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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喜原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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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婚礼一开场,主持人冯凯旋就遇到了麻烦。

    因为电脑程序意外出错,开场的灯光秀砸在了现场:众目睽睽下,音乐突然消失了,光柱混乱摇曳,让人目眩。

    赶紧关掉,宴会厅里,一片黑暗,但新人已经在进场了。

    怎么办?喜果婚庆公司婚礼督导宝生头脑里一片空白,都要哭了。

    已经在台上的冯凯旋,拿着话筒,原本正要声情并茂地说开场白了,但这突如其来的故障,让他也当场蒙掉了。

    时间滴答,空气似在燃烧,台下来宾瞠目结舌。冯凯旋脑海里突然电光闪过,他拿着话筒,在昏暗中说,各位亲朋好友,让我们在这暗场中,打开我们每个人的手机,打开手机灯光,让我们一起,为新人点起我们的灯。

    台下的亲朋好友瞬间懂了,于是纷纷举起手机按下电筒,四下一片星星点点。微光映照着台上冯凯旋微笑的脸,他说,我清唱一首歌,让我们在歌声里,用我们手里的这片星光,照耀新人前行。

    他就唱起来:

    星光灿烂

    穿过黑夜飞到你身边

    年轻的心

    带着那份驿动的心情

    等待已久的梦只有自己知道

    不会向谁说还是想做回自己

    多少风雨才让我懂得这个世界

    多少沉默才让我感到只有你最真

    才会真心为我难过

    ……

    台上的冯凯旋,当然不知道此刻儿子冯一凡正站在台下的阴影里。

    站在阴影里的冯一凡,面对台上的爸爸早已目瞪口呆,有那么一刻不知身在何处。

    这人是爸爸冯凯旋吗?

    有这样好的嗓子,有这样机智的反应,不是故意制造的创意效果吧?……

    冯一凡怔怔地望着台上这人,像在看一个梦境,是他的梦境,还是他老爸的梦境?

    礼服、翻翘头、喜糖、喜酒打包夜宵……曾经疑惑的种种细节,此刻像这场子里的点点微光,浮出记忆,迅速连成了一片,令他洞悉,原来是这样啊,他瞒着我们在做这个呀。

    他都快哭了,恍若自己被这人置在了一片假象里,瞒得这么深。他感觉自己不经意间掀起了窗帘的一角,这最熟悉的陌生人。这茫然和不忿,让心里瞬间体验了自己的虚飘和无安全感。他想,原来这样啊,原来啥也不知道。他想,这老爸在搞啥哪,啥都不说的。

    冯一凡侧耳听,老爸的歌声正在穿过人群:“多少沉默才让我感到只有你最真/才会真心为我难过……”

    他看见老爸伸展着一只手,像在幽暗中表白内心,也像在指挥着全场推进一支小暖曲。

    这画风超出冯一凡所有想象能力之外,包括做梦的边界。但现在,它就活生生地上演在他的面前。

    比冯凯旋与朱曼玉合演在他面前的那一出,要高级,牛×。他心里说,我×。

    他心里的另一种感觉则是,如同坐在一列高铁,在飞快穿越茫然、喜感、忧愁,甚至可怜,各种滋味。

    到后来,这些滋味把他搞迷糊了,令他鼻子发酸,眼泪夺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可能你也会,因为反差。

    因为看惯了“low版爸”的你,此刻突然面对了这么一个“昂扬版爸”的他,他这判若两人的样子,他这挥洒自如的潇洒范儿,他这开心奔放的快乐气场,他这暖心机智的话语,像一股股带有颠覆感的热气浪,奔涌而至,从最初令你惊讶想笑,到最后对你构成莫名的感染。

    是的,你感觉到了感染,尤其你们还同处一屋、朝夕相对,你还知道他其实灰扑扑的,其实未必开心,其实整天还对你赔着小心翼翼,于是他这快乐,就像他偷着乐,令你惊讶,甚至怜悯、忧愁、心疼,以及莫名其妙的感动……

    哪怕你还是中学生,一时不明白这反差在心理上是相互弥补呢,还是互为条件呢。没关系,你照样想哭,像是被各种心绪给急迷糊了,没主意了似的想哭。所以,现在冯一凡在哭了。

    他站在喜庆的人群旁边,嘴里在嘟哝着:我居然被他瞒了,我不舒服了,他这在干吗,他怎么这么能说话,还这么会唱。

    冯一凡一直站在宴会厅左侧的廊柱后面,旁观了这场婚礼。

    等冯凯旋主持结束后,冯一凡才向他爸爸慢吞吞地走过去。在他犹豫的步履中,他也没想好到底是赶紧溜走呢,还是去跟爸爸打个招呼。

    当然,他最后还是向爸爸走去。

    冯凯旋正匆匆忙忙地往宴会厅门外走,因为想着儿子快要下夜自习了,所以回家的心情比较着急。他手里拎着婚礼督导宝生帮他打好包的夜宵。

    他没看见儿子正从左侧在向他走过来。

    他走出宴会厅,穿过酒店大堂,哪想到,这时他听到儿子在后面喊了他一声,“爸爸”。

    他回头,立马惊到了云端里,天哪,冯一凡怎么在这里?

    他看见儿子脸上似哭似笑的表情。

    而在儿子冯一凡的视线里,他这老爸的脸上是似逃非逃的表情。

    冯凯旋脸红耳赤,慌乱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冯一凡脸红了,嘟哝道,我来看看。

    冯凯旋说,有什么好看的,你应该在学校自习的。

    冯一凡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看着他的翻翘头,依然说,我来看看。

    他们一时尴尬到不知从何说起。冯凯旋看见一辆出租车正好开到了酒店门口,他赶紧拉上儿子,出了酒店,打车回家。

    趁着坐在车上的这一会儿,冯凯旋得以最快的速度,消化掉儿子今晚突然而至带给他的惶恐,否则找不到台阶下来,更丢面子,谁让他是爸呢。

    冯一凡也得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若无其事地稳住,否则万一眼泪又出来了,那也太尴尬。他感觉这个晚上自己有点不妥,到底在想什么呀,到底想怎么样啊,不知道,但很清楚就目前的态势看,今晚自己的泪点相当低,所以得稳住,否则会把他吓一跳的,也会让自己和他都莫名其妙的,这后面怎么演啊?再说,怎么可以对着他哭呢,有没有搞错。

    冯凯旋看了一眼儿子的侧影,心想,他一定是跟踪来的,应该全看到了吧。

    冯凯旋毕竟是有舞台经验的,他稳住情绪,凑近儿子的耳边说,呵,你看见了?

    冯一凡,嗯。

    冯凯旋注意到了他的淡漠反应,就笑了笑,说,爸爸只是玩玩。

    冯一凡说,嗯。

    冯一凡侧着头在看车窗外掠过的街景。

    满街霓虹。他的侧影里没透露情绪。

    是觉得太无语?太惊呆?太low了?还是无所谓呢?冯凯旋心里有茫然。他想要到与儿子感受有关的东西,好让自己的头绪和接下来的应对有个方向,但他没要到。心急慌乱中,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儿子的手里,说,呵,他们刚给的。

    冯一凡问是什么。

    冯凯旋凑近儿子的耳朵,告诉他是刚才拿的主持酬金。

    他说,你拿着。

    冯一凡没要,把它放回到了爸爸的膝盖上。

    冯凯旋说,你可以买个苹果iPad的。

    冯一凡嘟哝,我不买。

    冯凯旋凑近这小孩正看着窗外的脸庞,问他,不喜欢?

    冯凯旋摇了摇头。

    冯凯旋说,没时间玩?

    冯一凡没响,没回应。

    冯凯旋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把嘴凑近儿子的耳朵,装着解嘲似,轻声说,哦,是不喜欢爸爸做这个,觉得这红包不够高级?

    冯一凡说,妈妈也不同意我现在买iPad。

    冯一凡心里在想,我可没这么想,是你自己这么怪怪的突然要我去买iPad,我怎么去买?

    冯一凡感觉鼻子里就更酸了。

    这个晚上的泪点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冯一凡赶紧别转过脸去看车窗外。车正在经过江湾大桥,两岸是绚丽的城市夜景,江面波光粼粼。

正文 第22章,逆转

    第二天中午,冯凯旋骑车去联合大厦建设银行,想把昨晚拿到的5000元主持劳务费存起来。

    他在银行门前停自行车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一声“姨父”。

    是一个男孩,穿着快递公司的绿色T恤,戴着遮阳帽,一手扶着自行车,很利落的样子。嗨,是林磊儿。

    哎,你怎么在这里?冯凯旋问。

    林磊儿告诉姨父自己来联合大厦送快递。

    冯凯旋睁大眼睛,说,送快递?

    林磊儿就告诉他,自己刚找了个活儿,课余有空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的这片街区帮快递公司送点快递,主要是双休日下午,可以当作学习累了后的调剂,暑假也快到了,当社会实践也好。

    冯凯旋真心觉得这小孩真不错,学习好,意识也棒,会吃苦,以后一定是有出息的那种。

    冯凯旋突然就决定不存钱了,就把这钱给他算了,上次这小孩大雨天跑来向自己借钱没借给他,心里一直有些歉疚;而最近耳边又好像有听见朱曼玉在唉声叹气,说没能让他去北京集训。

    于是,冯凯旋就从包里掏出那个红包,要林磊儿收下。

    这么突然,林磊儿当然不要。

    但冯凯旋说,姨父最近赚到了一点钱,你看不起姨父啊?姨父觉得你好,你收下,姨父会特别特别高兴的,又不是用在吃喝玩乐上,你好好用在学习上,如果你不要,就是看不起姨父这钱了。

    他这么说,林磊儿听起来有些怪,姨父从小就是大城市人,自己哪会看不起他呀,姨父长得多帅啊。

    但林磊儿也没多想,见冯凯旋态度坚决,他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说,谢谢姨父,我会加油的。

    林磊儿把这厚厚的红包放进背包,冯凯旋说了声“别掉了”,林磊儿说“不会的”,就跟姨父再见,踦着车走了。

    这笔钱,连同上周林永远带给儿子林磊儿的那一笔,合在一起,1万元,在星期六下午被交到了宋倩的手里。

    林磊儿在“宋家私塾”的金牌物理培训课,也于当天下午在“书香雅苑”2号楼宋倩家里开上了。

    林磊儿与十几位中学生挨挨挤挤地坐在宋家的那些小凳上,面对墙上的白板,听着宋倩老师条理极清的授课。

    才上了一节课,林磊儿就感觉,她真强。

    强到几道难题分解下来,就能让你感觉她的功力。

    林磊儿心里漾着轻快,那种瞬间领悟难题后的快乐。他想着爸爸和姨父的脸,觉得这钱真好,这课也讲得真好,教的是思路,难怪很贵哪,难怪在学校外面卖得出,哪怕在春风中学马路对面,生意也这么好。

    林磊儿想,与学校还这么近,这么方便,如果有钱,可以从马路对面,直接过来买这里的课。

    但因此,他恨这课、这钱,喜欢她,也恨她。

    他想,它让我花了他们这么多的钱。

    林磊儿在楼上宋倩家上课的时候,冯一凡趴在自己家的餐桌上做作业。

    冯凯旋正在一旁换衣服,今天晚上香格里拉饭店有一场婚礼将由他主持。

    既然前天晚上儿子已窥破了他当婚礼主持人的秘密,现在冯凯旋也就不回避了。他刚才已告诉儿子,等会儿先把他送到“经纬化学”培训班上课,然后自己再赶去香格里拉饭店,等晚上婚礼结束,再过来培训班接他。

    冯凯旋在系领带,他感觉儿子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其实这个下午,他坐在沙发上研究菜谱的时候,就感觉儿子的视线不时在自己身上打转。

    冯凯旋知道他在想心事,也知道他是不会轻易对你说出来的。这个年纪的小孩,有许多都是这样的,让爸妈常不知所措,让爸妈找不准他们的情绪阀。

    冯凯旋现在心里就有这样的不知所措。因为,从前晚凯悦酒店回来至今,这儿子就没再跟他提及他在外悄悄当婚礼主持人这事,也没表现出想聊这事的意思和兴趣。如果真这样也就好了,他管他小孩自己的事去,别管大人的事。但好像也不是,这儿子明显又是有情绪压着的。什么情绪呢?对你无语?觉得你low?做这种主持人搞笑?还是无所谓呢?儿子不说出来但又好像有心事,这就让他这当爸的找不到北。很明显,这两天这屋子的空气中就有一些怪东西。

    冯凯旋心想,可能是这小孩从小就没跟我聊天的习惯,这都是朱曼玉霸着位的结果。

    这么想,他又觉得这小孩可怜,被他妈管得太内向。他由此眼前晃过那天在出租车里这小孩有些自闭的避闪神情。

    他心想,我问你是不是觉得这红包不够高档,也是心急了,没非要你回答你看不看得起爸爸做这工作。

    于是正在系领带的冯凯旋就忍不住了,回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儿子冯一凡慌忙把视线落在作业本上,没出声。

    冯凯旋说,你觉得这个爸爸有两个人。

    儿子瞅着他。

    冯凯旋说,一个是冯一凡的家长,一个是台上的婚礼主持人。

    儿子瞅着他。

    冯凯旋说,爸爸做主持只是喜欢。

    儿子“嗯”了一声。

    冯凯旋说,因为爸爸享受在舞台上的感觉,很享受。

    儿子说了一声,知道。

    冯凯旋说,爸爸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婚礼台上时就特别喜欢说话,爸爸自己也不清楚,但爸爸感觉那一刻很享受,很舒服。其实,爸爸现在身边的人没人相信爸爸能当主持人,所以爸爸也不告诉他们。爸爸从前认识的那些人,倒没人觉得特别奇怪,因为他们记得爸爸小时候唱歌好。

    儿子对他点头,说,唱歌是不错。

    冯凯旋听儿子这么说,心里就有了一点放松,问,你没觉得爸爸做这个不好吧?

    儿子说,没有。

    冯凯旋说,是的,没什么不好,就是没像做IT的、创业的那么高级,但收入也还好,所以爸爸也很喜欢。

    儿子冯一凡低下头,装作在整理书包,眼睛里有水。他嘟哝,我没觉得,你喜欢就好。

    冯凯旋就有些放心了。

    也可能是冯凯旋自己对这工作在他人眼里的定位还有点心虚(也难怪,这婚礼主持职业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毕竟有点另类),所以,他又对儿子解释说,虽然不那么高级,但要做好也还是不容易的,也有专业度的。

    冯凯旋没在意儿子一直在低头整理书包,他顾自说,比如你前天看到的灯光秀故障,主持人最担心的就是这种现场电脑音乐播放程序出故障。爸爸是业余的,现在还没有专门搭档,那些自我要求高的主持人,会专备助理在现场专管电脑音乐播放程序,一丝都不能错。你偶尔的差错,对新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记忆和遗憾。

    儿子冯一凡说,是的。

    冯凯旋披上了他的那件黑色礼服,说,好了,爸爸先送你去“经纬化学”。

    冯凯旋走进厨房,去拿为儿子备好的在培训班上吃的盒饭。当冯凯旋出来时,看见冯一凡已经穿好鞋站在门口了。

    他没有背书包,他对冯凯旋说,爸,我今天不去“经纬化学”了,因为我又不考理科,去干啥?今天我跟你去参加婚礼。

    冯凯旋睁大眼睛,说,你跟我去干吗?

    冯一凡告诉他:一是去帮你管电脑呀,二是我去散散心,沾点喜气回来呀。

正文 第23章,妈妈的路途

    父子俩出门15分钟后,朱曼玉拎着一个保温盒,开门进来。

    她是准备来强行突破的。

    因为她已经有三个星期没见着儿子,没跟儿子说上话了。

    这个星期六的下午,她在“丰荷家园”的家里,想着这事,心里无比抓狂,后来她去了一趟菜场,回来后烧了一锅儿子最爱吃的红烧肉。她把红烧肉装进保温盒,然后,准备以装作给老公冯凯旋送菜的样子,前往“书香雅苑”强行突破,闯入门去,与儿子冯一凡说上几句。

    都三个星期没见了。

    人生有几个三个星期呢?如果明年考到外地去了,那么一起过的日子扳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即使不考到外地去,18岁以后总要出门,交女朋友,读书就业,过他自己的生活,所以母子俩朝夕相处的日子其实没那么久长,一天天都得珍惜了。而现在都三星期了,所以闯入是必须的。

    所以,朱曼玉拎着保温盒就过来了。

    开门,进屋,她叫了一声:嗨,看我给你们送什么好吃的来了。

    没有回应。她发现屋子里没人。

    她这才想起来,今晚上冯一凡在“经纬化学”还有一个培训课,该是去培训了吧。看,三个星期没在一起,下午乱箭穿心,光想着强行突破,没想到这一点。

    她想,刚才来的路上太堵了,多花了半小时,否则还是能撞上的。

    那么,要不要在这里等他们晚上回来呢?朱曼玉把保温盒放在餐桌上,犹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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