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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像是丝毫没有芥蒂和察觉一般，埋头吃得很香。
　　周远光飞快瞥了一眼，而后低头。
　　一点都不介意在自己碗里过吗？
　　林甘飞快将面吃了大半，才抬头去看周远光。
　　他吃得很仔细，面下得极慢，没吃多少。
　　林甘咬着吸管，眉头就皱起来了。
　　“周同学，你是在减肥吗？吃饭像只猫一样。”
　　周远光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听见林甘的这句话，他顿了几秒，目光才去看她。
　　眸子幽深，闪过林甘看不懂的情绪，而后说了一句林甘听不懂的话。
　　“不是所有人吃饭都能像你这么没有负担的。”
　　他的嗓音很冷静，声音不大，可林甘硬生生听出了几分沉重的感觉。
　　她敛了眉，像是赌气似的开了口。
　　“周同学，你是在说我是饭桶嘛？”
　　她话一出，周远光唇角就忍不住弯了弯。
　　“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什么？”
　　林甘乍一听周远光这样说，心了里也生出了期待，悄悄地屏住了呼吸，等他的答案。
　　“很有自知之明。”
　　林甘脸色黑青。
　　握了个大草，亏老子这么期待。
　　竟然被套路了。
　　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林甘一抬头，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周远光微翘的唇角。
　　心下叹息了一声。
　　算了，看在美色的份上，就饶他一命。
　　再说了，无论如何，好歹他是笑了。
　　不像刚才，语气沉闷，听着像颓唐的老人，没有朝气。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
　　属于你我的假期。
　　哈哈哈哈。


第12章　12
　　12
　　吃了饭，两人往回走。
　　路过饮品店，林甘往前迈了一大步，追上周远光的脚步。
　　“周同学，我请你喝饮料啊。”
　　周远光没侧脸看她，只盯着自己脚下的路。
　　“不用。”
　　林甘撇撇嘴，这拒绝真是干脆利落。
　　“那请你吃冰淇淋？”
　　“不用。”
　　“那你想吃什么？”
　　周远光陡然停住了步子，无奈地瞥了一眼林甘。
　　“我什么都不想吃。”
　　林甘看着他脸色好像有点过于惨白，刚才面他也没怎么吃。
　　平常课间也压根没见他吃过什么东西。
　　“周同学，你不会有厌食症吧？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刚刚你都没有怎么吃饭。”
　　周远光的脸色有了变化，哪怕这变化很细微，林甘仍旧捕捉到了。
　　他斜睨了林甘一眼，没说话，接着往前走。
　　林甘跟在他身后，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刚才在拉面馆里，自己开玩笑说他减肥，以及刚才的厌食症，他的脸色都不太对劲。
　　要是搁在平常，以他的性格，反应铁定就是冷冷的。
　　说不定，那双冷清的眸子还会淡漠地瞥自己一眼。
　　然后薄唇微启，一字一顿，“多管闲事。”
　　可刚刚他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想着，林甘心里的那层担忧就升了起来。
　　他是吃不惯学校旁边的饭，还是压根就不想吃饭？
　　林甘抿抿唇，要不以后她就给周同学带午饭吧，说不定他能爱吃一些呢。
　　这样想着，心情就好很多。
　　冲着前面人的背影呲呲牙，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周同学，等着接招吧。
　　爱心便当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少女！
　　不过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
　　毕竟她现在就处于一种“周远光不怼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对劲”的状态里。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回神过来，和周远光的距离已经落下一段了。
　　林甘急忙小跑往前迈了两步。
　　周远光一直往前走，他能感受到后面人没有追上来。
　　可心里躁意升起，不知道因为高温的天气，还是那人刚才的……话。
　　胸口堵着一股气，步子没放缓，一直往前走。
　　末了，他听见后面脚步声逐渐加快，加重，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跑这么快，天气这么热，不知道这种最容易中暑……
　　猛地一下，他能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下意识扭头，映入自己眼前的就是一张笑脸。
　　洋溢着青春，少女特有的清新，贝齿裸。露出来，唇角弧度明显。
　　周远光不动声色地敛了眉，视线从她脸上转移。
　　可能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周远光原本皱着的眉头好像舒展了几分。
　　“周同学，你走这么快干嘛？我都差点追不上你。”
　　林甘说着笑嘻嘻地走在周远光的身侧，和他隔了五十公分的距离。
　　心理学家说，45—120厘米的距离，既能让人稍有分寸感，又能让彼此感受到亲密的气息。
　　林甘对这半臂距离感觉很满意。
　　当然，以后如果能更亲密的话，她也是不会拒绝的。
　　“追我。干什么？”
　　周远光只是无意识就顺着她的话，问出了口。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果不其然，他就看见林甘脸上浮现着狡黠的笑，而后拉长了声调似的开口。
　　“周同学，你说我追你是做什么呀？”
　　嗓音甜美，又带着狡黠的暧。昧，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尤其她故意咬重了“我追你”三个字。
　　周远光决定保持沉默。
　　林甘看他不接话，也不计较，自顾自地往下说。
　　废话，要是周远光接话，那她估计都要怀疑面前是假的周远光了。
　　“追你还不是因为我喜欢———”
　　林甘故意声音提高，拉长调子，抑扬顿挫地开了口。
　　周远光的耳尖微微泛红，他拧着眉头，冲着林甘低斥。
　　“胡说什么。”
　　而他的话音刚落，林甘就将刚才自己没来得及说出的后半句话补了全。
　　“和你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啊。”
　　“……”。
　　追你还不是因为我喜欢和你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啊。
　　……
　　周远光的脸色冷了。
　　只不过他耳尖上的红晕还未完全退却，怎么看怎么没有说服力。
　　林甘看着他唇角又恢复成没有弯度的直线，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就觉得自己要完蛋。
　　她怎么能调。戏男神呢？
　　她嘴怎么这么贱啊！
　　估计周同学还以为自己要和他表白，现在估计是觉得自己下不了台了。
　　唉，这男人心，海底针。
　　心里叹了一口气，周同学早知道你想听表白，你早说啊。
　　我就不……犯蠢了啊。
　　各种花式表白，分分钟给你来个一百八十度的。
　　林甘瞥了一眼他黑青的脸，现下也不敢吱声了。
　　看着现在的情况，他都这么生气了。
　　再表白，估计他会觉得自己是在逗他。
　　然后结果可想而知，自己肯定会被拒绝的成了渣渣。
　　林甘抿了抿唇，还是憋着吧。
　　*****
　　一下午上课，周远光连个余光都没有给自己。
　　林甘每回看过去，他都没有回头。
　　课间休息，薛佳琪小声地问，“你这眼神像是把人要盯个窟窿，这么吓人干嘛？”
　　林甘摆正了身子，叹了口气。
　　“我眼神这么火辣了，他肯定知道我在看他吧？可压根就不回头看一眼。”
　　肯定是生气了。
　　薛佳琪噗嗤笑了一声。
　　“你不会又招人家了吧？”
　　“我只是中午和他吃了个饭。”
　　薛佳琪挑眉，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远光，凑到林甘耳边小声地说。
　　“你……你不会抢了人家碗里的肉吧？”
　　林甘这对吃的执念，她不是没有见识过。
　　林甘瞪她一眼，“我那么没出息？你以为跟你一样的？”
　　薛佳琪撇撇嘴。
　　“比你想的还严重。”
　　“啊？”薛佳琪一脸难以置信。
　　林甘就把“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梗说了，惹得薛佳琪眼泪飙了出来。
　　“大佬，你这追人有毒。”
　　一边说一边笑。
　　林甘正想回句什么，就感受到背后有人在看她。
　　转头，周远光那冷漠的眸子正盯着她。
　　两人视线对上，周远光又将头扭了回去。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薛佳琪的眼睛，她一边笑一边嘟囔：
　　“完蛋了，这一看周同学就是生气了。”
　　林甘心里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觉得距离自己摘下高岭花的路又远了一大步。
　　薛佳琪推了一把林甘，要出去。
　　“干嘛去？”
　　“我去上厕所，一起不？”
　　林甘摆了摆手，神情恹恹，“我就不去了，你快点啊，等会上课了。”
　　薛佳琪应了一声好。
　　距离课间休息结束的最后一分钟，林甘陡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只看了一眼，就着急忙慌的出去了。
　　“现在的学生，也不请假，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准备上课的老师看了一眼马上消失在教室门口的林甘，抱怨了一句。
　　可是这学生平常自由散漫惯了，现在补习班能来上，已经是让班里的老师感觉不可思议了。
　　由她去了。
　　周远光看了一眼过道对面转眼就空荡荡的座位，没什么表情。
　　他漫不经心地朝后面望了一眼，叫乔峪的那个男生也没在。
　　低着头，手上的笔不经意间开始在转圈，哗啦哗啦的。
　　有点心烦意乱。
　　******
　　课上到一半，老师突然接了个电话，招招手，示意班里正在讨论的同学安静一下。
　　“刚刚接了个电话，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现在大家都快点散开回家去。”
　　后面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句，“老师，是不是教育局又开始查补习班的事儿了。”
　　讲台上的老师笑骂了句，“就你知道得多，大家都别墨迹啊，快点收拾东西回家。”
　　班里人都开始收拾书包，没有半点慌乱。
　　虞州一中的本科升学率很高，是重点高中，市里其他几家实力不相上下的学校都互相盯着呢。
　　补习班从来都是偷偷摸摸，只要有人补课，铁定会被举报到上面。
　　不过是担心彼此被超越罢了。
　　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现在同学们不仅不着急，眉梢反而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后面还有平常不爱学习的男生小声嘟囔，“这哪家学校，行动力可真不行，难怪考不过我们学校。害得老子还在这待了几天，就等着举报呢。”
　　然后一群人推推搡搡的往外面走。
　　“哎，等会路上碰见有不认识的人问你们来附近干嘛，你们怎么说？”
　　“逛街来了。”
　　“附近有补习班吗？”
　　“没有。”
　　“实在问的问题没法答，就说？”
　　“不知道。”
　　对完了答案，讲台上的老师满意地舒了一口气，挥手放人了。


第13章　13
　　13
　　周远光取了书包，转身要走的瞬间，瞥到过道对面那张桌子上摊着的书，脚步顿住了。
　　随着班里人陆陆续续地都走光了，整个教室显得空荡荡的。
　　空调还没有关，吹得某人桌面上的书呼啦啦地翻了页。
　　周远光对着桌子发了一会呆，心里叹息了一声，扭头对着准备走得老师开口。
　　“老师，要不您先走吧，我来锁门。”
　　讲台上的老师想了想，点点头，“行，这是钥匙，锁了之后，钥匙交给张纲老师就行了。”
　　周远光点了点头，估计这人知道自己和张纲的关系。
　　等到老师走后，周远光先去把空调关了。
　　然后在林甘的桌子前踌躇再三，还是迈了过去。
　　她桌子上只一本书，桌兜里一个书包，没了。
　　“一看就不是来学习的。”
　　腹诽一句，把书塞进书包里。
　　再去看薛佳琪的，和林甘的情况差不离，书塞进去，拿过书包。
　　背着自己的书包，手上一手提着一个，锁了门，往外走。
　　两人都是急匆匆走得，估计也是急事，就在这附近。
　　周远光打算在巷子口去等着。
　　可刚走到巷子口，就听见旁边有同学路过，议论声传进周远光的耳里。
　　“我刚刚见林甘进了隔壁巷子，后面还跟着几个女生，这是要搞事？”
　　“嘘，别瞎说了，她们那群人的事，也不是咱们能说的。”
　　“嗤，怕啥，人又不在这，你怕啥？再说了，听和林甘同班的人说，她人还挺好的。”
　　“好？你见过哪个好学生打架抽烟的？”
　　……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
　　周远光眉心微蹙，低头看了眼还挂在自己肩膀上的两只书包，抬腿往隔壁巷子里走去。
　　那两人嘴里的巷子，周远光知道。
　　不是直的，大巷子里套着小巷子，宽宽窄窄的，打群架的好去处。
　　周远光眸子里闪过了丝嘲讽和厌恶。
　　曲曲弯弯，绕来绕去。
　　拐个弯儿，就要到了最深处，周远光止住了脚步。
　　倚着墙壁靠着，双手抱肩，看天，耳朵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再看里面的景象。
　　两队人马并列横站着。
　　林甘旁边是薛佳琪，再依次后面跟着三四个女孩子。
　　对面也有个女生为首的一队，同样五六个女生，并肩站着。
　　中间抱肩的女生，个子和林甘差不多，模样长得不错，就是脸上的浓妆教人看得不太清楚，只依稀能辨出原来的五官。
　　“短腿，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薛佳琪撇着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我刚刚去卫生间，然后想着买个饮料再回去，没想到碰见刘欣静，她非说我挡着她买东西了，然后我就说没有，再之后就——”
　　说着她把脸露了出来，脸颊上赫然是一个巴掌手印。
　　林甘原本脸上没什么变化，可看到薛佳琪脸上的手印时，咬了咬牙。
　　“接着说。”
　　薛佳琪看了眼对面毫不在意地那群人，接着往下说。
　　“再之后，我就想走，刘欣静非拦着我不让我走，还把我买的饮料扔了，说非要你过来。”
　　说到这时，刘欣静冷哼了一声，面上都是嘲讽。
　　“停。”
　　林甘打了个手势，打断了薛佳琪。
　　而后她的目光在刘欣静身上打了个转儿，毫无感情。色彩地一瞥，而后才看向薛佳琪。
　　“你是说，她打了你，然后你想走？”
　　说到她的时候，林甘手指了一下刘欣静。
　　薛佳琪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我怎么跟你说的？嗯？”
　　“啊？”
　　“你觉得自己有错吗？”
　　薛佳琪摇了摇头。
　　“你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薛佳琪仍然摇头。
　　“她先动的手吧？”
　　这次薛佳琪点了点头。
　　林甘嗤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薛佳琪的脸。
　　“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着往前走了两步，调子漫不经心。
　　巷子里寂静的很，一时之间，这么多人，只有林甘一个人的声音在空中回响着。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错，又是对方先动的手，那你就——”
　　后面的字，盯着刘欣静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出口。
　　“给—我—打—回—去。”
　　说完这话的时候，她就笑了起来。
　　周远光在外面听着，这笑声和她面对他时的很不一样。
　　带着点邪气，清清淡淡的，一点都不浓烈，给人一种绰绰约约的朦胧感。
　　“还愣着干嘛，上去打，出事了我给你兜着。”
　　林甘说完这句话，就示意薛佳琪上前。
　　薛佳琪看了她一眼，游移不定，脚步犹豫，死活不肯往前迈。
　　林甘嗤笑一声，“你个怂包，就会在我面前横，人都打到你家门口了，还这么没出息。”
　　话一落地，林甘的脸色陡然就变了，眸子里都是结了冰的冰渣儿。
　　说时迟那时快，出了手。
　　“啪”的一声，旁人都没有看清楚，林甘一巴掌就糊在了刘欣静的脸上。
　　“这巴掌，替薛佳琪还的。”
　　“林甘，我日。你妈的。”
　　说着刘欣静就挥手朝林甘脸上抓去。
　　林甘眉头蹙了起来，胳膊一伸，用力，抓住了刘欣静的手。
　　“刘欣静，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这人挺烦别人骂我妈的。”
　　然后用力一推，把刘欣静推在了她后面那群女生的身上。
　　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林甘没往后看，径自朝着薛佳琪走去。
　　“日你祖宗的，都他妈快给我上。”
　　刘欣静脸上都是恼怒的红。
　　两方人交战了起来。
　　刘欣静想去抓林甘的头发，被阻断了。
　　因着林甘的身手和气势，没过几分钟，场子就被林甘这方给震了下来。
　　林甘打的时候没注意，只顾着收拾刘欣静，脸差点被人挠上一道子。
　　避开之后，火气就上来起来。
　　“打人能打脸吗？次奥，老子还想着找男朋友呢！”
　　想着周远光的那张脸，真是火气大，这要是破了相，周同学铁定更嫌弃自己。
　　倚着墙壁杵在巷子口的周远光脸上没有别的表情。
　　只林甘的这句话，惹得他唇角抽动了下。
　　林甘手伸了伸，高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