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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派旅人-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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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麻烦杜小姐往前直走,去行政楼后门的保洁仓库。”陈姐捂着后腰,跟在杜若予身后慢慢地走。
杜若予推着不小的清洁车,心说医院的清洁工也是不容易。她顺着小庭院的人行道拐了两个弯,陈姐在后头指点,两人进入建筑物之间的夹缝,推开一扇黑漆漆的楼道门,迎面就是一股潮霉味。
“这里的味道可真……”杜若予捂着鼻子就要回头,余光却瞥见陈姐忽然从角落拎起一根钢管,高高举起。
危险的预感叫她全身汗毛倒立,但她来不及出声,陈姐的钢管已经敲在她脑袋上,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栽在清洁车上,无力地失去意识。
你们中的少数派 第二十五章 以命换命
杜若予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疼。
疼得厉害。
她想伸手碰碰火热发胀的后脑勺,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臂都被捆在身后,她往身下看,注意到自己的两条腿也被严严实实地捆绑住。
并且,可能因为捆绑的时间太久,她的手和脚都有不同程度的麻痹。
“呜……”她略略挣扎,脑袋的疼痛和身体的僵硬让她闷哼出声,她皱眉,深深呼吸,彻底清醒过来。
她是被人用尼龙绳捆在一张木头椅子上,上下都缠得严实,根本动弹不得。她往周遭看,发现这是间破败废弃的小屋子,有些像建筑工地的棚屋,门窗都是铁的,窗户上还有整排锈迹斑斑的防盗铁条。
房间里都是些破铜烂铁,除了她身下的木头椅子,和旁边盖着厚油布的跛脚木桌,一样完整的家具都没有。
杜若予仔细回想,想起自己被敲晕前的事。
“……陈姐?”
可陈姐为什么要绑架自己?
杜若予百思不得其解,正想试着挣开身上的绳索,却听见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慌张抬头,铁门噶呀被推开,陈姐正拎着袋盒饭,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你醒了?”陈姐将盒饭放在油布桌子上,“饿不饿,我给你买了份蛋炒饭。”
杜若予注意到满屋尘土里,只有油布桌子是干净的,厚油布下还有个鞋盒形状的凸起,不知盖着什么东西。
杜若予咧咧嘴,被砸伤的脑袋里一抽一抽地疼,“……陈姐,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绑我?就算是要赎金,我也不是咱们医院最有钱的。”
陈姐不屑一顾,“谁说我要钱了?我不稀罕那玩意儿。”
“不图钱,那你图我什么?”杜若予纳闷,实在想不出自己和这位陈姐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之前并没见过你。”
“你虽然没见过我,但我知道你。”陈姐从破屋子角落挪来一把凳子,吹去上头的灰,便坐在杜若予身前,自顾自地说:“我得喂你吃点东西,免得把你饿死,那就得不偿失。”
说着,她端来盒饭,用塑料勺子给杜若予喂蛋炒饭。
蛋炒饭又干又咸,一次性的塑料勺边缘有倒刺,刮得杜若予嘴唇疼。
天气炎热,门窗紧闭的棚屋里更是酷暑难耐,杜若予吃了两口干燥的蛋炒饭,根本咽不下,只觉五脏六腑都有火在烧,她一眨眼,就有热汗渗进眼里,刺激得人想流泪。
杜若予难受地请求,“陈姐,给我点水喝吧……”
陈姐摇头,“我没有水。”
杜若予眨掉眼里的热汗,对自己的处境仍是一知半解,“陈姐,你一时半会不要我死,却又绑我,究竟想做什么?”
陈姐放下盒饭,“不叫你死,当然是有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
“我要拿你换一个人。”
“谁?”
“我丈夫。”
“你丈夫?你丈夫是谁?”
陈姐阴恻恻地笑了,“我丈夫你也认识啊,就是老魏,南城监狱的老魏。”
杜若予瞪大眼,心口像坠了颗铁秤砣,“……老魏……”
那个因残忍杀害邻居被判无期徒刑,后用半年时间与丁浩生共同策划越狱的黑势力老魏?
瞧见杜若予神色,知道她已经明白过来,陈姐又笑了,只不过这回的笑容更加扭曲,“想起来了?要不是你设计骗走了梅的消息,暴露了丁浩生那个蠢蛋,我和老魏这会儿早已经逃到东南亚,在阳光底下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有钱有闲,沙滩海景逍遥快活……都是你!”
她咬牙切齿补充道:“我和我丈夫,就是被你害的,既然如此,我拿你换他的命,也不算冤枉你了!”
杜若予想起老魏越狱被抓现行后,罪加一等,是要被执行死刑的。陈姐想拿自己换一名死刑犯,这有可能吗?
不可能的。
陈姐转过凳子方向,开始吃剩下的蛋炒饭和一盒菜,她吃饭的过程里,手指时不时碰碰油布遮盖下的那个方形物体,姿态有些小心,眼神又有些期待,这让杜若予暗暗皱眉,对那方形的物体,隐隐担忧。
杜若予哑声问:“陈姐,你把我当人质,那你联系警方了吗?”
陈姐看也不看她,含糊应了句,“还没。”
杜若予回想自己被陈姐带走前,方未艾前脚刚走,他如果机灵点,能否得到有用线索?
她又想卫怀信没看见自己,一定会马上联系李嘟嘟,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她失踪了,警方会如何处理?他们能立即查出医院清洁工陈姐和老魏的关系吗?
杜若予看向棚屋的铁窗,窗外日光暗沉,不知是晨曦还是黄昏,“……我昏迷了多久?”
陈姐随口答:“没多久。”
杜若予手脚虽然被捆,但感官是自由的,她又往窗外看,同时侧耳倾听,猜测自己被困的位置一定不是人多热闹的场所,说不定是某个荒郊野外,亦或是废弃的建筑工地。
陈姐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这才抹抹嘴,问杜若予,“丁浩生不是自诩天才吗,他那一套为什么对你不管用?背叛自己的主,你不觉得羞耻吗?”
杜若予说:“他从来都不是我的主,他只是个杀人犯,何来背叛的说法?”
“他虽然不是真的主,但他是真正的精神病专家,他本来可以帮你脱离你的困境,是你自己放弃了。”
“我的困境?”
“你的病。”陈姐站起身,从桌对面的一个花布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档案袋有些年头,上头的白色棉线还断了一截。
“这是你过去的就诊档案,挺早的了,那时候你大学还没毕业吧?”陈姐说,“当然,现在的档案都是电子档了,你这份,也算古董了。”
杜若予皱眉,死死盯着自己的档案。
陈姐打开档案袋,抽出一叠有些年岁的纸质材料,边翻边说,“你是业县人啊?你过去的监护人是你爸,你爸叫做王青葵,哦对,你还有个哥哥,叫杜衡余,看他年纪,这会儿也该结婚生子了吧?他有几个孩子?”
杜若予咬牙,尽量心平气和,有商有量,“陈姐,冤有头债有主,你真想给老魏讨公道的话,找我就行了,这事和我的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什么都不知情。”
陈姐撩起眼皮瞅她一眼,并未接话。
杜若予与她直勾勾对视。
在这件事上,她不能退步。
哪怕半步,都是万丈深渊。
良久之后,陈姐问:“你妈呢?是离婚了还是死了?”
“死了?”
“为什么死了?”
杜若予咬紧牙关,不肯吭声。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总能找到资料的。像你们这种精神病患者的就诊档案,就差把一生履历都放进去了。”陈姐又去翻资料,果不其然叫她翻到杜若予第一次入院,讲述自己疾病发作的成因。
她看着看着,蓦地笑出声,就好像看见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兴致盎然道:“呵,你妈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啊?死状蛮惨的嘛,还被你亲眼瞧见了?难怪你小小年纪就精神病了,啧,杜小姐,说实话,你也蛮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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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间,刑警队终于收到一份匿名发送的邮件。
邮件发送者正是当初发布集体自杀宣言的ID,海洋深处的飞灵。这个ID在邮件中要求用人质杜若予换取死刑犯老魏,严词简厉,毫无商量余地。
肖队在领导办公室里商量了许久,出来时满面疲色。面对外头一下子挤过来的下属,他无奈地摇头,“这事没得商量,根本不可能同意。”
方未艾心里也很清楚他们绝不可能接受如此胁迫,但他还是瞬间乱了心智,拔高声音问:“那杜杜怎么办?”
陈副队示意这是领导办公室门口,将他拉远了一些。
荆鸣看看方未艾,又看看肖队,忧心地想说些什么,“队长……”
方未艾的位置一空出来,肖队隔着下属,便瞧见了走廊前独自站着的卫怀信。
狭长明亮的走廊尽头,卫怀信就那么站着,身形笔直坚韧,面容冷静肃穆,他的目光远远看过来,里头的寒意竟然叫这一群见惯各种生死场面的刑警陡然一寒。
肖队拨开下属,走到卫怀信身前,沉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杜小姐。”
卫怀信点了下头,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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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口干舌燥,在椅子上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她自认自己动了,可旁人根本瞧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只会觉得这个人恐怕是要死了。
棚屋里闷热难捱,她能感到身上汗如雨下,她多想把身上遗失的汗收回身体里,以弥补她对水的无限渴望。
水啊……水……
她在心底叹息。
铁门被推开,陈姐拎着两瓶矿泉水回来了。
杜若予眼底有小小的火苗亮了起来。
陈姐来到近前,将水放到跛脚桌子上,她半天没看杜若予,杜若予正纳闷,她霍地转身,一巴掌将杜若予的脸扇到一侧。
杜若予微张开口,嘴角有腥热的血混着一点口津流出来,她脑子已然混沌,即便被打,也没觉得疼。
陈姐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他们拒绝我了!他们不答应!杜若予,你这贱命一条!你在别人眼里,连条狗都不如!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打死你算了!让你去给我老公陪葬!”
你们中的少数派 第二十六章 颠沛流离
杜若予最渴望的那两瓶矿泉水并没有一滴落进她嘴里,反倒成了两根沉甸甸的棒槌,哐哐哐,咚咚咚,一下一下砸在她身上。
杜若予眼冒金星,这会儿不是渴的,而是疼的。
神思混乱中,她看见棚屋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瘦弱洁白的身影急匆匆跑了进来,她面朝自己,焦虑地呼喊,“杜杜!”
杜若予困难地撩起眼皮,在血色迷茫里看见了卫怀瑾悲伤的脸。
“杜杜……”卫怀瑾在哭,“杜杜啊……”
杜若予的手指动了动,她蠕动嘴唇,想说什么。
陈姐停下泄愤的殴打,她俯身凑近杜若予,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好久……不见……”
她冲卫怀瑾扯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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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次暴打,陈姐对杜若予终于起了不比蜘蛛丝粗的一点同情心。
她气喘吁吁停下手,用一块浸了水的布,替杜若予擦掉头脸上的血和汗,杜若予顾不上疼了,她张开嘴,一滴一滴将途径嘴角的水贪婪地吮吸进嘴里。
她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了些。
见她要喝水,陈姐索性用瓶盖接了点水,像喂婴儿一样喂给她。
当然,那水量也是如同对待婴儿的。
杜若予喝了些水,瘫在椅子上咻咻喘气。陈姐也退到角落里,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兀自发呆。
“杜杜……”卫怀瑾又出现了,她就站在杜若予身后,害怕地喃喃,“杜杜,怎么办啊?”
她看起来像是从未离开过,还是一样天真胆小,小心翼翼地依赖着杜若予。
杜若予叹气,沙哑道:“……我也没办法。”
角落里的陈姐警觉地抬头,责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杜若予瞥她一眼,又看向卫怀瑾。
陈姐腾地站起来,双手重新拎起了矿泉水瓶,“你在和谁说话?”
杜若予实在怕她,虚弱地解释,“是怀瑾……”
“怀瑾是谁?”
卫怀瑾被这凌厉的诘问吓得瑟缩。
杜若予只得回答,“……我的一位朋友。”
陈姐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杜若予的病例里确实有过这么一位“幻觉”的朋友,她勉强放心地坐下,却还警觉地瞪着杜若予,“她现在就在这里吗?”
“嗯。”杜若予说,“但是你看不见她,她并不会妨碍你。”
“我知道。”陈姐阴森森地说,“她是你的幻觉,可怜的幻觉。”
她顿了下,大概起了好奇,“你还能看见什么?”
杜若予说:“没有了……”
陈姐在角落里沉思许久,最后走过来,用一种诡异复杂的表情,掀开桌上的厚油布,终于露出了底下藏着的那个方形物体,“我本来是想偷去卖的,但是在卖之前,给你试试或许不错。”
杜若予只看一眼,心就死死沉了下去。
那台乳白色的仪器杜若予几年前曾在精神病院瞧过,前不久为了董蕾蕾案件去北市时,也在青少年戒治中心里看见过。
那是一台电击仪。
陈姐把仪器往杜若予身边挪,嘴里自言自语嘀咕着如何接电。
杜若予咽下喉间的艰涩,干巴巴地问:“……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这机器我偷出来不容易,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总要试试。”陈姐总算从角落里扒拉出个电插座,接上仪器,仪器的指示灯便亮了。
杜若予的脑子嗡嗡作响,“……试什么?”
陈姐笑了,笑容里透着叫人窒息的主宰欲,“试试看这玩意儿是不是真像人家说的,既能叫人痛不欲生,又能治病呗。”
“……”杜若予害怕地想远离那台电击仪,无奈身体被绑,根本动弹不得,“陈姐……”
她想讨饶,可陈姐嘘了一声,她的笑容弧度还跟往常一样,既有人畜无害的一面,又有阴险恐怖的一面,“没事,咱们就试试,反正那边不同意我的要求,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说罢,她开始往杜若予脑袋上戴感应线。杜若予摇头挣扎,陈姐直接摁住了她的脑袋。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杜若予都快哭了。
她实在害怕。
怕得想死。
在北市瞧见的那个被架出电击室后尿失禁的男孩又浮现在她眼前。
“不要这样对我……”她苦苦哀求。
陈姐掰正她的脸,与她近距离四目相对,“我听说,老魏如果被执行死刑,也有可能是电击呢!”
“人嘛,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些代价,你说是不是?”她话音刚落,手指直接将电流旋钮转到中度以上。
“啊啊啊啊啊!”杜若予尖叫。
陈姐仿佛被吓一跳,连忙把旋钮转回原处。
杜若予原本弓起的身体瞬间虚脱地落回原处,她颤栗不停,浑身冷汗热汗交错着涌出来。
她头晕目眩,隐约看见有个纤瘦人影蜷缩在棚屋角落里嘤嘤哭泣。
她呢喃着朝她看去,“……怀瑾?”
角落里的人抬起湿漉漉的小脸,“……杜杜,我救不了你,我又救不了你……”
陈姐的手指又捏住了旋钮,“你又在和谁说话?怀瑾吗?”
她边说边缓慢扭开旋钮。
杜若予的手指无意识弹动起来,她难受地小声哼唧,半边身体不由自主想蜷在一起。
陈姐漠然地问:“杜小姐,你不活在你的幻觉世界里,为什么非要掺和别人的事?”
杜若予控制不住面部抽搐的肌肉,她艰难地将头转向陈姐,有一丝晶亮的口水淌了出来,“……是怀瑾啊……”
“怀瑾……”陈姐仔细回想,终于想起了卫怀瑾的身份,“就是去年冬天,在大学城巷子里被精神分裂患者杀死的大学女生吧?真巧啊,你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居然和她做了朋友。”
旋钮被归回原处,杜若予大汗淋漓,却木讷地点点头。
陈姐又问:“她是你的朋友吗?”
杜若予还是点点头。
“最好的那个吗?”
杜若予恐惧地看向她,脑子里喊着不,身体却因为电击,白痴一样地点了点。
===
杜若予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像航行在船上,起起伏伏,颠簸不断。
偶尔有一两朵巨大的浪花打过来,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晃荡,这时,她会短暂地留意到自己是蜷缩在某个狭窄角落里的,手脚大概还被捆绑住,只不过换了种姿势。
不知道自己漂流,或者说颠簸了多久,直到搭载自己的船停了下来,她有刹那想起自己应该是醒着的,却又觉得不如不醒。
“杜小姐?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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