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哭过之后，黄贵开始说他的经历。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好吃懒做、逞强耍横惯了，在外的日子很难过。
　　黄贵吃了不少亏。
　　“后来，总算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门路，给人做下线，过得还行。”黄贵说。
　　“那怎么突然又跑来找我报仇了？”许庭生问。
　　“还不是你非要赶尽杀绝？我都躲着你了，你还不放过我……”黄贵委屈说。
　　“我？我怎么了？”许庭生茫然的指着自己。
　　“地沟油啊……不是你们弄的吗？那个互诚不是你的？老子被抓了啊，刚过完年，老子开开心心回去开工，结果就进去了啊，拘留，罚款……一通折腾下来，毛都没给我剩啊。要不是我那个作坊小，我就出不来了。”
　　黄贵一阵含泪的咆哮。
　　许庭生明白了，有些无奈说：“误伤。对了，你怎么做那个了？违法知道吗？”
　　“违法个屁，你没搞我们的时候，多少人做，谁不是安安生生的发财？”
　　“可还是违法啊……再说那个不是挺累的吗？工作环境也差。”
　　“我是头好吗？雇几个工人，我自己每天戴个口罩，弄瓶酒，往那一躺就好了。东西弄出来，自然有上线的老板来收。你说那日子多逍遥？我还想着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呢，结果又被你给克了，你就是命里克我啊，许庭生。”
　　“所以，你就想找我报仇了？”许庭生问。
　　“嗯，真的是受不了你了。”黄贵认真的答。
　　“可是，我之前就已经离开互诚了啊。”
　　“那我不管，我跟你是新仇旧恨，而且我找你方便，其他人找那个叫陆芷欣的……我就找你，丽北我比较熟……”
　　“你回丽北了？”
　　“嗯。”
　　“怎么没在丽北动手？”
　　“你还说，我刚赶回丽北，好不容易摸到你家院子外面趴好……你，王八蛋，你拎个包上车，还带个人，你就从我眼前开车走了……”黄贵委屈说。
　　“那我知道你在岩州读书，只好追来岩州啊，你刚走，我马上就去车站了。”
　　“那你昨天就到了？蹲了我一天？”
　　“今天才到的。”
　　“也是，你得转车。”
　　“转个屁，老子坐到渐南，想转车，没钱啦……渐南到岩州，我走过来的……”
　　“走……过来的？这么远！”
　　“嗯，走了一天多。累死老子了。”
　　“……然后你怎么找到的我？”
　　“就是找不到啊！我他妈饿坏了，就想着找个工地先干两天，混饱肚子……结果我刚找到这，就看见你从车上下来了。”
　　“所以，你拎块板砖就过来了？”
　　“嗯。”
　　“那你现在工作还找不找？”
　　“工作？”
　　“对啊，工作，这我的。”
　　黄贵愣了愣：“什么意思？你给我工作？工地？我干不了，我好吃懒做。”
　　没人能把好吃懒做说的像黄贵这么理直气壮的。
　　“也是”，许庭生想了想说，“那保安呢？工地保安，大部分时间坐着、躺着，偶尔跟着其他人出去晃荡一圈，晚上没班的话，还可以和一群兄弟出去喝酒撸串……怎么样？你有兴趣的话，我介绍这里的头给你认识。”
　　黄贵看看许庭生。
　　“怎么样？”
　　“……先混饱肚子也行。”
　　“那就这么说。”
　　许庭生叫来保安部的主管，交代了几句，一方面看住人，一方面，确实也是给口饭吃。黄贵或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已经没有那份报仇的志气了……
　　把黄贵的事情处理完，许庭生开始担心起另一件事，他说的，“其他人找那个陆芷欣……”


第487章　真，猛龙过江
　　赵亚楠两口子不像项凝大舅家那么贪心，房子的事办得很顺利。
　　皆大欢喜。
　　只有许庭生，内心始终有些担忧，关于地沟油这件事，最初是他叫陆芷欣去办的，如今，事情却似乎落在了她一个人头上。
　　打电话问过杜江，那边目前没什么异常。不过许庭生还是提醒了一下，让杜江加强一些戒备，毕竟连黄贵这样的家伙都气不过了，正如他所说，被断了财路，毁了生计，想着报复的人估计不少。
　　其中，或许就有些够狠够毒，刀口舔血的人，还可能有一些法盲。这些人都是威胁。
　　另外，地沟油这东西说来一般人都瞧不上，但是其中的利益，实际大到吓人。所以，有些规模挺大的公司其实也都参与其中，这些人有钱，有势力，有手段……是最可怕的。
　　这一世，这件事已经比前世大了太多太多。
　　犹豫了一下，许庭生还是没打给陆芷欣本人。
　　……
　　2006年2月10日，陆芷欣下班途中。车子避无可避的被一前一后两辆小货车截停在一个空旷的路段。刀，铁棍……两辆车上下来了8个人，全部持械。
　　杜江坐在车里，慢条斯理打开他的黑色旅行包，穿戴上一些护具。
　　“陆总，你就在车里就好，报警，然后不用担心。需要留证的话，你可以拍些照片，人，我估计没办法全部留下。”杜江平静的说完，开门下车。
　　陆芷欣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不知该害怕，还是庆幸许庭生的先见之明，送来了杜江。直到看见杜江一个照面，直接把一个持刀的轰到在地，她才反应过来，报警，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十几分钟时间，一对八。
　　六个人带伤乘车逃走，地上留下了两个不能动弹的。
　　杜江一条手臂骨折，身上一般刀伤三处，其余小伤无数。
　　陆芷欣开门下车。
　　“陆总，麻烦再报下警，还有，叫辆救护车。”一身是血，杜江微笑说。
　　……
　　杜江伤势不算很重，但还是进了医院，汪孝来到岩州。
　　案件被岩州警方命名为2。10事件，成立调查组全力展开侦查。
　　至2月12日，余下5名歹徒没能离开岩州地界，全部归案。
　　许庭生打电话给方余庆在刑警队的堂哥。这些人，全部是外地来的。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要进一步追查幕后指使的人，需要与外地警方协调。
　　“我们已经把证据材料都传过去了，也派了人过去跟踪案件情况，市里很重视，放心。”方余庆堂哥说。
　　但是，事隔一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许庭生再一次打电话过去。
　　“跨省，案件协调方面出了点问题。”方余庆堂哥有些惭愧的说。
　　“也就是说，很可能就到这里为止了？”许庭生问。
　　“……很可能。”对方有些无奈道。
　　“实际不难查，对吧？”许庭生再问。
　　“不难查，有人已经招了”，方余庆堂哥低声说，“别说是我说的。”
　　“明白。”
　　次日，陆芷欣手上关于2。10事件的全部照片上传微博，许庭生转发。作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正因为地沟油事件频繁遭受人身威胁的陆芷欣，遇上这种事……
　　谁敢说是巧合？突发事件？
　　一时间，网上群情震怒……
　　陆芷欣接到了一些电话，跟她商量删除微博。
　　陆芷欣拒绝。
　　许庭生拒绝。
　　陆芷欣手里有互诚，许庭生手里有微博……对方的保护伞，还没强大到这个程度。
　　这是一起典型的舆论倒逼执法，它在未来还会上演无数次。
　　短短三天，八名歹徒背后的人，包括某市模范级生物科技公司老总在内，共计7人，全部落网。这家所谓的生物科技公司，正是之前案值最大那家油脂公司的地沟油供应商。
　　真相大白，为平息民愤，这些人的量刑估计都低不了。
　　似乎这一击，让人们看到了陆芷欣手上的能量，剩下的人一下全都缩了回去。
　　日子开始变得平静下来。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风浪已经过去的时候。
　　在H省，某市，互诚“饿了吧”送餐员在一日之间，三人打伤，次日，又一人被殴打……再次日，该市互诚“饿了吧”送餐员全体辞职。
　　这也就意味着，互诚的业务，在该市基本瘫痪。
　　当日晚，有人在陆芷欣的微博发私信：接下来，是周边的市。
　　这是纯粹的黑道玩法，一场斗殴，明知是故意针对互诚，但是你能怎么样？警察真抓着了，你就抓两个，打架斗殴而已……
　　比之找上陆芷欣拼命，把事情闹大，这种看似小打小闹的无赖玩法才是最可怕的，它构不成大事件，却能破坏互诚的根本。
　　互诚的法务部门跟当地警方协调了两次，没有任何收获。从外地调去该市的送餐员，第二次上路，被打，警方这次倒是抓了人，但很快又放了……
　　解释是：双方因为路上磕碰发生口角，伤势不重。
　　这件事很难办，但是必须办。不办，其他地方就可能开始效仿，互诚千里之堤，可能就这样一点点垮塌。所以，事情不单要办，还要往狠了办，杀鸡儆猴。
　　问题是怎么办？
　　民意再震怒也没用，在司法方面作用不大的情况下，民众事实完全不可能真的站出来去保护互诚的送餐员，甚至，他们还会尽量不用饿了吧，以免惹祸上身。
　　这就是现实。
　　所以，这件事既然是黑的、无赖的，也许，只能用更黑更无赖的办法去办。
　　第二天，陆芷欣更新微博：我陆芷欣向所有朋友、互诚员工，关心互诚的公众声明，如果这件事我不追究到底！我就不配再做互诚总裁！
　　霸道女总裁上线，无数人点赞。
　　许庭生转发了微博。
　　很快，老金的电话打过来。
　　“你看那个小娘们显摆的，我也是互诚股东，百分之十呢，算大了吧？这么拉风的事，应该我来说啊……”老金在电话里说。
　　“那你也发微博不就行了？”许庭生没好气的说。
　　“我微博没粉丝……”
　　“……”
　　“不过这事，是我来办。”
　　“你怎么办？”
　　“那个市，就在我旁边啊，就在我往外运煤的线路上。”
　　“所以呢？”
　　“所以？你肯定没看过我们这边抢矿是什么阵仗吧？这点事，真的太小意思了。”
　　“抢矿？”
　　“都说这几年开矿跟捡钱似的，所以，你以为谁都能开矿啊？新闻看不到，你可以查查秘闻嘛，我几个兄弟很有名的啊……”
　　“懒得查，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明天，至少一百辆运煤重卡会途径那个市，停下来休整几天。要不要来见识一下？那个小娘们……不是，是陆总，她会来……来吧，事后我还要跟你回岩州呢。”
　　一百辆重卡，拉的肯定不是煤，抢矿的阵仗，上千人的持械火拼，许庭生其实也听闻过……
　　去看看？
　　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猛龙过江。


第488章　你不是江湖人
　　老金问许庭生要不要去见识一下，许庭生想去，付诚一家已经回岩州了，住家里，他也有空去。
　　想去的原因大概两点。
　　其一，想看看“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哪怕前世三十年，今生又数载，少年时代看遍影视小说，那种对江湖的好奇、向往，甚至隐约崇拜，还是在的。
　　顺便，他也想真正看一次老金的另一面，那个属于江湖的老金。
　　吴昆是一种江湖，老金是另一种。
　　对比老金那个层次，吴昆在赌上许庭生这条船之前，归根到底还是不入流的。或许应该说，他更像是古惑仔电影里的那种状态，有个地盘，有个狠名声，有几个打擦边球的娱乐场所日进斗金。
　　在那种状态下，假设某一天，一位市常委级别的突然要拿他下手，一次严打行动，他就可能完全垮掉，最后连自己都保不住。
　　而老金那一群人，或许已经接近跛豪、雷洛的层次。
　　他们似乎有个抱团的称呼，印象中或叫做“并州三十雄”，是老金自己有一次醉酒之后吹的。当然这应该是客气的说法，私下里叫他们三十恶狼，三十恶犬的，实际肯定更多些。
　　这些人手上掌握着地方经济命脉，上通下达，势力旁支交错，或许就是某位省常委要下杀手，都得先掂量掂量，精心谋划。
　　猛龙过江啊，电影里看过，小说里看过……
　　有的单枪匹马很能打，有的心机手段百出。
　　但是，何曾有过想象，如此干脆的，直接的，百部重卡入城扫荡地头蛇的磅礴和豪迈？！
　　不过，这其实也涉及许庭生想去的第二个原因。
　　互诚如今是众人瞩目的明星企业，形象问题还是不得不顾及的，哪怕老金老道，陆芷欣也在，许庭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在电话里提了一下。
　　“当然，面子还是要做的”，老金说，“那个市，我们的车队真的三不五时就路过一趟，哪怕这次规模大一点，其实都正常，跑江湖的人，跟当地江湖人有点冲突，也很正常。我有分寸，不会闹到官方看不下去。”
　　许庭生墨迹这一会，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童声：
　　“许叔，来吧，带你去砍人……我之前就发现了，你什么都厉害，就是缺点狠，缺点胆子。这人在江湖漂，你不狠，就是蠢……”
　　七岁的小金山……一套一套的……许庭生郁闷了。
　　“你给我滚回去写作业。”许庭生直接打断说。
　　“哦”，小金山无奈说，“哎哟，真是怕了你了。”
　　电话回到老金手里，许庭生“老师”状态上身，“我说，老金，你怎么回事？小金山泡妞扔钱，狡猾一点什么的，你放任，我也不管……你怎么，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你也跟他说，给他灌输这种思想？他才七岁。”
　　老金在电话那边苦笑，“你不懂。”
　　“什么？”
　　“你不是江湖人。”
　　“什么？”
　　“我以前没文化，就喜欢听说书。有一次听到，曹操说，生子当如孙仲谋！若刘景升儿子，豚犬耳！为什么？身在不同处境，考虑的东西就不一样，所以曹操会欣赏一个能跟他缠斗的年轻人。
　　像我这样的，你给我一个科学家儿子，没用，有一天等我没了，他很快就会被人啃到渣都不剩。”
　　许庭生没说话，听见那边老金把小金山赶出房间的声音。
　　“我儿子，总不能有一天突然看见大场面，吓尿了，只会哭。”
　　“我儿子，以后就是这一片黑色黄金地上的土皇帝。这就是他的命。驭人，负人……他什么都要学。不过现在，他在学英语。岩州回来后，我请了个师范学校的女学生到家里教他，小妮子长得还不错，所以他还算学得进去。”
　　两个人都笑起来。
　　……
　　许庭生第二天清晨就上了飞机。飞机落地，来接他的是一部黑色宾利，司机说，陆芷欣已经比他更早一步到了。又一个多小时，车到H省C市。
　　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样子。
　　跟老金照面是在一家酒店的豪华套间。屋子里有老金、小金山，还有一个女人。陆芷欣不在。“难道，她还没到？”
　　许庭生的目光稍微露出一点搜索的意思。
　　“被我赶回去房间睡觉了”，老金说，“小娘们挺碍事的……我想了想，可能你更碍事。所以，我现在正在想，是把你赶去跟她一起睡，还是单独睡。”
　　“怎么样？”老金问。
　　“啊？”
　　“你们只能看。金山去陪你许叔聊天。”
　　小金山走过来，开心的喊了声：“许叔。”
　　两个人绕远一些坐下来。
　　许庭生看了看老金身边的那个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很精致，长得很精致，穿得很精致，甚至还有一份不那么普通的气质，不像是传说中那种暴发户的女人……尽管老金一直演得很暴发户。
　　“我爸的女人……”小金山在旁边说。
　　“你妈妈呢？”
　　“出家了。”
　　“啊？”
　　“真的啊，按我爸的意思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偏偏我妈就嫁给了他，又不喜欢他现在的生活。我妈想平平淡淡的，我爸做不到，她后来就走了……她还认我，不过不认我爸。
　　她想吃斋念佛，我爸修了座庵给她，还请来了几个老尼姑。我偶尔还能去住几天，我爸，门都踏不进去。”
　　许庭生愣了愣，“那这个，你后妈？”
　　“只是我爸的女人，算不上后妈。我爸妈还没离婚呢，我妈倒是想，可是我爸死皮赖脸，就不跟她离婚，我妈闹到过民政局、法院几次，没人敢接，后来也就不闹了。
　　对了，这女的好像什么985名校毕业的，文凭比你高多了。”
　　许庭生一下接不上话。
　　敲门声。
　　人进来，递了一叠照片和几张纸给老金。
　　“这是人员名单。HK公司，C市支柱企业，在本地黑白通吃，上次地沟油最大案值就是这家，不过现在又照样经营。老板姓彭，手底下包括黄赌毒，什么行业都有涉及，人员也比较混杂。”
　　“那就今晚开始吧。照着名单和照片，能抓着多少是多少。”老金说。
　　“明白。”来人应。
　　许庭生终于和陆芷欣碰面，跟老金一起站在楼顶。举目望去，城外国道，一百辆重卡如一条巨龙绵延，轰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