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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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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破裂的。”
老人像是被他缠的头痛:“你又知道了?讲得好像你有对象一样。我跟你说找对象一定要志同道合,千万不要找什么小姐,不然人家会嫌弃你是上不了台面的农民呢,过不到一块儿去。”
林斌可不吃这一套:“何队长找的还是教授家的姑娘呢?不也挺好的。你问问看余秋有没有嫌弃他?在乡下瞧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
何东胜赶紧解释:“小秋没那么讲究,她关心的就医学上的事,生活上非常凑合。当初把知青点空出来做医疗站,自己住到山洞里头去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那时候还没开窗户也没通电,成天到晚黑洞洞的,她都不挑剔。”
林斌得意洋洋,像是搞辩论,自己这边可有得力的证据。
老人笑着摇头:“年轻的时候总是什么都不是问题,等日子过久了就各有各的问题喽。”
何东胜却难得胆大,相当固执己见:“不会的,有共同的事业追求,两人总能磨合着过下去。”
老人却像是颇为惆怅:“太有事业追求,你就晓得厉害咯。”
何东胜认真道:“要是像林教授那样,一辈子奉献给医学事业,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我倒觉得人有深夜追求,有精神寄托反而不容易闹腾。”
老人还要摇头,林斌就抢着插话:“要是过不到一块儿,只能说明两个人追求的不是一件事。或者以前的追求一样,时间久了就变了呗。”
他眼睛珠子一转,一副要跟人分享小秘密的表情,“我跟你讲哦,我在医院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开了直肠癌的老头。他就好惨,没儿没女的,还没抓了调查呢,就靠边站之后,他那个大家小姐出身的老婆立刻慌不迭地跟他离婚,怪没良心的。
你能讲他俩是因为生活上过不到一块儿吗?不过就是怕当丈夫的牵累了自己,所以赶紧一推三二五。
这样的人可多啦,全国好多呢,戴着右哌帽子很快就会拿到离婚证。等国家给他们平反了,先前的老婆过得不自在,又要想办法过来要求破镜重圆,有的还怀着后面丈夫的孩子,乱七八糟的一堆。”
老人听到这儿的时候忍不住发了句话:“这不是乱套了吗?都怀了娃娃了。”
林斌眨着眼睛:“他后头的丈夫被打倒了呀,当然得去找前夫了。”
老人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不太雅观,扭头招呼何东胜,示意女工作人员拿东西给他:“信给你寄到岭南去了,他们又捎了过来,家书抵万金,你就好好看看吧。”
林斌立刻来了精神,不再非要跟老人叨叨什么婚姻经,事实上他自己连个对象都没有,能说出什么婚姻真谛呀。
他凑过去,嘴上调侃着要好好看看情书是怎么写的。瞧见信封的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余秋才不会给何东胜写信呢。她要真能写信也就病好了。
信件是田雨写过来的。既然如此,林斌更加要看。他现在对于杨树湾充满了感情,满怀好奇,一心想要知道杨树湾的发展怎么样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新鲜事,除了杨树湾又来了一批主动要求落户的右哌分子,胡杨刚接收还没有来得及给人家安排岗位的时候,刘主任就杀过来了,公社革委会主任的手腕一点儿不比缪主任差。哦不,现在应该叫廖副书记了。
刘主任一通舌灿莲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毫不客气地带走了2/3的人。各个大队都急得很,不能光叫杨树湾一家独大啊,他们也要搞生产搞科技搞创新呢。
大爹更是忙得很,在各个公社之间做思想工作,给他们摆事实举例子,现在就连最顽固的白子乡也松动了,主动上城里头的单位去联系,从源头上就把人给截下来。廖副书记还下了壮志雄心,他要让全省的右哌分子们都争取早日摘帽子。他心忧天下,放眼全国其他地方的□□分子过来了,他也欢迎。
老人听得哑然失笑:“这么一来,□□分子倒成了香饽饽了。”
“就算犯了错误只要好好改正,为人民作出贡献那也可以功过相抵。”林斌读信读的热血沸腾,连连点头,“没错,要真是生死大罪早就被拖去枪毙了,既然不是总归得给人改正的机会。再说了,□□分子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呀,能发挥上用场。”
老人知道,林斌说的是□□分子,基本上是知识分子,有知识,有文化,有技术,人家是白,但精。
他忍不住心里头犯咯噔:“那为什么不找红又精的呢?”
“哪里有那么多红又专的啊。”林斌向来胆子肥的很,吃了几个窝窝头更加是狗胆包天,“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要是想在专业技术上钻研,那就没有心思多关心政治。醉心于政治的人起码有一半醉心的是权力,哪里还有精力去搞专业技术啊?人各有志,只要不搞反动,就算在政治上没有那么多热情,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那对于整个社会主义事业而言,他们也是发挥了积极作用的。”
老人不赞同这样的观点:“一定要坚定立场的,不然就成了给什么做事了。”
林斌摇头,理直气壮:“给咱们中国做事了。我认为,现在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搞错了敌人到底是谁。
您也说了,我们的主要工作是搞建设,国家建立了只有建设好了才是老百姓都想要的国家,人民内部肯定存在矛盾,但这种矛盾经过了大格命还有历次斗争之后,应该不是主要矛盾,更加不是敌我矛盾,就是人民内部的矛盾。
我们对于自己的矛盾不应该喊打喊杀,应该以批评帮助教育为主,但主要精力也不应该放在这上头,而是放在生产建设上,因为现在的主要矛盾是生产力跟人民生活需求之间的矛盾。
搁在刚解放的那会儿,大家伙儿能吃上饭饿不死就心满意足了,但是解放都已经20多年了,大家除了想吃饱之外还要吃好,还想穿上新衣裳,想过上体体面面堂堂正正光光鲜鲜的生活。
吃饱穿暖之外,大家还要上学读书学习学到一技之长,还想看戏听歌满足精神需求。人类追求的进步推动了社会的进步,有需求才有原动力。”
老人却立场坚决的很:“这个路线问题不明确,后面会出乱子的,一定要先明确下来再说。”
林斌急得很:“哎呀,日本鬼子都打进城了,还非要分国珉党还是公产党?等把人赶出去再决定后面的事情。先打抗日战争,然后是解放战争,要是这两个顺序颠倒了,您看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那是主次不分啊。”
老人像是被他说住了,居然没有开口,又或者他年纪大宽容心强,一般不让小辈下不了台。居然没有开口呵斥,反而随他信马由缰。
林斌还在滔滔不绝:“我认为经过土改以及公司合营之后,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的剥削阶级,已经基本上被消灭了,如果抓着少部分穷追不舍,将所有精力都投入进去的话,那是不利于国家发展的。
再说你也讲人民群众有大智慧,社会建设搞上去了,人民的生活变好了,他们自然知道应该感激谁。
光画大饼是没用的,一定要让老百姓看见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能是海市蜃楼,得让他们伸手摸得着。
我们刚建立格命根据地的时候,打击土豪劣绅,分田地搞土改,所以赢得了广大农民的支持。
我们抗日战争的时候,那就要注意多团结,一些开明士绅以及对抗日抱同情支持具态度,有民族大义的地主。因为这是整个国家的大事,大家要团结起来。
到了现在也一样啊。兼容包并,一样米养百种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只要没有反党反人民,都可以积极团结,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国家建设中去。
就算他们不是百分百的为公为民,能达到您这种境界的实在凤毛麟角,没办法强求的。”
老人笑了起来:“你少给我戴高帽子,谁坐在屋子里头还戴帽子呀?”
林斌意犹未尽:“总之,要想开团结的大会,就得明确共同的敌人——没办法满足人民物质精神需求的落后生产力。只有这样,大家才不忙着天天你打我我打你,而是一门心思搞建设去了。
我不是胡说八道哦,我最近都在认认真真地看《资本论》呢。我想先把马列著作精读一遍,才好看领导人家的文章。不然我也会人云亦云,根本就没有真正看懂过。”
老人点头:“没事,该多看看书,好好沉淀下去,不然啊,就会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林斌还在固执己见:“复杂问题本来就应该简单化,不然你让老百姓怎么做啊?”
老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目光投向了何东胜,嘴里头念叨着林斌:“行了,瞧你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人家的信都没看完呢。”
何东胜在旁边听的几乎心脏被人捏住了。
他以前就知道林斌说话有点儿口没遮拦,可是没想到居然到这地步,现在他要是被人拖出去,在大庭广众下说这样的话,肯定会被打成现行反格命吧。
那么老人为什么要纵容甚至鼓励他说这些呢?难道单纯的是想听听年轻人的想法?让自己去岭南搞调研,是不是也出于同样的目的?
林斌这才想起来他心心念念的乡村发展风云。
他直接一把抢过何东胜手里头的信,开始大声地念了起来。然而小田老师还是很厚道的,明白自己的主要职责是在余秋跟何东胜之间充当鹊桥,好歹叫两人互通消息。
至于这消息能不能真通到余秋心里头,那就难讲啦。
现在余秋的情况比以前是好多了,除了埋头写书之外,又开始了埋头做实验。
大队来了好几个多年不孕的妇女,小秋跟林教授他们要想办法治疗不孕不育呢,这回倒不是吃草药也不扎针,而是弄个针。
哎呀,她也说不清楚,好像就是把造娃娃的两个细胞融合到一起变成了胚胎,然后再让妈妈把那个胚胎养大。
林教授说他们现在做的是最简单的,后面还要想办法进行疾病筛查,因为自然生育的过程中,假如胚胎发育不良的话,90%以上会自动流产掉,减少了畸形儿生下来的概率,从源头上实现优生优育。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很多东西的配合,什么检测仪器、检测试剂啊,好多东西呢,简直就是在重建一个医药工业发展史。
小田老师写这封信的时候,林教授就在她身旁呢,然而她还是听不懂,太复杂太高深了。
宝珍还偷偷跟她说过,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跟不上趟,太不灵光了。
小田老师絮絮叨叨的描述了半天,大概是觉得以她的能力没办法讲清楚,索性就盖棺定论。
“反正等到他们做好了这个事情以后,很多因为没有孩子而痛苦不已的父母就再也不用受折磨啦。说不定以后就没有五保户这个概念,因为每个人都子孙满堂。”
林斌念得喜不胜喜,一叠声地喊着太好了,他觉得五保户很可怜,虽然大队会给米面,让他们起码能吃饱肚子。可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都好凄凉,身边连个陪伴的亲人都没有。
唉,这种陪伴是吃饱穿暖也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
人是会思考的生物呀,人有情感,人类的情感必须得得到满足。就像面前的老人,明明什么都不缺了,可惜却还是孤独,因为没有家人的陪伴。
老人不知道林斌对他的同情,但对于信件里头提到的新技术还是很感兴趣。
他点点头,夸赞道:“这个不错,下沉到贫下中农当中去就知道要做什么来满足人民的需求了。赤脚医生就是好。”
林斌却相当能拆台:“他们算什么正经赤脚医生啊,他们就是搞高端研究的。赤脚大夫就是像我这样的,你让我给你搞个推拿还差不多,你叫我去开刀搞这个什么试管婴儿,我连试管婴儿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清楚。”
老人不以为意:“我看你挺精的呀,你去学学肯定就知道了。”
“那要底子积累的。”林斌很有自知之明,坚决不肯托大,“你看宝珍天天跟在余秋身边,算是她的大徒弟了吧,就是因为底子薄,所以都跟不上趟。她那个新徒弟文化知识觉得扎实,所以新技术上手一教就能立刻掌握。”
老人敏锐的很,赶紧喊停:“你又要跟我说大学的事情了吧?”
“没错,这您不能回避。”林斌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您看李庆。霖老师的信,还有钟志民要退学时说的,他们一个哲学班的学生七八成是部队子弟,1/3是干部家孩子,地方上的基本上是革委会成员。您想搞推荐,目的是为了让普通劳动者家的孩子有机会上大学,可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他们谋取私利的工具。
无论招工招兵还是招学,这种现象都普遍存在,所以我认为,依靠成绩选拔是最公正的方法,因为成绩上难以动手脚。
单纯依靠提高人的思想道德水平来解决问题,并不现实,必须得从规章制度上直接杜绝了问题发生的可能。”
老人皱着眉头:“不好,这样培养了一堆大学迷。为了上大学不择手段,上了大学也不愿意再回到劳动人民当中。”
林斌固执的很:“推荐上大学更加不择手段,有钱送钱,没钱把人都搭上的,根本就不稀罕。一件立意很好的事情最后执行的去歪七扭八,那就得考虑它是不是真的合适了。”
何东胜伸手拉了把林斌,生怕他跟老人真叫起来。
旁的不讲,老人这把年纪了,血压高,心脏也不好,万一情绪过于激动,后果不堪设想呢。
林斌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一副“我不跟你讲啦,你讲不过我”的模样,嘴里头叽里咕噜:“我念信呢。”
结果一念出来,那内容叫人哭笑不得。
小田老师说了事情之后就要直抒胸臆,能抒发什么呢?抒发的自然是对余秋的感慨。
她觉得余秋是认为医学最干净,最纯粹医学以外的世界都太可怕了,所以她拒绝跟医学以外的世界有接触。
到今天为止,能跟她维持基本交流(这个交流还是主要依靠肢体语言,小秋不肯讲话的),就是他们实验组的那些人。
小田老师为了早日从自己的朋友说上话,甚至异想天开要自学医术。
可惜两本小册子看下来,她就呵欠连天,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谁跟她说背诵语录枯燥乏味的,明明医学书才是最叫人头痛的。
她再也不敢嫌弃于教授带的那群学生水平不佳了,起码人家能把这些书认认真真地看下去。
“我跟胡杨是没指望了,我们真的努力过了。”小田老师不无惆怅地写着,“你还可以加加油,努努力。反正你有中医的底子,说不定等你学到能出师的时候,小秋就愿意跟你讲话啦。”
林斌毫不客气地当场笑出声,这就是单身狗内心深处的美滋滋。
瞧瞧,有对象的人怎么样?有对象,人家未婚妻也不愿意跟他说话呀。还不如自己这样从头到尾都没有过的呢,清闲自在。
老人毫不留情地埋汰:“你想热闹也没人跟你热闹。行了,先吃饭吧,吃完了年夜饭,再说明年的事。”
林斌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的空碟子,他才刚将最后一个窝窝头干下肚子。现在吃年夜饭,他怎么吃得下呀?
老人意味深长:“好饭不怕晚,你非要急着吃,我有什么办法?上了一碟子窝窝头,就是让你跟小何两个人吃的,谁晓得你一个人全都干掉了。”
林斌真是要当场流下泪来,他可以肯定老人是故意的,存心让他吃不上好菜。
老人坚决不承认,分明是他急吼吼,现在吃饱了肚子还要挑剔。
何东胜在旁边忍不住翘嘴角,天色愈晚。远远的,天空绽放出烟花,开出了绚烂的色泽。
不知道今时今日,是否有人跟他同看烟花?
这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呢,明天,1974年甲寅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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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志民事件可以上网搜,因为在作说中贴新闻常被锁章的,我大概算典型了吧。而且还是官媒新闻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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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奖啦
大年三十一过; 何东胜悠闲自在的日子就结束了。老人家倒是没有立刻打发他出京; 更加没提让他回家的事; 而是直接将他打包,跟几个工作人员一块儿丢去了一对老夫妻跟前; 让他们好好上课。
老两口都年逾古稀,面容清癯,虽然是大过年的; 但他们身上的棉袄瞧着也是旧的; 袖子跟肘间都有补丁。然而两人往书桌前一站,当时就让人想到腹有诗书气自华。
见到来了生面孔; 被工作人员称之为甄先生的老头只微微颔首,也不格外打招呼,就背着两只手站在桌前开始授课。
他没有教案,狭小的屋子里头只立了一块小黑板; 然而黑板更加像是摆设,因为他不许任何人做笔记; 听他的课就竖起两只耳朵听; 能听多少是多少,埋头做笔记的话就跟不上趟了。
他是决计不会再折回头重新讲一遍的。
一堂课从太阳趴在窗户边一直上到日头升到了人头心顶; 师母开口一声喊:“吃饭了。”; 顿时惊醒如痴如醉的梦中人。
何东胜这才惊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然。古人所言三月不吃肉; 诚不欺人也。
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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