视一个人。”
　　她推过去一个Pad。
　　刘记叹了口气：“发布新闻现在需要审查……”
　　“是吗？”顾影歌沉吟：“不知道发布这些是否需要审查。”
　　她说着，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到那摞文件上，十指相扣笑道：“其实羽尘在司法部也有不少熟人，不如少个流程，我们字节立案吧。”
　　刘记的手微微一颤：“我可以发布这些。”
　　顾影歌这才满意地笑了：“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刘记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看顾影歌：“虽然我并不想这么问，但是顾总，您这是何苦？身为一个艺人，您身上本来就没什么黑点，这样自己纡尊降贵地来折磨我，不觉得失格了吗？”
　　顾影歌看了刘记一会儿，摇摇头，戏谑地笑了：“我将这视为一种消遣。”
　　被定义为“玩具”的刘记皱皱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管怎么样，合作愉快。”
　　“您和年蔓，是合作地不愉快吗？”刘记问。
　　“挺不错的，但是你和年蔓不一样，因为你这个人没什么情感，应该更好打交道。”顾影歌笑吟吟地说着。
　　刘记被握着手，觉得心情十分复杂。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好打交道。
　　刘记又一次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照片：“我如果说这个人我记得，顾总会怎么说？”
　　“说说看。”顾影歌感兴趣地笑道。
　　“这是莫清歌。”刘记说道，表情凝重又认真。
　　顾影歌挑挑眉，等了一会儿方才问：“没有了？”
　　“已经有名字了，其他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刘记诧异。
　　顾影歌失笑：“看来你对明星的钻研程度果然不够，继续吧。”
　　“哦。”刘记晕乎乎地出去了。
　　顾影歌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年渊敲敲门进来。
　　“你把刘记拉到我们的阵营了？”年渊笑问。
　　“其实我还有个更大胆的想法，你觉得让刘记做公关怎么样？”顾影歌问。
　　年渊微微一震：“你相信他？”
　　“我相信他的能力，他很擅长操纵舆论。”顾影歌想了想道。
　　“那谁能够操纵他呢？”年渊继续问。
　　顾影歌沉默下来。
　　年渊就笑笑：“其实也不一定要操纵他那么夸张，至少，要让他信服。”
　　“你？”顾影歌看他。
　　年渊摇头：“我对做公关没什么兴趣。”
　　顾影歌就叹了口气：“也是，年叔将经纪人做到这个程度，这个时候转行太可惜了。”
　　“你可以，你有这个潜力，现在如果说刘记怕白羽尘，那么他对你也是慢慢开始信服了，”年渊含笑道：“一个年轻的女老板很容易被人轻视，也正是因此，从最开始白羽尘没有跟进来的瞬间，刘记的态度就变了，而现在出去的时候，他的表情让我知道，你震慑住了他。”
　　“我用了他以前违法的证据。”顾影歌无奈地解释。
　　“这不重要，影歌，你是怎样让一个人对你心服口服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年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是。”顾影歌眨眨眼，笑了笑。
　　年渊便将一份文件递过来：“喏，看一下这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顾影歌一边看一边接了过来：“这是……”
　　“那个动作片记得吧？第二部你主演的那个，这次以你为中心的独立电影在筹划了。”年渊笑吟吟地说着。
　　顾影歌怔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美国拍电影的时候很喜欢试水，将一堆英雄一队人放到一起讲，然后谁的反响好，就以这个人为中心再拍系列电影，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Charles和露易丝的光环下，自己居然真的走出来了。
　　“现在已经确定了？”顾影歌难掩心底的雀跃。
　　这是肯定，是来自于观众，来自于票房的肯定。
　　“对，过几天有个凌美奖评选，到时候你去美国一趟，Tom会和你说这些事情的后续安排。”年渊解释道。
　　“我入选了？”顾影歌问，眼睛亮亮的。
　　年渊有点哭笑不得；“对，你入围了。”
　　沉默两秒钟，顾影歌方才继续问：“对了，凌美奖是什么？”
　　年渊本来打算出门，闻言差点直接摔了一跤，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她：“你不知道？”
　　顾影歌默然微笑。
　　年渊简直要笑出声了：“是北美动作片最高奖项，你入围的是最佳女主角，如果这个成功了，你就是……”
　　“我就是官方认证的女汉子了，明白。”顾影歌认真点头。
　　

　　☆、第四百八十一章　路骁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