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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吴雪：“梁博大半夜去敲你家门干什么？”
　　宿艺想了半天，才记起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
　　吴雪：“新闻都出来了，你说呢？”
　　“他喝醉了，跑来我家撒酒疯。”宿艺搅着面前的粥，心不在焉地应。
　　“神经病，”吴雪骂了声，“然后呢，没怎么你吧？”
　　“没有，他能怎么我？我还把他电了，媒体没拍到吧？”
　　宿艺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进来，西装外套已经被男人脱了，他现在穿着一身白衬衫，手里还抓着一个不知名小瓶子。
　　吴雪声音都大了几分：“啥？你把他电了？！”
　　“嗯，”她的语气尾稍带上明显的愉悦，“放心，没太严重，我用的电量最低那档。”
　　“你在高兴什么……算了，反正是他先找上门的，他应该也不敢多说什么，下次还有这种事记得先跟我说，”吴雪语气无奈，“明天……”
　　宿艺赶紧打断：“小雪雪，我这有点事，先挂了。”
　　那头的吴雪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一脸懵逼，她腿伤在家里，能有什么事？
　　褚鹰坐到她对面，把小瓶子放到桌上，宿艺这才看清里面的东西，黑红黑红的，还有沉淀物。
　　“药酒，”褚鹰言简意赅，“消肿的。”
　　宿艺没反应过来，傻兮兮的问了句：“哪来的？”
　　褚鹰：“车上。”
　　宿艺笑了：“谢谢。”
　　粥的味道不怎么样，她却吃的津津有味，大半碗全进了肚子里。
　　她问：“你以前也在部队吗？”
　　褚鹰：“嗯。”
　　宿艺状似随意，继续道：“也会出任务？”
　　“偶尔，”褚鹰显然不打算多说，“你经纪人知道你出门吗。”
　　宿艺老实道：“不知道，你得帮我保密。”
　　褚鹰觉得好笑，他自然不会告密，也没什么闲心去管这些，嘴上却逗她：“我为什么要帮你保密？”
　　“因为我是出来找你的，”宿艺语气严肃，“认真算来，你可是从犯。”
　　褚鹰不说话，径直拿出手机。
　　宿艺眨巴着眼，问：“你做什么？”
　　褚鹰挑眉：“自首。”
　　“别别别别别，”宿艺伸出双手，紧紧包住褚鹰的手，“让小雪知道了，我下个月连肉渣都没得吃了。”
　　褚鹰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的手又白又软，指甲盖是粉色的，上面有一点点刻意留长的白色。
　　“开玩笑的，”他很快回神，把手抽了出来，催促道，“喝粥。”
　　“已经饱了，”宿艺笑盈盈道，“送佛送到西，不如你顺便把我送回家吧。”
　　褚鹰的副驾驶位，宿艺已经坐熟了，她挑了个舒服又不失礼貌的姿势，舒舒服服的半躺着。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身边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后，她接电话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然后按下锁屏键，放回包里。
　　直到电话第三次响起，她才接起来。
　　“有事？”
　　褚鹰没忍住睨了她一眼，自认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宿艺这么冷漠的语气。
　　宿艺安静地听了半晌。
　　“知道了，我明天给你汇过去。”
　　车里没有开音乐，加上电话里的人声音不小，褚鹰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
　　话听不清楚，但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女人。
　　对面又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这回宿艺没再出声，反手直接啪嗒挂了电话。
　　末了，还把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褚鹰没说什么，到了公寓停车场，他先一步下车，帮宿艺开了车门，顺便伸了只手臂过去，让对方抓着方便下车。
　　宿艺心情明显低落不少，她撑着男人的手下车，谁知车侧身的铁栏上不知道从哪沾上的泥土，宿艺踩上去后脚一滑，眼见着身子就要往下倒。
　　一天摔两次，真是衰到家了你。
　　宿艺心里这么说着，快速把受伤的右腿缩起来，免得二次受伤。
　　腰上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勾住，手的主人往后一拉，宿艺就这么腾在了半空。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转过头，对上褚鹰的眼神。
　　“你怎么冒冒失失的。”男人眉头微蹙。
　　“……我，”宿艺后背紧紧贴在他身上，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和身形，耳朵已经红透了，“……不怪我，这上面有泥。”
　　褚鹰把她放下来，手松了一点，仍旧半扶着她：“是你刚刚上车时蹭上去的。”
　　他关上车门，把宿艺扶到了电梯里，然后才退出去。
　　他站在电梯外，道：“记得擦药酒。”
　　宿艺喔了声：“知道了。”
　　电梯门缓缓阖上。
　　褚鹰看了眼自己的手，方才的触感似乎还留在上面，隐隐发烫。
　　他转身正准备离开。
　　身后又传来电梯门划开的声音。
　　“褚鹰，”宿艺的声音清脆悦耳，语速极快，“你有女朋友吗？”
　　褚鹰一怔，回过头，道：“没有。”
　　里面的人明显松了口气。
　　她脸蛋红彤彤的，笑容妩媚，语气张狂：“那我要开始追你了。”
　　


第13章　
　　褚鹰只沉默了不到三秒，紧接着嘴唇勾起。
　　“好。”
　　……
　　直到路虎的车尾消失在停车场，宿艺都还傻站着。
　　“那个，你要上去吗？”一个妇女走进电梯，莫名其妙的看着一直按着开门键的人。
　　宿艺回过神来，按了好几下才按亮自己的楼层号：“不好意思。”
　　说完这句话，她低下头，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头发后面。
　　然后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叫出声来。
　　……怎么办，她简直要被这股涌上来的未知情绪憋炸了。
　　回到家，她赶紧去洗了个冷水澡，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把右腿架在浴缸外，她想了想，直接给吴雪拨了个视频电话。
　　对面接的很快，吴雪正在敷面膜，看到屏幕里女人的半个香肩，忍不住丢了句：“我靠！”
　　“小雪，快给我说说，你之前是怎么追到刘明昊的？”宿艺把头靠在浴缸边缘，本来就有些弧度的眼梢更加往上了，像极了古时妖媚惑人的狐狸精。
　　不过现在的她似乎除了不害人，其他也跟狐狸精差不多，只不过对方不是柔弱书生，而是力大如牛一枚武夫。
　　“你是不是想吃拳头，脚都这样了，还泡浴缸？！”吴雪先是骂了一顿，才道，“谁跟你说我追的他？是他追的我好吗。”
　　于是宿艺换了一种问法：“那他怎么追到你的？”
　　“干嘛？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吴雪想了想，“也没怎么追，有一回我被人抢了包，他帮我抢回来了。然后吃了几顿饭，都有点好感，他告白，我就同意了。”
　　宿艺啧啧道：“你怎么这么好追。”
　　吴雪冷笑一声：“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吧。”
　　宿艺道歉：“对不起。”
　　“对了，刚好，我有事要跟你说，”吴雪摸出一个小本子，“因为你的封面被上调了一期，所以直播提前了，我把直播要答的都给你写下来，你一会做做功课。”
　　“知道了，”宿艺问，“《暗涌》的新剧本什么时候给我发来？”
　　吴雪：“我没收到消息，你自儿个问问李敏吧。”
　　宿艺：“行。”
　　挂了视频，吴雪很快就把回答文档发过来了。
　　宿艺转着笔，心道当演员可真不容易，不止要背台词，还要背发言稿。
　　大致扫了几眼，一个问题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事业上算是小有收获，不知道爱情方面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吴雪给的回答是：“没有（迅速摇头），我是个比较慢热的人，目前的重心在工作上，也暂时没有遇到合适的（笑）”
　　宿艺啧了声，敲动键盘，把这个回答删得干干净净。
　　**
　　直播就定在周日，地点在某摄影棚，直播之前的拍摄进行得还算顺利，这几天她的脚已经好了大半，虽然走路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摆POSS之类的没什么问题。
　　这个杂志在某直播APP上有专门的直播房间，每期的封面人物都会有一段直播采访。
　　采访前，她边补妆，边反复打开手机的微信界面。
　　她早上发给褚鹰的几条信息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回复。
　　那晚过后，两人的聊天非常的……平静。
　　平静到什么地步——她每次发的信息，褚鹰一般都得过大半天才回复。
　　想到这，宿艺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吴雪就站在她身后：“你现在怎么天天握着个手机。”
　　“嗳，”宿艺不答，反问道，“刘明昊一般多久回你信息啊？”
　　“我每天都忙昏头，哪有空给他发信息，”吴雪说，“他下班了自己会来找我。”
　　宿艺更丧了。
　　工作人员走过来：“艺姐，可以开始了，您好了吗？”
　　“好了。”她起身前，随手用眼线液在眼底点出一颗痣，然后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出了化妆间。
　　吴雪坐在台下，完全就是一副学校领导来班级后面听课的架势。
　　其实今天是她和刘明昊的交往七周年纪念日，但刘明昊说要值班，加上她也不放心宿艺，就跟着过来了。
　　安璇给她递来一杯水：“吴姐，喝杯水。”
　　吴雪接过水，顺口问道：“你家里的事都安顿好了？”
　　安璇前段时间说是家里有亲人去世，请了几天的假期。
　　“都好了，”安璇声音低低的，“谢谢吴姐关心。”
　　吴雪恩了声，没再多说，别人的家事，自己也帮不上多少忙，索性不多问，朋友间的关心到位就行。
　　这个采访不算太正式，就连主持人都只是棚里的某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给她设置了一个可爱的兔子特效，还有美颜效果。
　　直播一打开，就涌进了不少观众。
　　“宿艺你知道你今晚领便当了吗哈哈哈。”
　　指的是热播宫斗剧里宿艺的角色。
　　采访还没开始，宿艺挑着弹幕应起来。
　　宿艺：“我领便当的次数还少吗？”
　　下面又是一阵哈哈哈。
　　弹幕分成了三派，一派正在对她进行人身攻击，说她恶女演得这么好，一定是本色出演；一派是夸赞她的演技的，说每回看到她演的那位妃子都气得锤墙；还有一派则是议论着她的颜值，对她的脸和化妆师的技术表示惊叹。
　　主持人拿到台本，终于开始提问了。
　　“宿艺您好，非常感谢你能来参与我们的杂志封面拍摄。”
　　宿艺笑道：“是我的荣幸。”
　　主持人显然是想走谈心风，提问就像是在聊天：“最近有剧在播吗？”
　　宿艺答得官方十足：“有的，青桃卫视《XX传奇》每晚八点两集连播，猎兔APP会员可以提前看全集。”
　　……
　　机场。
　　男人一身干净白色休闲装，黑色墨镜遮了大半张脸，高大的身姿引路人频频注目。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整体看上去异常拉风。
　　墨镜下的眼底布满血丝，褚鹰按按太阳穴：“这是最后一场？”
　　“是的，”助理上前道，“明早九点的会议。”
　　“恩，”褚鹰大步走出机场，“订明天下午回去的机票。”
　　助理赶紧应下，他们已经陀螺似的转了好几天，他飞机都快坐傻了，更别说褚鹰这位主事人，还要开各种会议，这几天怕是报告都听晕了吧。
　　没办法，褚氏各地的产业太多，他老板刚退伍就直接走马上任，自然是得忙一阵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褚鹰边走边点下手机开机键，马上蹦出不少信息。
　　他从里面挑出宿艺的名字。
　　宿艺娘娘：“昨天睡着了，最近很忙吗？”
　　宿艺娘娘：“在吃早餐＇图片＇”
　　宿艺娘娘：“出门工作了，今天天气真好。”
　　还有一条是刚刚才发来的。
　　宿艺娘娘：“准备拍XX杂志的采访，还是直播，困死了，我得忍住不打哈欠＇图片＇，明天有空吗？我又想吃那家麻辣烫了。”
　　褚鹰动动手指，回了一条信息。
　　前几天，宿艺在电梯里向他……算是半告白吧。
　　她脸蛋红红的，他记得耳朵也是红的，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气势十足的样子，仿佛他说个不字，她就能潇洒的耸耸肩道别走人。
　　他轻咳一声，问副驾驶的人：“直播在哪里可以看？”
　　副驾驶的助理赶紧回头道：“用手机或者平板就可以看，您想看什么直播？我马上帮您调出来。”
　　褚鹰念出那个杂志的名字。
　　助理马上就找到了直播源，把平板电脑往后递去。
　　屏幕里，女人妆容精致，眼底还点上了一颗痣，添了不少美感，头上顶着个兔耳朵，笑的时候眼眸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感染力十足。
　　褚鹰看了一会，才挪开目光开始看下面的评论。
　　“我要有宿艺这颜值，出门都横着走。”
　　“标准的狐媚子脸蛋。”
　　“可爱，想曰。”
　　褚鹰看着后面这个评论，眸色渐沉。
　　身边的主持人问：“艺艺，你在事业上算是小有收获，不知道爱情方面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褚鹰视线往上。
　　只见女人脸上的笑意愈深，她拨动了一下脸侧的长发。
　　“有，”她嘴角不断上翘，想都不想，道，“我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
　　弹幕瞬间引爆。
　　“麻麻，我好像恋爱了。”
　　“想……想嫁。”
　　“谁这么倒霉被她看上了？”
　　主持人有些惊讶：“真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褚鹰正看得认真，忽然几行大横幅出现在屏幕顶端。
　　＇梁博Lb给主播送了一个宇宙飞船＇
　　＇梁博Lb给主播送了一个宇宙飞船＇
　　＇梁博Lb给主播送了一个宇宙飞船＇
　　镜头里的宿艺也明显看到了礼物信息。
　　身边的主持人嘴唇张成O型，她没想到宿艺会这么回答，更没想到梁博居然明目张胆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进来直播间，还刷了最贵的礼物。
　　宿艺眉稍轻挑，嘴边的弧度往下挪了几分，仍旧是笑着。
　　“不太方便，”她说，“因为他不是圈内人。”
　　


第14章　
　　这话一出，直播页面顶上的礼物信息瞬间就停了。
　　可今日礼物榜上，‘梁博Lb’账号仍旧挂着。
　　“隔着屏幕感到一阵尴尬233333”
　　“有什么尴尬的？他们就是在一起啊，宿艺估计是怕被男方粉丝口水淹死，才不敢承认吧？”
　　“就是，连同居过夜的照片都爆出来了。”
　　主持人干笑两声，频频给下面递眼色：这跟台本说的不一样啊！？
　　宿艺倒是表情从容，她歪着脑袋，认真等着采访方下一个问题。
　　吴雪起身，直接从直播导演手中抢过话板，大笔一挥，转过板子，上面“结束采访”四个大字潦草凌乱，与下笔人心情一致。
　　主持人一脸懵，直到直播导演朝她点头后，她才收回视线：“那本次的直播就到这里，非常感谢艺艺能抽空来接受我们的采访！”
　　宿艺下了台，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暴风雨。
　　吴雪刚打电话，见宿艺下来，道：“收拾东西，回去吧。”
　　宿艺眨眼，那句“你不骂我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吴雪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我为什么不骂你吗？”
　　宿艺拿纸，把口红擦净：“……不想知道。”
　　“现在我懒得追究你的事，”吴雪也不管她的答案，“等我把梁博那边处理好了再说。”
　　说到这，宿艺停下手上的动作，冷笑一声：“他的团队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人都变傻了？”
　　梁博今天这个举动，宿艺是真没看懂。要说人气，她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个万年女二是及不上梁博的。
　　而且梁博的粉丝团体其中起码得有一半是他的女友粉，这种流量明星最忌讳的就是恋情曝光。这会怎么突然自儿个跳水里去了。
　　关键是他把自己淹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她？
　　“他们可不傻，赔本的事不会做，”在刚刚那通电话里，吴雪已经了解了大半，“上回你俩不是被拍了？今天不知道哪个明星团队，暗地里买了水军黑他，说他是炮王，谁都约，你就是其中一个，说得有理有据的，还有一张你俩一前一后进酒店的照片。”
　　宿艺被水呛到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跟他进酒店了？”
　　“我原先也不知道，”吴雪说，“刚刚一查，你有一回入剧组的时候跟他当时在的剧组刚好是同一个酒店。”
　　“……”宿艺有点想给那些狗仔抠个666，又怕被吴雪铁拳伺候，只得硬生生忍下了。
　　“这黑的，现在梁博说什么群众都不会信了，所以他们干脆将错就错，自炒一段恋情，估计准备走深情人设，”吴雪面无表情道，“你就算否认，只要他们不发声，就根本解释不清。看到刚刚直播下面那群水军没？估计就是梁博团队请来的。”
　　会出钱黑梁博的，自然是他同路线的竞争男星。
　　“这群男人，撕逼还非要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