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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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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赶紧拉着陈敏准备闪人,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何东胜也抬脚打算跟着走,结果里头却传来他的名字。
关老师声音尖锐:“你现在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本嫌好怠拐的。我看那个何东胜肯要你,你就赶紧嫁了吧。有个地里头刨食的农民就不错了。你自己下贱怪得了谁。”
何东胜绷紧了脸。
余秋跟陈敏也皱起了眉头,小陈大夫更是气得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跟这位关老师好好吵一场。
到底要不要脸啊?还是当老师的呢,真是恬不知耻。
农民怎么了?她吃的米面吃的蔬菜吃的鱼肉吃的鸡蛋,没有农民的话,她吃狗屁去!
现在张楚茹是个什么情况,她心里头没底儿数吗?居然还是一副施舍何队长的口吻,我想人家不娶她女儿,就只能一辈子打光棍一样。
何东胜朝陈敏摇摇头,余秋也拉住小姑娘。
这个时候闹腾起来,最难堪的人还是张楚茹。这个姑娘已经够倒霉的了,他们算了吧,别火上浇油。
“走吧,我们下去吧。”余秋坚定地拉着陈敏走,坚决不踏进这个病房门。
护士站却传来响声,一个看着跟何东胜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正跟护士打招呼:“哎,孙姐,张楚茹住在哪个病房啊?我高中同学,麻烦您多照顾着点儿哎。”
护士脸上带着笑:“晓得勒,赵主任,您同学我们哪有不照顾的道理。”
“你又笑我,孙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卫校后勤就我赵志远这么一个光杆司令。”他抬脚往杂物间的方向走,待看清何东胜的脸时,他惊讶地喊出了名字,“嘿,老何,你个老小子动作够快的呀。我这才刚知道张楚茹生病了呢,你就跑过来了。”
余秋忍不住有些同情何东胜,倒霉的生产队长如此千里迢迢,结果却被初恋情人的母亲各种嫌弃。
卫校的后勤主任已经亲热地拍上了何东胜的肩膀:“怎么样?咱们的老同学张楚茹同志现在身体如何?”
何东胜含糊其辞,直接带着赵志远往病区外头走:“你回头再看她吧,她吃了药已经睡着了。”
赵志远眉毛跟两条毛毛虫似的,在额头上爬来爬去,最后停留在奇怪的位置:“嘿,你个老小子,还挺体贴的呀。”
余秋跟陈敏走在他俩身旁,感觉别扭极了。俩姑娘赶紧打了声招呼,跟逃跑似的直接拔腿就跑。
赵志远摸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何东胜:“我有那么可怕吗?怎么小姑娘看到我就跑?”
“你少说怪话,她们急着上课去。”何东胜端正了颜色,“你也别拿张楚茹开玩笑,对人家姑娘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她跟王海林谈的。”
赵志远眼睛眉毛飞上天,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吧?那早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何东胜挑高了眉毛:“你说什么呢?当初谁不知道啊,张楚茹就是为了王海宁才跟着去大西北插队的。”
走的时候,关老师在学校里头闹腾得厉害,几乎要跟张楚茹断绝母女关系了。
现在张楚茹回县城了,王海林去哪儿了?张楚茹生病住院,怎么也不见他的身影?
赵志远连连摇头,从口袋里头掏出包烟,散了根给自己的老同学:“说你呢,脑袋瓜子还停留在多少年前。早散了,现在王海林小日子滋润的很。他在那边叫公社革委会主任相中了,招了他当女婿,现在是那个公社中学的副校长,手上很有点儿权力呢。”
何东胜难以置信:“王海林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他这么来的话,张楚茹怎么办?”
赵志远嘿嘿干笑:“什么叫怎么办?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不正好便宜你小子了。张楚茹当年可是咱们这届的一枝花,配你一点儿也不亏你。”
说着,他还用肩膀撞何东胜,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还没讨老婆吧?这不就正好等着张楚茹吗?”
何东胜不动声色:“那怎么不是你等着呢?你不也到今天没找对象么。”
赵志远嘴里头叼着香烟,深深地吸了口:“我嘛,找老婆总不能随意将就,好歹得认真挑挑。”
何东胜微笑:“怎么着,你这是打算挑个九天仙女下凡尘?”
赵志远没有亏待自己的名字,他志存高远,得意地抹了把头发,骄傲地挺起胸膛:“我这个条件,吃着国家粮,爹妈又有正式工作,我人才也不差,当然得好好挑个仙女儿了。”
何东胜笑着点头:“是这个理儿,你可千万得好好挑挑,别到时候后悔。”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跨过小门,走到了卫校。
赵志远倒是想起来也得关心老同学的个人生活,颇为认真地劝道:“我跟你说实在的,你应该考虑考虑张楚茹。这姑娘条件还是不错的。”
前头教室传来人讲课的声音,何东胜目光落在黑板上的人体结构图上。
也不知道小秋大夫的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刷刷刷的就画出了人体的神经分布图。
何东胜随口回应老同学:“算了吧,你别老拿我开玩笑了,我就是个农民,不会想城里头姑娘的。”
赵志远脸上的神色微妙起来:“嗐,这都新社会了,哪有这么多讲究。你放心,我看关老师也挺喜欢你的,保不齐就想招你当女婿。
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实诚话,张家条件不错,你娶了他家的独养女儿肯定不吃亏。到时候你老丈人退休了,说不定你还能顶他的职,当个国家工人呢。”
嘿,这种好事,种地的做梦都该笑醒了吧。
何东胜面色平静:“我可不敢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我做农民挺好的,自在。”他侧过脸,语气带着点儿调侃的意味,“别光说我,说说你自己,九天仙女还千般模样呢,你到底要找哪一位仙女呀?”
话题转到赵志远自己身上,他也不恼,反而美滋滋地眼睛朝前看,示意讲台上的小老师:“我看这个小秋大夫就不错,念过书有文化,跟我能志同道合。”
何东胜不动声色:“怎么着,你不追求进步了?”
当初在高中的时候,赵志远可是拼命地追求县里头一位老干部家的姑娘。如果用他的话来说,那是幸亏没追上。
因为他们还没高中毕业的时候,这位老干部就被打倒了,成了现行反格命。原本众星拱月的大小姐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后来也去大西北插队了。
按照赵志远的个性,何东胜就不信他没有调查余秋的家庭背景。
赵志远额头上毛毛虫一样的眉毛又开始上下舞动:“我这是以身作则在帮助落后分子家庭出来的子女,这叫共同进步。”
这话说的可真是叫何东胜刮目相看,真不符合赵志远的个性。
何东胜挑挑眉毛:“那你打算也去我们杨树湾插队吗?”
赵志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不得了的笑话,嘴巴咧得老大。
他一个劲儿的拍何东胜的肩膀:“哎哟,我的老何哎,像小秋大夫这样的人才,真是正是我们无产阶级事业最为需要的。你看她课上得多好啊,卫校正缺培训老师呢,刚好她可以留下来给各个公社的赤脚大夫轮流培训。”
何东胜点点头,面带微笑:“我看你想的还挺清楚的嘛,那你打算等到30岁再结婚吗?你可别忘了,小秋大夫今年才十五呢。”
赵志远惊讶不已:“要等这么久吗?18岁结婚就差不多了,撑死了只要三年啊。”
何东胜摇摇头:“小秋大夫的想法跟一般女孩子可不一样,她是要全身心投入到医学事业中去的。”
他目光恳切地看着赵志远,“老赵,当你是自己人我才劝你,算了吧,你还是换个仙女考虑比较实际。”
有话跟你说
吃晚饭的时候; 余秋就收到了一手最新八卦。
江湖包打听李伟明同学; 迅速搜集到了张楚茹事件的始末; 压低声音跟自己的女同学们分享:“你们知不知道她妈为什么那么恨她?”
这孩子耳朵到底是怎么长的?什么哪儿都有他。
也是,就那位关老师满世界嚷嚷的劲头; 就算他们医务人员再藏着掖着都躲不过这么位猪队友啊。
余秋瞪眼:“你今天的常用中草药中毒的病案记熟了没有啊?”
与大众普遍观念当中,所认为的中草药没有副作用十分安全的认知相反,每年医院都会收到不少草药应用不当中毒抢救的病人。
因为中草药不是没有副作用与不良反应; 而是因为缺乏足够的临床试验以及临床应用追踪; 所以它们的不良反应上只能标注两个字,不详。
本县依山傍水; 湿气极重,不少人有风湿性疾病,也常年泡用药酒。外敷的情况还好,内服那风险系数可增加了不少; 搞不好直接一顿酒下去人就嗝屁了。
李伟民讪讪:“我这不是好心收集病人的情况,好帮助临床判断病情嘛。”
陈敏到底没有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八卦心; 开口催促道:“你有话说话。”
陈伟民是个自嗨派; 给点阳光就灿烂,尤其是女同学给的阳光。
他挤眉弄眼道:“当初张楚茹不应该下乡的; 她是69届的; 政策允许独生子女留城; 他们家都给她找好工作了; 她却跟着个男人跑了。”
陈敏惊讶地瞪大眼睛:“她不是跟……”
可怜小陈大夫又被捂住了嘴; 只能无辜地呜呜。
“呀; 都知道的。她跟个同学好上了,同学得去西北,她就一块儿去了。那几年她可真是孝顺儿媳妇,还把自己的毛衣拆了给准婆婆打毛衣呢。”
陈敏越发奇怪:“那后来呢?那个男同学呢?”
这回张楚茹生病开刀,就出现了何队长这一位男同学。可何队长没去西北插队呀。卫校的赵主任也留在了本县。
“男同学攀高枝了,娶了革委会主任的姑娘,直接变成了公社干部。”李伟民摇头晃脑,“听说当初张楚茹还去闹了,结果被嘲笑是自己上赶着倒贴。”
陈敏拍案而起:“这人要不要脸啊?明明是他当的陈世美,居然还有脸笑别人。真应该来个包拯,直接给他狗头铡。”
食堂里头的人全都闻声抬起头,盯着小陈大夫看。
余秋赶紧拉她坐下,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侯向群打了饭,端着搪瓷缸子跟他们拼桌,摇摇头道:“不稀罕的,这种事情,哪儿都有。”
他朝自己的同伴们眨眨眼:“我跟你们说,前儿我才听说一件事情呢。那才叫一个真正的惨烈。”
本市有一对下放的小情侣,情况有点儿像张楚茹跟她的初恋男友。不过刚好反过来,是女方必须得下放,男方可以留城。
“那小伙子长得叫一个精神,听说当年他在学校打篮球的时候,别说他们学校了,其他学校的女同学都跑过去看。”侯向群唏嘘感慨,“他家是南下干部,条件好的不得了。家里头都给他在钢铁厂找了份好工作,谁看了不眼红?”
结果小伙子不忍心恋人一个人下乡,跟着过去了。
吃苦受罪不说,有情饮水饱总是好的。可是女方先受不了了,开始动摇。
“他们那儿可不比咱们这里,苦的要死。住的是茅草棚,台风一来,屋子就直接被掀翻了。吃的是炒通菜,别说是油,就连盐都要数着粒子放。山上全是山蚂蝗,他们还得起天不亮就上山砍茅草、伐木、开荒、除草,累得要死。”
陈敏听的浑身直打哆嗦,小声嘟囔着:“这么苦啊,都没有照顾吗?”
他们这些在本县下放的知青都还不错啊,就是下了生产队,队里头基本上也给安排几公分之类的轻省活计。
李伟民老气横秋:“你以为哪儿都像我们这里这么好啊。有的地方可脏了,重点就管知青。”
侯向群被打断了话,颇为不满:“你们还要不要听下去呀?”
余秋赶紧捧场:“说说说,后来怎么了?”
侯向群却反问道:“你们听过五朵金花的民谣吗?”
陈敏好奇:“是那个电影《五朵金花》吗?我在学校的时候看过。”
侯向群摇摇头:“女知青嫁给工人是有长期饭票的幸福花,嫁给军人是为国流血牺牲的光荣花,嫁给老师是不咸不淡的南瓜花,嫁给农民是寄人篱下的牵牛花,嫁给知青是同命相怜的苦菜花。这才是五朵金花。”
在农村劳动强度大,收入水平低,生活困苦不堪,小情侣当中的女方实在吃不消了。
都说人有两次投胎,一次是出生,一次是婚姻。她没办法再把自己缩回娘胎里头去,于是将主意打到了结婚上头。
能让条件优越的恋人追着跑,这姑娘本身也非常出色,追求她的人不少。其中有一位就是解放军军官。
女知青不想当苦菜花,她想成为光荣花,于是就有了外心。
但这种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有一次解放军写给她的情书被她的恋人看到了,两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激怒之下,小伙子拿着菜刀砍死了自己的女友,然后又引颈自戮,结果割断了喉咙,却没有立刻死。
“当时他们生产队的人抬着他去公社卫生院,那叫一个惨喽。脖子上全是血泡沫,他还不如当时就死了。”
陈敏听得浑身发抖,手上抓着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小姑娘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啊?他们干嘛要这样?”
李伟民气嘟嘟的:“这个女人真是该死,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还害死了这么无辜的人。”
要不是为了她,那个蓝知青干嘛要下放啊?这么好的对象都不晓得珍惜,这人死有余辜。
侯向群到底年长几岁,结了婚又有娃娃,明白生活的艰辛。
他朝李伟民翻白眼:“你先去过半年那样的生活试试,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总不能靠喝凉水过日子。”
侯大夫叹了口气,看着两个女医生,“行啦,跟他们一比起来,那个张楚茹算幸运的了。最起码的,人还活着不是?”
余秋在心里头叹气,暗道这事儿可不好讲,要真是肺癌晚期脑转移,命能留在哪一天都难说。搞不好到时候还真是生不如死。
陈敏被这个故事剧烈地撞击着,她小心翼翼地提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要说苦,他们的对象不也一样的苦?而且人家本来完全不需要受这个苦。”
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余秋咽下了嘴里头的饭,叹了口气:“你想将自己的人生跟别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人家也未必愿意呀。”
一个人抛弃一切,跟着另一个人走,对另一个人来说,很可能就是沉重的负担。
本来人家的人生过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的事情,这么突如其来的牺牲,对人家来说,很可能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侯向群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这过日子呀,一定要睁大了眼睛。照我说,那小伙子也是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枝花。这个有了外心让她滚蛋就是了,凭他的人才,怎么着就不能再找个好姑娘。”
“他也在后悔吧。”余秋若有所思,“当初他下乡的时候未必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等到后面困难重重,爱情就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以给他心理安慰,告诉他,他选择的一切并不是错误。”
可惜这根稻草已经逃走了,生活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曾经做出的选择。
他的人生崩溃了,他无法接受,他只能用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这是一题阅读理解,余秋大概会写下答案,永远不要试图将自己的人生跟别人捆绑在一起。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无论如何只能自己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侯向群认认真真地告诫自己的找小同行们:“当你们是弟弟妹妹,我才跟你们说掏心窝子的话。以后你们找对象啊,最好还是那四个字,门当户对。两个人谁也不要为谁牺牲什么,否则将来总有一天会意难平的。”
陈敏快速眨巴着眼睛,感觉侯向群的话好像有点儿不太合适,一点也不革命。
侯向群朝她笑:“这话入了你的耳朵就当我没说过,别往心里头去。”
余秋也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认真地告诫她:“别急着找对象,先好好学习工作再说。”
陈敏立刻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你说什么呢?谁要找对象了?”
余秋故意逗她:“哎哟,我们家小敏不找对象的话,多少小伙子要哭死喽。”
可怜小陈大夫闹了个大红脸,跺着脚不依:“余秋,你太坏了。
余秋看着她气啾啾的模样,心里头的恶趣味简直膨胀到了极点,真是忍不住要伸手揪揪她的小脸蛋。
哎哟,这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可人呢?
“小秋大夫,你过来一下,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讲。”
何东胜站在食堂门口,喊住了正往外头走的赤脚大夫。
余秋赶紧收敛自己那颗摇曳不已的怪阿姨心,缩回咸猪手,冲何东胜笑得端庄娴雅,只差没露出标准的8颗牙。
“有事儿吗?何队长。”
何东胜略有些踟蹰。按道理说,不管谁追求小秋大夫,他都没资格指手画脚。
而且平心而论,赵志远的个人条件并不差。干部家庭出身,自己吃的是国家粮,还能够解决女方的工作问题。
这几条摆出去,赵志远真的很有资格骄傲,因为的确会有很多女青年飞蛾扑火一般蜂拥而上。
小秋本人是黑五类家庭出来的,母亲去世了,父亲还在牢里头关着,基本上招工招学招兵这些好事都轮不到她沾边。
要真想重新做回城里人,估计嫁个城里人才是她唯一的选择。
可是一般城里人又怎么会娶个乡下姑娘?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有隐疾,总之基本都是在城里头实在找不到媳妇,才会考虑农村女孩子。
跟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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