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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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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要真的相信宣传的那一套,那为什么大家还挤破脑袋,想要通过招工招学招兵,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这么说的人其实自己也不相信吧,否则为什么他们也默认招工招学招兵是一项有利资源,可以被贪污腐败利用的资源。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人往高处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聪明的政权其实是顺应民意的,当他们发现一切都压制不住的时候,他们会顺势而生,相应的调整政策。
否则就是改朝换代了,泱泱中华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每一次朝代的更迭都是在矛盾急剧激化的基础上爆发的。
陆师傅满怀期待地看着余秋:“真的吗?小秋,真的是这样吗?”
余秋轻轻叹了口气,开始背诵一首在知青群体里头十分流行的诗:“……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这是食指的《相信未来》。后来诗人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一直接受治疗。
好像就是这一年的事情。
陆师傅还想再说什么,楼下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有人在怒吼:“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去见主席,他们一定要给老子个说法。”
旁边跟着响起嘈杂的声音,伴随着人们的附和:“对,我们一定要有个说法!”
余秋跟陆师傅对视一眼,赶紧跑到楼下去看动静。
她瞧见涌动的人头时,吓了一跳,她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楼下车间里头已经挤进了这么多人。
几乎全县参加高考的考生们全都聚集到了一起,有下放回乡知青,也有各个厂里头的青年工人。
他们是坐最近的一班船过来的,来的目的是要同杨树湾集聚的伙伴们一块儿商讨应该怎么办。
已经有高校开始招生了,招的全是成绩差的考生,成绩好的学生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所大学考虑。
那些先前说好了的,现在根本就没了下文。
“我们不能逆来顺受,我们一定要有个说法。”
领头的知青伸手振臂一挥,大声喊着,“走,大家伙儿跟我走。先前是我们的父母为我们争取到了高考的机会。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要誓死捍卫我们上大学的权利。”
去革委会,一定要去革委会要个说法。
他们的希望,他们的努力,他们的汗水,不能毫无意义。
大队书记听到了动静,赶紧过来阻拦这帮孩子。
他吃过的盐真是比这些娃娃吃过的饭还多,他太知道如何听话听音了。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势,要是考生们敢闹腾,那真是往枪口上撞,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什么时候运动都要抓典型,他们这就是送上去的典型。
然而大队书记根本没办法劝住这些孩子,情绪激动的考生们直接抱住了老人,然后招呼同伴们赶紧走。
整个车间乱哄哄的,就连山上归零的倦鸟都被声响吓到了,迟迟不敢回巢。
“走哪儿去啊?”
门口响起不满的声音,廖主任鼻孔里头喷气,“狗日的,老子就是太惯着你们了。你们又想逼老子在办公室里头撒尿?”
夕阳下,挺着肚子的革委会主任身体影子被拉得老长,简直巍峨成一座山了。
“王八犊子,你们闹什么闹啊,老子说不认你们的成绩了吗?”廖主任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考都考了,那还能怎么的?除非上头发文,明令禁止,不许成绩好的人上大学,否则还是按照成绩搞。”
说着,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旁的地方我不清楚,反正我们江县谁要是没复习上,那都是自己的责任,跟其他人都没关系。都是要上大学的人了,自己不对自己负责,还指望谁对你负责。”
考生们面面相觑,齐齐将目光盯在革委会主任身上。
先前领头的那知青大着胆子问:“廖主任,您是说我们还是按成绩上大学?”
“我就是按成绩推荐的。”廖主任嫌弃地看了这人一眼,“你吼什么吼?你是考了第一还是考了第二?”
众人全都哄笑起来,然后团团围住了廖主任,七八个小伙子一块儿上手,直接将人抬了起来,开始一路狂奔。
可怜格委会干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把年纪居然还要受如此磋磨,吓得他顾不上风度,一个劲儿地喊:“放我下来,赶紧放老子下来,你们这帮崽子,无法无天了。”
余秋默默地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行啦,领导,大家伙儿表示激动的方式还不是一人亲你一口呢,你就先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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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妻弃女的廖主任
可怜格委会干部放着刚生了孩子的老婆跟他家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小姑娘没管; 特地下乡来解决问题; 却遭受如此凄凉的待遇。
他一把高龄; 他堂堂一县掌门人,他就不要面子的吗?考生们却顾不上这些; 这帮胆大妄为的家伙,抬着廖主任恨不得要□□。
乐疯了的考生们胳膊高高抬起,托着廖主任就要呼啸着冲出山门。
胡杨从楼上冲了下来; 朝着余秋的方向大喊大叫:“余秋; 你赶紧过来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要的宮腔镜?”
这一声石破天惊; 整个车间都瞬间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面面相觑,然后嘴里头发出乌拉的喊声,廖主任差点儿被情绪激动的年轻人直接抛上天。
妈呀,他们的宮腔镜; 他们的宮腔镜终于造出来了吗?
余秋感觉自己在做梦。
她往楼上爬的时候腿在发抖,仿佛踏在棉花上; 要不是胡杨伸手拉了她一把; 她能直接咕噜噜滚下去。
众人手忙脚乱赶紧跟护送大熊猫似的将她往楼上推。生怕她去迟了一步,就要惊醒了这美好的梦。
邹工脸上挂着笑; 朝余秋伸出手:“来来来来; 你过来瞧瞧; 这是不是你要的宮腔镜。”
余秋坐在宮腔镜面前没错; 宮腔镜是坐着操作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吸一口气; 这才敢颤颤巍巍地伸出头去看。
没错; 这就是她想要的宮腔镜。她的活检钳,她的异物钳,她的微型剪,她的吸管,她的导管,她的标尺,她的电凝电极,她的圈套切割器。
她坐着发了半天呆,伸手捂住脸。
突然间,她跳了起来,嘴里头大喊大叫,吼吼吼,她的宮腔镜终于做出来了,有膨宮液有电刀,她可以在宮腔镜下做手术了。
对对对,赶紧打电话,赶紧打电话通知那个倒霉的双子宮姑娘。
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的漫长等待会不会让她崩溃。
人们常常诟病女性为了生孩子简直疯魔,却往往忘记了,因为生育的压力基本上都承担在女性身上。
如果不孕不育的原因在男方,那么这个家庭通常会偃旗息鼓,往往以抱养一个孩子收场。如果责任是女方,那婚姻结束十之八。九板上钉钉,而且周围舆论也不会指责男方。
这难怪谁呢?谁让你生不出来孩子。
想要改变这一点无比艰难,也许一两个世纪都没办法改变,医生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帮助他们解决这个遗憾。
余秋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电话就开始联系那姑娘姨妈的单位。电话要拨通的时候,她赶紧先挂了。
不行,手术实在太大了,她已经很久没用过宮腔镜,她得先做两台宮腔镜检查,好找找手感。
考生们全都忙着去看宫腔镜,完全将廖主任抛到了九霄云外。
瞬间失宠的革委会领导成功地从考生们手上抢回了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两只手上下挥舞着,一个劲儿戳那些年轻人,气急败坏地喊:“你们像不像话,这是格命生产的态度吗?你们瞧瞧人家!
第一名在干什么?上班上到现在一分钟不歇。
第二名在做什么,天天跑来跑去忙着养鸽子的事情。
人家闹腾了吗?人家才没空闹腾呢。人家都在踏踏实实做着自己的事情。要真担心成绩好上不了大学,他们应该最担心。
再看看人家小胡会计,跟你们一块儿瞎折腾没有,瞧瞧人家两只眼睛都熬成什么样子了,还在干活
你们有意见,你们头顶上的老师们有意见没有?你们闹腾的时候人家在做事,你们怨天尤人的时候,人家也在做事。
为什么?因为心里头有底子的人才知道,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是为了社会主义建设,都是为了格命生产。
就你们这态度,还没点儿事情就大呼小叫,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就是让你们去上大学,心定不住,你们也干不出成绩来。”
说话的时候他背着手,气呼呼地绕着这群混账东西走。
所有考生都垂下了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廖主任鼻孔里头喷气,很是看不上眼的模样,斜着眼睛瞪人:“我晓得你们瞧不上我们江县,一个个翅膀硬了,都想飞了。我摸着心告诉你们,我也挺瞧不上你们的,你们做出来了什么成绩呀。你们摸着心告诉我,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们看看人家这些小知青,年纪比你们小,是弟弟妹妹,下乡一年做的事情都比你们多。
我让你们到这儿来学习,就是为了让你们知乎知者死读书吗?我是让你们好好跟着榜样学习。你们背书容易,你们学生做人不简单。
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儿,要是你们心态不能摆正了,以后就是上到了博士也不会有大出息。做人这门学问,你们连边都没摸到呢。”
考生们头垂的更厉害了,一个个脑袋似乎有千斤重。
还是吴老师居中讲和:“好了好了,年轻的时候谁不冲动啊。这事儿既然解决了,大家就踏踏实实地该做什么做什么。我跟你们讲,虽然你们高考可能考的都还不错,但是距离大学生的标准还是有些远的。
国家是照顾你们又要劳动又要学习,所以文化课基础薄弱。卷子的难度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不说别的,就跟65年64年比比,是不是就有差别啊。我希望你们利用开学前的时间,好好再夯实一下文化课金属将来进了大学上课也不至于太吃力,完全跟不上。”
“上个屁!”廖主任还是没有好脸色,直接招呼吴老师,“他们考都考完了,你还费什么闲心?嫌弃我们江县穷山恶水,我们还不稀罕呢。我们有大好的姑娘小伙子,我们自己办学校。”
他眼睛在人群当中搜索,锁定了大队书记之后,直接一挥手,“走走走,船来了,沙石来了,赶紧给我盖大学校。不就是大学吗?搞得好像我们自己搞不起来一样。伟大的主席告诉我们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大队书记更是欣喜若狂,瞧着廖主任的眼神活像是看金娃娃。
真担心他老人家被时间控制不住,直接抱住廖主任的大脑袋,狠狠地吧唧一口啊。
余秋也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廖主任如此之大方了。往常从他手上抠点儿东西,那可真是跟挖了他的心,割了他的肉一样。
大队书记当机立断,赶紧招呼人过去留下船。东西都运过来了,那就是他们的东西,就算后面廖主任想改主意也甭想了,绝对不要想从他们嘴里头吐出来。
廖主任大手一挥,感觉很是看不上眼的模样,然后头一扭,施施然地自己下山去了。
吴老师跟邹工两口子对视了一眼,高级教师立刻跟上去,直接开问:“廖主任,你这学校打算怎么办?”
“先给我上三个系,医学系、医疗器械系还有造药系跟建筑系。”廖主任哼哼唧唧,“咱就培养出来能干活,能看病能造机器能做药能盖房子的人才,不管那些小鼻子小眼,一天到晚拨小算盘珠子的家伙。”
余秋听了想扶额,第一,那几个系名称好像不太对,第二,光他说的就有4个了,数学老师很悲伤的。
吴老师却会抓大放小,立刻表示已经领会领导的精神,她会尽快草拟出一份方案来,好呈交领导审阅。
廖主任一听到审阅两个字就头痛。他当了这么多县革委会主任,依然讨厌看文件,最讨厌明明一件事情三句话就能说清楚,下头那些人非得弄出整整三大张纸,那么多字,密密麻麻看得他眼睛都疼。
他立刻挥挥手:“你自己搞自己搞,反正就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你要想搞大了就自己拉人去。”
说着,他两条腿不停,直接往楼下去。好像生怕自己走的晚点儿,就叫人给逮住了,又得逼着他看文件。
吴老师哪里能让廖主任就这么跑了,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必须得从领导嘴里头听到确实的话才可以行动。
她立刻跟上,开始描绘草图。
剩下的考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还是邹工看了他们一眼:“都愣着干什么呀?该干活的赶紧干活,你们忘了厂里头还有订单吗?”
众人赶紧领命,谁也不敢再凑到廖主任面前讨好卖乖。看样子这回革委会主任是发了大火呢。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觉得他们刚才的想法很不对。他们跑去县革委会闹市就是在逼廖主任。
国家政策又不是廖主任制定的,他能怎么办?难不成他要跟国家对着干?这不是现行反格命吗?
当初廖主任为他们争取考试机会,已经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可以说是将官帽子直接摘下来挂在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要被人一捋到底。
换个其他领导试试,人家凭什么操这个闲心。你们将来怎么样,他又沾不到任何光,为你们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人家是你们什么人啊?
哎哟哟,一个个还打蛇随棍上,欺软怕硬习惯了。
就因为廖主任给你们好脸,你们就逮着人家欺负吗?都是窝里横!
余秋看着这帮年轻人越说越难过,简直要甩自己耳光的样子,心里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转过头来,看到陆师傅正呆呆地立在原处,像是若有所思。
陆师傅好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朝她点点头,满脸认真:“小秋,是我着相了。我自诩学了不少知识,看了不少书,思考了不少问题,其实一直没有跳出窠臼,还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头打转转。
这方面你跟你爸爸做的比我好,好多了。你们不管碰上什么事都宠辱不惊,都能够坚守自己的内心,那就是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好好做事。”
余秋下意识地想要捂起耳朵。
不不不,我不是,我距离宠辱不惊简直十万八千里。我成天就跟吃了□□一样,三分钟就能爆炸。
还宠辱不惊呢,我没撸起袖子跟别人干架,是因为我实在打不过。不过嘴炮也没少打。
陆师傅轻轻地叹气:“我以前一直看不上当官的,感觉他们就会夸夸其谈,什么实事都做不了。现在我才发现,术业有专攻,当官是一门大学问。一个好官可以造福一方,可以造福国家乃至整个社会。话糙理不糙,人家的心比我通透,看的也比我清楚。”
说着,他又长长地吁出口气,转身上楼去了。
余秋反复回想他的话,琢磨了半天,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妈呀,廖主任该不会收获了一枚老年高级知识分子粉丝吧。
天哪,这个世界太疯狂,廖主任简直有魔性。
难怪人家说高级知识分子其实是最单纯的。
余秋一声长叹,也跟着下山去。她还有医疗站的病人没看呢,其实顺铂的应用范围很广,是不少癌症的一线化疗药物。
太阳跟着她一块儿下山,暮色已经风声四起。草木散发着暖融融的香气,过了立秋,收获的季节快要到了啊。
瞧瞧不远处的湖泊,那上头的水稻已经抽穗,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收稻子了。
鱼塘水面漂着的鱼腥草正是生长茂盛的时候,绿油油的叶子看着真喜人。钟师傅的确厉害,自从他教大家伙儿在鱼塘水面上种草药,鱼就基本上没害过病,一条条肥肥的大鱼长得真不错。
她悠悠哉哉地下山去,迎头撞上大丫牵着妹妹欢欢喜喜往山上跑。
远远的,瞧见了余秋,二丫就扯着嗓子喊:“小秋大夫,你可以上大学啦。”
其实二丫也不知道上大学是怎么回事,不过大人都那么高兴,还说让她和姐姐以后也要跟小秋大夫一样上大学,那上大学肯定是件很好的事。
前面舅妈还哭了呢,说他们对不住小秋大夫,说小秋大夫做了这么多事还上不了大学。
她奇怪极了,想要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姐姐让她不要问。问了大人就唉声叹气,就连石头爷爷也不笑了。
余秋伸手抱起二丫,闻闻小姑娘身上暖乎乎的香气,开玩笑调侃道:“小秋大夫上大学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就不能常常回来看我们二丫了,二丫还要小秋大夫走吗?”
二丫睁大了眼睛,十分茫然:“很远是多远啊?有公社那么远吗?”
余秋扑哧笑出声,拨了拨小姑娘的刘海:“比公社远多了,非常远。小秋大夫要隔好久才能看二丫呢,不能老是跟我们二丫一块儿吃饭了。”
小姑娘仍然懵懂:“可是小秋大夫本来就很少跟二丫一块儿吃饭啊。”
她没说的是,她都已经好久没看到小秋大夫了。
然而小孩子的眼睛藏不住话,可怜余秋老脸尴尬,只能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走走走,咱们去秀秀姐老太家里吃饭,老太给小秋大夫做了好多好吃的。”
大丫也乖巧地牵着余秋的衣角往山下走。她没说话,只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余秋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领着两个小姑娘往医疗站走。
医疗站里头可热闹了,廖主任亲切地会见了各路病人,其实刚才他上山本来也想慰问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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