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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慕凌歌一直是以荣禾工作人员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她在言行中，并没有包庇任何一方，最关心的，也是安安的心理问题，所以章老师自然选择了信任她。
　　“这件事情，一定会查出一个水落石出的，荣禾这么大的一个企业，肯定是敢作敢当的，这点你放心，包括安安后续的问题，公司也都会负责到底的。”慕凌歌说道。


第171章　难以启齿？
　　她并没有从公司那边得到这种承诺，但是她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一个死命令，那就是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说，还要对安安负责到底。
　　毕竟，从安安的身上，她突然看到了当年的那个绝望又无助的自己。
　　她没有能力穿越到那个时候，给自己一点帮助，那么就只能将对以前的那个自己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在安安身上好了。
　　“那我替安安，先谢谢慕小姐了。”章老师甚至对她微微鞠了一个躬。
　　慕凌歌连忙回了一个礼：“章老师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三天之后，就会举行李德的追悼会了，到时候，安安恐怕需要出席。”
　　既然人已经不在了，中国人又讲究入土为安，所以还是尽快将李德的尸体火化了为好。
　　“恩，安安这边，我会继续做工作的，不过，到时候，你通知我就可以了，我会将孩子带过去的。”章老师点了点头。
　　安安这个孩子虽然内向，但是最是乖巧听话，这今天，跟她好好说说，应该可以理解。
　　慕凌歌闻言，又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然后这才站了起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任何问题，都请及时通知我。”
　　“好的，你慢走。”章老师也站了起来，送慕凌歌出门。
　　其实慕凌歌过来的时候，还特地去取了钱，打算来了之后，给章老师先拿着，算作这几天李安安的生活费。
　　但是来了之后，看到章老师这么处处为李安安着想的样子，她却怎么都拿不出手了——如果拿了的话，反而更像是在侮辱对方。
　　回到车上，慕凌歌又看了一眼用信封装好的钱。
　　然后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偶尔，当发现钱不是万能的时候，才更加心酸和无奈。
　　她也不再多想，重新发动了车子，打算去李家看看，那边都是邻居，说不定比章老师了解的情况更多一点。
　　李安安家是南城的原住民，住的是老城区，还没有拆迁，都是上了年头的老建筑。
　　慕凌歌的车开到弄堂口就不得不提前停住，因为再往前开，就没有路了。
　　她下了车，看了一眼手机里面储存好的地址，虽然上面写了门牌号，但是这里的建筑排列得很乱，她试着找了几家，发现不太对的上之后，索性放弃，打算先找人问问。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看到了一群聚集在一起的老头老太太们。
　　慕凌歌走上了前，还在酝酿要怎么开口的时候，一个大妈注意到了她，有点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好像面生，没有看过你。”
　　慕凌歌连忙笑道：“我是来找人的。”
　　“我说呢，找什么人？”大妈又问道。
　　“不知道李安安家是在这附近吗？”慕凌歌微微带着试探问道。
　　一听到她说李安安，周围的人都立刻将目光投了过来。
　　“你找她家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大***眼神更加警惕起来。
　　慕凌歌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李家不是出事了么，这几天，李安安都住在他们班主任那边，我是荣禾的工作人员，现在孩子的情绪不大稳定，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好直接问她。”
　　众人一听她确实是为了李家的事情来的，不由来了精神，纷纷围了过来，说道：“你是荣禾的员工？是来谈赔偿的事情的？”
　　“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谈赔偿还为之过早，安安还没有成年，所以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处理，不知道她家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了？”慕凌歌连忙先问道。
　　众人想了一下，说道：“原本家里还有个老太太，但是去年已经去世了，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什么人进出他们家，就只有他们父女两个人。”
　　“可是我听说他们是南城的原住民，那么不管怎么说，都要有几个亲戚的吧？”慕凌歌有点疑惑地问道。
　　“什么原住民啊，其实是从安安奶奶那辈儿逃难过来的，后来在南城就留下了，哪里有什么亲戚在南城，而且我有一次听他们家去世的老太太说过，就算是在老家，也没人了。”
　　慕凌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竟然就这么一个亲戚都没有，在中国这种人情社会，也算是少见。
　　“那孩子的母亲呢，你们有没有见过？”慕凌歌又问道。
　　听到她说起安安的妈妈，众人一时之间，竟然都不说话了，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慕凌歌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知道什么，现在只是碍于什么原因不想说。
　　“大爷大妈们，你们也知道，安安现在还没有成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大人都不在身边，这事情也不好处理啊。”慕凌歌立刻打出了安安这张牌。
　　“怎么不好处理啊，你们这么大的公司，难道就因为安安是孩子，所以不想处理了么？我们可告诉你，关于这一点，我们这些邻居就不答应，你们应该多多赔偿才是。”
　　慕凌歌看到他们七嘴八舌地又绕到了赔偿的上面，不由有点伤脑筋。
　　“不是，你们听我说，赔偿的事情，肯定会正常进行的，可是就算是荣禾赔了一大笔的钱，她安安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是需要一个监护人。”慕凌歌解释道。
　　但是却有人冷笑了一声：“既然可以赔一大笔的钱，那相当监护人的人可多了去了，又何必去找她那个都消失了多年的妈妈？”
　　“可是找别的监护人，毕竟没有亲生母亲来的好，所以如果你们知道点什么的话，还请告诉我吧。”慕凌歌特别诚恳地说道。
　　“姑娘，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李家这个事情啊，哎，真的很是难以启齿。”终于有大妈按捺不住，开口说道。
　　难以启齿？
　　慕凌歌不明白什么事情，能在大***嘴里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所以不由疑惑地看了过去。
　　只见大妈哀哀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快十年了。”


第172章　查一个人的下落
　　众人似乎都纷纷想起了那段往事，不由都叹了一口气。
　　当时安安已经上幼儿园了，李德也在一家工厂打工，家里老太太的身体还算是硬朗，所以李安安的妈妈便做了家庭主妇，没有出去上班。
　　不过那时候，家里的日子还过得过去，李德甚至还憧憬着可是买一栋大一点的房子，给家人换个居住环境。
　　但是没想到的是，安安的妈妈在家里无所事事，一来二去就沾染上了赌博，竟然在外面打麻将打得昏天暗地的，孩子也不管了，家务也不做了。
　　一开始李德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时间长了，看到家不成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去找了自家老婆，但是对方丝毫不理，还讥讽李德不算个男人，自家老婆打点小牌也要管。
　　后来情况越发严重，她不仅在麻将里面越陷越深，甚至还找了个牌友，有了婚外情。
　　李德发现之后，终于忍受不了，一气之下，提出离婚，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妻子在外面，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他妻子用李安安来威胁他，如果他要孩子的话，就必须承担债务，不然，别想离婚。
　　李德哪里有钱还，所以离婚的事情便暂且搁浅了，那时候，天天有人上门来要钱，气得李德的老母亲一下子就病倒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德的妻子，竟然就带着家里所有的存款，跟那个牌友跑了，留下了一屁股的债务给李德。
　　李德没办法，又找不到老婆，只好拖家带口的开始换这些债务，因为高利贷的人时不时到厂里去闹事，所以李德还丢了工作。
　　丢了工作之后，也没有敢用他，他只好卖体力，开始给人送水，卸货，都是些体力活，后来身体就不行了，中途还住过一段时间的院。
　　那些高利贷见他们这么穷，实在是换不起了，将他暴打了一顿之后，便也渐渐来得少了。
　　到了这一两年，他经过社区的推荐，进了荣禾上班，家里的条件，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但是谁知道，好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就出了这种事，留下一个小姑娘，说起来也是作孽。
　　慕凌歌在老人家们的絮絮叨叨中，还是听到了一个还算完整的故事。
　　原来李家还出过这么多的事情。
　　既然是背负着高利贷，就算是原本有些亲戚的，肯定也不会再来往了。
　　慕凌歌想到这里，问道：“那李德妻子跟着走的那个牌友，他家是不是这里的？”
　　如果李德的妻子完全没有音信的话，或许这个牌友也是个突破口。
　　众人叹了一口气：“当时，那个人也是有家庭的，两个人就这么抛弃原来的家庭，远走高飞，家里人肯定受不了啊，所以很快那户人家便卖了房子搬走了。”
　　搬走了？
　　云念离有点失望，但是很快又问道：“那你们有地址吗？”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慕凌歌也没有再追问，毕竟发生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对方要是搬离了这里，肯定是想要获得新生的，又怎么可能会留下新地址。
　　不过，她好像忘记问了一件事。
　　“李德的妻子难道没有娘家人吗？李德就没有想过去找她的娘家人？”慕凌歌沉吟了一下，问道。
　　众人却又诧异起来：“她是个孤儿，一直在孤儿院长大的，难道你不知道？”
　　慕凌歌再次吃惊不小。
　　这个家庭的情况听上去，还真的是不得了的复杂。
　　“听说她是长到十八岁之后，就自愿离开了孤儿院，后来也一直都没有再回去过。哪里来的娘家人。”又有人说道。
　　其实说起来，这个家庭的组合也算是励志，一个是逃难过来扎根的家庭，在当地没有任何亲戚。
　　一个是孤儿院长大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也没有其他的人存在。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应该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吗？
　　慕凌歌有点想不通，索性也不再想了，将自己想问的话，都问了之后，对众人说道：“谢谢你们了，大爷大妈们，这几天李家没有人在家，有什么情况，还请你们帮忙照顾一下。”
　　“那是肯定的，远亲不如近邻嘛，这边的房子你不用担心，还是早点将安安那个孩子安顿好才是，哎，那个孩子，真的是可惜了。”有人感慨了一声。
　　安安就本身而言，就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成绩优异，又能吃苦耐劳。
　　所以现在，都快要中考了，家里却突然出了这种事情，恐怕心理上根本承担不了。
　　慕凌歌从李家附近离开的时候，有点后悔当初让安安看了李德那样糟糕的最后一面。
　　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是李德用肩膀挑了起来，在安安的眼睛里，爸爸大概是超人一样的存在。
　　可是，现在，这个超人却突然倒了，而且还是以那么惨烈的一种方式。
　　慕凌歌知道得越多，就越心疼那个小姑娘。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找到李德妻子才是。
　　慕凌歌想到这里，便先回了公司，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找顾南城，只是找到了萧澈。
　　萧澈看上去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一直在听着四面八方的消息。
　　慕凌歌将自己从外面买来的咖啡递了一杯给对方，说道：“你看上去有点憔悴，没关系吗？”
　　“恩，没事，多谢关心。”萧澈虽然有点受宠若惊，但是也知道慕凌歌突然找到自己，一定是有事情。
　　慕凌歌也没有绕弯子，问道：“李德的事情，已经报警了吧？”
　　“当然，既然已经出了人命，警察那边肯定是会找我们的，公司已经让人去录过口供了。”萧澈说道。
　　其实外界现在对李德的死，反应并不是特别大，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还是在所谓的添加剂身上。
　　真是冲着这一点，才更加可疑。
　　人命难道不比化妆品更有价值？
　　“我这边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但是有价值的不多，我就想问一下，能不能跟警局要求，帮忙查一个人的下落。”慕凌歌讲自己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第173章　闹事
　　萧澈微微有点诧异：“你还在关注着这件事情？”
　　他昨天在医院看到了她，还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才会去医院看情况，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
　　“恩，我也是荣禾的一份子，关注这见事情很正常吧，不关注才是不正常吧。”慕凌歌对他的反应有点不满。
　　难道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就真的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经理吗？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能不能找到李德妻子。
　　“哦，顾总跟我说了，不让你关注这件事情。”萧澈有点为难地说道。
　　慕凌歌没想到顾南城这么忙，竟然还有时间和心情来关照萧澈这件事情，不由有点不高兴，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关注？放心，我虽然跟他不对付，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人。”
　　她的言下之意很简单，就是自己是有原则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个人情感的问题，在这件事情上面有任何倾向。
　　萧澈连忙说道：“顾总不是这个意思，顾总是不想让你太辛苦。而且这件事情他可以解决的，你只需要听他的好消息就行了。”
　　慕凌歌本来想讽刺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但是突然想到昨天晚上，他特地送自己回家。
　　所以话到了嘴边之后，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他虽然很厉害，但是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是真的希望这些事情早点大白天下。”
　　萧澈看到对方眼睛里面坚定的神色，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想找谁的下落？”
　　“看来你刚才没有注意听我的话，我想知道李德妻子的下落。”慕凌歌有点无奈地笑了一声，说道。
　　萧澈哦了一声，说道：“好，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会尽快给你一个结果的。”
　　慕凌歌笑了一声。
　　说真的，她很喜欢这种干净利落的行事风格，顾南城身边的人，机会都是这种风格。
　　她昨天竟然还在为这些人打抱不平。
　　却忘了，这些人中龙凤，又何须她这种平庸之辈来同情。
　　既然拿到了萧澈的肯定答复，慕凌歌也没有多做停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这件事情，又从头到尾地捋了一遍。
　　隔了没有多久，她却突然接到了顾墨的电话。
　　当手机屏幕上显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毕竟，顾墨怎么可能给她打电话呢？
　　但是等她稳了稳神之后去看，发现还真的是顾墨的电话。
　　略一犹豫，这才接了起来。
　　“凌歌，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在忙吗？”顾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却还是显得有点不真实。
　　慕凌歌喊了一声：“姐。”
　　没有问对方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事情。
　　有时候，不动声色的人，才能掌握决定权。
　　顾墨却说道：“荣禾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所有的消息，也都是来自网络上的报道。”慕凌歌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对方是来套话的。
　　不过她确实知道得不多，而且很多事情都是猜测，对顾墨，她也不好说。
　　顾墨似乎有点不高兴，埋怨地说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你既是荣禾的领导层，也是顾南城的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内情？”
　　“我真的不知道，南城不让我参与这些事情，而且我所在的部门，就是个闲职，是真的不知道。”慕凌歌的语气很是诚恳。
　　她早就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时候，“不知道”这三个字，其实是在保护自己。
　　顾墨却哼了一声：“凌歌，你不会是在瞒我什么吧？我又没有恶意，就是关心一下罢了，你这么必要这么反感。”
　　“没有啊，我没有反感，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南城的性格，是真的不会让我知道这些事情。”慕凌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其实要是换成是别人，她也不会解释，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道还要她开具一个不知道的证书吗？
　　但是现在，对方是顾墨，就算是不是看在陆舟的面子上，也好看在对方是长辈的面子上。
　　她再次解释之后，便停了下来，不知道对方会怎么说。
　　顾墨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慕凌歌放下手机的时候，有点哭笑不得。
　　自己在荣禾就是一个闲置人员，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