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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异样的情绪都给压制了下去。
　　厉肆寒向她看了几眼，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给移开了。
　　见她这副模样，他也大概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还不确定她到底是和萧氏集团有联系，还是单纯地对辛子寒移情别恋了。
　　苏珊见曲筱筱进去半天还没有出来，心里有些不安。
　　她皱紧了眉头，将手上的文件扔在了一边，又在摞得高高的文件堆里找了几分文件。
　　大概浏览了一下之后，才昂首挺胸地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心情居然莫名得有些紧张。
　　“进来吧。”厉肆寒听到敲门声以后头也不抬地说道，都没有丝毫要和曲筱筱保持距离的意思。
　　萧潇扫了他一眼，又将椅子往另一边挪了挪。
　　自从在这里上班以后，她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虽然那些人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但是别人是不会将自己这个新人放在眼里的。
　　而且自己现在还是大一学生的身份，即使有些能力，却还不能让别人心服口服。
　　苏珊提起一口气，向里面走去。
　　刚推开门，就看见曲筱筱坐在了厉肆寒的位置上。
　　而厉肆寒却在一旁翻阅着杂志，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可是自己又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毕竟是总裁默许了的。
　　如果自己只是以一个秘书的身份来指责上司的话，恐怕自己也不会好过，搞不好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的脸色变幻莫测，定在门口不动了。
　　厉肆寒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听到声音后，马上回过神来，慌忙整理了一下情绪，忙拿着文件走了过去，轻声道：“这几分文件需要您签字。”
　　说话间就将文件递了过去，还很贴心地递上了笔。
　　厉肆寒扫了一眼，二话不说就签下了名字。
　　笔尖触碰到纸张后发出轻轻的摩擦声。
　　萧潇不自觉地向他扫了一眼。
　　难怪别人都说字如其人，他自己做事嚣张也就算了，就连写的字也是龙飞凤舞的，居然从字里行间体会到了些许咄咄逼人的味道来。
　　他啪地一声将文件合上了，冷声道：“都看够了么？”
　　话音刚落，萧潇忙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了。
　　苏珊清了清嗓子，不再盯着厉肆寒看了，反而向曲筱筱瞥了一眼，恭恭敬敬地问道：“厉总，上次参与投标的有十几家公司，定好选哪家了吗？”
　　“这件事情已经有人做了，你不用再操心了。”

　　☆、第187章　调查（4）

　　厉肆寒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又将杂志向后翻了一页。
　　虽然他一直都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是现在怎么听，都感觉他像是在下逐客令似的，而且听起来还有些不耐烦。
　　苏珊自然察觉到了，讪讪地勾了勾唇角，看了曲筱筱几眼后才离开了。
　　萧潇被她盯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都有些坐卧不安了，也就没有仔细琢磨厉肆寒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找资料的时候，发现厉肆寒的电脑里居然还有萧氏集团的各年账单。
　　这不应该算是商业机密吗？
　　萧氏根本就没有上市，不需要向外界展示经营成果之类的东西。
　　她蹙了蹙眉，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萧氏集团最近的盈利大幅度增长。
　　而且还触及到了新的领域，甚至还附了一份往年的账单，上面的对比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只要是一个长眼睛的人，就能从账单上看出，萧氏已经在突飞猛进了。
　　但是萧潇的脸色却很难看，她很清楚辛子寒的为人和他的能力。
　　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反而很可能做一份假的账单。
　　也许是她思考得太过专心了，忽然忘记旁边还有一个人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厉肆寒将她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像是无意中问到似的，随口道：“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居然还有些许循循善诱的意味。
　　萧潇听见他的声音后，忙将那个页面关掉了，连声说道：“没问题，我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虽然她嘴上一直在否认，但是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已经将她彻底出卖了。
　　厉肆寒也没有追问，反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弄好了吗？弄好以后就将那些资料都拷贝在U盘里，东西在抽屉里。”
　　萧氏没有说话，拉开抽屉将东西拿了出来，将那些资料都拷贝了进去。
　　当箭头在那份利润表上停留了一会儿后，最后还是将那份报表给复制进去了。
　　不管厉肆寒要做什么，这份作假的报表都能起到一定的阻拦作用，她更希望他和辛子寒能够两败俱伤。
　　就在她噼里啪啦地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厉肆寒已经穿好了外套，拿着桌上的钥匙敲了敲办公桌，那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曲筱筱道：“拿好东西和我出去一趟。”
　　说完以后斜睨了她一眼，径直走了。
　　萧潇关了电脑以后，忙跟了出去。
　　路过苏珊的办公桌时，她还向苏珊看了一眼，见她那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心里已经多多少少猜测出了什么。
　　只是另一位当事人好像还是置身事外的样子，倒是把自己给平白无故地连累了。
　　想到这里，她故意和厉肆寒拉开了一段距离。
　　“还不快点儿走，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厉肆寒回头睨了曲筱筱一眼，冷声催促着，说话间还有些不耐烦。

　　☆、第188章　调查（5）

　　虽然他嘴上不饶人，却不动声色地将脚步放慢了一些。
　　萧潇忙将目光收了回去，快步跟了上去。
　　办公区的其他人见他们前后脚地出来了，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因为厉肆寒就在场，也不便说什么。
　　他们都装模作样地低下头继续工作，只是脸上却满是八卦的表情。
　　曲筱筱向他们看了几眼，皱了皱眉，只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面不改色地跟着厉肆寒下了楼。
　　司机见自家总裁下来了，忙殷勤地打开了车门，还很用心地用手掌在车顶撑了一下，避免他的头碰到车顶。
　　萧潇却迟疑了几秒，想着要不要自己打一辆车。
　　厉肆寒目不斜视地说道：“你也上来，难道还想让别人笑话我，带员工出来，还让员工自己打车吗？”
　　虽然说出的话一点儿都不给她留情面，但是却句句在理，让萧潇连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两人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萧潇还不停地向车窗边挪去，像是生怕被他触碰到似的。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到了萧氏集团的门口，萧潇非但没有松了那口气，反而心越揪越紧。
　　她从来没有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公司，只是自己现在还有些捉摸不透身边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真的要收购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公司里出来了。
　　辛子寒刚接到电话，说是中标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说厉肆寒就已经在楼下了，他忙出来迎接，脸上堆满了热络的笑容。
　　“厉总好，”他看了一眼厉肆寒身后的曲筱筱，愣怔了几秒后，又疏离地说道，“曲小姐好久不见了。二位快里边请，员工说您亲自过来了，我还有些不相信呢。您能来我们公司，简直就是我的荣幸。”
　　辛子寒喜出望外地表达着内心的欣喜之情，只是那夸张的笑容让厉肆寒有些不屑。
　　萧潇有些反感地蹙了蹙眉，跟着他们进了公司，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公司的装修风格已经大变样了，之前萧潇的父亲一直都崇尚节俭，公司装修得简单大方，又不失气度。
　　公司现在却变得华而不实，那硕大的水晶灯闪亮得几乎能够晃瞎人的眼睛了。
　　“怎么，你很喜欢这里的风格吗？”厉肆寒故意放缓了语调，向曲筱筱身边靠了靠，说话的时候还用余光观察着辛子寒的表情。
　　萧氏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只是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很喜欢，我倒是觉得辛总和您的欣赏水平应该差不了多少。”
　　辛子寒将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司装修得豪华浮夸，让她想到了厉肆寒那像欧洲皇室一样的别墅。
　　她说完以后，还撇了撇嘴。
　　厉肆寒见她露出不屑的表情，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了。
　　哼，看来她对自己很有意见啊，不分场合地变着法儿地挖苦自己。

　　☆、第189章　调查（6）

　　辛子寒却不知道其中的关节，还以为曲筱筱这是在夸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一些，很是谦恭地说道：“能和厉总的观点不谋而合，简直就是我的荣幸啊。说实话，光装修大厅就花费了不少钱，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将公司的门面做好啊。”
　　就在他以为自己说了一些恭维的好听话的时候，殊不知身旁的两位脸色都很难看了。
　　厉肆寒瞥了他一眼，心里暗道了一声肤浅。
　　萧潇却是觉得他这是在贬低父亲的心血，脸色沉了沉，一声不吭地向前走去。
　　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人难得得达成了默契，但是心里却始终都在猜疑对方，不敢流露出什么来。
　　辛子寒见状忙跟了上去，公司里的员工见厉肆寒亲自来了，一个个都偷偷向走廊看去，神色各异。
　　当那些犯花痴的女生看见厉肆寒身后的曲筱筱时，个个脸色都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那不是曲筱筱么，前几天她和厉总的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怎么又在一起的？而且他们还这么正大光明地走在一起，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歪，当然不会担心这类事情了。再说了，厉总的办事手腕可是出了名的狠厉，谁敢在他的面前添不痛快？”
　　两位女生凑在一起笑声议论着，看向曲筱筱的目光也隐约流露出嫉妒的神色来。
　　“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吧，人家已经走过来了，要是被听见的话，有你们好受的。”另一个女生听不下去了，忙说道。
　　厉肆寒带了一身寒气，冷峻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深邃的眼神看上去更加深沉。
　　他一走过办公区，隐约带起的香味撩得那些女生芳心躁动。
　　萧潇却只是神色淡然地向办公区扫了一眼，只看见几个为数不多的熟悉面孔，其他的都是些新人，心里忽然升腾起苍凉的感觉来。
　　可想而知，辛子寒已经完全将这里占为己有了，将之前父亲留下来的痕迹抹杀得一干二净。
　　辛子寒向躁动的人群狠狠瞪了一眼，又回头指引着厉肆寒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路过秘书的办公桌时，敲了敲她的桌子，端起总裁的架子，吩咐道：“你去冲两杯咖啡，一会儿送进我的办公室，快去。”
　　秘书听了，忙起身离开了。
　　萧潇蹙了蹙眉心，又向周围扫视了几眼，问道：“简小姐不在这里上班了吗？怎么没有看见她呀？”
　　辛子寒听了，视线向周围转了转，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心，面色如常地说道：“我派她出去学习去了，她虽然毕业于名牌大学，但是有些方面还是有些欠缺，我就让她出去学习学习，好好提升一下她的能力。”
　　就在他以为自己撒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话时，却不知道他那习惯性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萧潇瞥了一眼他那互相搓动的手，心里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没有拆穿，给他难堪。
　　＊
　　你们相信的爱情什么样子的？
　　卑微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你爱的是你的爱情，还是你爱的那个人？

　　☆、第190章　调查（7）

　　他说谎的时候，总是来回搓着手心，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什么。
　　萧潇在心里冷嗤了一声，抬起脚就跟着厉肆寒进了他的办公室。
　　也许是厉肆寒的气场太过强大，他坐在沙发上，整个空间的温度也降低了几度，就连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
　　辛子寒拘谨地看着他，挺直腰板坐在一旁，很客气地说道：“厉总，您今天是过来谈合作的事情的吧。”
　　虽然用的是肯定句，但是那弱弱的语气，倒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说话间，秘书就端着咖啡进来了，将咖啡放到曲筱筱和厉肆寒的面前以后，秘书就起身离开了。
　　厉肆寒很自然地用咖啡匙搅了搅咖啡，挑着眉语调戏谑地道：“苏珊已经告诉你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辛总有什么需求，只要我能满足的，就尽量会满足。”
　　萧潇听了，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比萧氏集团实力强太多的公司一抓一大把，他怎么就偏偏选择了萧氏集团？
　　难道是因为相信了那份利润表的缘故吗？
　　可是厉肆寒是一个做事足够细致，又很讲究细节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事先调查清楚呢？
　　难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吗？
　　辛子寒听了，嘴角已经咧到耳朵上去了。
　　他倒是识相地说道：“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一切按照市场上的规矩来就可以了。能够和厉总合作，我的脸上已经沾了很多光了。”
　　在他看来，和厉氏集团合作，在很大程度上，是给他拓宽了渠道而已，顺便还能给自己的公司取得宣传的作用。
　　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精打细算的人，但是他也能够将目光放得足够长远，不会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迷了眼睛。
　　厉肆寒瞥了曲筱筱一眼，抿了抿咖啡，正色道：“筱筱，你有什么意见吗？”
　　萧潇听他居然叫了自己的本名，突然愣怔了一下。
　　当目光触碰到他那清冷的目光时，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讪笑道：“我只是一个助理而已，没有什么意见。”
　　说话间，她已经将手里的U盘攥紧了一些。
　　既然他们要合作，那自己就更没有必要阻拦了。
　　辛子寒在报表里面造了假，那关键的数据都是胡编乱造的，虽然都能推算出来，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些破绽。
　　这就说明萧氏的财力不一定能够支撑起这个项目，到时候厉氏集团也会受到牵连。
　　这对自己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她只要跟在他们后面负责捡漏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可那口气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就听见厉肆寒话锋一转道：“既然辛总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就要说说我的想法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向曲筱筱伸出了手心，“我让你拿的东西呢？”
　　萧潇看他的脸色也猜到了他指的是什么，这才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手心里已经出了许多汗。

　　☆、第191章　调查（8）

　　辛子寒见他那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些慌了。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装出无辜而又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厉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做的，我就一定会将事情给办好。”
　　厉肆寒冷嗤了一声，将那个U盘递给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就是希望辛总能够将那些错误的东西改过来，尤其是涉及到钱的方面，可千万不能让手下的人眼花，少一个小数点和多一个小数点，都能够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知道吗？”
　　厉肆寒就像是教训下属一样，用那轻蔑而又带着胁迫的语气说出了那些话。
　　虽然没有直接将责任推在辛子寒的身上，却也在指桑骂槐。
　　辛子寒的脸色变幻莫测，最后惊讶地看向了他们，愤慨地说道：“我之前就提醒过那些人，统计的时候千万不能出错，千万不能出错！可这些人却还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我肯定会好好管教他们的，我将这些数据修改好以后，就发送到您的邮箱里。”
　　他说话的时候那愤慨的样子，就像是自己真的不知情似的。
　　萧潇见了，确实冷笑了一声，眼角眉梢满是不屑和鄙夷的神情。
　　自己今天要是不来这里的话，还不知道原来他的演技这么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演技不好的话，怎么能够骗了自己那么多年。
　　厉肆寒倒是很不以为意地放下了咖啡杯，用很是欣赏的眼神看向了曲筱筱，欣慰地说道：“你回头直接将资料发给曲助理就可以了，是她发现这个问题的，否则我也不会带着她过来。我本来是想问一下她说的话是不是属实，没想到辛总还是很讲诚信的。”
　　这番话下来，曲筱筱也被牵扯了进来。
　　她皱了皱眉，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厉肆寒。
　　自己只不过是将资料拷贝出来了而已，就算自己看出报表不对劲，也没有和他说啊。
　　他现在又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让自己左右为难。
　　辛子寒看了曲筱筱几眼，眼眸里隐约渗出几分不悦的神色。
　　想不到自己费尽心里地拉拢她，可是她最后还是给自己拖腿，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给自己添堵。
　　而且厉肆寒话里话外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