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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完半个小时，她就换了衣服出门往外，坐了地铁直奔小鱼。
　　就像丁丁说的，小鱼虽然是初创，但是很有背景，办公地点就在离魔都电视台不远的一处高大上的写字楼里，同一幢楼里，除了一个银行，另有两个全国知名企业。
　　小鱼占了其中的三层，别的不说，气势已经显露了出来。
　　娱乐公司，不会朝九晚五，普通员工上班也在十点，杨楠提前了一会儿，到的时候也是九点四十，基本避开了高峰，大厅里来往的人不多，电梯处也只有两个人，杨楠走过去，本来是没在意的，在看到前面一人的侧脸后，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前面那人反应迅速，先是下意识的抬手，再是放下，然后转过头，笑了笑。
　　这个写字楼里，男男女女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娱乐公司里更是丽人颇多——不只是演员，什么经纪人啊制片人啊策划啊，也着实有一些长的好的，但眼前的男人，却是她在这个楼里见过的，长的最好的，就算是放在明星里，也属于好看的那一种。
　　桃花眼高鼻梁，眉目周正，脸上又带了一分孩子气，即是男人，又是男孩。
　　李黄道！
　　后来国内男演员里的扛把子！
　　有颜值也就罢了，难得的还有演技，虽然那演技也不能说如何出色，但在一帮卖脸的流量里，妥妥超出。
　　用他的粉丝的话来说就是——我们是明星里最有演技的，是演员里最好看的！
　　嗯，这话好像有些黑的嫌疑？不过当时她看了这话默默一笑，还暗暗的给加了一句——恐怕也是流量明星里最有钱的，李氏家族的长子长孙啊！
　　李氏财阀，本来只是李氏家族自己的，他们的历史真要追溯的话，甚至能追到明朝海禁时……总之就是李氏的先辈们刻苦劳作，不惧风雨，历经磨难，同时还干了些违法的事……终于在世界上占了一席之地。
　　但后来世界大变动，他们也就和其他的财阀一样，不得不吸收其他力量，不过还是李氏占主体。
　　而这么一个有历史的家族，往往也就意味着规矩多，虽然很多规矩都不算数了，但有些还是保留了下来，比如长房那一支，总是占有最多资源的。
　　虽然现在是李玄祯当家，在他之前李氏的权柄也离开长房很久了，但几百年的积蓄是开玩笑的？
　　李黄道只要不赌博，那真是吸毒都吸不完的……
　　呃，因为李家的各种机制，他也赌不了多厉害。
　　后来他的身份被扒了出来，被媒体誉为——如果演不好戏，就要回去继承亿万财富的代表。
　　本来就是流量了，这消息一出来，更是引得人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
　　当然，这都是以后了，而现在嘛，李黄道是刚刚出道？
　　好像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刚在一部戏里当了两集的某大帝——少年版的。
　　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后面媒体没少拿他做文章，她都不用特别看，就能把她的演艺生涯弄明白。
　　她脑中这么想着，也微微一笑。
　　很友善，却不热情，李黄道又是一笑，心中，却是有那么点遗憾的。他刚演了一个戏，正处于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又害怕被认出的境地里。刚才杨楠一出声，他以为自己曝光了，立刻挡脸，有那么几分担心，更多的却是惊喜，而现在杨楠表现正常，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却是遗憾。
　　电梯来了，他冲自己的经纪人耸了下肩。
　　他的经纪人抑制住自己想捂脸的冲动，几乎想要上去摇着李黄道的肩膀吼：“老板你会红的，你这样的条件，你这样的资源，一定会红的不要不要的，现在，能不能先沉住气！”
　　小鱼就在12楼，杨楠先到，她在要走出来的时候，突然来了兴致，路过李黄道的时候，轻轻的抛出了一句：“给陛下请安了。”
　　上一次，她同李黄道的关系不错——其实李玄祯身边的人都对她不错，不过其他人大多是因为李玄祯，唯有李黄道不因为别的。
　　这家伙因为出身好，运道好，顺风顺水，养的……嗯，好听些是赤子之心，不好听些，那就是有点傻白甜，待人那是一片赤诚，在她面前就同个小孩似的。
　　他们虽然见面次数不多，每次却很愉快，也经常开玩笑。
　　她是不准备同李玄祯再有牵连，李黄道嘛……若是能继续做朋友，她是不排斥的，不过看缘分吧。
　　她走了出来，李黄道那边却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捧着脸道：“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她叫我陛下，她知道我是谁！啊啊啊啊，我应该给她签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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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木有要好不好！


第22章　不一样
　　因为被粉丝认了出来，李黄道心情大好，顺畅办完自己的事，就摸到了小鱼，他是来找陶力的。
　　在后世面对媒体，这货总是说自己真心喜欢演戏。
　　嗯，这话也不能说错，但他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有一大半的是因为李玄祯。
　　因为太崇拜这个三叔了，就对音乐也有了兴趣，然后因为知道自己在古典音乐上不能有什么发展，就把目标瞄到了流行音乐上，再然后，因为比起他的歌喉，颜值更好，所以，就从演戏，出道了……
　　他既然要演戏，陶力这边又成立了娱乐公司，那最好是资源共享。
　　本来李黄道是想自己收购一个娱乐公司的，他这样的人，即使要在娱乐圈混，也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虽然他不管进哪个娱乐公司，都会被供着，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弄不好，就要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就算他不去做，可难免不愉快，要时候到时候再撕，也是得不偿失。
　　不过陶力这边就不一样了，大家都知根知底，又都不指着这个活，却是能相处愉快。
　　“你的事情办完了？”陶力人虽然浪荡了一些，但自忖是李黄道的长辈，这时候就拿了出点架子，“怎么样，还顺利吗？”
　　李黄道点点头：“三叔都把事情安排好了，我其实没什么事。”
　　陶力点点头，正要说话，那边李黄道脸色就是一变，陶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刻的，神色也微妙了起来：“你认识她？”
　　李黄道看到的，正是杨楠。
　　此时杨楠正同人发生着争执：“歌词不能动！”
　　“没有什么不能动的。”他对面的长发男子也是不遑多让，虽然语气温和，态度确实坚定的。
　　“不能动。”
　　“杨楠，只动两个字，为什么不能动？动了之后就更容易唱了。”
　　“一个字都不能动。”杨楠坚持。
　　“那怎么唱？这个地方怎么办？这个旋律怎么办？”
　　“拉高就可以。”
　　“要拉多高？”
　　“总能拉上去的。”
　　“你拉一个我看看？”
　　杨楠没有说话，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杨楠，我知道你对歌词的看重，但……”
　　“好想拉着你的手，再次走到黄昏后，只是又疑惑，那是不是只对我一个人温柔——”
　　这四句，每一句都又攀升了一层，一开始还不显，到了最后一句，已经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到了这里，还都在正常高度，同杨楠争执那人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其他人疑虑了起来，这是，还要拉吗？
　　这要怎么拉？
　　“于是我——要离开——”
　　轰！
　　前面的虽然走高，但还很常见，而这一句，却让人头皮都炸了。
　　杨楠此时是在清唱，但听的人都有一种心脏紧收的感觉，但还没有完，这个高音还在持续——“誓不会回头，再留恋，也绝不会做牢囚！”
　　歌词决绝，却又带着一种洒脱，那是一种淋漓尽致后的释然，就像人大哭一场，是很伤身，很伤力气，但心底的某处，又仿佛得到了安慰。
　　悲痛，必须释放之后，才能得到释然；
　　情绪，也必须得到宣泄之后，才能平静。
　　可以爱的很痛，也可以走的很潇洒。
　　录音室的人也算是久经风雨的，此时，却也有些被震住了，杨楠一抬眼：“可以吗，强哥？”
　　强哥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一次和早先就不一样了，他摇摇头：“我要说不可以，其他人都饶不了我。”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鱼的人当然并不是都在这里的，虽然此时还没有开始录音，对人员管理并不严格，但此时录音室也只有调音师、助理等相关人员。陶力是在上面的调音室里——让他正儿八经的坐办公室是不行的，而且他对杨楠总有些好奇。不过就算李玄祯现在不在国内了，表现的又仿佛和杨楠没有关系了，这他也不好有太多接触，所以就在调音室窝一窝，听一听，然后自己再观察一下——也许李玄祯就来电话呢？
　　杨楠把高音唱了出来，下面人都是精神一震——一部剧会不会火，媒体不是最先知道的，观众不是最先知道的，甚至导演演员也不是最先知道的，哪怕导演和演员都觉得自己这次表现不错，但因为和他们的关系太密切了，他们反而心中没底，但，最基层的工作人员却是知道的。
　　那些打灯光的，布场景的，乃至做群演的，他们会比所有人都清楚，这部剧，会不会火。
　　就像在今年大火的《潜伏》，拍摄的时候，那些工作人员都是跑着干活，让原著龙一老先生见了都不能理解，结果还被人上了一课——“这个剧一定能火，等将来我们过年回去，就能给家里人说，这部剧，我有参与！”
　　一首歌也差不多是一样的。
　　作词作曲乃至演唱的，都只能觉得自己干的还不赖，自己也挺满意，但市场效果如何？他们不能肯定。
　　但调音师、助理这些人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火——很多时候，一首歌要火还是要有点机缘的，但是好不好听，他们却会有最直观的判断。
　　这首歌好听，这是首好歌，这是一首也许会火的歌！
　　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一个人鼓掌了，其他人跟着，一时间，掌声四起，杨楠对着四周抱了下拳：“大家辛苦了，收音后，我请大家在半林吃饭。”
　　半林毕竟不是普通的餐厅，这话一出，更是掌声雷动，还有人高呼楠楠威武。
　　陶力也笑了，心说这杨楠不是说缺钱吗？半林的价钱可不便宜。
　　杨楠当然是缺钱的，这一次要在半林请客，也绝对是大出血，可以说请这一顿，这在半林吭哧吭哧弹一个月的钱都没有了，但她也知道人脉的重要。
　　现在她有这么好的平台，合作的人人品也都不错，这一首之后，她是愿意继续同小鱼合作，但小鱼怎么想的就不一定了，现在不趁机发展一下私人关系，更待何时？
　　而且，只要成绩不是太差，她总能赚回这一顿饭钱吧……
　　应该能吧。
　　敲定好了这最后一个难点，杨楠也是精神振奋——虽然有完整的歌词，还有早先推导出来的一部分曲子，但要整首歌都成型，却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她都在小鱼磨着，现在终于捋顺了最后一点，她也是神清气爽。
　　一行人的精气神都很足，拉好了架势，就要完整的来一遍，而在那边，李黄道也回过了神，他吞了吞口水，看向陶力：“这是谁？”
　　陶力一瞪眼：“你不认识？”
　　李黄道摇摇头：“她很有名吗？但我真没印象啊。”
　　一边说还一边飞快的在脑中回忆那少有的可怜的音乐人的容貌——一般艺人，都是十几岁的时候开始接受歌舞形体等等方面的训练，之后有成绩好的到专业大学学习，成绩不行的就早早转成专职的，不管怎么说，到了二十多岁，哪怕名声不显，对于演艺圈的大佬却都是耳熟能详了。
　　但李黄道这货不一样。
　　他虽然学音乐的时间更早，却是学的大提琴钢琴这些，然后一路还要正儿八经的去上学——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不用学习，那一定是暴发户家的！越是有历史有传承的家族，对学习越看重——当然，那种死活就不学的奇葩是另外一回事。
　　李黄道虽然是个傻白甜，却是一个老实孩子，家里让学习，就好好学习，还一路读完了研究生，还在读博的时候纠结了一下，最后觉得自己很想试试唱歌，这才转向的，所以他对娱乐圈的知识那不是一般的匮乏，再加上大学不是在国内上的——事实上连中学也不在国内，所以对国内娱乐圈更是了解的很一般。
　　这一次演戏，他虽然凭资源拿到了一个不错的配角，却是连主角都不是太了解，这货还有理由——他们长得太像了。
　　大哥，就算这是事实，你也不要说出来啊！
　　而那边陶力更是吐血，你不知道？你没印象？那你刚才露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内幕呢！
　　是的，陶力因为不能听到更多的八卦而万分郁闷。
　　“我真想不起来。”李黄道想的脑壳都疼了，最后只有放弃。
　　陶力磨牙：“那你刚才看她干什么。”
　　“她是我粉丝！”李黄道说的理直气壮，又有那么点炫耀，“我已经有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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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杨楠。”陶力有些有气无力，“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歌手。”
　　“她很棒。”李黄道点点头，再次肯定，“真的很棒。”
　　“你三叔也这么认为。”陶力在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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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需要问一下你三叔吧？
　　“再留恋，也不做牢囚——”
　　闭上眼，把最后一个字唱出，杨楠也有一种吐出了最后一口气的感觉，并恍惚的，有一种同李玄祯告别的感觉。
　　是真的告别吧，其实在上一次，她也同李玄祯分过手，不是那种吵架之后的气话，也不是撒娇，而是，就是分手，她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叫了车，走出了汤品的大门，想着要开始新的生活，最后，却不得不回去。
　　“杨楠，你在干什么？同李先生分手？你想气死我和你爸吗？你要还认我们这个父母，就回去给李先生道歉！什么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给你说杨楠，你要不回去，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这是第一次，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候，她妈妈给她的打电话。
　　她愤怒、她悲伤、她痛恨，最后，却是哭着回去了。
　　她抱着李玄祯，一边大叫着恨他，一边，却哭倒在他怀里。
　　李玄祯逼她了吗？
　　好像是，在她离开之后，高成就给她的妈妈打电话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的说出了这件事，然后，她的父母自然就慌了，然后，她就接到了这个电话。哪怕她再说，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和李玄祯不合适，她妈妈也不听，杨扬的事情吓住了她，她发自内心的害怕再来一次那样的事情，所以，哪怕她的女儿说已经不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了，为了那份安全感，她也要逼的女儿过去。
　　那一次，李玄祯将她抱在怀里，细细的哄着，告诉她没有事，他还在，他一直都在。
　　她哭着，心中充满了绝望。
　　第二次她再离开，却是她爸爸打的电话：“楠楠啊，你大伯的病真的是多亏李先生啊，和你大伯得同一个病的已经死了，你大伯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李先生找的关系花的钱，楠楠，爸爸就这一个哥哥，你就当可怜可怜爸爸吧。”
　　那谁来可怜可怜她？
　　她也快要死了啊！
　　但没有人理解，没有人觉得她是真的难过，李玄祯对她很好，好的都能照拂到家人——连大伯这种并非直系的都照顾到了，还不好吗？她所有的难过不过是矫情，不过是不知足，不过是作。
　　至于说婚姻，他们更会给她找理由：“你非要那一张纸干什么？李先生爱你不就行了吗？”
　　呵呵，呵呵呵……
　　但这一次，终于不用了，她不用再听这些话，不用再面对那么难堪的场景。
　　再爱，也要离开；
　　再不舍，也要拒绝。
　　啪！
　　啪啪啪！
　　从强哥开始，整个录音室的人都开始鼓掌，陶力也忍不住鼓起了掌，他对音乐不太懂，但是这首歌，就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首歌还让他觉得和自己的处境非常像，那就是管你们怎么说，老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什么世俗礼法，什么人伦道德，都不及老子喜欢！不及老子的自由！
　　“这个合同真没白签。”他在心里感叹着，当时丁丁签这个合同他还不是太愿意，找谁唱不是唱啊，非要给人家这么大一个优惠，不是说就在乎这点钱，而是，这个口子开了，以后怎么办？但现在，他不这么想，如果只是把这首歌买下来，那在制作的过程中势必要有所改动，所出来的，也绝对不是这个效果。
　　就为了这个效果，就值！
　　他这么想着，转过身，然后就吓了一跳——李黄道，已经满脸是泪了。
　　“你、你怎么了？
　　李黄道啊了一声，陶力翻了个白眼：“你哭什么？”
　　李黄道又啊了一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这才知道原来他真哭了，他看向陶力，眨巴了下眼：“真好听。”
　　陶力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