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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破产了，说什么都晚了。
　　“我怎么没有脸活着了？如果不是你突然失踪，顾家对我们不管不问，甚至还落井下石，我们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慕刚的情绪也有点激动起来。
　　他这辈子没有过过苦日子，但是这两年，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除去那些整天上门要债的，还要面对前后生活的巨大落差，这种痛苦，更是苦不堪言。
　　慕凌歌冷冷地看着这个应该被自己叫做父亲的人：“难道是顾家的人让你胡乱投资的？难道是顾南城让你儿子去赌博的？”
　　一个没有生意头脑的人，没想着怎么把手中守着的家业打理好，却整天想着跟别人一样，也做些其他的投资，却又不知道怎么去挑项目，拿到手的，基本上都是垃圾。
　　而慕林煌更好，竟然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他虽然挣钱不多，但是赌博起来的时候，从来都不手软，什么大玩什么，一连输了几千万才被家里知道。
　　如果这时候悬崖勒马，日子倒是也能过下去。
　　但是赌博这种东西，如果没有沾染上倒是还好，一旦沾上，恐怕就算是将手给砍了，也都还是想方设法地想去赌。
　　慕林煌就是这样，已经输红了眼，只要有点钱，就想着去翻本。
　　他视没一下下注，都是希望，但是只可惜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失望。
　　最后，他弄不到现金了，便回家里去偷了房产，然后抵押了出去，借了钱去赌。
　　当然还是输了。
　　钱没有了，房子也没有了。
　　慕林煌当时还挺满不在乎的，以为家里并不缺这几个钱，但是等到连　一向连大声对他说话的林天华，都忍不住动手打了他，他这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我的投资，都是因为各种问题，才会失败的。你弟弟那个也是，如果不是有坏人引着他去赌博的话，他那么老实的孩子，怎么会染上这些东西？”慕刚说道。
　　他虽然也是恨铁不成钢，但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慕林煌还是他的儿子，他也终究选择了原谅，甚至还把错归咎到了别人的身上。
　　慕凌歌冷笑了一声：“你们都没有错，那就是命运让你们这样了，竟然是这样的话，你又来找我干什么？我得先说明，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我可以一个月给你一点赡养费，但是想要很多，不可能。”
　　她可以给对方生活费，就像是当初给她一样。
　　但是标准，也只是在饿不着上，是不可能给太多，更是不可能去帮忙还钱的。
　　慕刚听到对方不愿意，情绪不由有点激动起来：“一点赡养费？你当我是要饭的呢？”
　　“我当你是要饭的了吗？别忘了，当初你就是这么过来的，甚至，我在过完做短期留学的时候，你们都还断掉了我的生活费　，那时候，你想想我了吗？想到我是你女儿了吗？”慕凌歌又说道。
　　慕刚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是很快，便又都恢复了正常。
　　“凌歌，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爸爸，林煌都是你的弟弟。”慕刚软了语气，说道。
　　慕凌歌冷冷地看过去：“爸爸？别扯这些了，想跟我要钱，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就不怕我出去跟你外面的这些员工说你是个六亲不认的人？他们还敢再跟着你吗？”慕刚看软着求情不行，便又稍稍硬了语气问道。
　　“那你倒是出去说啊，看对我有没有影响？”慕凌歌冷哼了一声。


第373章　不喜不悲而已
　　“外面这些人，都是看着公司的福利待遇和发展平台来的，谁管你老板跟家里关系怎么样，只要及时发工资就行了。”
　　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　谁还会管你的私事儿，父女关系好不好，跟员工有什么关系。
　　慕刚的脸色微变，本来是带着十足的自信心来的，但是没想到一句句地败退下来，现在竟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慕凌歌看到对方脸色难看地坐在自己的面前，说道：“就算不说我***事情，当初我出事的时候，你除了觉得失去了顾家这个靠山，可还有一点父女感情上的难过？”
　　慕凌歌这并不是恶意地揣摩，而是她太了解对方了。
　　在慕刚眼里，她就只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
　　慕刚终于一句话都不再说了，甚至都不敢看慕凌歌的眼睛。
　　“我早就说过，你欠我的，我都会讨回来。”慕凌歌又说道。
　　“我还有什么？你还想从我身上讨回什么过去？”慕刚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慕凌歌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不是还欠我两条人命吗？”
　　说完了这句话，她终于什么都不再说，从抽屉里面拿了一张卡出来，本来想扔在慕刚面前，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递给了对方。
　　“这里面有一点钱，算是给你这几个月的生活费，到时候，我会按时将钱打进去的。”慕凌歌说道。
　　慕刚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看来慕凌歌虽然表现得很是强势，但是心还是软的，最起码，给他钱了。
　　或许等一等，经常过来找找她，也就会要到更多的东西的。
　　慕刚得了钱，便也不再久留，站起来，就先走了。
　　慕凌歌站在窗户边，看在慕刚从大楼出去，然后喜滋滋地往前走去。
　　他看上去确实比以前苍老了很多，但是做了一辈子的有钱人，到了晚年，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是吓人的。
　　但是他看上去适应得还不错，身上的衣服甚至都已经换成了很普通的，不再像以前一样讲究了。
　　慕凌歌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坐在了电脑前面。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原本以为自己看到慕刚这么惨，是会很开心的，但是真的看到了之后，好像也不是特别开心。
　　她说不出来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自己好像心里面，涌起了很多的情绪，但是什么都抓不住。
　　她揉了揉脑袋，也不想再去多想，开始工作。
　　而阿龙这时候也走了进来，有点担忧地看了一眼慕凌歌：“还好吗？”
　　“嗯，还好，真的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太愤怒的感觉。”慕凌歌有点惨然地笑了一声。
　　阿龙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有点愤怒过了时间，自己其实都已经消耗完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他当年知道伊思抛弃了自己的时候，心中的怨恨也是滔天的，但是那时候太小了，根本没有办法触及到对方，等到伊思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觉得多生气。
　　没有愤怒，也没有高兴，只有那种淡漠的感觉，似乎觉得那个人跟自己，根本没有关系。
　　不喜不悲而已。
　　慕凌歌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笑了一声，才说道：“嗯，我知道。”
　　她现在已经为人母了，不能这么容易被别人影响情绪。
　　等到慕凌歌的情绪恢复过来之后，阿龙便也出去了。
　　慕凌歌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到现在，顾南城也没有跟她联系。
　　难道陆暖暖那边的事情很棘手吗？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联系的意思？
　　慕凌歌皱了一下眉头，思忱着自己要不要先给对方打一个电话过去。
　　不过自己现在打电话过去有点奇怪吧，本来就是她一直在说要分开的话，如果现在她又主动联系了对方，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慕凌歌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沉住气。
　　但是放下手机之后，却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又有点眼熟的号码。
　　慕凌歌想了一下，也没有多想，便接了起来。
　　“喂，您好，哪位？”慕凌歌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早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哪怕上一秒是嚎啕大哭，也能在下一秒收敛所有的情绪开始工作。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是凌歌吗？”
　　慕凌歌呼吸一滞，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我是凌歌。”
　　老太太的声音有点哽咽：“凌歌，你这孩子，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慕凌歌听到老太太苍老的声音的一瞬间，鼻子也跟着一酸。
　　老太太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关系她，但是自己却终究还是对不起老太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那时候。”慕凌歌有点说不下去。
　　那些事情，她要怎么跟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说这种话？
　　如果老太太知道当初顾南城选择了陆暖暖，没有选择她，肯定会很伤心，甚至可能会因此跟顾南城产生矛盾。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老太太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要是还在为这些事情伤心的话，自己未免也太不孝了。
　　所以她只能自己道歉。
　　老太太在那头却包容地说道：“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当初那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你别伤心了，现在回来了就好。”
　　慕凌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凌歌，你晚上来我这里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做喜欢吃的东西。”老太太像是哄骗孩子一样说道。
　　慕凌歌心中一痛，这种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语气，真的让她有点难过。
　　“嗯，好，晚上我过去，您别太劳累了，不用准备菜。”慕凌歌轻轻地说道。
　　老太太连连应了下来。
　　挂断了电话之后，慕凌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看来是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到了一起了，慕刚刚走，老太太的电话又来了


第374章　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您
　　她的这个情绪一直忽上忽下，简直已经走在崩溃的边缘了。
　　慕凌歌叹了一口气，决定晚上早点结束工作，去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这一关，是无论如何都躲避不过去的。
　　慕凌歌想到这里，表情有点沉重起来。
　　虽然说一直安慰自己不要太紧张，但是终究还是被这件事情影响到，一整天，整个人的状态都有点低迷。
　　到了快要下班的时候，慕凌歌提前关了电脑，去了阿龙的办公室。
　　“怎么？”阿龙正在看一份报表，看到慕凌歌拿着包进来，问道。
　　“我有点事情，先走了。”慕凌歌想了想，还是不跟对方说实话比较好。
　　阿龙哦了一声，以为她是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便也没有多问。
　　慕凌歌从公司出去之后，先是去了之前老太太很喜欢的一家点心店，买了不少点心。
　　这么多年没有见，她也不知道送什么才好，只希望自己送这份点心，不会让老人家觉得心寒。
　　在去老宅的路上，慕凌歌还是很紧张，这份紧张，让她甚至在中途的时候，将车停在了路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车上路。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所以不能退后，只能继续往前走。
　　到了地方之后，慕凌歌一下车，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东西拿着，走向了老宅。
　　大概是因为要迎接慕凌歌，所以老宅的大门没有关，慕凌歌走过去，还没有按命令，便有一个穿着家政妇的女仆走了出来，对慕凌歌说道：“夫人，您来了。”
　　慕凌歌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女佣，但是面对对方喊自己的这身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她已经到了的消息，早就已经有人传达给了老太太，只见老太太在身边阿姨的搀扶下从大屋里面走了出来，迎接了好远，就是为了迎接慕凌歌。
　　慕凌歌赶忙快走了两步，扶住了老太太，喊了一声：“奶奶。”
　　五年没有见，老太太跟之前相比，似乎也没有太多变化，除了手上褐色的老人斑又多了几块之外，精神头跟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慕凌歌觉得很是安慰，老太太这个情况，是她回来之后，看到的最开心的事情了。
　　“你这个丫头，还知道有我这个奶奶。”老太太抓住慕凌歌的手，忍不住又开始老泪纵横。
　　慕凌歌只觉得对不起对方，连忙安慰道：“奶奶，你别这样，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您。”
　　老太太紧紧地抓着慕凌歌，摸了一把眼泪，然后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进去再说话。”
　　慕凌歌嗯了一声，跟着老太太走了进去。
　　而因为慕凌歌要来，所以家里的人已经忙乎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慕凌歌将带过来的点心给了老太太，热得老太太又要开始掉眼泪：“还是你这个孩子贴心，就算是过了这么久，也知道老太太我喜欢吃什么东西。”
　　慕凌歌笑了笑，拿过一边的纸巾给老太太擦了擦眼泪，这才说道：“这些年来，虽然我不在您身边，但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奶奶，你现在的身体还好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还不错，就是太想你了，哎，你这个孩子，算了，那些事情都不说了，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老太太仔细打量着慕凌歌，发现她比之前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但是眉眼间的那份恬淡，倒是还在。
　　“我也过得挺好的，这么久没有联系你，对不起。”慕凌歌再次道歉。
　　如果可以的话，她肯定是会通知老太太自己没事儿的，但是没有如果，老太太是顾南城的奶奶，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跟老太太说。
　　老太太听到慕凌歌再次道歉，却摆了摆手，说道：“那些事情，都不用再提了，奶奶只问你，孩子怎么样了？”
　　老太太并没有拐弯抹角，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愿意再动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想跟慕凌歌好好地说些话。
　　慕凌歌在来的路上，就知道老太太一定会说道这个话题的，所以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相册，又递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说道：“他们都很好，是龙凤胎。”
　　老太太一听是龙凤胎，连忙让人拿来了老花镜，捧着慕凌歌的手机看了起来。
　　照片上，是Dave和Sandia最近的照片，哥哥穿着格子衬衫，下面穿着牛仔裤，个子在同龄人里面，已经算是佼佼者，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花洒正在浇花。
　　而在他不远的地方，站在妹妹，穿着一件奶黄色的背带裤，脚上是一双小雨靴，比哥哥矮一点，长得圆滚滚的，很是可爱，手里正拿着一支蒲公英正撅起了小嘴去吹。
　　老太太看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哽咽着说道：“这两个孩子长得太乖了，好像你跟南城，简直就是你们两个人的翻版，凌歌，我真的要替南城谢谢你，给他生了这么漂亮的两个小娃娃。”
　　慕凌歌听到老太太说是给南城生的这两个孩子，在心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
　　老太太现在正在兴头上，自己没有必要因为这些字眼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孩子现在在哪里呢？”老太太又问道。
　　虽然现在照片的技术已经很好了，将很多细节都能够拍得很真切，但是终究不是真人，哪有真人在面前来得喜欢。
　　“他们现在在荷兰，都在上学。”慕凌歌轻轻地说道。
　　她能理解老太太想要见重孙子孙女的心，但是就目前的这个情况来说，两个孩子都还不适合带到国内来。
　　老太太看向了慕凌歌，突然说道：“孩子，我知道，五年前，是南城对不起你，他竟然没有能够将你救出来，你可以怨他怪他，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还是需要爸爸的。”
　　慕凌歌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意思，虽然嘴上是在说着顾南城的不对。


第375章　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实际上，也是在说她剥夺了孩子见爸爸的权利。
　　但是当初，顾南城放弃的，并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他放弃的，是他们母子三人。
　　不过当着老太太的面，慕凌歌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下来，隔了好一会儿，只听到老太太又说道：“凌歌，今天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跟奶奶说实话，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原谅南城？”
　　原谅？
　　慕凌歌在心里咀嚼着这两个字。
　　老太太问她有没有原谅顾南城？
　　可以原谅吗？
　　就真的轻易的？
　　如果她就这么原谅了顾南城的话，恐怕以后长长久久的岁月里面，自己永远都不会看得起自己了。
　　当初，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暗示慕刚将周惜弄到别的疗养院去，结果在路上出饿了车祸，这件事情，虽然不是顾南城直接做的，但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然后，在轮船上，慕凌歌明明已经拨通了电话，乞求对方救救自己，但是对方却只给了自己“对不起”这三个轻飘飘的字眼。
　　不算那些侮辱，就只说这两件事情，慕凌歌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原谅。
　　她没关系，可以原谅，却不能代表周惜，也不能代表两个孩子原谅。
　　“奶奶，不管我跟南城的关系是什么样的，都不影响两个孩子是您重孙子孙女的事实，等到他们放假了，我会带他们过来看您的。”慕凌歌不动神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