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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_辛夷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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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去哪个泳池?”祁善实在受不了这里的蚊子,苦着脸问。她也不是非游不可,只是都到了海边,又换了泳衣,不下水好像说不过去。
  周瓒说:“泳池有什么意思,要游就下海游。”
  “下海?”
  祁善还在犹豫,周瓒已走出去几步,催促道:“快,晚了浪更大。”
  祁善只得跟了上去,脚一深一浅地踩在沙滩上。
  “还穿什么鞋!”周瓒皱眉,回头蹲在祁善身边,二话不说拔下她脚上的沙滩凉鞋,和自己的人字拖一道拎在手里,“走吧,别踩着碎贝壳。”
  “哦!”
  “哦什么哦,走啊!”周瓒在有些无所适从的祁善背后轻推了一把。祁善又想说“哦”,到了嘴边赶紧咽了回去。她觉得走在自己身边的周瓒有点怪怪的。祁善找到周瓒时,他一个人在躺椅上发呆,那时她就看出他情绪不太对劲,脸色像生过一场大病似的惨淡阴沉。可周瓒对她的态度,看她的眼神又出奇的……祁善说不上来,最接近的一个形容词仿佛是“柔软”。
  “柔软”的周瓒,他还帮她提鞋!祁善手臂上慢慢地冒出了鸡皮疙瘩,他莫非受了刺激?她偷偷瞥了周瓒一眼,发现他又在看她,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每一个毛孔都透出不自在。
  周瓒也发现祁善绷着的脸上透出警惕,他以前该有多坏?他龇着牙对她笑,“我刚才就想问了,你穿的是你妈的泳衣?”
  “不是啊,我自己买的……”祁善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奚落她,识趣地闭上嘴巴。
  “懂得藏拙也好!”周瓒对迎面跑上岸来的两个妙龄女孩吹了声口哨,换来对方愉悦的笑。
  祁善脚下踩着的沙变得紧实而湿润,天已经彻底黑下去了,海水呈现出比天更沉的乌蓝色,凭借远处沙滩吧的照明和海上船只稀稀落落的灯光,能看到一道道白线似的浪朝他们扑来。海里已没几个人在游泳,他们这一路看到的都是往回走的人。
  “我们真的要下海?”祁善没底气地问。
  “当然,这样你才能提高游泳技术。”周瓒笑着说,“最多呛几口水,不会被浪卷走的。”
  他作势要脱身上的白T恤,祁善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摆,央求道:“还是不要去了吧?”
  “婆婆妈妈的!”周瓒不耐道,“那你想干吗?去跟我爸他们唱卡拉OK?回房睡觉?就连沙滩吧坐一会我都没带钱!”
  “我带了,我带了!”祁善如蒙大赦地摇着小手包,“钱不够还可以记房费。我们就去沙滩吧好了,那里好像很不错。”
  酒店的沙滩吧是个四面通透的玻璃房子,顶上以棕榈叶点缀,椅子都是藤编的蛋形秋千,坐在上面可以晃着双腿,听东南亚长相的歌手哼唱,放眼望去是不眠的海和远处沙滩上的篝火。祁善拿着本厚厚的酒水单全神贯注地看,周瓒招来了侍应,问:“你们这里有什么喝的?”
  “我们的德国黑啤和调酒都很不错,两位可以试试。”侍应生轻快地回道。
  周瓒朝祁善看了一眼,说:“可惜她喝不了酒。”他说着抽走了祁善手里的酒水单,“有什么好看的。”
  “我还没看完呢!”祁善失望地嘟囔,她正在逐一研究那些鸡尾酒的配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色彩迷人的液体盛在剔透各异的玻璃樽中,连名字都起得花里胡哨,什么“海风椰影”“粉红佳人”……不知道喝进去的滋味是不是一样迷人。
  是啊,可惜她不会喝酒。
  “看了也是浪费时间。你要橙汁还是椰子汁?”周瓒把酒水单递给侍应生。
  祁善憋屈道:“我没说我要喝果汁。周瓒,鸡尾酒会不会喝醉?”
  “那是鸡尾酒,你以为是北京二锅头?哪有那么容易喝醉。”周瓒嘲弄地说,“不过度数再低我也不能让你喝,万一回去你告诉你爸妈,他们不得撕了我!”
  “我又不是小孩……要不,我试试,喝不了就算了?”祁善试探着问,眼睛放着光。
  如周瓒所料,祁善温良的外表下住着封建遗老的灵魂。她清心寡欲,是因为没机会接触诱惑,那些教人沉迷的玩意,她统统都感兴趣得很。就好像她看着他抽烟时的样子,不知不觉就把要劝他的话抛脑后了,还寻思着吸一口,再吸一口。周瓒的烟早已戒掉,冯嘉楠还以为是祁善说服了他,谁想得到其实是周瓒被祁善吞云吐雾的样子吓得一愣一愣,自己也不敢再抽了。他们若真的一辈子厮混在一起,周瓒认为自己才是管束她不往五毒俱全的路上堕落的那个人。
  “真的要喝?”周瓒假惺惺地问道。
  祁善笑得谄媚,“你喝我就喝。”
  周瓒心中短暂地天人交战,一咬牙对侍应生说道:“一杯香草莫吉托,一杯长岛冰茶。”
  不消多久,在祁善期待的眼神中,侍应生把酒端了上来,弯腰将长岛冰茶放在周瓒面前。周瓒皮笑肉不笑地说:“错了,香草莫吉托才是我的。”
  “有什么区别吗?”祁善问。
  周瓒先喝了一口,等侍应生走开后才说道:“差不多,没什么区别。”他浅浅抿了一口就打住了,把手支在唇边,不落痕迹地留意祁善的反应。
  祁善第一口也喝得非常小心,在周瓒提着心眼的注视中,她微蹙的眉徐徐舒展开来。
  “怎么样?”
  “甜的。这到底是酒还是茶?”
  周瓒舒心地靠在椅背上笑了,“喜欢就好。”
  虽然感兴趣的东西不太一样,可他们之间从不缺话题。两人漫无边际地从游泳说到游戏的技巧,又从小时候祁定总是忘记给他们做饭说到冯嘉楠和小男友的“奸情”。祁善那杯长岛冰茶快要见底,周瓒极有眼力见地让侍应生迅速补上一杯。等到周瓒把自己和隆兄的相识经过对祁善娓娓道来,祁善已喝完两杯长岛冰茶,新上的血腥玛丽也只剩了一半。
  “你胆子够大的,万一那个……‘隆兄’玩飞镖比你厉害,你就惨了!”祁善提起“隆兄”火辣辣的名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明知周瓒现在好端端地坐在她面前,可一想到他居然会与隆兄打那样的赌就心有余悸,“你想过输了怎么办吗?”
  “输了就想办法溜呗!”周瓒说。
  “你赢了以后让隆兄做什么了?”祁善心知周瓒这人无风还起三尺浪,绝佳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又怎么会只想着脱身了事?
  周瓒眉眼里都藏着笑,“你喝完这杯我就告诉你。”
  “你的莫吉托不好喝吗?现在还没喝完!”祁善发现了一丁点猫腻,板着脸说,“不喝我们就回去了。”
  周瓒语塞,祁善的样子认真得很。他艰难地把剩下的半杯莫吉托喝进肚子里,还好冰都化了,本来度数极低的莫吉托酒味更淡。
  “好!现在换我来给你点一杯了!”祁善开心地合掌,她终于又有机会去看那本“精彩纷呈”的酒水单。
  两杯长岛冰茶和大半杯血腥玛丽只是让她显得比往常活泼了一些。海风带动罩衫的衣摆,温柔地摩挲着她,肌肤下的血液在快速奔跑,她觉得惬意,一切都很让人愉悦,无论是甜美的鸡尾酒还是出奇妥帖的周瓒。
  “我自己来,自己来!”周瓒急了。
  “不行,我给你点杯漂亮的……就这个吧,彩虹子弹!”祁善神往,“一看就很好喝。”
  沙滩吧里客人不多,调酒师动作飞快。周瓒喝了第一口“彩虹子弹”就知道要糟,跟它比起来香草莫吉托就跟汽水似的。
  “不好喝?要不换成长岛冰茶?或者你喝我的血腥玛丽?”祁善关切地问。
  “不用了。”周瓒挤出一个笑容。
  “那我们干杯。我喝完,你喝一半!”祁善听着清脆的玻璃杯撞击声,姿态文雅却毫不含糊地喝完了自己杯里的酒,“快喝呀!你到底让隆兄做什么了?”
  周瓒进退两难,死死地盯着那杯酒看,咬牙喝了一半,向祁善勾勾手指,“你过来点。”
  祁善听话,隔着一张小桌子探身过去,周瓒也起来,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
  悄悄话他们常说,但没有一次像这样,他的唇几次刷过了祁善的耳郭。可这古怪的感觉敌不过周瓒话里的震撼力。祁善睁大了眼睛,“什么?你让他上一个人妖?”
  “小点声,你想让全世界都听见?”周瓒懒洋洋地又坐了回去,嘴唇上扬,低声纠正道,“是人妖上他!”
  “他他他怎么会答应?!”祁善紧张起来就想喝水,“赶紧喝了你那半杯酒,喝完了我们一起再点。”
  “我哪知道!”周瓒想要压制住从心窝往脑子冲的热气,勉强道,“后来他自己告诉我,他这辈子上过男人、女人,也被男人上过,就是没试过被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上。”
  他说到后半句,舌头已经绕得慌,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周瓒暗骂一句。他平时基本上不喝酒,原因很简单:酒量太差!半碗甜酒酿都能让周瓒头昏,所以他在这方面极为克制,说不喝就不喝。今天他是存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豁出去了。原想着,只是鸡尾酒罢了,祁善都能喝三杯,半杯他应该可以对付。没想到会不争气至此!他的笑容也撑不住了,心灰意冷地伏在桌子上,瓮声说:“祁善,你替我喝了那半杯!”
  祁善正处在目瞪口呆之中,愣了好一会才有心思去看周瓒。她这辈子头一回和周瓒喝酒,那几杯鸡尾酒便如他所说,与软饮无异,她根本没往“喝醉”这方面去想。联想到周瓒先前脸上的黯然和后来的怪异表现,祁善疑心他心里有事。
  “你今天怎么了?”祁善扯了扯他的衣服,问,“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嗯。”周瓒恨死了三叔和周子歉,还有他父亲周启秀,要不是他们,他也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
  “原因?”他不肯说,祁善在心里把他回国这十几天发生的事细细过滤了一遍。为家里那点事?以她对周瓒的了解,不至于!她没见过周瓒难过成这样,而另一件从未在周瓒身上出现过的事只有……失恋!
  “难道是你那个乌克兰的同学?”最近和周瓒联系最频繁的异性,祁善只能想到这一个。
  周瓒正努力让自己从“彩虹子弹”的冲击中回神,他顺着祁善的话又嗯了一声。
  果然是她。他们都发展到这一步了?祁善想,自己越来越搞不懂周瓒。
  “她甩了你?”
  周瓒慢腾腾地说:“最郁闷的是我还没开始正式恋上,就被人甩了。”
  祁善只能绞尽脑汁安慰他,“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嫦娥甩了后羿,后羿才娶了洛神。洛神甩了河伯,河伯整天换新娘子……”
  “你为什么不说嫦娥甩了吴刚,吴刚就跑去搞了玉兔?”
  “这个没有根据,我不能胡说。”祁善扯了扯周瓒的衣服,“起来啦,不过是失恋。你以后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
  “是吗?你也觉得我好?”周瓒露出了半张脸。
  “我?你好坏我都习惯了。”祁善话里透出惊异,“周瓒,你的脸好红!”
  “我去一下洗手间。”周瓒强作镇定地起来,他去洗手间抠了喉咙,用冷水洗了几遍脸,难受的那股劲才慢慢过去,脑子渐有清醒的迹象。他去了吧台,懊恼地对调酒师说:“待会儿给我女朋友调的酒里多加点基酒!”
  扎着小辫子的男调酒师回望正在发呆的祁善,无奈道:“你都给她喝了两杯长岛冰茶,一杯血腥玛丽,那酒已经够烈了。”
  周瓒恼羞成怒,“够个屁!她脸都没红。你们没有更烈的酒了?百加得151呢?”
  调酒师迟疑道:“它多少度你知道吧?”
  周瓒不喝酒,但他懂酒。周启秀有收藏酒的嗜好,他混迹于酒吧,也常常看着别人喝。祁善在这方面却完全是张白纸,她喝了半杯新上的“燃烧弹”,终于感觉到不对头。
  “这酒好辣!”她咋舌道。
  “它既然叫‘燃烧弹’,口感上当然会有点冲击力。”周瓒大言不惭,拿着与“燃烧弹”相似的半杯冰水与祁善碰杯,“来,陪失恋的人干一杯!”
  祁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她还想着周瓒的“伤心事”。“你有什么打算?想办法挽回?”
  “当然,没有我白白被甩的道理。”
  祁善有一会没说话,托腮看着海发呆。秋千一晃一晃,她整个人像飘在半空。
  “周瓒,我觉得我喝多了。”
  “没那么容易喝醉。你看看周子歉,一口气喝十几杯不也没事?他喝的还是纯酒。”
  “是啊,子歉太厉害了。”
  祁善面泛桃花地对子歉由衷赞美,让周瓒听得很不舒服,他故意问:“你喜欢他?”
  “他人没那么坏,你别总把别人当仇家看待。”祁善答非所问。周瓒的声音忽远忽近,他的笑也让她看不明白。
  “别不相信,你不是周子歉喜欢的类型,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句话祁善听懂了。她的侧重点不在于子歉喜不喜欢她,而是有些不服气——她真有这么糟糕?“为什么啊!我有那么差吗?”
  “不关你的事。我看人比你准。周子歉这种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人,他们大多喜欢那种表面清纯,骨子里懂情欲,会侍候人的女人。你呀,差得远了。”
  祁善听了,脸上一片茫然,“男人都这么想?”
  “差不多。”
  “你也这么想?”
  周瓒笑而不答。祁善又费劲思考了一会,“什么是懂情欲,会侍候人的女人?”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书呆子。”周瓒把身体靠向小桌,双手交叠在桌上,含笑问,“祁善,你都上大学了,连kiss都不会吧?”
  “你会?”祁善的神态显然有异于清醒时刻,斜睨着反问。
  “废话,我当然比你有经验。”周瓒挑眉道,“要不要我陪你试验一下?”
  “去你的,有多远滚多远。”祁善只是头晕、心跳加速,但她还不傻。
  周瓒面露嫌弃,“你的毛病就在于书读得太多,人变得太迂腐。其实你一点都不丑,就是没有女人味,在男人看来缺少某种吸引力。初吻这玩意要较真的话,谁不是给了奶嘴,说不定还给了狗啊、猫啊、邻居家叔叔阿姨……没准我早就亲过你了,这在我们之间算什么?五岁以前我们都一起洗澡。”
  祁善想了想,居然也不敢排除他们亲过的可能性。
  “我是希望你趁早开窍。你连我都信不过,还能相信谁?”周瓒一脸诚恳。
  “开窍……像打通任督二脉,还是像摩诃迦叶得了释迦牟尼的点拨?”祁善没想过这种事也存在顿悟的可能。她困惑依旧,但思考就意味着她态度已有了松动。
  周瓒心中一喜,连连点头,鬼才在乎摩诃迦叶是谁!他移步到祁善身边,蹲下来把手放在她膝上,视线正好与她平行,“你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
  “可是在氧气充足的情况下很难实现大脑真空状态。”
  周瓒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那你就想着我。假装我是你喜欢的人,假装你一直在等我。快,闭上眼睛,把我当成谁都行!”
  祁善盯着他看了许久,着了魔似的合上了双眼。周瓒深吸了口气,慢慢凑了上去,把嘴贴在祁善的嘴上。他根本不知道祁善的嘴唇是冷的、热的、柔软的还是僵硬的,只知道她口腔里残存着“燃烧弹”的味道,就像……就像带着烈焰的利刃直插他胸膛,那颗不怀好意的心险些魂飞胆丧。
  周瓒的手抓紧了祁善两边胳膊,正想施展开来,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咦?!”
  祁善回魂般别开脸,咬着嘴唇向发声处张望。隆兄穿着条湿答答的裤子,怀里是那个“葫芦型美女”。他看清了周瓒,立即转移视线,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咦……咦……咦……呀!”
  周瓒磨着后牙槽,心道:“‘咦’你祖宗十八代!”

第二十二章 如你一样纯洁
  如何打消祁善被人撞见后的羞怯和退缩,这是周瓒当前最棘手的难题。他不能刚尝到一丝甜头就眼睁睁地看她缩回自己的壳里去。还在想该说什么话来稳住她,周瓒却发现祁善似乎并无回避之意,她目送隆兄走远,面露怔忡,依旧咬着下唇。
  周瓒的手从祁善胳膊滑下,分别撑在她身体两侧的秋千座椅边缘,不让它钟摆似的轻晃,晃得他发慌。他问:“找到感觉了吗?”
  “你呢?”祁善竟然微微一笑,用手拨开贴在额头的发丝。在以75度的百加得151做基酒的“燃烧弹”催化下,她的两颊呈现出异样的潮红,嘴唇鲜艳,眼神湿润而氤氲,像早晨的雾,很容易将人浸染,却不可驱散捕捉。她都不像祁善了,住在她庄重温良躯壳里的那个靡艳的老灵魂仿佛蹿出来做了主宰。周瓒心如擂鼓,难道开窍一说确有其事,而非他信口胡诌?他眼里的祁善忽然换了副模样。又或者她只是喝了点酒而已,醍醐灌顶般开窍的另有其人?
  周瓒想到祁善在等待他的回答,他笑出声来,说:“我是负责传授经验的人,能有什么感觉?你放心,我对你没有私心,就像亲我自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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