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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演过戏。”她如实相告。
　　虽然与季向北演对手戏这一点挺吸引人，但她一个学化学的，鼓捣炸药还能有两把刷子，哪里演得来戏？
　　“是吗？可是今早我跟导演报你的名字时，那个演皇帝的大明星也在旁边，他说你的演技很好，浑身上下都是戏。”
　　“……”
　　就当是夸奖吧。
　　……
　　夏牧三思之后，最终接受了这个龙套角色。
　　唐小希得知这个消息，比自己得了角色还开心，嚷嚷着‘苟富贵，勿相忘’。
　　夏牧略无语，“就一龙套，在戏里活不过三集，富贵个啥呀？”
　　“很多大明星都是从跑龙套开始的，更何况你的第一个龙套戏就是勾引季向北，这要演好了，说不定还真能勾到了。就算勾不到，把剧照P一下，炒作一番，说不定你就晋升十八线了。哇塞，我简直是个天才。牧牧，等你火了，我当你的经纪人好不好？”
　　“……”
　　她对混娱乐圈没有兴趣。不过勾引季向北，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
　　今天的前几场戏是男主与女一、女二的对手戏，没龙套什么事儿，夏牧化妆造型完毕后，便在一旁听候差遣。
　　之前在片场遇到季向北时，她问过他：“万一演砸，你会不会拉黑我？”
　　他那时正准备上场，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清澈：“会。”
　　“……”
　　这个人啊，就是太坦白。
　　害得她好紧张。
　　……
　　主角们今天表现不错，好几场戏都一次通过。
　　很快轮到龙套上场，第一场戏混脸熟——
　　【几个宫女在御花园追赶，其中一个小宫女一不小心撞进皇帝怀里，吓得惊慌失措，伏地跪下，大气不敢出。】
　　随着导演一声‘Action’——
　　夏牧朝季向北撞了个满怀，身体紧紧贴在他坚｜硬如铁的胸上，安全感爆棚，手下意识的扶上他的腰。
　　“搞什么鬼？！让你演戏，不是让你咸猪手！”
　　导演的怒吼在下一秒传来。
　　夏牧连忙收回手，退出他的怀抱。
　　咸猪手什么的，会不会太夸张了。
　　她低头，强忍着笑。
　　“再来一次。”
　　“Action——”
　　这一次小宫女没有再忘情，撞完皇帝后，跪下，低头。
　　“要惊慌！惊慌！”
　　导演怒吼。
　　“再来一次。”
　　第三次，撞皇帝，惊慌，跪下，低头。
　　“惊慌失措这四个字认识吗？”
　　“你这样叫惊慌失措吗？”
　　“换人！给我换人！”
　　导演抓狂，快气疯了。
　　相比之下，平时最不喜NG的季影帝，却异常冷静。
　　他看一眼面前的人，感觉她随时可能会负气一走了之，难得的柔了嗓音，“小姑娘可能人生太顺利，没有经历过。给我五分钟时间，我教教她。”
　　“……”
　　“……”
　　全场工作人员都无语了。连惊慌失措都没有经历过，这人生也太顺利了吧？
　　季向北拉着夏牧走进休息室。
　　夏牧也是一肚子火，强压着火气，语气硬邦邦：“电视剧里明明都是那么演的。”
　　“那是你看的电视剧里，演员演技太差。”
　　“……”
　　五分钟后——
　　宫女惊慌失措一次通过。
　　镜头切换。
　　影帝的演技有保证，后面的环节也都一次通过。
　　……
　　第二场戏，小宫女勾引皇帝。
　　简单的戏都演不好，复杂的戏就更不指望了。
　　导演心如死灰。
　　工作人员在一旁捏汗。
　　“Action——”
　　……
　　宫女出场。
　　裸粉色唐服拖地，雪白裹胸勾着花。桃花眼，一字眉，修长光洁的脖子向下延伸，胸｜前春｜光若隐若现。
　　美得让人窒息。
　　宫女忽然一个趔趄，倒进皇帝怀里，衣袖顺势下滑，挂在臂膀成一字，露出白皙双肩，勾｜魂｜锁｜骨。
　　胸｜前沟壑更甚。
　　“皇上……”
　　简短的两个字，娇中带着媚，媚中带着喘，充满蛊｜惑的声音在眼波流转间，转了几个弯。
　　“皇上，还记得奴婢吗？”
　　黛眉低垂，欲语还羞。
　　按照剧本，这时皇帝应该将宫女打横抱起，带走，行不可描述之事。
　　这场戏就算过了。
　　然而，饰演皇帝的季向北望着怀里的人，迟迟没有动作。
　　导演心急如焚，眼睛死死盯着他，瞪得老大。
　　半晌，皇帝终于将人打横抱起，背对摄影机，走向寝宫。
　　众人松一口气。
　　“完美！”
　　导演大喜。
　　“皇帝的反应慢了点儿，不过后期可以剪掉。小姑娘表现力不错。”
　　围观众人也纷纷回过神来，这前后水平差距也太大了，季影帝是给这姑娘洗脑了么？
　　……
　　夏牧穿好衣服，勾起小嘴，邀功似地冲季向北笑，眸子晶亮。
　　他看了她一眼，低头整理戏服上的腰带，嘴角也几不可察的勾了一下。
　　“你刚才一直不动，是不是被我惊艳到啦？”她仰着头，脸近得几乎蹭到他的胸口。
　　他稍稍抬首，“不是。”
　　“……那你干嘛不动？”
　　“忘词了。”
　　“……”
　　夏牧扫兴地撇了撇嘴，提着戏服走开，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在他肩头轻喃一句——
　　“忘了告诉你，刚才我是本色出演。”
　　撩完就走。
　　季向北抬眼，望着夏牧裙摆摇曳，腰肢妙曼，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浑身燥热，顿如封印解除般，一股脑窜了出来，侵袭全身，怎么也压不回去。
　　一池春｜水被搅乱。
　　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在感慨——
　　“刚才那小姑娘，眼神可真媚啊，活脱脱一小妖精，星途无量。”
　　

　　☆、第7章　第七章

　　龙套宫女的第三场戏是被女二饰演的贵妃派人弄死。这场戏很简单——
　　【宫女被皇帝宠幸后，回到住处，睡梦中被两个嬷嬷用被子捂死，尸体扔进水井。】
　　基本上就是演死尸了。
　　夏牧一次通过，收工。
　　下场后看见季向北坐在对面遮阳伞下，冰美人坐在他旁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靠得可真近！
　　虽然季向北目不斜视，很明显是冰美人主动，但那画面还是刺眼得很。
　　夏牧哼了一声，回休息室换装，不少组里的姑娘也都在。
　　过了一会儿，冰美人也回来了，脸上面无表情，看夏牧的眼光，冷里透着恨。
　　看来是在季向北那儿吃了闭门羹。夏牧在心里乐。
　　组里有姑娘也看到了她与季向北的小动作，便故意呛她：“有些人平时自命清高，结果见到大明星，还不是投怀送抱，比谁都快，嘴脸真是难看。”
　　“人家那是切磋演技，你不懂。”另一人一搭一唱。
　　冰美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恨恨地瞪夏牧一眼，负气离开。
　　“讽她的人又不是你，她瞪你干嘛？”唐小希一脸不爽。
　　夏牧：“大概是由爱生恨吧。”
　　“……”又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淡淡表情。
　　唐小希翻个白眼，说：“我觉得，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堵得慌。”
　　“怎么说？”
　　“你想呀，她怕你跟她抢贴身宫女的角色，故意陷害你，结果你反倒拿了比她更好的角色，与季向北演对手戏，连导演都夸你表现力好。她呢，演的那个宫女，台词没几句，两集就死了，存在感为零。她能不恨吗？”
　　夏牧惊讶，“她那角色已经死了？”
　　“死了呀，比你死得还早。”
　　“……”怎么说话呢。
　　“牧牧，说实话，你来影视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咋对戏里戏外这些事完全不关心？”
　　“体验生活。”
　　“……”
　　夏牧知道唐小希不信，也不想多说，换完衣服，掏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刚才那姑娘找季向北干嘛？】
　　对方秒回：【要季哥指导她演技。哎，你为什么要问我？】
　　夏牧：【季向北是什么反应？】
　　对方再次秒回：【季哥没反应。我看得都尴尬，委婉地劝她离开，她死活不肯走，自顾自地问了一堆问题，后来见季哥依旧不理她，可能是生气了，还义正言辞地教训起季哥来，说季哥作为前辈厚此薄彼，给你指导不给她指导。哎，你到底跟季哥是什么关系啊？】
　　夏牧好心情地勾了一家唇，继续问：
　　【季向北怎么回答？】
　　【不知道。正好道具组的人跟我说事情，没注意，后来那姑娘就冷着脸走了。哎，你倒是回答我一下啊？】
　　收起手机，走出休息室。
　　今天的风吹得真畅快呀！
　　……
　　遮阳伞下，助理小陈抱着手机满脸幽怨。
　　太不讲江湖道义了。他回答了她那么多问题，他的问题，她却一个也不回答，无视得彻彻底底。
　　跟季哥真像。
　　完全无法满足他的八卦之心嘛。
　　快被好奇心磨死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不明少女：季向北今晚有安排吗？】
　　警戒线拉起，回复：
　　【没有。你要干嘛？】
　　那边迟迟不回复。
　　小陈不禁有点后怕，该不会给季哥惹来什么麻烦吧？
　　要不要跟季哥坦白短信内容？
　　看一眼自家影帝，前一秒还低头对着手机出神，下一秒忽然起身。
　　“哎，季哥，去哪里？”
　　“抽支烟。”
　　“咦？不是戒了，怎么又抽？”
　　没有得到回应。
　　……
　　片场吸烟区。
　　季向北燃起一支烟，倚着墙，缓缓吐着烟雾。
　　这包烟是他昨晚买的，站在酒店阳台上，望着无边夜空，抽到下半夜，还剩几支。
　　她刚才在短信里说什么来着？
　　【季向北，今晚叙个旧呀？】
　　他不觉得与她有什么旧可叙。
　　他干脆拒绝：
　　【今晚没空。】
　　【什么时候有空？】
　　【不知道。】
　　手机安静下来，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新信息。
　　终于清净了。
　　他收起手机，心里却躁得慌。
　　……
　　吐一口烟圈。
　　还是烦躁得很。
　　掐掉烟，扔进垃圾桶。
　　掏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
　　【今晚九点XXX酒｜店2808，来叙旧。】
　　

　　☆、第8章　第八章

　　叙什么旧呢？
　　季向北呆呆的凝视着手机编辑框，仿佛又听到她在耳边说——
　　“季大校草，我送你回家呀？”
　　笑颜肆意，如一道闪电，劈开密布乌云，现出一道光。
　　他从试卷中抬起头，侧脸看向窗外，视线落在她弯成月牙形的眼睛上，晶亮的眸子里似噙了蜜。
　　笑得好甜。
　　又好嚣张。
　　“好。”
　　鬼使神差地，他答应了。
　　之后她便像得了特许一般，三天两头没事就找他，大部分时候是请他代写卷子，小部分时候自言自语——大多抱怨他话少，不爱笑。
　　后来，
　　……
　　季向北收回思绪，删除编辑框内的短信内容，锁屏，再抬头，脸上似结了一层霜。
　　确实没什么旧可叙。
　　手机抄进裤兜，沉着脸走出去。
　　从吸烟区一出来，就看见夏牧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似专门在这儿堵他。
　　脸上挂着百无聊赖。
　　看见他出来，眼睛蹭地一下亮起来，歪着脖子仰起头，扬朝他打招呼。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啦？”随意的语气，似多年不见的旧友，聊起彼此空缺的时光。
　　他头微低，淡淡看一眼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姑娘，心里的烦躁莫名减了些，“不久前。”
　　“哦。”她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子，语气闷闷地，“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他眉微挑，她昨天不是刚给他打过？
　　“我说高中那会儿。”她又补充说。
　　他回想了一下，“打过，没打通。”
　　“真的啊？”她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奇，“该不会你也记错号码了吧？”随后又摇摇头，“不可能，号码是我帮你存的，不会弄错。”
　　“你什么时候打的？”她又问。
　　这时助理小陈跑过来，边跑边朝季向北喊——
　　“季哥，下一场戏到你。”
　　季向北点点头，径自走向拍摄场地。
　　小陈狐疑地看一眼自家影帝，又转回头来瞪着眼前的姑娘，“你别打坏主意！”
　　“没打，我就跟你家季冰山叙叙旧。”夏牧笑得一脸无辜。
　　“哎，你跟季哥到底啥关系呀？”
　　“告诉过你，旧情人。”
　　“……不害臊。”
　　夏牧不以为意，“这有啥好害臊的，谁还没个前男友呀？”
　　“嘘——”听到‘前男友’三个字，小陈立马把手比在嘴边，一脸戒备地左右瞧了瞧，“别这么大声，小心被狗仔听到。”末了，他又小声说，“季哥可没承认。”
　　“是吗？”夏牧玩味地勾起唇，看向眼拍摄场地，那边已经准备就绪，收回视线，“不承认啊……那就是炮——”最后一个字故意拉长尾音。
　　“喂喂喂！”小陈红着脸打断她，“真服了。没见过你这么不矜持的姑娘。”
　　“等我撩到他再矜持也不迟。”
　　“……”
　　口气可真大！小陈翻个白眼，“这些年多少女明星对季哥投怀送抱，俗的雅的，美的艳的，什么款都有，就没一个成功的。你呀，还是省省吧，百分之两百没戏。”
　　“这样说，他真的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当然。喂你——”
　　“谢啦。”
　　“……”
　　现在的漂亮姑娘套路可真深啊！
　　心理素质也是真高。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死心。
　　小陈忽然觉得，说不定她还真有希望，毕竟她这一款，季哥身边还从来没有过。
　　……
　　时值正午。
　　夏牧乐悠悠回到片场，领好盒饭，和唐小希一起找了块空着的水泥台阶坐下。
　　“牧牧，你之前在吸烟区那边跟季向北说啥？”唐小希一面开盒饭一面问。
　　今天的盒饭比昨天丰盛，四菜一汤，三荤一素，算得上豪华套餐了。
　　夏牧夹一口白米饭，嚼几口再咽下去，然后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切磋演技。”
　　“……”
　　唐小希知道夏牧又在忽悠自己。
　　夏牧一直很神秘，从不愿对任何人敞开内心，对私事向来闭口不谈。
　　同寝四年，她一次也没听夏牧提起过父母。最接近的一次是大二开学，一辆私家车送夏牧到宿舍楼下，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材略微发福，但皮肤保养的很好。她那时正好下楼买水，看到后便帮忙拿行李，还嘴乖的叫了声‘叔叔好’，上楼时忍不住感叹——
　　“你爸爸看起来真年轻。”
　　“嗯，他结婚早。”
　　夏牧那时候语气淡淡地，似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校有了夏牧被包｜养的流｜言。
　　因为夏爸爸开的那辆车，贵得不像话。
　　……
　　吃了一会儿盒饭，唐小希放下筷子，叹道：“冰美人可能快要被潜了，有人看见她跟副导演在休息室拉拉扯扯。”
　　夏牧抬了一下眉，“不意外。”
　　冰美人上午看她那眼神，跟刀子似地，全是不甘心。
　　“哎，娱乐圈果然乱得很。”
　　夏牧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又说：“也有不乱的。”
　　“你说季向北吗？他倒是娱乐圈一股清流，洁身自好，就是冷了点儿。”
　　不冷怎么抵挡娱乐圈源源不断投怀送抱的妖｜艳｜贱｜货？
　　听说冰山被捂热后，会变成禽｜兽。
　　真想看季向北变身后的样子。
　　夏牧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我喜欢。”
　　“啊？”唐小希夹菜的筷子抖了一下，“你喜欢啥？”
　　“今天的盒饭，味道特别赞。”
　　“……”
　　什么时候在讨论盒饭了？明明在说季向北。
　　忽然一个激灵，唐小希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设想，“牧牧，你该不会真的想勾｜引季向北吧？”
　　“没有，纯切磋演技。”
　　夏牧用余光瞟一眼斜后方的白影，阴测测地说。
　　再一抬眼，看见季向北高大的身影在正前方晃了一下，转过身背对她走开。
　　他什么时候来的？
　　

　　☆、第9章　第九章

　　　
　　上午刚收工，还来不及领盒饭，季向北就接到了经纪人项左的电话。
　　项左在为他洽谈一个真人秀节目，据说最近特别火，给的钱也多，就是档期与现在这部电视剧的拍摄有冲突。
　　“你的形象虽然正面，但不亲民，容易给观众距离感。这档真人秀节目正好可以弥补这一点，让观众看见荧屏下真实的你。档期的问题你不用担，如果你愿意接，我会与剧组和节目组谈，尽量把两边都照顾到。你考虑一下？”
　　“晚上答复你。”
　　收起电话，他站在树下点了根烟，好看的眉宇微微拧起，下颚微抬，缓缓吐出烟圈，目光变得深邃，眯眼望着片场方向。
　　视线在片场寻了一圈，没有看到那抹身影。
　　思绪流转。
　　她上午问他——
　　“你什么时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