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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团购？”姜海呆呆道。
　　　　他个头最小，脸也小，眼睛睁大时很是呆萌，曲飒忍不住打趣，“你们五个抱成一团购物，简称团购。”
　　　　“呃……”呆萌的姜海眨眨眼，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哈哈大笑，笑完方行正便道：“那就来五件吧，妹妹好好看看，哥哥穿什么好，给我挑一件最好的，他们四个随便就好啦……”
　　　　方行正依旧话痨，曲飒自动屏蔽耳朵。
　　　　才见两回就亲热的喊妹妹，她倒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个哥哥。嗨，为了毛票儿，权当没听见好了。
　　　　前世她主要着手的是珠宝行业，但凡装饰品，其实原理和服装一样，都要根据人的实际情况选择搭配，譬如脸型，身材，肤色，甚至心情。
　　　　经验老道的曲飒很快帮几人挑选完毕，每当拿出一件，她还把理由讲的井井有条，搞得吴宝玉忍不住道：“穿个衣服，学问比高数还复杂。”
　　　　“你这话算对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自然要重视再重视，等你们出了校门就知道了。”曲飒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方行正大笑。
　　　　“妹妹很有经验嘛。”
　　　　“经验谈不上，可老话说得好，先敬罗衣后敬人，这话流传至今，不能说没有道理。”
　　　　方行正点头，一个字，服，不再辩解。
　　　　曲飒把五件衣服叠好，分别递给五人，并暗自感叹，所有包装袋多好，无论多低端的衣服，只要有包装袋一打扮，立马高出两个档次。
　　　　方行正等人拿到衣服并未像其他人一样立刻转身离开，曲飒看他样子好像还有话，只是他还没开口便有人抢先吸引了曲飒的注意力。
　　　　于曲飒而言，她是真的不想被眼前这俩人吸引。
　　　　“曲飒？我的天呐，真的是曲飒！”冯白蓉一个箭头上前，不相信的尖叫道。
　　　　她并不像宋淳，惊讶之余还有一丝曲飒搞不懂的恐慌。
　　　　方行正把衣服丢给吴宝玉，抱着膀子饶有兴趣的看向三人，倒不是他多事，实在是三位的表情太过精彩，尤其是曲飒，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怎么来了东洲？”冯白蓉语气尖锐道。
　　　　曲飒环抱着胳膊，挑眉道：“我怎么不能来东洲？”东洲你家的啊？
　　　　冯白蓉直摇头，“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这儿见到你，我挺吃惊的。”
　　　　说起吃惊，曲飒比他俩吃惊，前世这俩东西念的可不是东科大，至少宋淳不是，他和自己一样读的都是襄城工业大学，若不然，她怎么会和他处对象，乃至结婚。
　　　　然而比起吃惊，更多的是厌恶，这两只苍蝇，真是走哪儿都甩不掉。
　　　　曲飒未语，冯白蓉突然又尖叫道：“天呐，好漂亮的裙子，和我们班几个女生穿的一模一样。”
　　　　“曲飒，你在这儿卖衣服啊？”
　　　　这不废话么，曲飒点点头，依旧未语。
　　　　“宋淳，你看这裙子多好看啊，是不是？宋淳，宋淳！”
　　　　冯白蓉想买，却不直说，可惜他的委婉曲飒并未看见，这会子他正发呆，不知道因为什么。
　　　　冯白蓉晃了晃，他方才回神。
　　　　不过并未理会自己娇滴滴的女朋友，“曲飒，你，你家的生意还好吧？”他小声道。
　　　　曲飒凝眉，“好着呢，怎么了？”
　　　　“哦，好就好。”宋淳暗自松口气，他小叔没有再次捣乱就好。
　　　　一来一往短短两句话已经让冯白蓉不爽，她晃着宋淳的胳膊大声道：“让你看裙子呢，说好不好嘛。”
　　　　宋淳这才把目光朝那裙子上洒，须臾又问道：“最近学校的女生里正流行褶子裙，是不是你……”
　　　　“正是在下！我的褶子裙，全东洲仅此一家，怎么，不给你女朋友买一件？”
　　　　“什么女朋友，我是他对象！”
　　　　曲飒一顿，光顾着卖裙子，倒忘了转换词汇。
　　　　“女朋友就是对象的意思，这是时髦说法。”她如此解释。
　　　　冯白蓉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就在这时宋淳道：“多少钱一件啊？”
　　　　“十五。”
　　　　“什么！我们班的女生买的全部十二！”
　　　　“她们全是老主顾，八折，你若想便宜，可以找她们帮你买，绝对十二。你放心，这个价格已经好几天了，童叟无欺。”
　　　　“好了，十五就十五，买一件吧。”宋淳表情多少有些不耐烦，冯白蓉肺都要气炸了。
　　　　她刚才说买，宋淳无动于衷，曲飒说两句他就要掏钱，且她说多少就多少！果然，她的担心不多余，有曲飒的地方便是她冯白蓉晦气之地，曲飒，就是她的天敌！
　　　　“她说多少就多少，她谁啊？哼，一条破裙子，我还不稀罕穿了！”冯白蓉恼羞成怒，宋淳掏钱的手僵硬半空，好一会儿面红耳赤道：“对不起啊，让你见笑了。”
　　　　说完，把钱递给曲飒，拿上裙子走了。

第207章　跟哥哥合作？

　　
　　　　就曲飒看来，这宋淳还不错，至少冯白蓉要什么他便给什么。譬如刚刚，冯白蓉神经病上身的吃醋跑开，宋淳去追的时候还不忘把她喜欢的裙子买走，可见……曲飒这样想，并不是发酸，只是越发为自己前世不值。
　　　　前世，她怎么就瞧上宋淳了呢？
　　　　怎么就被他的一点小恩小惠，一点甜言蜜语给哄走了呢？
　　　　曲飒越想越恼恨前世有眼无珠，以至于面色越来越冷。
　　　　看的方行正身上一阵发寒，打趣的心思立刻放下不少，“他们是妹妹的老乡啊？”
　　　　曲飒被这话惊的回神，面色恢复如初，“嗯，一个县城的，校友。”
　　　　“怪不得呢……”方行正小声道，也不知他具体何意。
　　　　刘涛摇头，“不知那女生气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吴宝玉讥讽道：“等你有媳妇儿了就懂了。”
　　　　“呵呵，说的跟你过媳妇儿一样。”姜海笑道。
　　　　方行正手一摆，无语，“好啦好啦，都是光棍汉，互相攻击有什么意思！”
　　　　话毕，他看向曲飒，犹豫几秒，还是把心中想法说出，“妹妹，给你商量个事儿呗。”
　　　　“何事？”曲飒条件反射凝眉，就说方行正有事，若不是被宋淳与冯白蓉打断，他早开口说出。
　　　　“你这生意，让我也入一股呗。”方行正笑道，接下来的话却不像开玩笑，“你有生意经，我有资金，咱们合伙把摊位扩大，再加上他们几个，销售人员也有了，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加上你的经验，哎哎呀，到时候我们绝对能独霸整个步行街。”
　　　　他眼睛眨了又眨，期待着曲飒的反应。
　　　　吴宝玉等人不干了，“什么叫销售人员也有了？方行正，你敢这么支摆我们！”
　　　　“去去去，有钱拿还不乐意。”有人拆台，方行正十分不爽，眉毛几乎竖立起来，几个好哥们儿便知他是认真的，便不再言语。
　　　　沉默等于认同。
　　　　“抱歉，我目前没有与人合伙的打算，你找别人吧。”曲飒毫不犹豫回道。
　　　　这人还真敢想，他们两个才见两回面，连认识都算不上，凭什么合作？就凭嘻嘻哈哈闹着玩，感觉很爽啊？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此人做事非常不谨慎，说夸张些，她曲飒的向往与处境相差十万八八千里，这就决定她可能时不时的在刀尖上走路，身边跟着这样一群把什么都当做玩乐的人，无异于定时炸弹，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与其深交。
　　　　曲飒语气和缓，态度却很坚定。
　　　　方行正很是吃惊，他压根没想到曲飒会拒绝，也想不通对方因为什么拒绝。
　　　　于是他慢慢蹲下来，仰望着曲飒道：“妹妹，我是认真的，一点也不开玩笑。”
　　　　曲飒也跟着蹲下来，往地上一坐，双腿一盘，淡定道：“我也没跟方大才子开玩笑啊。”
　　　　“你……你是真的不愿意与我们合作？”方行正不甘心，“曲飒。”他第一次喊曲飒名字，猛的一听，显得十分郑重，“我们五个家都在城里，不是我们歧视外地人，现实就是这里的人特喜欢排挤外地人，毕竟改革开放没多少年，都还不习惯，以为是外地人抢了他们的饭碗……当然，我不解释你也明白，有我们五个在，别人谁也不敢再乱来，不说别的，我们大学生的身份也能把他们震一震，这是其一。其二，悄悄告诉你，我们若投资，你将拥有上万启动资金……”
　　　　到这儿，尚思河听不下去，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反驳，压低声音道：“大哥，这是我们全部家当啊，都投资了，这学期咱吃什么？”
　　　　尽管声音压的特别低，“顺风耳”的曲飒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只听方行正瞪眼低吼，“有哥在还能饿死你丫……闭嘴。”
　　　　尚思河咬唇瞪眼，像个小怨妇，不再说话了。
　　　　到此，曲飒算是看明白，方行正这个嘻嘻哈哈没正行的男生，其实是小团体的“头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绝对权威。
　　　　不过这次他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且看样子事先没和另外四人商量，你就看吧，平时嘻嘻哈哈的男生们一个二个眼神相当哀怨。
　　　　个头最小的姜海嘴里念念有词，估计是在算他手里还有多少钱。
　　　　有点娘娘腔的尚思河这会子竟然在吃手，让曲飒看了简直忍俊不禁。
　　　　平时最有原则，胆量最大的吴宝玉则黑着脸，见曲飒瞅来，突然狠狠瞪她一眼，似乎在说，你敢答应，我就揍你。
　　　　某女被暗中威胁，更加忍俊不禁。
　　　　个头最大的刘涛此时像个傻子，眼神空洞，呆在原地，不知脑子在运转着什么。
　　　　撇开合作事件，这个小团队确实很有趣。
　　　　但这不是合作的理由，曲飒没等方行正把好处说完便打断他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需要。”
　　　　“就是老大，妹妹都说了不需要，我看你就别再费口舌了。”吴宝玉一本正经的接话，心中松口气。
　　　　方行正别提有多失望，顿了又顿，不甘心的问曲飒，“你这样硬脾气拒绝，总，总得给个原因吧？”
　　　　“要原因？好。”曲飒坐直了，认真道：“第一，咱们几人今天才见第二面，若不是本姑娘记忆好，连你们名字和人都对不上，你居然要和本姑娘合作？这年头，盲婚哑嫁行，糊里糊涂做生意，绝对不行！第二，从第一条理由便可以判定，你不是个谨慎的人，我曲飒不推崇行事莽撞之人，而你们几个，全部唯他命是从，我曲飒更瞧不上行事没主见的人。第三，最最关键一点，有能耐的拿到一手烂牌，打不赢，至少不会输，而没能耐的，拿到一手好牌，绝对能打的稀巴烂，明白了吗？”
　　　　她话落地，吴宝玉暗中点头，看来他刚刚多虑，眼前的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做事也拎得清，果然应了那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方行正那货，就是被他爹娘，爷奶给宠坏了。
　　　　方行正还欲辩解，曲飒却突然站起来，有生意上门，她自然要小心百倍。
　　　　未抬头，对方便道：“你好！请问你需要……”
　　　　“曲飒？”
　　　　“廖勇？”

第208章　五百单

　　
　　　　今儿可真是个特别日子，讨厌的不讨厌的全出来了。廖勇比曲飒更加震惊，刚才，他远远看见一小姑娘，低着头整理衣服，当时她还很犹豫要不要过来，毕竟这姑娘摊位太小，值不值得合作还是个事儿呢。
　　　　可是厂里的效益实在不好，眼见揭不开锅了都，这是驱使他走来最重要的因素。
　　　　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是曲飒，之前，他想一千遍也不可能想到会是她，话说，她不是在老家开饭馆么？
　　　　廖勇眉头一紧想起什么，突道：“家里还好吧？”
　　　　曲飒一愣，突然想起刚刚宋淳的反应，忽而明白过来，他们看到自己突现东洲，估计以为她家的生意又出了什么事儿呢。
　　　　“好着呢。”
　　　　廖勇松口气。
　　　　“你呢？做什么呢现在？”貌似他认出自己之前想推销某些东西来着。
　　　　“我在一家服装厂跑销路。”
　　　　“明白了。”曲飒点头，“话说你怎么做起服装这个行业了？”
　　　　一般来说，出来谋生的男生很少涉足这个行业。
　　　　“其实我之前在襄城灯具厂做工，天天熬夜加班实在让人受不了，于是我就不干了，本来想回家，但是又不甘心，后来也不知怎么就来到东洲，然后进了服装厂。老板看我人高马大的，说不出去跑业务简直浪费了，所以……”廖勇很仔细的讲出他这一年的经历，颇为曲折。
　　　　曲飒点点头又问道：“找销路不该去那些大市场，商场么？怎么来这里？”
　　　　“自然是因为……唉，老板把之前的设计师开了，新来的设计师把前一个设计师的路子全盘否定，弄出的东西倒新颖，可没人敢尝试啊……许多供销商把订单都退了，现在成品，半成品一堆，仓库都快装不下了。”
　　　　呃，仓库都快装不下，这得多坑啊。
　　　　“效益这么差的厂子你是怎么进去的？”曲飒抬起下巴，这货不会明知故进吧？
　　　　果然，只见廖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其实老板对我挺好的，他特别看好我，为了挽留我带我去大饭店吃饭，还送了我一盒上好的茶叶呢，回头我拿来让你尝尝。”
　　　　大哥，现在正说着你的困境好不好？这货竟然拐到茶叶上，家里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生命啊。
　　　　“所以你就不好意思提离开，然后开始四处奔波找供销商？”
　　　　是这个道理。
　　　　随后廖勇开始讲述他这一路曲折，两个月过去只拿到两个小订单，挣的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呢，眼见厂里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他无奈之下才来大学城附近碰碰运气。
　　　　若是没记错，在那些堆积如山的成品里，有一批红裙子，各种红，各种款，说实话，但凡身材不是太走样的女孩子穿上都好看，甚至可以说妩媚妖娆，可偏偏就是这种感觉让许多人指责，轻浮，不要脸……
　　　　曲飒听了无语的抓耳挠腮，没法啊，思想纵然再解放，口号喊的再响亮，也得有个过程啊。
　　　　她进货的时候都是挑那些淡颜色，简单款式，那些大红大紫的颜色碰都不敢碰。
　　　　“你确定这里有出路？”曲飒往地上一指，“看看我的货！”
　　　　廖勇头发都快抓掉了，“这，这不是没办法了嘛，人们不是说大学生思想最活跃，最能接受新事物嘛。不过……”他话锋一转，“就算没收获，今儿也没白来，这不见到你了嘛！”
　　　　他嘿嘿傻笑两声，忽然严肃道：“你为什么来东洲呢？家里生意不挺好的，你一走她们忙的过来吗？”
　　　　“好着呢，我是憋久了，出来逛逛，跟你说，我大姐又开了一家店，就在咱们学校门口，我姐夫在楼上租一间房子，弄了个补习班，原来那家饭馆我二姐，三姐，四姐她们完全忙的过来，都好着呢。”
　　　　或许因为好久没见，又或许因为他乡遇故知，曲飒话特多，家里人都说一遍，语气十分自豪。
　　　　廖勇听得也开心，“你说咱付老师办了个补习班？真好！我跟你说，他们大城市的人特别信这个，现在好多中小学附近都有人做这个。”
　　　　呃，现在就这样火了？
　　　　果然，咱们国人无论何时都是再穷不能穷教育，要苦不能苦孩子啊。
　　　　俩人又嘀嘀咕咕，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一阵子，有人过来看衣服曲飒也只是笑着敷衍两句，方行正站的远远的，不靠近，也不走。
　　　　姜海扯扯他膀子道：“老大，这对手似乎很强大啊。”
　　　　方行正立刻照他脑袋拍了一下，“再胡说我就拍死你！”
　　　　话毕，他向说的热火朝天的俩人走去，此时，曲飒正和廖勇商议去厂子考察的时间。
　　　　“后天吧，后天周一，街上冷清，几乎没什么生意。”
　　　　“好的，到时候我来接你，你住哪儿呢？”
　　　　“就在沙门村，顺着这条街一直走，拐个弯儿就是了，不过我们还是在学校门口见面吧，嗯，八点行吗？”
　　　　“没问题，就八点。东科大门口。”
　　　　廖勇说完，方行正笑嘻嘻接道：“带上我一起呗。”
　　　　呃……这人还真是，哪儿都想掺和一下。
　　　　“方大才子，我去工厂看产品，你去干嘛？”
　　　　“看产品啊。”方行正依旧没正形，笑道：“你不愿与我合作，我就另起炉灶嘛。这位兄弟，你们厂里的新装大致什么价格？”
　　　　廖勇微微皱眉，眼前这男生嬉皮笑脸的，根本不像生意人。
　　　　果然，就在这时曲飒道：“后天周一，你们课程最多的一天，你有时间？”
　　　　呵，还是个大学生，果然是来捣乱的。
　　　　“不好意思，我们目前无意与学生合作。”廖勇果断拒绝。
　　　　方行正不笑了，“你这话没意思哈，只要对方看中你产品肯下单，你管他学生不学生呢？再说学生咋了，哥哥学的就是服装设计，明年毕业毕业肯定着手服装这一行，现在正好练练手。”
　　　　哟，居然忘了这货学服装设计的，还挺沾边儿，就是不知道功底如何。
　　　　曲飒笑道：“若是可以，你能拿多少单？”
　　　　“五百单如何？”方行正伸出一把手，表情郑重。

第209章　设计师

　　
　　　　五百单？曲飒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