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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娴坐在副驾驶座上也放松了一下。她是纯粹吃太累了，嘴都没停过：“以后习惯就好。跟着我，你什么人都可能见到。”
　　余微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面的珂珂。
　　他思考了一下这人类女性的威胁度，觉得威胁度太低，将珂珂放到了自己的“待观察”列表。
　　余微将车子开出停车场：“我们接下去去哪里？”
　　姜娴看了看时间：“回家，带珂珂认认路。她以后估计经常要到我们那儿来找我。”
　　余微应了一声，将车驶向了他家的方向。
　　珂珂坐在后面忽然想起先前在茶室里姜娴的话：“对了，刚才你说有事情要麻烦我，是什么事情呀？”
　　姜娴一听这个，恍然掏出手机：“啊，我一出门差点给忘了。我看余微粉丝发东西，前面还缀了个什么符号的，蓝色的，和话题不一样。”
　　珂珂噎住。
　　没想到是这种事情。
　　她凑上前看了眼：“是超话。粉丝追星好像都会超话签到的。”
　　姜娴点头点头：“这样，那你跟我说说怎么签到。”
　　珂珂千算万算都没想算到自己调岗真正的第一份工作，是教姜娴刷微博追星。


第24章　德档训练
　　认真追星的姜娴贯彻着暗中偷窥；　明着签到；　绝不发一言一语；　以至于无数想要在姜娴微博下评论的人类都非常难受。
　　可惜他们再怎么难受也没用，谁让姜娴还没研究到如何发微博。
　　她看都来不及。
　　珂珂指导着姜娴好一会儿，顺手还把姜娴的评论给半关了。
　　于是未来姜娴即使发言，下面除了她关注的余微有资格评论；　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等到车子到达余微家里，姜娴下车招呼珂珂，带着她稍微在客厅兜悠了一下。珂珂作为无产阶级的一员，充分震惊了一下余微这资产阶级的屋子，提着姜娴馈赠的水果离开时还精神恍惚。
　　她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眼前除了亮闪闪的东西就还是亮闪闪的东西？
　　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姜娴和余微。
　　余微被姜娴压着去处理自己的工作，清扫邮箱里的各种邮件。
　　姜娴则是戴着耳机在边上继续刷微博和看余微的采访视频。
　　余微出道很久，关于他的采访视频很多；　网络上几乎都有。互联网有记忆，几乎每个余微的死忠都看过他的每一篇采访。大多数粉丝都知道余微很少说家里的事情；　隐隐有透出家里长辈都不在的既视感，所以采访稿中很少会提到家人。
　　姜娴却愣是从这些采访稿的细枝末节里面找出了一些提到自己的关键信息。
　　现在打开的视频里就有提到。
　　在视频中看起来和现在几乎容貌没有变化的余微对着采访者浅淡笑了下：“我和我演的这个角色一样；　有想要守护的存在。尤其是当你体会过失去之后，你回忆里那些守护的日子，会经常反复出现在你的眼前。”
　　姜娴微愣。
　　他说话语气很平淡，很自然：“我记忆力特别差劲；　所以每天身边都会带本本子，遇到事情重要的就要记下来。当我偶尔往前翻看以前的记录，会发现所有的场景又是几乎历历在目。每看一次；　又刷新一下记忆。”
　　记者问他：“看来余微是个很念旧的人啊。今天带了本子么？”
　　余微回答他：“带是带了。不过现在有些会用手机记录，因为可以备份。纸太容易受损。”
　　记者被这个神回复逗笑：“哈哈哈，有道理哎。”
　　接着这个话题就逐渐被扯开，一人一龙的对话内容又谈论到了电影上。
　　姜娴侧头看向身边的余微：确实，在一起的这几天有看到余微用手机，不过没看到他打开本子记东西。
　　心酸酸，这鱼脑子刚开始混娱乐圈，一定很难。
　　他都没有暴露过任何一点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社会不像以前，以前随便搞点特殊的场景，人们就会将他们高高供起。如今可难混了。
　　看看这俊美的脸，看看这白皙的皮肤，看看这闪亮的眼睛，看看这卷曲自然的头发……哎，如此鲜亮的存在对比视频里那个平淡到死板的余微……
　　要熬到这个层次，她的鱼脑子龙一定吃了很多苦。
　　姜娴几乎想象出了一出“落难公子发家记”，眼神逐渐怜悯。
　　姜娴的视线太过明显，让余微很快意识到，转头和她对视：“怎么了？”
　　他困惑看着姜娴，不知道自己老大就那么点时间，情绪怎么就顿时低落了下来。
　　姜娴将耳机取下，往余微这儿又挪了点距离：“余微，你现在还在记笔记么？”
　　余微点头：“习惯了。”
　　姜娴双眼带着一点点的期待：“那我可以看么？”
　　余微郑重拒绝了：“不可以。”
　　姜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非常小一米米的距离：“就看一点点。真的一点点。”
　　余微摇头：“不可以。”
　　姜娴顿时丧了下来：“你以前都给我看你写的东西。成年后就不给我看了。”
　　她不看余微的本子很久了，余微记录事情很琐碎，琐碎到事无巨细。余微成年后就将自己记录的本子封好，完全不允许任何生物靠近。可现在她很想知道余微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余微笑了下：“我也不会看老大写的东西。”
　　他是绝对绝对不能把自己的本子交给姜娴看的。他以前的本子由于会给姜娴看，写得时候总是瞻前顾后，导致很多重要信息点疏漏。
　　等他成年后意识到这一点不可以，又有了一点小心思，这才禁止姜娴看他的本子。
　　他后来的本子上对那群小弟们的描写表述，简直是详尽到了极点，用词也精确到了极点，后头还写着对付这群家伙可以考虑何种方法。不像以前，他还不得不在本子上写那群家伙的好话，连个缺点都不敢写。
　　再说……
　　他的本子字里行间都是姜娴。
　　他柔和看着丧丧去继续刷微博的姜娴：“我要留一点神秘感，这样老大才不会嫌我烦。”
　　姜娴哼了一声：“我嫌谁烦都不会嫌你烦。”
　　她这么一说，心里头又升起了一点心虚。话说得再怎么漂亮，当初说睡觉就睡觉的还就是她。她愧对余微。
　　姜娴别别扭扭：“不看就不看了，反正你肯定写了很多关于我的内容。”
　　余微笑应了一声：“嗯。”
　　只是关于姜娴的内容也有很多种写法，是姜娴现在完全猜不到的写法。
　　姜娴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决定将自己这点小心虚和小憋屈发泄到了德档那边：“也不知道德档那边怎么样了。他这个山精整天就爱惹事，对谁都能唱情歌。”
　　她这里没有朱助理和德档的联系方式：“你把朱助理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问问德档的情况。”
　　余微：“……”
　　他刚才还在安抚姜娴，转头姜娴就记得那个该死的山精。
　　余微被这么一提醒，觉得自己确实可以考虑去翻找一下以前的笔记本。专门将记录德档的那些翻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他拿出手机将朱助理的名片推给了姜娴：“德档有朱助理看着，你不用太担心。”
　　姜娴胡乱点了点脑袋：“你继续忙你的。”
　　余微盯着姜娴看了片刻，转头继续处理起自己的工作。邮件实在太多了，各种活动和剧本都试图想要得到他的青睐，而他接下去又确实行程空到令人发指。
　　他将自己看得中的几个剧本标记上重点，又选了几个杂志和采访，全部转发给了朱助理。
　　……
　　如今正在公司的朱助理，膝盖上垫着电脑，手上拿着手机，正在练舞房陪德档上培训课。
　　德档为了和人类有点共同语言，刚跳了一支黎族的竹竿舞，这会儿正面对着痛苦捂脸的舞蹈老师。
　　舞蹈老师没想到德档所谓的会舞是这样的民族舞，发自内心有点绝望：“你这个能当特长，文化韵味很浓，节奏感也很好，但这种舞蹈拿出去没有震撼感。”
　　黎族的歌舞节奏不快，不少舞蹈编排的难度还没一些广场舞难度大。
　　这位性别男的舞蹈老师不得不给德档示范了一下现在流行的舞蹈：“爱豆最常跳的舞蹈，一种是帅气的。”
　　他随手跳了段街舞。
　　“一种是性感的。”
　　他顶胯扭腰，还带上了自下而上抚摸全身。
　　“一种是可爱的。”
　　他来个虚拟女团俏皮舞。
　　舞蹈老师和德档说了一声：“不是说不能跳民族舞，但你不适合民族舞。你看看你的肌肉，看看你的节奏感，看看你柔软的身段……”
　　他是真的觉得德档身体资质特别好，不停摸着德档身子：“在你这个年纪的爱豆，隔壁公司十个里面八个第一节　课连劈叉都下不去。基本功差得一塌糊涂。你不一样，你基本功完美。”
　　舞蹈老师对着旁边忙着敲键盘的朱助理娇气喊了一声：“朱朱啊，你家宝贝是打算走什么人设？性感贵公子还是健气小天使？你不要浪费他的这点腹肌。你看看！”
　　舞蹈老师大力摸了一把德档的腹肌：“啊，人间精品。宝贝你简直是上天精细打磨过的造物，秒杀隔壁那些泥点撒一下成型的家伙。”
　　朱助理被舞蹈老师的“朱朱”、“宝贝”震了一下。他才刚转经纪人，现在对很多东西都没特别果断，犹豫说了一声：“现在男团圈都是阴柔美吃香，还是走性感路线比较适合。”
　　“阴柔阴柔。”舞蹈老师翻了白眼，“隔壁举铁的运动员爱豆都走阴柔路线，妆画得快和女团媲美。”
　　朱助理叹气：“市场需要，市场需要。先出头才能走个性化。”
　　德档听着他们对话，回想了一下刚才舞蹈老师的性感舞蹈，当场模仿了一下：“是这样？”
　　他一手虚掩在自己胯部，一手虚掩在自己胸口，侧头做了个顶胯动作。细碎的头发垂落在脸上，加上他本就有棱角的面容，微下垂的眼睑简直最好诠释了“性感”一次。
　　舞蹈老师当场夸张鼓掌：“我的小心肝，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心尖宠！听说还会唱歌？”
　　德档点头：“会唱情歌。”
　　舞蹈老师兴奋起来，带上了点期待：“来一首？”
　　德档很随性开了个嗓：“赖在累呀比价来——”
　　舞蹈老师：“……”
　　声音洪亮，歌词婉转，情意绵绵。虽然没听懂，但听出来是山歌了。
　　朱助理在边上看着舞蹈老师再度崩溃的表情，唇角实在没忍住勾了勾，笑场了。
　　德档唱完一小段还撩了一下头，眨眼给舞蹈老师翻译了一下：“生来恋也死也恋，哥妹如同树与藤。这词是不是太直白了点？”
　　舞蹈老师麻木转头看向偷笑的朱助理：“今天上午他音乐老师是谁？我和这位音乐老师很有共同语言。”
　　朱助理咳嗽一声：“我等下就把联系方式发你。反正出道舞和歌都不可能是这样的，可以有民族特色，但必须要改一下，不然受众太小。”
　　舞蹈老师这才放下心：“我知道了，我最近先教他熟悉最常见的那些舞蹈种类和舞蹈动作。编舞你们敲定风格后跟我说一声。”
　　朱助理连连点头。
　　前面培训继续，朱助理感受到手机一震，低头打开手机看了眼。
　　有心的好友请求。
　　朱助理看到头像上那眼熟的头发，迅猛通过了好友，直接发了一个谄媚笑容过去：“老板，有什么事情么？”
　　对面姜娴慢吞吞发过来一句消息：“德档怎么样？”
　　朱助理：“底子特别好！学什么都特别快！”
　　他正还想说什么，就发现自己余哥忽然发了他一串的邮件，数量惊人。最后一个邮件还在转发里加了一句：“给德档加训，不然热度下去再出道没意义。”
　　姜娴同时也回了一句：“这样，那你们多教他点。他不睡觉也能活。”
　　朱助理：“……”
　　你们这一对还是人么？！
　　姜娴＆余微：不是人哦


第25章　绘画夜晚
　　确实不是人的两条龙；　晚上再次享受了一回人类美食。
　　番茄牛肉火锅、1000cc的乌龙白桃茶以及俄罗斯冰激凌。
　　全部是叫的外卖。
　　热腾腾的酸甜火锅；　加上冰镇的饮料和冰激凌。这大概就是人间天堂。
　　早知道人类可以发展到这种境地；　她就早点醒过来了！姜娴对着自己手中的冰激凌心里这么感慨着。
　　吃饱喝足后，姜娴回房间捣鼓起了自己的电脑。人类手机可以使用的功能非常多，但电脑可以用的功能更加多。她要逐步习惯这些东西。
　　另外，她还打算计划一下关于找回自己小弟这码事；　还要计划一下小弟的出路。当然，她现在最先需要处理也最上心的还是余微的事。
　　即使余微这些天一直和她在一起，看起来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
　　工作量相当大。
　　姜娴换上了一条蓝绿色的睡裙，趴在床上认认真真敲击着键盘。龙族并不是直立行走的动物，所有姜娴日常非常喜欢趴着，就像现在这样。
　　她边上摊放着一本小学生电脑教材书，按步骤学习起了使用电脑内置的工作软件。
　　第一个文件；　命名。
　　姜娴：“余微。”
　　重命名。
　　姜娴修改了文件名：“我的鱼脑龙。”
　　她对着电脑嘿笑了一下，按下了回车键。
　　余微可以写日记记小本本；　她也可以嘛。
　　“今天几号来着？”姜娴看了眼日期，暂时选择用人类纪年来写日期。
　　另一头的余微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半个身子倚靠在栏杆上。
　　他对着姜娴的房间盯了片刻，学着姜娴的习惯歪头。歪了没一会儿，脖子有点不舒服。他轻笑一下又将自己的脑袋摆正。姜娴做这种动作看起来总是很可爱。
　　在龙族姿态时，有点像人类饲养的宠物猫；　趴在地上歪脑袋，那金色的璀璨就那样看着他。在人类姿态时，少女的俏皮更形象精致；　整个看着如同一颗小草莓，头上斜斜戴着小头冠那种。
　　以前人类的衣服色彩大多没有现在那么鲜艳。颜色是极为昂贵的，就连绘画使用的少量颜料，在那时候都昂贵罕见到常常有价无市。比如天青色取自比黄金都昂贵的天青石，棕色要从木乃伊的布上提取。
　　红色、黑色这一类能够代表喜庆和贵重的颜色，全是由于这类衣服全靠染色，而色素提取不易。颜色越是纯正且能保持久远，那么相对的价值就越高。
　　现在工业化量产之后，各种设计优秀的款式和颜色亮丽的衣服都有了。这些衣服点缀得少女更加美好。
　　她喜欢闪亮的存在，却总忘记自己才是真的闪耀。
　　余微看了房间好一会儿。知道里面的姜娴对他极为放心，于是就这样肆无忌惮。
　　等时间一点点过去，连室内温度都又下降了一些，余微这才拉开和栏杆的距离，迈步走向自己的画室。他有些日子没去自己画室了。
　　余微的画室选择了一个朝南的房间，确保整个画室自然光线充足。阳光可以让他对颜色有更好的把控。
　　自从上回经纪人闯进去后，他给这个房间上了锁。姜娴不会在家里乱跑，到现在为止她要不是在家里找自己，几乎不会主动去房子里开辟新空间。
　　游泳池至今为止没能得到姜娴的垂青。
　　他走到画室门口，拉开密码锁输入了密码。
　　门才打开了一个人身的缝隙，余微便走了进去，十分顺手将门给关上。
　　夜晚没有自然光。
　　余微打开了灯。
　　整个画室骤然亮起。高瓦数的灯光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包括墙面上、天花板上、画架上的每一幅画。从素描到油画到绢帛画到木质画到壁画……
　　全是姜娴。
　　一颦一笑，每一刻每一世界的喜怒哀乐都在这里，在这些画上。
　　余微从墙边取了一块空白的画板，走到了一个闲置的画架前搁上。他抽了一把椅子坐下，从画架上拿起一只铅笔看了两眼。能用。
　　手稍转了转，随后拿着笔在画布上勾勒了两笔。
　　铅笔很淡，淡到只能看到一个极为浅淡的轮廓。
　　这是一个人型的轮廓，趴在那儿翘着晃着自己的脚，双手拿着手机不停按着。沙发……玻璃窗……客厅的茶几……最基础的框架画好，他开始简单勾勒一些别的，头发……衣服……
　　常年画画的人绘画速度很快，就如同开了好几倍速一样。
　　随着时间过去，端坐在画板面前的余微几乎身子都没有怎么挪动。他面前的那副画从原本最粗糙的简笔画逐渐成型，被覆盖上了第一层油画。
　　用色十分鲜亮，完全体现了造价不菲的客厅以及在其中完全不会被埋没的少女。细节不是那么快能画好的，油画还需要晾，晾干之后才能上第二层。
　　一声鸟叫声响起，余微惊觉到一夜过去。
　　他恍惚看向了窗户，发现窗帘间隙里透出了一点微弱的光。他手上衣服上都沾染到了一点颜料，稍微有点狼藉。动了一下身子，身子就好像是被夜间的寒冷给施展了不准动的魔法。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面前混乱的一切，余微这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