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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瑶：“……”硬是忍住没笑。
　　她俯着身子，猜测今晚的秦冀南约莫是喝多了。
　　她把自己的脚抽回，又被他沉默的拽了过去，指腹摩挲着粉嫩的指甲和脚背，声音很淡：“策划呢？”
　　“在电脑里呢。”
　　她把电脑放在他肚子上，打开文档，秦冀南看着，苏瑶害怕他晚上喝多了：“要不明天看吧。”反正也不急着这一晚。
　　“不，现在就看。”
　　他手紧紧地拽着电脑，苏瑶也不阻止了，弯着腰凑过去：“你看写的怎样？”
　　她脑袋搭在他胸口旁，毛茸茸的一颗，有几根发飘到他脸上，酥酥痒痒，呼出的热气喷薄在他肌肤上，丝丝缕缕的蔓延开，夹杂着她身上的香味，秦冀南的手顺势搂过她，变成两人搂在一起看电脑。
　　苏瑶反应过来时要挣脱开，他塞了个枕头在她脑袋后面垫着，语调带着浓浓的鼻音：“别乱动。”
　　“我……”
　　“看这里。”
　　他手指着文档，苏瑶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低低的说着话，声线低沉又沙哑，像是被沙子磨砺过，又像是被酒精润泽过，拂过她心口，在他的点拨之下，苏瑶有了新的思路，愉快地抱着电脑：“我在改改看。”
　　“嗯。”
　　她坐了起来，电脑搁在腿上，散热器微微的出着声，秦冀南侧着身子，视线落在她敲键盘嫩白的指尖上，噼里啪啦，耳边都是键盘声，他翻个身趴在床上，脸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他别过脑子，苏瑶只看见他漆黑的后脑勺，还没修改完，屋子里的灯忽然都灭了，只有电脑屏幕的光亮，照在她脸上。
　　“秦冀南……”刚想问他为何关灯，一只手伸了过来，松松垮垮的揽在她腰肢上，苏瑶摸不清楚他今晚的情况，只觉得奇怪的很，自从来海岛之后，他对自己似乎格外的温柔，都不像秦一霸的风格。
　　“瑶瑶。”
　　“秦冀南，你喝多了。”
　　这一刻，她无比的坚定，秦冀南只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黑暗里似乎听见他一声冷笑，又似是自己听错了，苏瑶把电脑关了放到一边，走过来时不知绊倒什么，脑袋“咚”的一声磕在床沿上，她疼的龇牙咧嘴。
　　秦冀南忽然又开了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脸紧张。
　　“撞到哪里？”
　　她捂着脑袋一蹦一跳的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没事，一会就好。”
　　外面隐隐约约的听见欢呼声，苏瑶捂着脑袋拉开窗帘，海滩上正在进行篝火晚会，好不热闹，原来是有人在求婚，她看见男人单膝跪在女人面前，旁边人都在起哄，真是浪漫呀。
　　眼前的画面和她之前的梦境几乎重合，只是梦里求婚的人是秦冀南，她吓得几乎跳起来，恰好撞到走到身边的秦冀南，他手里拿着杯子，递到她跟前：“喝了睡觉吧。”
　　苏瑶在睡前没有喝东西的习惯，扭着脑袋拒绝：“我不喝。”
　　“喝了，美容养颜的。”
　　她瞄了眼杯子，女人到底是爱美的，也没问是什么咕噜咕噜喝完。
　　秦冀南站在旁边看着，接过杯子走开：“头还疼吗？”
　　“还有一点点。”
　　“睡觉吧，睡着就不疼了。”
　　“……”什么歪理。
　　苏瑶睡在她的位置上，摆了个自己最喜欢的姿势，今天舟车劳顿了一天，确实是累了，她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秦冀南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沉默的看了会黑暗，掀开被子出去。
　　简肖坐在沙滩的台阶上，面前的篝火晚会已经结束，求婚也告一段落，演员们都走了，他递了个酒瓶子过去：“小嫂子睡了？”
　　“嗯。”
　　“篝火求婚看见了？”
　　“嗯。”
　　“没反应。”
　　“羡慕算吗？”
　　简直操蛋，简肖算是这件事情的知情人，毕竟医生都是他介绍，苏瑶这情况确实有些严重。
　　“她看见家里的一切不觉得怀疑，你们的结婚照，就挂在床头。”
　　“她觉得那不是她，她就是苏瑶，偶尔客串下秦太太。”
　　“玩蛋。”
　　何止是玩蛋，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
　　秦冀南也迷惘过，不知道该怎办，但是如果他都不知道怎办，等她知道了，又该多心慌。
　　“先瞒着吧。”
　　…………
　　苏瑶早上是在宽大的床上醒来，屋外的阳光落了少许进来，带着干燥的味道。
　　秦冀南已经不在了，她在床上满足的打了个滚，裹着被子坐起来打量着房间，似乎有一丝的熟悉感，像是曾经也从上面起来过。
　　床头的抽象画画的不知是马还是驴，反正分辩不出，她正要去楼下找秦冀南，早餐送进房间。
　　一直到中午他都没回来，她正要出去时，他回来了，带着满身汗。
　　“策划修改好了？”
　　“嗯，昨晚谢谢你。”
　　秦冀南点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几分冷淡的去换T恤，苏瑶关了电脑，本打算下午去沙滩上走走，被他拉去潜水。
　　她不敢下去，秦冀南这次意外的没勉强她，让她待在上面，别乱跑。
　　苏瑶在沙滩上捡贝壳，无人岛来的旅客少，她捡了一大堆贝壳，挨个排在沙滩上，摆了一个爱心形状拍照，前面是留言板和拍照区，她走了过去。
　　一块木板上被人刻下许多名字，多数是情侣来，两人名字刻在一起，她一个个看过去。
　　“苏瑶。”
　　她扭头看过去，秦冀南潜水回来了，她朝他招招手，他正迎着阳光大步跑来，沙滩上并不好跑，但他跑的很快，人已经快速到了跟前。
　　“走了。”
　　“等下。”
　　苏瑶拿着石头准备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秦冀南忽然急躁起来，拉着她就要走。
　　她反手打开：“别急，我就刻个名字就走。”
　　她在木板上找空白位置，恰好看见上面也有个苏瑶，痕迹已经很淡了，旁边的名字被别人划掉，压根看不出是什么字。
　　“秦冀南，竟然有人跟我同名哎。”
　　他沉着脸看过去：“这世界上同名的太多。”
　　“嗯，缘分。”
　　她找了个位置，高高兴兴的把自己名字刻上去，想了想又在旁边写上秦冀南，他站在身后看着，原来的苏瑶字迹已经淡了，旁边的字更是被划掉，消失在岁月里。
　　结束后，秦冀南拉着她回去，忽然开口：“我们明天回去。”
　　“嗯？”
　　“早点回去。”
　　不是说要继续玩两天，对于他的安排，她也不多话。
　　第二天，只有她和秦冀南回去，其他人都没走，简肖送他们去的机场，一路上，一贯话多的简肖也沉默着，苏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了飞机之后，她一路睡回去，下飞机就去公司，秦冀南把她送回公司，看着她上楼之后，开车去了医院。
　　王医师今天有个VIP病人，发病忽然，等忙结束已是一个小时之后，秦冀南坐他办公室等着，看着窗外的夕阳缓缓西落。
　　“抱歉，秦先生，久等了。”


第十二章　对问
　　苏瑶一回到公司就先开了个会，确定接下来的发展，她记得秦冀南问的话，你们公司和其他婚恋网站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她的回答是线上加线下。
　　海城的市场她之前也调研过，人口众多，单身男女青年所占比例高，加上经济繁华，生活节奏快，是适合进行线下的城市。
　　开设门店需要一笔很大的钱来运转，所以她需要第二笔投资。
　　苏瑶正坐在办公室思考钱怎么来，张夜敲门进来送表格，送完之后人也没急着出去，立在办公桌前。
　　“苏总，这次的投资商是谁？有些突然。”
　　苏瑶挠着脑袋，不太好和张夜说起秦冀南的事情。
　　“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后来我就去见了，对方对我们的项目很感兴趣，当场就谈拢了，人十分爽快。”
　　“嗯，还是朋友介绍靠谱些。”
　　“上次的事情，也算是买个教训。”
　　提起上次的事情，张夜也有些后悔没有及时识破，苏瑶虽是老板，但在人际交往这块，依旧显得嫩一些。
　　“晚上大家组织聚餐，苏总一起来。”
　　“OK，告诉他们，晚上公司买单。”
　　公司现在要发展，老员工不能流失，苏瑶对待员工一贯很大方，抠也是抠自己。
　　张夜出去宣布晚上苏总请客，外面已经炸了，苏瑶坐在办公椅上笑，秦冀南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
　　她趴在桌上接起：“我晚上不回去了，公司聚餐。”
　　那头的秦冀南刚从医院出来，正靠在车旁，地下停车场信号不是太好：“在哪聚餐。”
　　她报了个地址：“可能回去比较晚。”
　　“嗯，注意安全。”
　　“嗯嗯，知道。”
　　苏瑶要挂电话，又听见那头他问头疼吗。
　　“早不疼了，我又不是纸糊得。”
　　等她挂了电话，摸了摸那天磕到的脑袋，原本有点青，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早就不疼了，不过秦冀南真的好关心她，他应该是喜欢自己吧，又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
　　苏瑶长这么大不是没被男孩子追过，长大了之后追的人也不少，最多还是上中学时，许多男孩子放学后会跟着她回家，她因此还被叫家长了。
　　只是如果喜欢自己的人是秦冀南，她有些无法接受，他不是普通人，两人之间的阶层实在是跨越太大，没有好结果的。
　　苏瑶没在继续深想这个问题，下班之后和同事一起去聚餐，办公室一行十来个人浩浩荡荡的去了。
　　她不太能喝酒，倒也没有喝，其他人喝酒唱歌，她就在旁边吃水果，忽然话筒传到自己跟前，张夜在前面朝她招手，彩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五颜六色模糊了表情。
　　一首很老的情歌，张夜要和她合唱，下面人在起哄，苏瑶被迫着上去。
　　让让在下面嘀咕：“这样看张夜和苏总站在一起，还是很般配。”
　　刘姐瞥了眼上面：“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刘菲菲也看着上面：“你们说苏总不会不知道吧？”
　　“也不是没可能，张夜又不可能做的太明显，到底是自己老板。”
　　胡一兵不太懂这些：“你们在说什么？”
　　刘菲菲一巴掌把他推开：“女人说话，你去一边。”
　　胡一兵哪是这些女人的对手，乖乖的坐远了。
　　刘姐继续看着上面，张夜唱到高潮时，在后面深情注视着苏总，奈何苏总已经别过脸去。
　　一行人闹到十点多才散去，苏瑶没喝酒，给那几个喝多的叫了车，张夜也喝了不少，上车时忽然拉着她，苏瑶凑过去安慰：“明天休息，别来公司加班了。”
　　张夜负责整个销售部门，业绩几乎都是他撑起来。
　　他坐在车里拉着她胳膊，苏瑶要抽出来，他没松手，对上他一双沉沉的目光。
　　晚上张夜确实喝了不少，胃里的酒精在发酵，血脉在喷张，他拉着她柔软的手，渐渐地不想放开。
　　苏瑶又抽了下，他依旧没松开，后面忽然有车子在鸣笛，她看过去，秦冀南的车停在后面，一连串的鸣笛，像极了他的不爽。
　　出租车司机急躁的回头：“小姑娘你上不上车啊，不上关车门走了。”
　　张夜松开她手回头看，黑夜里只看见一个车牌，也许他这辈子也买不起这车，他看见苏瑶走到后面车旁，和里面人说话。
　　酒精在身体里燃烧着，又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身体里燃烧的小火苗瞬间熄灭。
　　苏瑶和秦冀南说了两句话，扭头前面的出租车已经开走，消失在夜色里。
　　秦冀南手搭在方向盘上，眉眼间有些冷淡：“人也走了，上车。”
　　“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
　　对于秦冀南的话，苏瑶一点不怀疑，他晚上经常需要应酬，男人间的酒桌文化，她也参加过，实在是难熬的很。
　　她晚上没喝酒，倒是喝了不少饮料汽水，此刻脸蛋红红的坐在副驾驶上打嗝，满是汽水的味道。
　　秦冀南车子虽开了出去，却开的慢吞吞，像是只年迈的蜗牛，她抱着手看车窗外，听见他开口：“刚才那个男同事喜欢你？”
　　苏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你瞎说什么？”
　　“难道你们公司同事都喜欢抱着老板的手不松开？”
　　他嘴巴又开始毒舌，苏瑶招架不住：“他今晚喝多了。”
　　“呵呵。”还真是个好借口，后半句他没说，同为男人，他太懂了。
　　“办公室恋情最好别搞，尤其是小公司。”
　　“我知道，我也是有底线的人。”
　　苏瑶有些气呼呼得，可是转念又想，也没什么好气呼呼，秦冀南也是好心提醒她。
　　“你们大公司会搞办公室恋情？”
　　“老板不搞，但是那么多员工，管不了别人的感情生活。”
　　“嗯，你这个老板当的真是榜样。”苏瑶拍拍他肩膀：“秦冀南，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这点她非常的好奇，作为多金又颜值高的秦冀南，这么大了应该不至于没有喜欢的人吧，只是能被他喜欢上，那样的人也应该很优秀。
　　她侧耳听着他回答，却听见他懒洋洋的反问：“你呢，你有过喜欢的人？”
　　苏瑶翘着颗小脑袋，皱了皱鼻子：“没有吧，但是喜欢我的人小时候蛮多的。”
　　“哦？有多少？”
　　他问的漫不经心，苏瑶却当了真。
　　“大概能排个几米吧，我没骗你，是真的，尤其是上初中时。”苏瑶小时候长的漂亮，小学开始有情窦初开男孩子追，等到上了初中，追的男孩子更多，加上她性格大大咧咧，和什么人都能玩到一起去，追她的男孩子放学跟在她后面回家。
　　秦冀南听完在笑，苏瑶却抓住了重点：“该你了，你有过喜欢的人？”
　　前面红灯，车子停在白线前，秦冀南手搭在车窗上，窗外的夜风灌了满车，一股子燥热扑面而来。
　　“有吧。”
　　“那怎么没在一起？”
　　“可能看不上我吧。”
　　苏瑶安慰他：“一定是她脑子不好。”
　　秦冀南点点头：“确实是脑子不好。”
　　苏瑶对秦冀南有些同情，原来是因为年少的感情挫折，导致现在畸形的爱情观，真是有钱人也烦恼。
　　…………
　　秦冀南到家之后，沉着一张脸去洗澡，苏瑶回房间把带回来的行李箱整理好，家政员小花站在门口敲门进来。
　　“太太，你的饮料，美容养颜。”
　　苏瑶晚上没有喝东西的习惯，接过来闻了闻：“真的美容养颜？”
　　“嗯，是的，先生特意吩咐的。”
　　秦冀南这条颜狗，是害怕她老了带不出去么？
　　“另外一杯是给秦先生？”
　　“嗯。”
　　苏瑶看着另外一杯红艳艳的西瓜汁，把自己的放过去，反手拿了秦冀南的，小花一脸惊慌的看着她。
　　苏瑶不明所以：“西瓜汁我不能喝？”
　　“不不不，太太，您……您还要其他吗？”
　　“够了。”
　　她拎着床上华丽的裙子去了对面房间，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他还在洗澡，她熟门熟路的去了秦太太的衣帽间。
　　衣帽间很大，一边是秦冀南的衣物，一边是秦太太，她把华丽的裙子挂在衣橱里，欣赏着属于秦太太奢华的衣帽间，上面一排价值不菲的衣物，下面一排珠宝，在灯光下璀璨明亮、光芒四射。
　　苏瑶视线落在两人的结婚戒指上，拉开抽屉连带着盒子一起拿出来，她曾见过秦冀南戴过男款婚戒，后来拿了下来不曾戴过。
　　她把女款婚戒拿了出来，最上面点缀了一颗心形璀璨的钻石，很少见的款式，她正要翻过来看看，秦冀南却忽然进来，她吓了一跳，没看清楚上面刻的英文，赶紧把钻戒塞进盒子里。
　　“你在找什么？”
　　她扭头，秦冀南黑着脸站在门口，苏瑶忙把戒指放进抽屉里。
　　“没找什么，真羡慕未来的秦太太。”
　　她嘻嘻哈哈的笑着从他身边走过，秦冀南并不说话，一双眸子很是漆黑。
　　路过他卧室时，看着他床头的两人结婚照，她站在床前打量了会，秀气的眉头渐渐地蹙了起来。
　　“秦冀南，我们结婚照是在哪拍的？我竟然一时想不起来。”
　　衣帽间的秦冀南闻言，心脏像是猛地被攥紧，连呼吸都跟着加快。


第十三章　露馅
　　“哦，我想起来了。”
　　苏瑶又猛地回忆起，倒也觉得奇怪，秦冀南真是大费周章，直接在国内拍就行了，非要折腾去国外。
　　照片里两人看着你侬我侬的，苏瑶真心觉得大家都是演技派。
　　秦冀南依旧站在衣帽间里没出来，一会外面响起关门声，她走了。
　　第二天苏瑶一早出门，秦冀南还没起床，缪斯在楼下撅着屁股充电，她早早地去了公司，最近办公室又新招了几个人，早上她开了会，下午带了张夜一起出门，她打算进行线下的扩张。
　　一下午跑了几处门面，位置好的租金高，苏瑶算了一笔账，为了开设更多的门店，租金必须降低。
　　张夜是知道公司未来的规划：“我有个朋友，是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